第115章 畏罪自杀

小说:诏狱第一仵作 作者:凤九幽
    更深夜静, 风也无声,烛火虽微,未必照不到隐藏在深处的暗色。

    申姜寻思, 如果加上喜欢这个前提, 还真的是, 所有逻辑都能圆上, 两桩命案之间有明显的线连起来, 一拎,视野就清晰了。

    因之前没有更多的线索信息, 他在调查走访的时候, 甚至留意了下孟南星生母王氏的死,结果是没有问题, 就是染了风寒, 高烧不退,又添了腹泄之症,当时叫了不止一个大夫,他去问过, 都说病情虽有些急,却不可能是人为制造,就是运气有些不好, 病的太重了, 药方子也都对症,还是没能救回来。

    王氏的死与户部案情没有关系, 孟南星不会因此产生仇恨纠葛,他丁忧离京, 为什么必须死呢如少爷所言, 他对户部官署的规则妥协了, 甚至自己参与了贪污分赃,只要一如既往乖顺,知道闭嘴,别人没必要杀他,他一定是做了什么事,引得别人不满,才落得如此下场。他应该是一个很能忍的人,母亲多年的威压命令能忍,那么恶心那么抗拒,上峰的特殊需求也能忍,得是怎样的能量积聚,他才能忍不了呢

    他的人生里已经不剩什么了,王氏死后,是解脱释然,也是迷茫失落,他仅有的追求和坚持,大约也就是当时喜欢的人了,反抗和叛逆,也源于此他很可能会想替管修竹鸣冤

    果然还是少爷厉害坐着捋一捋,分析分析,案子就拨云见雾,清清楚楚了破案不能没有少爷北镇抚司不能没有少爷指挥使不能没有少爷

    申姜很想花式拍一通马屁,但眼睛一扫,指挥使在呢有点不太方便。

    他控制住狠狠伸出去的手,拐了个方向,拳砸掌心“今天去户部,我该多问几句的没准就能发现凶手的疑点了”

    叶白汀风轻云淡“我问了。”

    啊你问了问了啥

    申姜仔细回想,少爷好像是问了些问题,擅不擅饮酒,会不会应酬,去不去上峰家里拜访当时他不太明白,以为就是为了挑事随便问的,现在想想,好像并不是,少爷这是在试探户部这些人的行事规律,暗中规则

    “时间有限,我怎会随便问废话”

    叶白汀捧着茶,眸底隐有微光“我和所有人都谈起了孟南星,照凶手心理推测,必是不愿意让人知道孟南星已经死了的,表现大体有两个极端,要么,极不愿意提起,说的非常少,要么,就极愿意提起,说的非常多,每一样都是在掩饰自己,说明自己和这件事没关系,你好好想一想,今日谁在提起孟南星反应不大一样,说的最多,或最少”

    申姜想了想“蒋宜青和赵光济说的都不算少邓华奇只提了一句,万承运被问到孟南星老家时,顺便把这个问题甩给了赵兴德,只这一句,赵兴德因要解答,说的不算多也不算少。”

    这中间,就有很多微妙细节值得深究了。

    叶白汀又道“已知孟南星在去年腊月二十二遇害,分尸,头颅被扔进护城河,直接问那一日行程,凶手一定敏感警惕,遂在离开前,我才又问了一句,小年那日,他们都忙不忙,做了什么。”

    申姜

    难道那不是在敷衍么明明是指挥使事情办完了,问少爷你还有没有想问的,你为了现场不尴尬,才随便问了个问题,别人回答什么好像也不重要,你问完就算,没半点后续,直接转身跟着指挥使走了难道这也是有深意的

    仇疑青很理解小仵作的深意“凶手杀人之后,一般会延续掩饰行为,以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小年这日,户部谁的行为最反常谁最忙”

    李光济在家喝闷酒,一日未出门,家人来客皆可作证,蒋宜青则与人有约,出门游玩,至夜方归,也有人证,万承运和邓华奇都是家大业大的人,小年日有很多客人到访,他们都忙着招呼,连见一见登门下属赵兴德的时间都没有

    仔细品一品,就会有所收获。

    看着少爷和指挥使四目相对,默契十足的样子,申姜感觉自己的存在有点多余,这两个好像又明白了点什么又推测出了什么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啊能不能想到什么就说一声,他这个百户很难做啊

    申百户现在正在加班,走不了,又觉得打扰别人气氛天打雷劈,就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小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字,顾自思考,自言自语“孟南星想要替管修竹讨回公道他都知道些什么手里又拿着什么证据”

    “孟南星喜欢管修竹,一直没让对方知道,李济光喜欢孟南星,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是不是情杀管修竹占着茅坑不拉屎,李光济会不会看他不顺眼,因此生了杀意”

    咦情情爱爱的事这么形容好像有些不太合适,但是不管了,他发现了新方向

    “少爷”申姜转向叶白汀,目光灼灼,“李光济知不知道孟南星喜欢管修竹这件事”

    叶白汀捧着茶盏,眉目深邃“你觉得呢”

    申姜仔细回想李光济说的每一句话,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我也说不上来,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叶白汀指尖轻轻敲在茶盏壁“我同指挥使第一次去户部的时候,线索信息还没有这么多,只是想初步了解一下户部官署气氛,大家对管修竹的态度,李光济的表现稍稍有些让我在意,提起管修竹的时候,他还很正常,只是有些拘谨,符合他的性格特征,可当提起有人喜欢管修竹的话,他的表情变化非常明显,我当时就心生怀疑,喜欢管修竹的人是不是他,可最终线索指向不是,那他为什么那般表现”

    似乎只有一个答案了。

    叶白汀眯了眼“孟南星的心意,喜欢谁不喜欢谁,他其实是知道的,他对自己并不自信,一边不觉得孟南星会看到他,一边又对孟南星的青睐抱有期待,所以今日我问他孟南星知不知道他的心意,喜不喜欢他的时候,他会说,希望他喜欢我。 ”

    “所以说,管修竹的死,有情杀可能了”申姜愣了一瞬,完全没想到,自己也有猜中的一天

    “不能完全排除,”叶白汀轻轻摇头,“整个户部,李光济是做事最多的那个,知道的内情不可能少,他对管修竹的情感很复杂,有着同年进户部,同是新人,面对各种难题的惺惺相惜,会因管修竹的开朗大方岁于助人心有底线,心生尊敬,也会因为管修竹的强烈反抗,不服上峰管教,害怕受到连累而有意回避,更会因为管修竹的过于亮眼,才华出众,被很多人喜欢,而心生嫉妒李光济此人,胆小是真,怕麻烦是真,可若压抑的很了,被刺激爆发,产生的能量,谁说都不准。”

    “这些,就得我们继续找证据佐证了。”

    破案离不开推理,但真正砸实罪名,缉凶归案,还是得靠证据。

    就着这个问题,叶白汀转头看仇疑青“管修竹对孟南星的情感状态,你怎么看”

    仇疑青“上元节时,你我曾一起走过管修竹死前走过的路。”

    “是。”

    “不管是案件卷宗记录在册的信息,还是我们寻到的新线索,管修竹都是不知道有个人喜欢他的,更不可能有任何反馈,但这一日晚些时候,就不一定了。”

    花灯摊主的话,对管修竹当时表情的形容,是很有些指向的,管修竹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我同指挥使想的一样,七夕佳节,是个很不错的日子呢。”

    “嗯。”

    少爷和指挥使又在四目相对,眼里闪烁着他不懂的东西了申姜心里就跟被狗爪子刨似的,又痒又着急,到底想到了什么,你们倒是说出来啊叫我也知道知道

    对面男人眼神过于深邃,过于幽暗,一度让叶白汀忽略了场合,总感觉这男人不是在正经捋案情,而是在诉说,讨论着别的东西。

    他离开视线,喝了口茶“我们也不要忘了,户部官署里,还有一个人。”

    “还有”申姜回头看小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字,和连成的关系线条,头都疼了,“还有谁”

    叶白汀“观蒋宜青的表现,我们知道,他和尚书万承运,侍郎赵兴德距离暧昧,综合孟南星线索分析,也有此倾向,林彬表现更加明显,第一次我同指挥使去户部时,林彬说户部规矩严,他是档房的人,不允许过来正厅,窥探公务,可他那日却送了公文不走,还要给指挥使倒茶赵兴德并未阻止,且观察纵容,距离感同样暧昧。”

    “再就是今日,他被指挥使不小心挥到一边,是万承运扶住了他,提醒他小心,距离感”

    “也很暧昧”申姜这下想的透透的,“他还被赵兴德训了但这个训听起来虽严厉,却并非真的训,好像有一种我的人,我训过了,责过了,别人就不能再骂的意思”

    这才不是训,这是袒护

    他们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申姜越想越觉得,户部可真是厉害,花活儿挺多啊,看着个个官袍加身,人模狗样的,实则烂到根了,什么事都敢干,什么人都敢拽进屋,也不怕别人是个细作,把你们一窝都给卖了

    门口一幕画面反复在脑子里转,申姜咂了下舌“那个姓林的是个小白脸啊,长的不错,脸白腰细的,往指挥使身上撞,是不是是不是”

    叶白汀晃了晃茶盏,看向仇疑青,声音里有几分深意“我感觉他应该知道点什么,又知指挥使要查案,刚好自己有点线索,不如就暗示一下,来个交易。”

    申姜顿时感觉到气氛不对,那林小白脸靠着什么功夫,才能在户部混的如鱼得水,擅长什么这种交易,万万不能做指挥使的一身清名呢

    叶白汀“指挥使要试一试么”

    仇疑青眉宇微沉“你让我,去试别人 ”

    “没没,少爷不是这意思”申姜感觉气氛有些不大对劲,赶紧往回拉,“我去我可以去”

    叶白汀也回过味来了,知这话不应该,摸了摸鼻子,伸手提壶,给仇疑青续茶“我的意思是,林彬那里,一定有东西。”右转头看申姜,“你去可以,不过得换个方式,别人未必看得上你。”

    申姜

    我是做了什么孽,帮人解围还要被嫌弃不过少爷说的对,那小白脸能搭上户部的大人物,想也知道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少爷提醒的是,我会注意的”

    仇疑青看看乖乖坐着的小仵作,再看看站在小白板前百户,哼了一声,没说话,全当是放过他们了。

    叶白汀顿了一会儿,还有一件事不得不问“今日指挥使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何以动静那么大”

    以仇疑青的身手,如果真是潜入找什么东西,完全可以无声无息,闹不出那么多声响。

    仇疑青“进户部找东西的,不止我一人。”

    叶白汀手微顿,几乎立刻,想到了一个方向“李宵良那边的人”

    这个案子一旦被翻案成功,贺一鸣必倒霉,外族的细作组织既然近期打算找贺一鸣,关注这个案子合情合理,拿到了关键性的东西,用处有二,一,帮助贺一鸣,给予好处,让他感恩,以为己用;二,威胁何一鸣,小辫子攥住了,还怕他不听话

    “目前尚无确切线索证实,”仇疑青微微摇了摇头,“黑衣人身份是否确认,同细作或和一鸣是否有关,都无证据佐证,他们之间是否有瓜葛,还要等待后续追查,我已派人跟踪,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房间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

    申姜看看少爷,再看看指挥使,最后视线落在小白板上,上面密密麻麻信息很多,有些线已经理得很清楚了“所以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叶白汀沉吟片刻“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管修竹养的狗,狗恋旧主,如果能找到,对案情或有帮助,”说到这里,他顿了下,“凶手用来消灭孟南星尸体痕迹的时候,不也用了狗指挥使查实痕迹确定,绝非一只,这么多的狗,从哪里来家狗是肯定不会随意让这么带出来的,出来也会有动静,野狗从哪里找的呢这些狗在哪里找东西吃在哪里睡”

    仇疑青“今日我在户部寻到了一些名册,经年的事务记录,签押痕迹,按着追查,被贪污的银子在哪里,许就能找出来了。”

    “去年腊月二十二,案件相关人的时间线,需得再次确定,要足够详实。”

    “万承运,赵兴德与户部人员有私一事,也需有足够的实证,时间,地点,人证,最好都有。”

    “林彬”

    叶白汀和仇疑青一一说着,申姜就在一边,拿着小本本记,也是这个案子比较特殊,命案重要,贪污查办也重要,他们不可能像当年贺一鸣一样稀里糊涂结案,每一样事实都得清晰,所有线索都得捋,眼下案件脉络已经清晰,只要能查到证据佐证,凶手是谁,很快就能揪出来了

    三个人越理,案件越明晰,越说,眼睛越亮,这一捋一聊,一直持续到了五更天。

    五更天,天色最暗,也是将要亮的时候。

    一切隐于平静之下,一切又都充满希望。

    “好嘞,少爷您就瞧好吧”申姜熬了个大夜,竟也不见疲惫,脸上都是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能抓到人。

    他也的确立刻去干活了,换了件衣服,吃了点东西,觉都没怎么睡。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他这天收获颇丰,比如对万承运赵兴德的过往经历排查,时间线细究,户部的工作模式几乎让少爷猜着了,还真是这么回事

    可不等他找再多的证据,第二天,本案发生重大变化,赵兴德死了,畏罪自杀,自杀地点是密室,门窗皆严,被发现时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带着消息传回来,叶白汀眉心立刻蹙了起来。

    “是不是感觉不大对劲我也觉得,怎么就这么巧,这个节骨眼,我们的调查刚刚有了巨大进展,赵新德就突然死了”申姜越琢磨越不对味,“怎么感觉不像畏罪自杀,反而是在被灭口”

    叶白汀眼睫微动,迅速思量“ 现场在何处,怎么发现的”

    “就在赵兴的家里,他的书房,”申姜道,“今日不是休沐的日子,赵兴德却很晚了一直没有出屋子,其妻钱氏担心,让人去敲门催促,里头怎么都不应,没办法,只得让人踹开门,这才发现人已经在里头吊死了,赵家上下吓得不轻,官员家眷,也懂些事,知道最近有案子在查,也不敢自行卸尸,立刻报了官”

    “指挥使呢”

    “在城东办事,跟咱们方向不同,接信就去了现场,让我过来接你,少爷,那咱这就走吧”

    “走”

    二人一路骑马,风驰电掣,很快到了赵兴德家。事出仓卒,赵家匆匆挂白,门口下人来往不敢大声,整个宅子气氛压抑,有隐隐哭声从后宅传来。

    叶白汀和申姜往里走,遇到了正往外来的蒋宜。

    “二位辛苦,”将宜青停下来,拱了拱手,“瞧这日子,实不凑巧,我们尚书大人正在宫中面圣,一早就去了,现在还没回,邓侍郎昨夜同人喝了大酒,传话说还没醒,户部没别人,只能我过来帮忙支应,眼下赵家家眷沉痛,上下都有点乱,二位多担待。”

    叶白汀观察着他的表情“来很久了”

    “也没有很久,接到信就过来,和你们指挥使前后脚的功夫,”蒋宜青浅浅叹了口气,“总之天有不测风云,没法子的事,有任何需要,你们只管叫人。”

    说完就走了,行色匆匆,看着还真是像在帮忙的。

    书房并不远,眼下门开着,叶白汀和申姜走过去,第一眼印象是整齐,安静,书房井井有条,干干净净,窗子严严关着,断了的门闩迸落在地,地上有个倒了的圆凳,赵兴德的人就在圆凳正上方,吊在房梁上,一动不动。

    仇疑青正站在书房中间,仔细观察。

    叶白汀抬脚跨过门槛“指挥使可有发现”

    “没有很多,”仇疑青摇了摇头,“此间下人我已粗粗问完,赵兴德昨夜一直在书房,没有出去过,因这并非例外,他总会如此,下人们便没有怀疑,今晨不见人影才觉得不对,踹门小厮也是在主母示意下做的,并无可疑之处。”

    申姜刚进屋子,就被吊着的人吓了一跳“豁,赵家人也是胆子大。”

    这也能忍住了不卸下来。

    叶白汀已经开始查看现场,窗子关的很严,闩在内侧,在外面绝对操作不了,在看地上倒了的圆凳,扶起来看看高度,刚好适合赵兴德垫脚。

    “死者留有遗书,”二人一边动的时候,仇疑青一边快速说着关键信息,“承认去年管修竹之死乃是冤案,他亲手做的,户部贪银实则也是他所为,给出了一应证据,包括文字签署,账面来往,银子藏处等,也承认了另一桩命案,他在管修竹的宅子,杀死了孟南星。”

    “连孟南星的事都认了啊”

    叶白汀眯了眼,看完现场环境,见锦衣卫们在外面忙碌,问仇疑青“现场勘察可完毕了”

    仇疑青知道他在说什么,点了两个锦衣卫过来“卸尸。”

    尸体被两个锦衣卫抬到平放的门板上,叶白汀已经戴上手套,弯身验看尸体。

    “角膜轻度浑浊,尸斑块小,逐渐融合成片,颜色暗红,指压颜色消退,移开则复位,尸僵波及全身死者死亡时间在两到六个时辰之内。”

    “死者面部青紫肿胀,眼结膜下有出血点,颈部缢吊索沟一次成型,下深上浅,呈马蹄状,八字不交叉,皮下有出血点,间或小水泡”他拿过绳子比对了下,眉心微蹙,“索沟宽度,纹理,与缢绳相符。”

    仇疑青眉头也皱了起来“果真是自杀”

    叶白汀“从现有尸体痕迹判断,不像他杀。”

    “不对啊,”申姜看到了死者脸上的伤,“少爷你看他脸上,还有脖子,有伤的啊会不会是人为”

    叶白汀怎么可能没看到“死者身上衣服整齐,唯胸前襟口有褶皱,额角,面部,颈部,有细微伤口,人在特殊场合下是有应激动作的,哪怕上吊这个行为是主观做出来的决定,在椅子踢开的一瞬间,身体承受重力,濒临死亡,人是会挣扎的,手部自然也会有下意识的动作,这些均非抵抗伤,该是死者自己造成的。”

    他环视书房一周,甚至可以推测出死者的行动轨迹,赵兴德可能在书房枯坐了很久,夜长寂静,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提笔写下遗书,中间还喝了口茶

    叶白汀看到了放在书案上的茶盏,茶杯盖掀着,里头茶水只剩了一半。书案上的东西整理过了,一看就知道整理的很仔细,尽量平整,但明显死者做这件事并不专业,整齐度不如一边的书架,那里,才是经验丰富的下人细致打理的。

    整理了东西,留下了遗书,把门窗关好,放好圆凳,绑好绳子,把自己吊上去,挣扎,死亡

    看起来是深思熟虑,心甘情愿做的决定。

    赵兴德的死亡现场,没有任何异样,看起来就是自杀,可真的,心甘情愿么

    户部一应事情落在他身上,几乎完美闭环,连贪污的银子藏在哪里都给了出来,叶白汀猜都不用猜,仇疑青着人去找,一定能找到。

    “结案了凶手畏罪自杀了”

    申姜表情有些迷茫,实话说,他还真就怀疑这个赵兴德,可现在人死了,他却没有破案的爽快,反而有些憋屈,难道之前都白忙活了

    仇疑青却道“未必。”

    “赵兴德本就参与了户部库银贪污,他有银子,本就是事实,但是数量”叶白汀看向仇疑青,“对不上吧”

    仇疑青果断摇头“遗书上交代的数量,差很多。”

    叶白汀眯了眼“看来这回我们要对付的人,很贪心啊。”连吃了的银子都不肯吐出来。

    申姜懂了“所以这根本就不是自杀,是他杀”

    叶白汀却仍然摇了头“也未必。”

    申姜就懵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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