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指挥使干了不是人的事

小说:诏狱第一仵作 作者:凤九幽
    大雨下了三天。风卷着雷, 闪电携着霹雳之势,肆意挥洒在白日旷野,也划破夜晚长空。

    夏日的雨不来便罢, 一来就带着强势的宣告, 酝酿了那么久,闷憋了那么久,总得回本, 初时风狂雨大, 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想关窗又舍不得,后渐入佳境, 变得温柔起来,滋润万物,如春雨一般,人也跟着变得慵懒了起来, 什么都不想, 什么都懒得做, 只想享受此刻细雨温存。

    街上没什么行人,孩子们不上学了, 大娘的早餐铺子不开了,大商铺关了半截门, 放归伙计,只掌柜的在窗边赏雨,连卖伞的都过了好生意的阶段,懒洋洋坐在藤椅上喝茶

    指挥使自也没那么多紧急公务忙碌。

    三天。

    从还没下雨的闷热午前, 到雨都停了, 四外安静, 先在凉水亭里,之后回了房间,叶白汀感觉自己都要废了虽然中间有停下休息,他会困会睡会被捞起来喂东西吃,但这也是极荒唐的三天啊

    明明仇疑青受了伤,体力竟然还这么强悍

    丢人是肯定的了,也不知道这里的下人们会怎么想虽然他一个都不认识,一个都还没见到。

    太放肆了真的太放肆了,就是除了吃睡休息,都在干那种事啊

    叶白汀想起,他被翻来覆去,折腾的实在受不了时,找借口说想看阳光,歇一歇行不行,仇疑青亲他的耳朵,说乖,没有太阳;电闪雷鸣实在响的过分,他有些惊着了,下意识往里一躲,挨着仇疑青,仇疑青就抱住,低声问他,想了然后继续;他说想看雨,仇疑青说雨太大没什么好看的,他说不想看雨,仇疑青又非得把他抱到窗边,一边继续想做的事,一边低声哄他,说雨落花台,景美声妙,不若共赏

    你不是说要尊敬我吗不是要君子温柔,珍爱怜惜,绝不雷池一步吗你的礼仪优雅都喂了狗吗,第一回就这么折腾

    叶白汀睁开眼睛时,心累的不行,这男朋友不要也罢。

    “醒了”听到身边人呼吸节奏变化,仇疑青抱过来。

    叶白汀偏开头,没让亲。

    仇疑青低笑“不动你。”

    叶白汀信他个鬼。

    仇疑青“真的,我也会累。”

    “真的”

    “真的。”

    叶白汀信了,在清晨枕畔,和爱人分享了一个甜甜的吻。然后

    “你不是说你会累么”

    “宝贝你太好了,我有点控制不住。”

    再次醒来,已经过了午时。

    对着那张凑过来的熟悉的脸,叶白汀很难控制住脾气,一巴掌过去“滚”

    仇疑青握住拍过来的这只手,轻啄手背“别动,你有伤,会疼。”

    叶白汀闭上眼睛“你不动,我就不疼。”

    仇疑青“真不动你。”

    叶白汀信你个鬼。

    仇疑青低声哄“你该吃东西了。”

    叶白汀还是没动,饿是有点饿,但反正这狗男人会端过来他转身背过去,不理他。

    默了一会儿,仇疑青“香膏和药用完了,你会受不住。”

    叶白汀

    虽然有点丢人,但这个理由,好像有点靠谱。

    叶白汀任男人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给他穿衣服,二人对坐,帐中气味暧昧,他感觉自己得说点什么,冲破这个气氛“北镇抚司公务忙碌,你不要回去看看”

    仇疑青给他穿上中衣,系袢扣“看过了。”

    “看过了”

    “嗯,你睡觉的时候。”

    叶白汀

    不要若无其事地炫耀你某方面很强啊

    仇疑青掠开小仵作额侧发丝“可要起来”

    叶白汀往后靠了靠,有点拒绝“腰好酸。”

    看着他卷在薄被里的样子,颊染绯色,眸有水光,仇疑青眼神就有些深,喉头滚了滚。

    叶白汀瞬间警惕,这狗男人不是吧,又想了你才说过绝对不动了,连香膏和药都用完了啊

    “我要起床。”不能在这种地方呆下去了

    仇疑青视线滑过他颈间肌肤,似乎有些遗憾“好吧。”

    被握住脚腕穿了袜子,穿上鞋,叶白汀动了动,走了两步,发现也不是那么难受。

    不知仇疑青给他用了什么药,从哪寻的,最开始很难受,但仇疑青给他抹药抹的很勤,有时睡着了根本都不知道,醒了发现身上清洗过了,也用了药,药味不重,也不会让人不愉快,调了花香调进去,还挺好闻

    身上没什么力气是肯定的,接连几日操劳,就他这体力,会精神百倍才怪,但太难受也不存在,除了腰稍稍有些酸,走路什么的一点事没有。

    “去凉水亭我想看阳光。”

    “可以,”仇疑青似想到了什么,唇间噙着浅笑,“今日天气晴朗,有太阳。”

    叶白汀脚步一步,可太知道这狗男人想起什么了

    算了,不跟他计较,房间厮混三日,他是真的想见见天光,哪怕可能会有点热。

    一顿饭吃的不算很顺利。

    先前不知是占有欲作祟,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还是担心他会害羞,泡茶拿东西提饭收拾这些事,仇疑青全都自己来,舀汤喂饭都是。

    尽管叶白汀已经抗议过好几次,说自己胳膊上的伤不要紧,早已经不怎么疼了,拿筷子吃饭完全没问题,仇疑青还是坚持要照顾他。

    还对此刻相隔距离不满意,说离得远不方便,干脆把他抱到腿上,喂饭喂的相当享受,好像只要看到他这么吃饭就满足了,自己完全不会饿一样。

    叶白汀却有点受不了,谈个恋爱而已,这男人好粘人啊,他都觉得粘乎的有点不适了,这男人竟然还很享受,前面三天就算了,他真没什么力气,今天开始万万不可以了

    为了吃饭主动权,他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和代价。

    但也算饱到了眼福,因为在自己家后院,抛却了指挥使身份,仇疑青穿的很少。

    夏衫薄软,风一吹,身体轮廓清晰可见,领子随动作扩开一点,内里风光无限武功高强,久经锻炼的成熟男人,身材真的很有些看头。

    但是

    叶白汀看到对方身上的抓痕,眼瞳顿了一瞬,他竟然这么凶的吗,把人挠成这样子了

    还有腰腹伤处包扎的纱布虽未有血色沁出,已然好转,但纱布未去,就是还没好,这男人还敢动的那么凶,不会疼的吗

    饭菜早已撤下,面前是飘着袅袅水气的茶香,仿佛岁月自此静好。

    叶白汀心下忽转,手指触及仇疑青腰腹伤口,微微蹙了眉“你故意的”

    仇疑青握住他的手,拇指轻轻摩挲“嗯”

    “总感觉,以你身手,不应该受这么多伤。”

    “没什么不应该。”

    叶白汀很认真在说这句话,仇疑青却很随便,话音间甚至有调侃,全然不当回事,还将茶盏拿起来,要喂给他喝。

    慢慢的,叶白汀明白了,仇疑青不想聊这个事,或者说,他说对了,仇疑青就是有意受这些伤,以他身手,并非不能避免,或怒或气,他可能觉得没保护好他,应该要受些惩罚。

    叶白汀冷下脸,推开了茶盏。

    “怎么了”仇疑青指腹碰了碰杯壁,“不烫的。”

    叶白汀定定看着他,再次重复这个问题“为何受了这么多伤”

    仇疑青眼梢微垂,放下茶盏“被笛声诱制,全不由自己。”

    叶白汀眉眼更静“是么”

    “不是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仇疑青伸手摘了颗葡萄,剥开皮递过来,“不想喝茶,就吃些果子,润润喉。”

    叶白汀拍开他的手,站起来就往外走。

    仇疑青扔了葡萄,拉住他“怎么了突然不高兴,生气了”

    叶白汀冷笑一声“我不过一个小小仵作,怎么敢生指挥使的气”

    仇疑青看到他颈间红痕,皱眉“是我太放纵了。”

    这种神情,这种语气,一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叶白汀更恼,用力甩开他,大力往外走“才不是因为这个”

    仇疑青一个旋身,把他按在亭角花墙,身体欺近“所以是真生气了。”

    叶白汀心中无力,瞪他“是又怎样”

    “宝贝”仇疑青低头亲他唇角,“可以不在这个时候,同我吵架么”

    “怎么,我心情不好,想要吵架,还要看日子”叶白汀冷着脸,“因为和你在一起了,因为昨夜和你好了,因为现在应该你侬我侬,花好月圆,有不开心也不能说,有情绪也得敛着,得时时看气氛,照顾你脸色”

    仇疑青眸底有些乱“我不是这”

    “走开,别碰我”

    叶白汀推开了仇疑青。诚然两个人过日子,该要互相体谅,互相包容,但现在他不想,他不愿意,就是不开心了

    仇疑青担心伤着小仵作,不敢下手硬来,只是阻着他的路“到底怎么了”

    叶白汀看他的眼睛,眸底一片火气“自己想”

    说完绕开他就走,中间还因为身体不舒服,脚步顿了一下。他抿了唇,扶了扶右胳膊,姿态不怎么好看,但非常坚定的走了“不许跟着我”

    仇疑青万万没想到,千山万水走到今天,好不容易竟然把人给惹生气了不理他了

    三息过后,老管家跑了过来,满脸焦急“将军少爷怎么走了采买绣坊送来的新衣裳还没来得及试,厨下研制的新菜晚上才能头一回做,家里的账本子也没来得及看,还有库房那几大箱子宝贝,将军不是说给少爷准备的这么多东西都还没来得及看,连院子都没来得及转,少爷怎么就走了呢您快点过去,把人追回来啊”

    老管家操心的不行,见自家将军穿的实在不像话,一边絮叨,一边眼疾手快的找来外衫给他披上,囫囵一绑,就把仇疑青给推了出去“您倒是快点动”

    老头急的跺脚,再耽搁,人就出了二门了

    仇疑青皱了眉“他好像生我的气了,很严重。”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老管家更跺脚“您也不知道疼着点人就知道少爷会害臊,不叫咱们上前,可您也怜惜着点啊,就刚刚那一下,老奴就瞧见了少爷颈间红痕少爷多矜贵的人,可不是咱手底下的兵,随便摔打操练的,您下手太虎,少爷身体不舒服,怎么可能情绪好,这种脾气不冲着您发,冲着谁”

    仇疑青给自己扣上腰带“你说的对,这脾气是该冲着我发。”

    “将军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啊”

    “嗯。”

    看着将军远去的背影,老管家手抄在袖子里,神情很是复杂。

    这个家,已经空了很久很久了多年前,是老爷和夫人先后离开,将军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走出了这里,少年时去往边关,更是一次都没回来过,去年归京,北镇抚司明明就在旁边,来回很近,用不了多少工夫,将军还是,宁愿叫人把衣服用物送过去,也不回来,偌大宅子,打理的再精细干净,没了主人,总有种说不出的荒寂感。

    好不容易将军慢慢变了,周身悍勇锋锐仍在,气质却变得内敛平和,眼底有笑模样了,也愿意回来了,还把少爷带了回来,很有一种打造爱巢的模样可不能就这么断了

    少爷您行行好我家将军就是个不懂事的莽夫,您别跟他太较真,不高兴了打骂都成,再不行可以上军棍,我们都能帮忙,就是就是别走,别再丢下将军一个人,成么

    叶白汀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扶着右胳膊,身残志坚的回到北镇抚司,发现一切如常,还真没什么变化。

    想想也是,前头命案已经办完,事实清楚,凶手归案,三皇子中箭受伤,起码短时间内折腾不了,京城内外一片安详,北镇抚司除却本身职责事务,再无突发紧要事件,也的确不该忙乱。

    “少爷你可回来了”

    “嗯”

    叶白汀还没感叹完,就见申姜风一样的刮过来,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似的,眼神那叫一个热切“怎么了司里不是没什么大事”

    “别提了”申姜呼哧呼哧喘气,“大事是没有,小事一大堆啊指挥使不在,所有事都压在我身上,底下人全都来找我问主意我就是个试千户,根本不行啊,顶不住,少爷可得和指挥使好好说说”

    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小了。

    叶白汀没听清,往前两步“你想让我同指挥使说什么”

    “没,没什么,”申姜突然吞了口口水,“我就是提醒少爷和指挥使,好不容易忙里偷闲,一定要注意好好休息,司里有我呢,没事,我什么都能干”

    叶白汀

    他略一侧头,才发现了仇疑青的身影,怪不得。

    申姜当然是看到了指挥使,指挥使表情可不怎么好,然后又瞧见了少爷颈子边的印记,这个么成亲了的人,都懂。

    见指挥使脚步不怎么明显,视线却往他这边,尤其和少爷的距离上扫,申姜懂了,噔噔噔后退几步“那什么,后头活儿还多,我得紧着干完,还能早点回去看媳妇,就不瞎聊了,少爷我先走了啊”

    叶白汀仍然没理仇疑青,指挥使回了北镇抚司,自有一堆事要忙,他脚步没停,拐去了仵作房。

    死去的黑衣人的尸体,老仵作商陆已经验了,因不存在死因疑虑,主要验录的也不是这个方向,而是其它,比如身高体型,各种身体特征,是否有相似之处。

    商陆本就是资深仵作,这小一年跟着叶白汀,加多了其它系统知识整理,更稳了“死者身材都不算太高,体型偏瘦,身上肌肉轮廓明显,深深浅浅的伤疤有很多,明显久经训练,手掌脚掌都偏宽偏大,内有硬茧,有些骨节微微变形总结来看,很像东南沿海,善水性之人。”

    叶白汀还没说话,仇疑青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应该是水军,卫所正在查。”

    见到指挥使,商陆就更紧绷了,迅速报告完自己的验尸结果,就没再说话了。

    少爷和往常一样,会拿过验尸格目仔细对照,看是否有缺漏,但往常指挥使在时,他不会这么沉默,会有解释或者讨论,今天好像完全没有理人的意思指挥使一个人走话题好尴尬啊

    商陆人老成精,早就看出来两个人之间气氛不对,之前就已经很默契很亲密了,现在更有别人看不到的情丝缠绕,指挥使的眼睛都离不开少爷了,少爷虽然很淡定,但脖子上的痕迹

    刚有些不确定,想要多看两眼,就被指挥使有杀气的眼神扫到,刮骨微寒。

    商陆瞬间退后两步“验尸结果就这些了,外头稍稍有些忙,少爷要是没问题,我先走了”

    叶白汀点了点头,走出仵作房。

    这回他没着急,见有锦衣卫过来请走了仇疑青,才慢慢悠悠,去往诏狱。

    那夜乱象之后,生擒的黑衣人,被三皇子推出来挡难的姚娘子,还有始终关押在这里的凶手魏士礼,全都在审讯过程中,有人不配合,被刑房拉了去。

    这不是叶白汀业务范围内的强项,便没干涉,继续往里走久久没来,其实这种天气,自己的牢房还挺凉快的。

    “相子安呢”隔壁空着,有个邻居不在。

    秦艽正在啃猪蹄“他不是个心思狡诈的师爷么那个什么三皇子花活儿太多,刑房那边有点理不过来,把他请走帮忙了。”

    叶白汀视线就落在他正在啃的猪蹄子上“所以这个”

    秦艽笑的可坏“他又不在这里,大夏天的东西容易坏,糟蹋了就不好了,我只能先帮他笑纳了。”

    叶白汀莞尔“怎么总是跟他吵架”

    “怎么是我跟他吵呢明明是他总要挑衅我”

    “你们都有小铃铛,你怎么不出去”

    “我也想啊,还不是最近没我的活儿,少爷你有点懈怠了啊,总不能老是谈情说咳,”秦艽咳了一声,突然话音大转,“谈情说爱是正经事少爷做的对,不好好休息,身心彻底的放松,怎么能好好工作少爷尽管享受生活,有危险的活儿尽管叫人来找我,我保证不跑”

    “不跑”

    “嘿嘿当了几回锦衣卫的人,滋味还不错,有点爽,以后继续也不是不成。”秦艽一边说话,眼神一边往侧边瞟。

    不用他提醒,叶白汀也知道仇疑青来了。

    这里也不能呆了。

    又和秦艽说了几句话,他走出诏狱,忍无可忍的问仇疑青“为什么总跟着我”

    仇疑青垂眸看他“我没有想跟着你。”

    叶白汀怒“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意识到时,”仇疑青声音微轻,“就在你身边了。”

    叶白汀

    嘴甜也没用我跟你讲今天说好了不理你就是不理你你想好了错在哪里,再过来跟我说话

    他转身就走,这回也不在北镇抚司呆了,出了大门,去了竹枝楼。

    他未察觉到的暗处,一堆锦衣卫悄无声息的围观,个个都很发愁。

    “怎么办啊指挥使好像把少爷给得罪了”

    “可是少爷很讲理,很少无缘无故生气指挥到底干了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

    “有非常觉得两个人气氛亲密了很多啊莫不是指挥使干了不是人的事了”

    “都干不是人的事了,还把人给惹了,太不是人了 ”

    “噫你竟然敢说指挥使坏话”

    “怕什么,你不也说过少爷说了,指挥使亲民点不是坏事干什么干什么,后面的别拽了,我这还没看完呢”

    说话的小兵察觉不对劲,回过头,就看到了仇疑青,吓的脸刷的就白了“指,指挥使”

    几个老兵反应快多了,礼行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迈开的脚步也是“参见指挥使属下急着训练,请恕属下告辞”

    “属下也是”

    “属下告辞”

    转眼间现场走空,只留下一个年轻的嫩兵蛋子。

    小兵看着远方,欲哭无泪,苍了天了,都是一群什么王八蛋啊

    “那,那什么,指挥使,属下才操练完今天的份额,腿脚实在沉,真的跑不动了,您看属下再加罚半日,成么”

    对面一片沉默,没有说话。

    小兵还以为今天交代在这里了,正想咬咬牙说我现在就去受罚,谁知指挥开口,语气竟然很平和“少爷还跟你说了什么”

    “啊”

    “亲民之外,还有什么都说来听听。”

    “呃,好,好的。”

    这少年是个新兵,和叶白汀相处其实也不多,只是最近一个多月,他领了照顾任务犬的任务,狗将军亲近少爷,一人一狗总在一处玩,他便多见了几次,话也多说了几句,但也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少爷问过我父母家人,身体如何,感情好不好,问我为什么想做锦衣卫,会不会觉得训练太重,规矩太严,有没有哭鼻子后悔过,还问我说亲了没有”

    小兵越说,发现指挥使脸越黑,小动物般的直觉起来,求生欲极强的换了个方向“少爷也总是提起指挥使”

    仇疑青“提本使什么”

    “这些话也没同属下说过,”小兵觑了觑指挥使脸色,“有时候少爷和狗子说话时会不小心漏,说担心指挥使”

    “担心本使什么”

    “对啊,指挥使这么厉害,不管做什么都如阪上走丸,刀过竹解,轻松的很,少爷好像就是觉得,您再厉害,也需要人心疼,需要人牵挂”

    竹枝楼。

    叶白汀刚到门口,就从里边蹿出两颗小炮弹,一左一右,熟练的蹲在他脚边,抱住了他的腿。

    “舅舅怎么才来看我呜呜呜”

    “想死舅舅了呜呜呜”

    “那天大船上舅舅都没理我”

    “爹爹也没来”

    “厉害叔叔也走了”

    “不能飞飞了”

    叶白汀被俩熊孩子一撞,老腰一酸,差点直接撅过去,他慈爱的摸了摸俩外甥的头,发出灵魂问题“怎么没去书院”

    俩熊孩子立刻松开了他的腿。

    “好像不早了”

    “得给舅舅去准备礼物了”

    “舅舅再见”

    俩孩子灵鱼一样,钻进了竹枝楼。

    “别管他们,”叶白芍招手叫叶白汀进去,“俩熊孩子人来疯呢,那天在船上胆子不小,好像帮了不少小孩,最近两日,别人家长都来道谢,可把他们美坏了,正飘呢。”

    叶白汀抬脚进来“礼物是怎么回事”

    叶白芍给他倒了茶“你这孩子真是,自己要过生辰了,竟不记得”

    “生辰”

    “对啊,七月初八,七夕过了子时,娘当时还道,怕不要给我生个可爱的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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