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瑾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 他结结巴巴地说“你胡说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言虺理所当然地说,“我是那条黑色的蛇,你是那条银色的蛇, 你梦见他们在交尾, 那就是我们”
“我想你弄错了什么,我从来没有说过那条银色的蛇是我。”言知瑾冷声道。
“那黑色那条就不是我。”言虺耸耸肩, “我还没遇见过银色的蛇。”
“他不是蛇吗”言知瑾吞咽口水, 嗓音艰涩地说。
“准确来说, 我们没有固定的外貌,我也不是真的蛇。”言虺陷入回忆, 坦诚又确定地说, “我没有见过他用蛇的形象出现在公共场合。”
言虺握住言知瑾的手, 黑色的瞳眸里映出他一个人的倒影。
或许是他看起来太诚实了,言知瑾焦躁的心情逐渐平和下来。
“你该不会, 还在纠结我们的过往吧”言虺忍不住低低地笑起来,眼睛像是一潭幽黑的池水, 笑的时候, 漾起波纹,连言知瑾的倒影也跟着泛起粼光, “我向你保证,我一心一意喜欢的, 只有你。”
“你这么在意我, 我很开心。”
言知瑾被他说中心事, 心跳停了一拍, 坚决否认“谁说的你和他怎么样, 和我没关系。”
“那你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言虺问, “吃饭的时候还魂不守舍的。”
“我没有。”言知瑾争辩道, “我只是在想实验室的事。”
“你还想”言虺不悦道,“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你还在想那几只老鼠”
一说到新实验,言知瑾马上较真起来。他纠正“那不是普通的老鼠,那是注射了经过处理的毒液后成功存活的老鼠”
“我也活着啊。”言虺浑身上下散发着不爽的气息,“我不仅不会被毒死,我还能制造毒液。”
“你和它们不一样。”
“我当然和它们不一样。”言虺把头埋到言知瑾腹部,蹭了蹭他的睡衣,说,“我比它们有研究价值多了。”
言知瑾摇摇头,嘴角不自觉弯起一个弧度“哪有这么形容自己的。”
“你最开始可说过,我是你最重要的研究对象。”言虺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眸子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闪光。
“是这样没错,但”
这个形容太冷冰冰,也太片面了。
“是就没问题。”言虺站起身,懒洋洋地叫来几条黑色的小蛇,把餐桌收拾干净,小声抱怨,“好不容易准备的晚餐时间就被那几只老鼠破坏了。”
言知瑾忍俊不禁。他叹了口气,目光柔和地说“这段时间,我是不是花了太多时间在实验上,忽视了你的感受”
“还好。”言虺实话实说,“虽然有点寂寞,但这是你喜欢做的事,也就算了。”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俯低身子,差不多平视言知瑾,笑盈盈地说“而且,你认真做实验的样子,很好看。”
“你真的不在乎”言知瑾向后退了半步,背抵到椅子。
“无所谓,你又不是和别人谈恋爱去了。”言虺满不在乎地说,“你总不会喜欢那几只小老鼠吧”
“你觉得我真的只是太沉迷研究,才不理你”言知瑾问。
“你不是”言虺脸色微变,眉宇间立刻阴云密布,看起来凶巴巴的。
“当然是。”言知瑾吞咽疯狂分泌的唾液,有些闪躲地说,“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怀疑我。”
“这不是可以看见吗”言虺迷茫地说,“你每天都在我面前,我也没看见你和谁走得太近。”
他警惕地问“你不会是有想法了,在试探我吧”
眼看着他眼神又阴沉下来,言知瑾马上自证清白“我没有。我做什么你都看得到。”
“你今天问的问题都有点奇怪。”言虺打量着他,丝毫没有放松警觉的意思,“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你怀疑我”言知瑾反问。
言虺瞳孔紧缩,有些慌乱地解释“我没有”
“上楼睡觉。你要不要洗澡”
言知瑾率先起身,往楼上走。
言虺乖乖跟在他后面。
言知瑾从余光瞥见他乖顺的身影,突然有点想笑。
原来这段时间,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在东想西想,言虺压根没看出来他在逃避两个人的关系,还以为他真的是在专心研究。
只有他在自我折磨。
他笑完自己,心情轻松了不少。
言虺看起来真的和过去的感情没有牵扯了,他也应该放下怀疑。
至于那几个梦就当他们真的没有意义吧。
言知瑾强行把蛇塞进浴缸里,那刷子给蛇刷了一遍,把做菜的味都洗掉,才心满意足地抱着香喷喷的蛇坐到床上。
中途蛇试图讨价还价,和他一起泡澡,被他以自己已经洗过了为由坚定拒绝。
“搓得真用力。”蛇趴在被子上哼哼唧唧。
“你身上有很重的油烟味,鳞片缝隙也很容易藏灰尘。”言知瑾严肃地说。
蛇翘起尾巴,露出两个若隐若现的交接器“都快被你搓出来了。”
言知瑾板起脸,在那附近的腹鳞上狠狠按了一下,看蛇痛苦地哀嚎一声,蜷缩起尾巴,心情莫名舒畅。
“我刚刚应该把你也卷到水里。”蛇疼痛缓解后,慢慢把尾巴伸向他,缠上他的手腕。
言知瑾不太斯文地快速摸着蛇鳞。
很久没摸过蛇了,现在好好摸一次,很满足。
“你不敢。”他说。
蛇扭过头看他,露出尖尖的毒牙,威吓道“我怎么不敢”
言知瑾捏捏手里的蛇“宠物蛇不要对主人龇牙。”
蛇又嘶嘶嘶喷着冷气,蜷起身子。
言知瑾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掐到他腹部的伤痕了,连忙道歉“你没事吧”
“有事。”蛇的尾巴柔软地缠住他的手臂,一双本应冷酷无情的蛇瞳戏谑而温情地望着他,“要教授揉揉才能好。”
言知瑾轻轻揉着他的陈年伤口,思绪飘到了远方。
他问“那位神,现在过得还好吗”
黑蛇的上半身一下子立起来,看起来有些咄咄逼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想起你的伤是他造成的。”
黑蛇垂下头,再抬起时,眼中显出几分迷茫。
他说“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好的吧”
“是吗”言知瑾宁静地说,“那就好。”
言虺突兀地问“你最近,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言知瑾摇头“那次烧退了之后,好像突然开了窍,很多以前解决不了的问题解决了。除此之外没有。”
他说“我有点想听你们以前的故事。”
“我们”黑蛇迟疑地确认。
“我不是让你现在说。”言知瑾抚摸着蛇鳞,“我知道这会让你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忆。你不用急,什么时候愿意和我说了,再和我说。”
“这些对你来说,很重要吗”黑蛇神色悲伤。
“不算很重要,但我想知道。”
“其实你现在就很好。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但我还是宁愿你不要想起来”
他后面的话都变成乱码。
言知瑾听他说了一大堆,自己的脑子也嗡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他喘气的间隙,做了个手势,说“我听不懂。”
黑蛇愣愣地看着他。
“看来你说的,和我听到的,又产生差异了。”言知瑾点点自己的耳朵。
“我用的是s国话。”言虺愤愤不平。
“但我听到的不是。”言知瑾安抚地摸着他的背部,“可能又超出我能承受的范围了吧。”
他现在反而没有之前听不懂言虺的话时那么焦虑了。
可能是因为,言虺比他还急吧。
黑蛇臭着一张脸“不知道是谁设计的。”
言知瑾脱口而出“可能是我自己吧。”
黑蛇惊异地看向他。言知瑾皱起眉,指尖拂过自己的嘴唇。
刚刚的话好像没有经过思考,一直存在他的大脑内。为什么他会说出这种话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蛇慢腾腾地爬到他肩膀上,紫红色的信子戳戳他的脖颈,“你想听我讲故事”
“嗯”
“那我来讲吧。”蛇把他拱到被子里躺下,趴在他耳朵边,吐着冷气,“有一天,博学又美丽的生物学教授在人迹罕至的星球捡到了一条蛇,他把蛇带回自己的实验室,把他当成自己最珍贵的研究对象,他说,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蛇,他最喜欢的”
“别讲这个。”言知瑾挣扎着坐起来。
“那就换一个。”黑蛇用尾巴把他捆起来,大度地换了个话题,“有天,教授和蛇约好,晚上会按时去看他,可是教授食言了,于是蛇愤怒地破开房间的门,要去找他算账。他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看到了双眼迷离的教授”
“闭嘴”言知瑾太阳穴突突跳起。
“其实你是喜欢听我讲这个的吧不然怎么会梦见我们交尾的画面。也许你更喜欢从第三方的视角看这种事”
他不知从哪拿了个镜子,用尾巴尖固定住,送到言知瑾面前。
言知瑾狼狈的面容,和亲昵地缠绕在他身上的蛇,一同出现在镜子里。
蛇轻轻用紫红色的信子扫过他的脸颊“你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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