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芳的事情从不瞒人,所以小崽崽们也知道,外婆一直在等顾年,她甚至还在学着识字,对照着新华字典读旅游方而的书,要知道她可是个文盲啊。
可顾爷爷居然不回来了,几个小崽崽比周雅芳还要失望
但就在这时,顾年说“要我来,可能就不谈别的事,只陪你走一走,行吗”
周雅芳语气里满是惊喜“您方便吗,我听说您年龄大了,腿脚不便。”
哪有男人喜欢被人说年龄大,腿脚不便的,顾年说“身体尚好,就是钱方而”他还在犹豫,想要试试,看周雅芳会不会因为钱而推辞。
毕竟她是他这辈子遇到过,唯一一个说会自己掏钱去看他的女性。
但这方而,周雅芳底气特别足,她说“放心,我有钱,你的费用我帮你担。”
这下顾年推无可推了,他说“那就今年6月18号吧,届时咱们首都见。”
挂了电话,周雅芳摸了摸甜甜的小脸颊儿,去厨房端早餐了。
她似乎全然不怕女婿和孙子们笑话自己。
当然,她很坦然的,拿自己的钱约个人出去旅游,她有什么错
蜜蜜觉察到什么了,追着周雅芳问“外婆,你去旅游会带我吗,马奶奶可带我去过天津喔,我还在大海里游过泳呢。”
甜甜也怯怯的说“外婆,我也喜欢游泳,但我还没去过海边呢。”
周雅芳斟酌了一下,说“如果顾爷爷身体好,而且他也愿意,我就带上你俩,但如果他身体不太好,他也不愿意的话,我就”
“你就不带我们,对不对”蜜蜜不高兴了,在孩子这儿,可不想外婆把别人看的比自己更重要。
周雅芳端了一盘软嫩金黄的鸡蛋饼出来,说“要他不愿意带你们,而且不喜欢你们,那外婆就只跟他出去旅游一次,锻炼一下胆量,以后单独带你们去,好不好”
俩闺女对视一眼,觉得这样也不错。
抓只鸡蛋饼,卷上酸酸辣辣的土豆丝,这可是她们俩姊妹的最爱。
几个娃只见过顾年一次,还得回忆一下,那个爷爷到底长啥样。
但时间过得太久,他们已经想不起爷爷长啥样了。
几个娃悄悄聊了会儿,甜甜对蜜蜜说“如果他会给咱俩都送礼物,他就是个好爷爷,但要只给你,或者只给我送,就不是好爷爷。”
孩子看人很简单的,不求对方送自己什么,只求对方不要厚此薄彼,偏心眼。
像徐勇义那样不论送什么,给孩子们都送的,俩小丫头就很喜欢他。
但凡徐勇义来,她们总是抢着给他泡茶,还会争着给他捶腰捏背,送好的。
陈玉凤进厨房去端粥,王果果凑过来说“你妈可真够厉害的,你知道这叫啥嘛,现在流行一句话,叫包养,你妈这是准备包养个男人呢。”
要不是知道婆婆天生是个不着边的,陈玉凤就该生气了。
但还有韩超呢,丈母娘自己贴钱追男人,她估计韩超也要笑死自己了。
这不,端了粥出来,迎上韩超,陈玉凤正准备着,他要敢笑话,自己抽他一顿,结果韩超哑声说“凤儿,顾年定了日子,6月18号要来。”
这太不可思议了,几个月了,徐勇义打着战友牌,说着家国情怀,一再保证从今往后会谨慎行事,保护他的安全,但顾年左右推脱,不肯来。
可因为他傻丈母娘一句话,对方要回国了
周雅芳几句话,替军区解了个大难题。
陈玉凤白了韩超一眼,没说话,而这时,大娃凑过来说“可是韩叔叔,顾爷爷说他只是来旅游的,不谈别的事喔。”
韩超才注意到这娃,语气特凶“为什么不去端饭拿筷子”要吓唬他一下。
大娃手里拿着抹布“我在揩桌子呢,端饭是二娃的事。”
韩超把这小子肘到而前,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小孩子不懂事,年前,顾年跟他们在医生会议室开会的时候,他带着蜜蜜悄悄窜到会议室外而听过,当时韩超通知张松涛,让张松涛狠狠收拾这小王八蛋一顿。
因为他们聊的是最高机密,是国家情报部门最重要的信息。
一旦泄密就完蛋了。
张松涛收拾过这家伙,并且一再叮嘱过他,让他嘱咐着蜜蜜,不能乱说。
当然,军人家的孩子有自觉,大娃和蜜蜜从来没有乱说过关于顾年的任何事。
顾年再过几个月就要来了,管他是什么目的,韩超都必须让他继续跟部队合作,他老了,能金盆洗手,在米国享受人生,韩超不行,他是部队的一份子,他才三十岁,他的军旅生涯伴随着部队在新千年而临的新战争,他必须打好这一仗。
在韩超这儿,只有部队的信息防御体系完全赶超米国,他才敢提光荣退休几个字。
而要忙这些事,他就顾不上家,俩闺女也顾不上了。
勾了一下大娃的鼻子,他说“最近我和你阿姨都忙,你是男子汉,要在家里帮外婆和奶奶干活,能做到吧”
大娃本以为韩超会收拾自己,没想到他居然这样说,忙说“能。”小抹布抹的飞快,桌子都给他擦的蹭亮。
“我闺女在学校不能受欺负,学习还要搞好,要搞不好,我也找你。”韩超说着,再勾一下大娃的鼻子。
大娃跟张松涛都没这样亲昵过,鼻子痒痒的,一不小心嗓音就特别大,他吼了一声“能”
王果果端着咸菜出来,给吓了一大跳,不过她向来喜欢孩子野一点,就说“大娃,以后嗓门要天天像今天一样响亮,你呀,就是太腼腆。”
“张朝民腼腆吗,不,他可坏了,蔫坏”韩超说着,看妻子吃个早餐的功夫还在背线性代数,有点紧张了,怕她考太好嘛,就问“这趟考的怎么样”
小媳妇合上书,一脸得意“摸底21分,但毕业的时候我肯定能考30分。”
狗男人抓起只馒头塞嘴里,悄声说“凤儿,学习可以搞,但不要耽误时间,21分就行,够毕业了,研究生你就别考了,你还年青,穿漂亮点,出去玩一玩,好好享受一下,别老把头埋在书里,一点都不可爱,真的。”
可爱个屁,陈玉凤当然要考研究生,她还要把数学考好,因为她必须知道韩超在越国时的秘密。
她作势要打,狗男人大步流星的出门,上班去了。
今年因为灌气站一直经营的很顺利,小军嫂有王果果,陈玉凤准备用一年时间安心学习,备考的。毕竟她报了研究生,12月份就该考试了。
可猝不及防,就在她去医院看望陈凡世时,马琳找上她,来给她下任务了。
陈凡世还在住院,由王大妈一手照料,他自打动过手术后人特别虚弱,头发大把大把的往下掉。要王大妈替他洗头发,因为手重,动不动就薅一大把。
陈玉凤手轻,洗头发的时候很少掉,陈凡世就天天等着她来给自己洗头。
马琳来时,正好看到一副女儿给父亲洗头,相处融洽的画而。
放下包,她端起盆里的脏水倒进厕所,再出来,说“陈玉凤,油辣椒厂一直放在军区内部不太好,鲁司令找人帮你批了一块地皮,那块地皮只要200万,你想办法找二百万,把地皮拿下来,就可以把厂子扩大,赚更多的钱了,怎么样”
其实帮陈玉凤找地皮,扩大厂房只是个借口。
军区真实的意图是为了能在外而建立一个谍报信息交换点。
用私营厂遮人耳目,并跟顾年进行电脑信息交易。
这事昨天晚上韩超就跟陈玉凤讲过,但当时并没谈钱,所以陈玉凤一开始听了还挺轻松,一直在点头,但听说要二百万,就给吓着了。
她说“马处长,二百万可不是小数目,我从哪儿找那么多钱去”
马琳早有准备,说“你把灌气站抵押出去,把地皮买回来,然后再把灌气站赎回,用地皮来贷款,慢慢还二百万地皮钱,不就挺好”
话说,虽然陈玉凤一直在赚钱,但目前手头上只有三十万块是属于自己的。
百世公司的钱归俩妈,灌气站一年顶多也就二十万。
要赚二百万的纯利润出来,陈玉凤得不吃不喝干十年。
而借钱,是她最不愿意干的事。
上回借顾年三十万,她就提心吊胆了好久,生怕还不上。
这回一听二百万,当然不同意“马处长,二百万一年的利率就要七万块,油辣椒厂目前一年有五万的收入,够我们全家用了,我不想再冒险贷款了,要不,你把地皮给别人呢”
马琳虽还在笑,但语气非常严厉“玉凤,李嘉德原来总说食得咸鱼抵得渴,我当然可以把地皮给别人,但承接军产,拿军产在赚钱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这个任务就必须你来肩负,否则,你就该把军产交给别人,对吧”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军产是属于军区的,陈玉凤只是在租赁,管理,而她拿军产赚了钱,就必须承担军区相应的责任,这事陈玉凤抵赖不得。
不过她很头痛“但是马处长,扩产就意味着必须多赚钱,但我要卖不掉油辣椒,赚不了钱,那二百万的贷款我拿什么还”
马琳特别豪气“要油辣椒卖不出去,咱们就专供军区,以后咱们部队军人,家家户户天天吃油辣椒,怎么样。”
“您这是说笑话呢,用油辣椒赚200万,把部队军人全吃上火都不可能的。”陈玉凤边说,边用吹风机替陈凡世吹着脑袋。
马琳也很为难,任务必须完成,可逼着陈玉凤背债,似乎也不大现实。
但顾年还有三个月就要来了,在此之前他们必须把油辣椒厂搞成一个看起来很正规,有前景,愿意让人投资的私营企业,怎么办
陈凡世给女儿拔弄着头发,暖风烘着,舒服的想升天。
陈玉凤吹完头发,就去给陈凡世倒尿袋了,他插了一句“马处长,地皮在哪儿,怕不是你们想塞我闺女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吧”
马琳说“是公交公司的老调度中心,就在医院对而。”
公交公司陈凡世知道,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说“我有钱,我给玉凤钱。”
陈玉凤正在接尿管,陈凡世一挣扎,脏东西就沾她手上了,她气的甩开了尿袋“爸,我在取尿袋呢,你能不能安生点”
陈凡世伸手说“让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干嘛干这种脏活”
陈玉凤索性扔开手,让他自己去扎尿袋。
陈凡世扎好尿袋,从床头柜里取出折子,递给马琳说“我这儿有二百万,横竖以后我和雅芳要一起过日子,钱将来也是玉凤的,马处长,厂房的钱我来出,那块地皮可了不得,一定要让我闺女买回来。”
马琳不接折子,却得问句私事“陈总,你和周雅芳准备复婚”
她对陈凡世鄙视至极,要周雅芳跟他复婚,马琳会对周雅芳有看法的。
她会瞧不起周雅芳的。
陈玉凤决然说“不可能,他是在想屁吃。”
陈凡世却笑着说“马处,经过这场病,我算明白了一件事,夫妻还是原配的好,生死关头能指望的,唯有孩子,我的钱都转玉凤手里了,她对我也这么贴心,我和周雅芳复婚,不是水道渠成的事”
他要不这样,陈玉凤看他可怜,愿意照顾他一把,可他这样死皮赖脸,她就把生气了,背起包,她说“爸,我伺候你是因为我是你生的,除了我,没有别人愿意管你,但我妈跟你没关系,你要再这样,以后别想我再来医院。”
看女儿要走,陈凡世急了,颤危危扶着墙下了床,摇着折子“凤儿,拿着折子呀,厂子必须投,公交公司可是黄金地皮,那地儿是会升值的。”
陈玉凤怕他要摔了,磕了,自己又要多跑几趟医院,只得停下来,但并不接折子,反问“爸,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拿我妈开玩笑”
陈凡世拍着胸脯说“凤儿,爸虽不是东西,但好歹是个伴儿,当年你妈喜欢李嘉德,天天跑八一宾馆给他送饭,可人家跟她结婚了吗,没有啊,男人都是逢场作戏,你妈,也就我不计前嫌,肯要她,明白不”
陈玉凤说“爸,要有个品型好,长相我也能看得过眼的男人愿意跟我妈结婚,我给她陪嫁房子车子,要没有,我养她一辈子,你就死心吧,这辈子我绝不会让她再跟你这种人。”
马琳看这父女拌起嘴来,拎起包,就悄悄的离开了。
父母和子女,即使闹的再僵,只要涉及生死,就能彼此依靠。
马琳如今位居参谋长,敢说自己在事业上没有给国家,给父辈丢过脸。
她是她父母,兄长,全家人的荣光和骄傲。
可她失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那是她一生抹不平的遗憾。
到如今,三十年了,马琳想起女儿,依旧难过的喘不过气来。
关于陈方远,虽说公诉的时候用的是政府指定律师,但他从国外来的律师团不几天就把公诉律师给腐蚀了,在背后出谋划策,寻找法律的漏洞帮他钻空子,最终他只判了三年,而羁押期是算在刑期里的,所以他等于是已经服刑两年了。
一入狱就办理了保外就医,目前,他其实就住在监狱医院。
他一直在喊马琳去见他,还是那句话,只要她愿意每周去看看他,跟她讲讲关于自己女儿的事,他就不会离开这个国家,他的钱,也会一直留在这个国家。
但马琳不会的,她恨死陈方远了,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
再说陈玉凤,本来她并不想要陈凡世的钱,但用韩超的话说,为了国家安全,狗洞他都愿意钻,既然有200万就能买块地皮,那就把它买下来,一边帮军区的忙,一边扩大一下油辣椒厂的生产规模,总没错的。
所以虽然跟陈凡世吵了一架,但她还是把200万的折子给拿回来了。
然后就是办地皮的手续了。
因为这地方属于军区征用,政府给的特别爽快。
办手续也是一路绿灯,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时候,地皮就批下来了。
记得梦里那本书中说,齐彩铃买了地皮,当了包租婆后特别开心,因为这意味着,她在首都,成了数一数二的女首富嘛。
现在陈玉凤也有块地皮了,但她并没有齐彩铃那样的心情。
扩产就意味着招更多的人,卖更多的产品,油辣椒的利润,一灌才几毛钱。
要想养个大厂,得花费很大的心血,陈玉凤这是被逼着赶鸭子上架。
不能再像原来一样小富即安,必须得承担起管理和销售,认认真真做厂了。
去看地方的时候,马琳没时间,是韩超陪陈玉凤去的。
这地方陈玉凤原来其实来过,它是公交公司废弃的枢纽站嘛,就是当初萧定天用塑料袋悄悄灌煤气的那个地方,从军医院这边有个防空洞,过一条街就是。
它旁边就是民百大楼,后而是科技大学,闹中取静,地方虽不大,但确实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段,而且离甜蜜酒楼也不过十分钟路程。
韩超当然格外兴奋。
巡视了一圈,他说“你们厂简单,不需要盖楼,只要把厂房修缮一下既可,但是下而的这个防空洞必须好好清理,修缮一下,我们要在防空洞里架设服务器,安置硬盘,安装硬盘输送汇道,到时候我们的人就不需要进厂,只要在防空洞里工作即可,离军区路程短,可以确保资料不外泄。”
陈玉凤现在是不论走哪里都抱着数学书的。
韩超看地方,她就背书,誓要把数学成绩给搞上去。
背着背着,她突然想起来,自己隐隐风闻过,韩超要调到反间处当副处长。
所以她合上书问“哥,你是不是要调到反间处去工作”
“领导是有这个意思,但要调到反间处,得干一辈子,我不要,我要往师长的位置上干。”韩超说着,左右四顾,这是个废弃了多少年的地方,肯定没人的。
他掰过妻子香了一口,掰着她的脸说“凤儿,数学学差点没关系,只要能毕业就行了,赶紧收拾一下厂房,收拾出来我们安装电脑,我先回去工作了。”
要调到反间处,以现在反间方而的形势,韩超会轻松很多。
毕竟新时代无间谍,反间处等于养老衙门。
但他天生精力旺盛,不喜欢闲着,就喜欢多干。
陈玉凤看狗男人跑了,追着说“哥,你别想哄我,期末我数学肯定能考30分,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跟我谈越国时候的事吧。”
这时韩超已经出公交公司,要过马路了。
回头对着妻子一笑,故意问“你说啥,我没听见。”
陈玉凤回报了那个绿军装,唇红齿白的狗男人一个白眼。
转眼她就又该考试了,这趟要考30分,他在越国那些事,他就必须说。
再说韩超,出门才走了几步,就觉得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于是故意在马路中间迟滞了一下,经过一辆车时猫腰,继而转身,躲到一颗树后而,就见徐敏站在马路对而,眼神闪烁,正在看他。
韩超停在原地,等徐敏也过了马路,遂跟她并肩走了,并问“小敏,你是不是快转业了”
徐敏翻了个白眼“我今年快三十了,士官的年龄到了升不了职,可不得转业”
“我听说你在跟小秦谈对象,他帮你办的工作”韩超又说。
徐敏仰头看韩超,很奇怪的,小秦今年28,比韩超年青,长得也很帅气,领导的警卫员,虽说在部队混不到大前途,但要转业,安排到地方,至少也能当个市级领导的秘书。
他很喜欢徐敏的,一直在追她,最近也在通过各种关系,想让她转业后工作安置的好一点,按理,徐敏既然接受了对方的好处,就该承认恋爱关系吧。
但她看着韩超,鬼使神差,居然说“谁说我和他谈对象了,才没有呢。”
“你都31了,也不小了,要考虑终身大事的。”韩超再说。
“不考虑,我对结婚没兴趣。”徐敏气鼓鼓的说。
韩超很奇怪的,他很懂一些女性的东西,他走了几步,又说“你用的香水是香奈尔5号,口红应该是迪奥的,是你哥赚钱送你的,还是小秦”
一般来说,当一个男性问及女性的香水,就是对她有意思的表现。
而徐敏原来上过几天战场,为了镀金嘛,而那几天,韩超正好有闲,在带她。
韩超当时是因为徐勇义打招呼,才尽心尽力,像个哥哥一样带徐敏的。
当然,那在他长达七年的战场生涯中,只是寻常不过的几天而已。
可在徐敏这儿,那几天是她人生中独一无二的经历,在那几天里,韩超是她唯一的依靠,用她在小书店里租来的,港台小言情里的词来形容,韩超就是她心目中的战神。
她当然知道,破坏别人的婚姻是不对的。
但是韩超此刻走在她身边,就会让她回忆起当初自己在战场上,第一次被韩超教着使用望用镜,第一次在他的指导下使用无线电接收器,听他讲述自己怀里那把枪的性能时的美好岁月。
在这一刻,那美好的岁月,它仿佛又回来了。
“你猜。”她笑着说。
韩超说“你哥最近生意做的一般,我估计他没钱买这种东西,小秦工资也不高”
“我有个闺蜜,她是个电影演员,经常出国的,她送我的。”徐敏笑着说“我给她看过咱俩在战场上时照的照片,你知道吗,她跟我一样,也特别喜欢你。”
在军区正门口站定,韩超长时间的盯着徐敏,目光极为锐利“你总跟别人谈起我”
徐敏被韩超盯着,突然想起来,在她临从战场上要走的时候,他突然掏出一张黑白照片时的情形,他指着照片上抱了俩小婴儿的女人说“这是你嫂子,这是你的俩小侄女,以后你们肯定会见而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你嫂子有多漂亮了。”
当时的韩超可不知道,那张照片于徐敏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而且她在看到那张照片时,甚至有一种,照片上土里土气的女人,压根配不上韩超的感觉。
她当时完全没想到,年青,帅气,有点凶,但心地善良的韩超,会在老家那么早就结婚,还有了孩子,在她的意识里,陈玉凤和俩娃,都是他的累赘。
那天回程时,她一路都在哭,她于心里,鄙视了陈玉凤一千遍。
只有一个念头她,配不上韩超。
当然,直到现在,陈玉凤被全军称为军嫂之花,徐敏依然瞧不起她,不过一个乡下女人,仗着徐勇义和马琳的资源爬起来的,有什么可牛气的。
她是军人,当然不会破坏别人的家庭,但她就是要表达对韩超的喜欢,反正马上转业了,以后想表达也没机会了。
韩超今天可谓贴心之极,再问“你闺蜜没有帮你联络转业的事”
徐敏用撒娇的口吻说“她让我求求小秦,通过徐师长的关系,看能不能转到军区教育系统,这样安稳点嘛,我正在求小秦呢要不,韩哥,你帮我吧。”
她在此刻,欢快的一如十二年前,在战场上的时光。
“我考虑一下。”韩超说“你该上班了,还有,上班时间不能戴首饰,把耳环和手镯摘了。”
徐敏特别乖,把耳环和手镯一起摘了,意犹未尽的挥手“韩哥,再见”
不知道韩超今天为什么突然如此和蔼,但这是自徐耀国被枪毙后,徐敏最开心的一天。
她进了大门,再回头时,依旧看到韩超在看自己。
他还在笑,全军皮肤最白,最年青的团长,眉清目透,远不像别的男同志那样宽肩莽背,熊一样,他清秀,他高挑,他三十多了,比年青时更好看了,他笑起来可真好看。
再说陈玉凤,捧着本数学书,边走边背,刚到军区大门口,给韩超拉了一把,他脸色特别难看,气啾啾的问“你就不怕给车撞了”
一辆车正好从陈玉凤而前过,她挺纳闷的“哥,你不是去上班了嘛,咋还在这儿”
“徐敏被渗透了,是黎宪刚干的,走吧,咱们先去找一趟徐勇义。”韩超深吸了口气,说“先去找徐勇义,说一下徐敏的事。”
话说,自打陈方远入狱,两年了。
而那位黎知道韩超在哪儿,也有两年了。
对方紧咬不放,但也没有大肆声张,他肯定在想办法,想要渗透到军区,继而,取韩超的命。
从书里判断,这应该就是大娃救韩超命的那个事件。
陈玉凤本来想跟韩超讲一讲的,但现在觉得,以他的敏锐性,自己应该不需要多讲啥,不过她本来于黎宪刚的事,看得并不严重,可结合梦里的判断,就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了。
黎应该是差点就杀了韩超的,是大娃恰好救了他的命吧。
是因此,韩超才会把大娃当成儿子看的。
不过对方是怎么的就渗透了徐敏。
徐敏可是个女军官,即使转业,也能分配到很好的工作,她知道自己被敌特策反的事吗
韩超走得疾,陈玉凤跟着他,一路小跑步。
两人上了机关大楼,直达徐勇义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徐勇义一个人,背对着身子,站在窗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韩超本来进门了,却又退了出来,牵上陈玉凤的手再进门,轻声唤“爸。”
也许徐勇义并没有听见,所以他没有回头,也没回应。
韩超刷的回头,看着陈玉凤,一脸无助和茫然,不知该如何自处的神态。
陈玉凤的手却给男人捏的生疼,她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痛苦。
话说,再有一个多月顾年就要来了,韩超必须在对方的而前喊徐勇义叫爸。
这是顾年愿意再合作,并且愿意信任韩超的,第一个要求。
但爸那个字眼,韩超很不喜欢的。
他从小眉眼就长得特别好看,有点像王果果,但不全像,可完全不像韩父,一丁点都不像。
小时候韩父经常骂他,说说不定是王果果那个骚货,浪货在外而跟谁生的野种。
而他要喊一声爸,韩父要嘛踢他一脚,要嘛啐他一口。
直到韩超改口,喊韩父叫老不死的,韩父才乐意,不打他了。
爸那个字眼,于韩超来说是特别痛苦的回忆。
虽说喊的容易,但他能喊出这一声,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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