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用心的礼物,不知道直哉会不会喜欢。”
“我这就叫他来看看,刚好也到了他的睡觉时间。”
直毘人不是喜欢看到别人使用他的礼物么
既然我不愿意在他面前更换衣物,就让他的儿子来满足他的心愿吧。
夜色已浓,眼见直毘人无意因母亲迁怒与我,我迫不及待地摇动床边的铃铛,企图暗示他早些回去,享受和洋娃娃的二人换装游戏。
“打扰了老爷、小姐。”
无意打破夫妻夜话的气氛,阿玲小心翼翼地观察直毘人的脸色,见他表情平静,她明显舒了口气。
“少爷一直吵着要见您呢”
许久未见的继承人让直毘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慈爱的笑意。
“这不是我可爱的儿子么让爸爸aa抱抱么”
直毘人如是说着主动伸手将直哉抱了起来,语气十分亲昵,为了逗儿子开心,他甚至主动上举手臂陪他玩些举高高的幼稚游戏。
孩子记忆有限,总是外出的父亲让直哉一时有点陌生。
但出于孩子的天性,他还是勉为其难接受了游戏的讨好,露出了愉快的笑容,然后一旦玩腻便朝直毘人皱皱鼻子,把手伸向我的位置。
直毘人也不恼,他嗤笑了声“没良心的小东西,更喜欢泉鸟么”,随意地拎着直哉的腰带把他递到我“就算想亲近救命恩人,也不要变成只会人撒娇的小鬼啊。”
奇怪的男人。
喜欢撒娇的孩子不好么还是非要儿子变成扇那样不近人情、冷酷自傲,他才觉得直哉是成熟男子汉了
想到扇跟他说话时,那副恨不得在他脖子上咬一口的表情,我差点忍不住冷笑。
但明面上,我只能将指尖搭上直毘人的手背,轻轻拨了下那凸起的青筋,隐晦地发泄不满,然后为直哉辩解
“别这么说他呀直哉是个坚强的孩子。但他年纪还小,又遇到了那种情况,总会留下些阴影,而我那时候刚好和他在一起,所以他才这么依恋我,多陪一阵子就好也了。”
直哉一从粗鲁的父亲那里逃走,就用双手环住我的脖子,从喉咙里挤出几声不满的咕噜。
这态度对比如此鲜明,足以让我产生隐约的优越感我和直哉才是一起的,就算大家都让他当男子汉,他也是我可爱的洋娃娃,只要对我撒娇就够了。
我抚摸着洋娃娃温暖的后背,在他依恋地将嘴唇贴上我的脖颈时,再次确认了这点。忍不住愉快地眯起眼睛,轻轻用脸颊蹭过他细软的黑发。
直毘人注视我和直哉的互动,他缓缓蜷起被我触碰的手掌,突然发问
“是和母亲学的么你如果睡不着,她也会这样安慰你么,也跟我说说吧。”
将我垂首时从肩膀滑落的长发撩起别至耳后,他指节在我耳侧停留,耐心地等待“未尽之言”
给予他答复。
这样的话题能帮母亲找回些颜面么
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在某些角度,我同母亲休戚与共。那刚好借机跟他分享些美好回忆,缓解两家关系“我的母亲会抱着我,慢慢抚摸我的后背,给我唱摇篮曲直到我睡着”
“谢谢您一直陪着我,已经很晚了,您不回去么作为家主您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吧”
今夜我“说”的已足够多,也到了赶客的时候。
“不哦,因为我突然想起来,我们泉鸟也还是位柔弱的姑娘看到伤口也会难过地说怕痛,害怕得睡不着。”
“都怪我,既然让你伤心了,作为长辈我总得做点什么吧”
他用手掌托着腮部,嘴角噙着一丝暧昧不清的笑容:
“说来惭愧,我虽然不太擅长唱歌,但抱你倒不是很难。”
“让我留下吧,你可以把我当成父亲来撒娇。”
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天知道我究竟是怎么睡着的。
若是能浑然不觉睡到清晨还好,可等到午夜时分,在我和狗狗约定的时间,我又醒了过来。
直哉不愿意做他父亲和我的缓冲带,所以直毘人便从后面将我搂入怀中,再由我面对面抱着小小的直哉。
隔着层薄薄的睡衣,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壮年男子胸腹肌肉起伏的曲线放松下来的它柔软且炙热的,并不像白日时冲入眼底,唤醒人对于暴力的恐惧。
男人的结实的胳膊揽着我的腰肢,手掌搭上我的小腹,沉稳的呼吸吹乱了我颈间的碎发。
温暖的触感、逼仄的角落,沉默、有力的血肉这些曾都让我觉得安心。
但人却不太一样。
所以尽管直毘人正在沉睡,但病弱怯懦的我还是感到不安,一种带有体温的味道,一种难说的躁动正笼罩着我的全身,让我止不住想要蜷缩的念头。
一级术士不比愚钝的阿玲,我想只要我稍微一动,直毘人就会醒来。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突然就想起了常子过去同我讲的恐怖故事,说的是过去有个拜访好友的乡民,把酒言欢喝的酩酊大醉后,独自踏上了回家的土路。
夜色寂静,旷野无人,明明没有脚步声,却突然有双手搭上他肩头,湿热而沉重的吐息扫上男人的脖颈。
哎呀,会是盛情难却的朋友,特地追上来邀我再饮一杯么
乡民迷迷糊糊转过脑袋,迎接他的却是野兽的头颅郊外的野狼会在夜里搭上独行者的肩膀,在他转头的一瞬咬住他的喉咙,将他压倒在地。
贪婪的绿眼睛,强壮的臂膀,说的可不是禅院家这些危险的男人们么
不可以回头。
或许是因为被我抱进领域,又见解接受了“未尽之言”的“咒言术”的效果,直哉比常人更能感受到我的心情波动。
我的忐忑使他睁开双眼。
直哉翡翠般的眼眸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莹润的光彩,配以妩媚上扬的眼角妩媚,他看起来真像是午夜时分出现的精怪,会故意使出各类把戏作弄他人。
但直哉的表情却很无辜。他歪歪脑袋茫然地注视着我,像是在问“为什么,你睡不着么”
因为我僵在直毘人的怀抱里无法回应,直哉便擅作主张进行了解读。“真拿你没办法”他眯着眼睛露出了这样无声的微笑。
这个小小的妖怪主动靠了过来,他像撒娇的小猫那样将面颊与我相贴,慢腾腾地蹭了几下,模仿我曾对他过的动作,试图以此给安慰。
却不想给我带来了更大的麻烦直毘人还是醒了,他将脸抵在我的肩膀上,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沙哑的低氵吟。
“做噩梦了么”
如是说着,直毘人移开了搭在我小腹上的手掌,他用它按上我的肩头,沿着手臂的曲线,滑到我的手肘,如此往复给予我轻柔的抚慰。
被夹在两人间,我竟然也迷迷糊糊重新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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