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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迦具都陨坑事件之后的这将近十年的时间内, 比水流再也没有体验过这种心脏跳动的感觉。不是用能力强行将血液循环串起来的感觉,而是一种真正的、仿佛能够让身体都暖起来的、心脏跳动的感觉。
比水流从来不知道,另一个人的心脏在自己的胸腔里跳动起来, 竟然是如此的有力。
他几乎是不可抑制的兴奋,长久以来, 这个因为迦具都陨坑事件而失去正常人行动力的身体都是他理想道路上的一大阻碍。
当初第一次想要尝试直接从黄金之王那里抢夺石板的计划,就是因为他身体的缘故, 能够全力战斗的时间非常短,所以才会很快地败下阵来。
每一次战斗, 比水流都不得不在战前计划准备,在战斗中计算消耗, 为战后能够维系自己的生命留下一部分不可动用的能量。
这就让他无法没有后顾之忧地战斗在战斗中, 尤其是和黄金之王这种级别的战斗中, 无法全神贯注集中精神还有留手,这是绝对致命的破绽。
只要他的心脏还是如此,比水流就绝对无法击败黄金之王。
不过,那场战斗并不是一无所获。他在战斗中摸清了黄金之王的能力体系, 顺便也试探到了黄金之王的身体状况,和战斗对其的心力消耗。
从那个时候开始, 比水流就开始策划如何耗死黄金之王,即使他和黄金之王的年纪差相当大,理论上来说, 黄金之王是绝对活不过他的。
但是, 就像是眼前这个人所说的一样, 他和黄金之王,一残一老,都不是长久能够生存下去的人。
每一次战力的消耗, 对他的身体也是极大的负担,往最差的方向去思考黄金之王手里的各种势力太大了,医学、科学的领域也是对方拥有者绝对优势,谁知道被「命运」引导出来的各种领域的才能究竟能把黄金之王的寿命带到什么地方去,只靠自然发展的,比水流认为自己未必能够耗得过黄金之王。
那么,他便非要引起什么东西,来倒逼黄金之王劳心费力、使用能力不可。
王权者的斗争,只有足够大的王权者的斗争才有一定的可能能够达成这个效果。而且,到了这把年纪,看了那么多王权者斗争之后,黄金之王的心是很强大的,如果他一直死扛着不插手呢
比水流必须考虑到各种状况,以己度人,他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
一定要有一个黄金之王无论如何不能够袖手旁观的理由。人为了重要的东西总是会毫不犹豫、无所顾忌的,就像他为了理想一样。
黄金之王走过了半个多世纪,现在能够最直接牵动他心绪的,就只有这世上所剩的唯一一个至交好友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
比水流是一定要拖那个引导了自己的精神、成为了自己精神导师一般存在的白银之王下水的,哪怕不为其他,也必须要用他来逼迫黄金之王主动卷进来。
这些理由、这些从未详细说给过帮别人听的理由,却在这个他印象当中第一次见面的人眼里,被看得透透的。
对方看到了一切计划最根源的问题,像是一个一直观测着一切的人,突然走下了场一样。
取胜的资本这个人透过了那重重计划的外壳,一瞬间就看透了自己所有不得已变得繁复的计划核心,就是他无法供给自身的心脏。
然后这个人,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将心脏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比水流有些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不是真的有很多年没有站起来过了,事实上为了保证自己的肌肉萎缩,战斗的性能不被忘记,他每隔固定的一段时间都会动用能力来进行恢复性战斗训练。
他没有忘记站起来的感觉,但是却很久也没有记起来过,这样普通人一样的站立方式。
不需要任何人的搀扶,他固执的自己站了起来,没有任何一点王权者力量的支撑,比水流的腿其实是在发软的。
但是,这从胸腔里传出来的“咚”、“咚”、“咚”的心跳声,或许一分钟只有二三十次的心跳数,却让比水流感到无比有力。
比水流看着眼前这个没有了心脏也能毫无感觉站在眼前的人,御芍神紫代替他问出了这个问题,“奇妙。没有心脏也能生存,您真的是人类吗”
比水流也是无比好奇。
“那要看你怎么去理解人类这两个字了。”那个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比水流却并不觉得这个答案真的模棱两可人类由人所形成的一个类别、一个族群。不是个体,而是一整个群体。
比水流觉得,不论是王权者、权外者、或者是普通民众,都是“人”,而不应该被称为“人类”。
他马上想到了刚才让这个特殊的人起了反应的那几个词语世界、意识、转移。
人的集合,人类的意识。
一个能够观测到几乎一切事情的存在是“世界”。
由世界的观测转移到“人类”的“意识”之中。
是转移也是集合。
人类意识集合的世界,或者是世界意识集合的人类。
不论是哪一边,好像都走向了同一个终点。
“世界”的“意识”即是“人类”。
真的存在啊那个时候,回应了自己祈愿的绿之王的力量,是从哪里回应的
是石板吗
还是世界的人类意识。
那个预言,所谓从天而降,那“天”是什么
命运
比水流不相信命运,他就是要反抗命运。
那会是世界吗
世界意识,又或者换一个说法,“人类”。
有了这个助力,比水流更加坚定地认为,自己所行之路,就是世界应该行走之路或者,至少是其中一个关键的节点。
比水流并不自负自己能够看到终点,但是他相信自己所努力的方向是一个正确的方向。为了把世界托举到这个方向上,他可以成为一个无法抵达终点的垫脚石。
被利用什么的,在比水流的眼里,不仅不是什么值得诟病的事,反倒应该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才对就是因为会被利用,才说明了他的必要性,才侧面佐证了他理想的必要性。
在经历过无数变动之后,最终的计划终于在此刻完成了最终的蜕变。
比水流测试了自己的能力,并且把力量展示给了“人类”。
只不过对方对自己能量的绚丽视若无睹,只是随意地瞅了两眼威斯曼数据值,不说满意,也不说不满意。
也是。
在这种“人类”的眼里,只是一点王权者的力量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呢
按照“人类”的暗示,在白银之王被扯入战局之后,他并没有着急着要进一步激化矛盾,而是要先把无色之王的能力和王剑全部转移到“人类”手中,作为可以搅浑水的「混乱」与「干涉」,无色之王必须可控起来。
如果不可控,那就舍弃到无色之王的壳子,让他的能力变成可控的范畴。
这个过程并不复杂,无色之王并不算聪明,作为“合作对象”,他为无色之王了相当多的援助,以至于对方根本没有怀疑他投来的橄榄枝,在借助一些信息拦截的技术,利用黄金之王对友人的信任和担心为了琢磨出尽可能靠近真正那个白银之王的口吻,比水流光稿件就废掉了数十份,力求达到让黄金之王也不得不怀疑的地步。
紧接着就是一个更加具有冲击力的情报来让给“人类”争取一些在飞艇上和无色之王独处的时间需要足够有冲击性,就算是离谱也没有关系。
以白银之王的资历,以他研究石板的经验,任何离谱的事从他口里说出来,都不会成为被忽视的笑话。
事实也果然不出所料,“第八王权者”成为了一个完全被接受了的概念,这让无色之王所假扮的白银之王没有露出一点破绽,顺利地把“人类”留在了飞艇上。
比水流派人跟着白银之王,对方游离在计划的边缘,但是连续几个关键点都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更可怕的是吠舞罗的栉名安娜。
那种超越常理的感知能力甚至让“人类”都感觉到了惊叹,连对方都曾经感叹过一次,只是对视就有被看透的风险。
比水流隐隐觉得,栉名安娜或许是知道很大一部分计划行进方向的,一些针对吠舞罗的陷阱,几乎每一次都会被巧妙地回避过去,但是一些要成为计划行进路线上不可缺少的环节比如要“人类”留在飞艇上的这种事,栉名安娜却连丁点儿阻碍都没有造成过。
隐约能够察觉到,但是不作为。
唯一的解释是,栉名安娜成为了他理想中的未知赞成者。但是,这个让人不可置信的“赞成”却愈发让他觉得,栉名安娜是个绝对不可控的可怕因素。
她和“人类”不一样,吠舞罗的立场一定是她的第一立场,不可调和的地方让他无法放任这个bug流落在外。
于是发动的预备方案,劫走了栉名安娜当然,除了排除隐患之外,他还希望借助栉名安娜的诱导,来让赤之王能够在他需要的时候把目光投向非时院或者说,是御柱塔中。
意外的是,栉名安娜竟然意外的、不动声色的配合了他的“绑架”。
按照他和“人类”的计划,最后一步需要石板,但同时也需要起个王权者所有的力量进行整合和再分配。
最理想的状态,是由石板收回所有的力量,然后再一次性释放。
所有人在这次进化中,都是完全平等的状态,再无命运压迫的不公正。
任何人、包括王权者在内,所有人都应该是如此。
他自己不会成为例外。,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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