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二合一

    卧底的每一步、每一天, 都是如履薄冰。哪怕是到了深夜,都没有办法安然入睡。

    安室透应付完了贝尔摩德,才从据点里出来。

    实在是对方一直期望他远离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样子太过于奇怪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 他也想过,这会不会是贝尔摩德的诱饵。

    但是几次试探, 尤其是他拿着组织经费假意拜了毛利小五郎为师之后,贝尔摩德就开始关注他的行动, 甚至在和他的交锋中露了马脚,引出了她和boss的深层次关系。

    当然, 还有之前在列车上看到的“已死”赤井秀一的身影也让他无法放下。

    这让原本关于雪莉的任务完成、波本身份暴露的他, 选择继续潜伏在波洛咖啡厅中,继续在需要的时候跟着毛利小五郎办案。

    就像是这一次, 委托来自冲野洋子当红女星, 不仅毛利小五郎喜欢,连风见都迷得不行。

    从公安警察到宅男迷弟之间,只隔了一个冲野洋子的距离。

    安室透不理解。

    原本只是一个似乎与私生饭有关的委托,他相信就算没有他,毛利小五郎破不了, 那个名叫江户川柯南的小孩儿也一定能够找出真相来。

    一段时间的相处, 他已经察觉到了,毛利小五郎背后的男人是谁。

    但是真正到了现场的时候,他才发现所有的一切, 都是命运的安排。

    “啊, 是降谷哥哥”

    江户川柯南的声音一下子抓住了安室透的心, 让他忍不住有一个瞬间的失态和紧绷。

    但是很快, 他就意识到, 这个声音不是冲着他来的。

    「降谷」这个姓氏和佐藤、铃木这些不一样,是个相对比较不常见的姓氏,尤其是在他这样的卧底眼中,一点可疑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被害妄想症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是基本素质。

    他循声望去兜帽卫衣运动裤,还有那半长的头发,一眼看上去像是个有些不羁的青春少年一样。

    那个「降谷哥哥」手上还拿着化妆刷,一看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他的脸上也有些粉感,常年和贝尔摩德打交道,以及平时搞情报的经历让他对化妆品也颇有了解。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给安室透的那种感觉只是一眼,明明是陌生的一眼,他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哪里见过安室透在一个呼吸之间就得出了结论。

    作为情报人员,他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很有信心的,理智上他的记忆里没有这张脸。

    但是强烈的违和感萦绕在他的心中。

    安室透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有了违和他从来不会等机会,他会自己创造机会。

    于是,他主动走上前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毛利老师的大弟子,这次也是来跟着毛利老师学习的。”

    那个人看到他的时候,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那双眼睛那双明亮的眼睛

    安室透的呼吸都轻了,握上来的那只手,虎口的枪茧,手指节的长度,以及那个名字,那种声音。

    “我是降谷,降谷零。”

    他的心头一痛,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的天台一样。

    降谷零、降谷零,这个世界上究竟会有谁在他面前用这个名字。

    这是什么意思,试探测试

    他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认识了一个陌生的新朋友,随意的聊着天来甄别有用的信息。

    安室透看着他从容的样子,心里不断泛起涟漪。

    他看着这个「降谷零」,即使被当作嫌疑人也从容不迫,冷静的检查尸体、分析案件。

    被毛利小五郎指认为犯人也只是一笑了之,被逼迫要搜身也好想没有什么脾气。

    像,太像了。

    连他无奈的摊手,然后转而向他求助的样子,也是和过去一模一样。

    但是这没有让他感觉到欣慰,只觉得一阵背脊发凉。

    景光是死在他面前的,他亲自确认的,他连当时无可奈何的赤井秀一都无法原谅,如何能够原谅自己。

    但是现在,这样一个人,带着景光的影子出现在他的面前想要复刻的条件是了解。

    是谁,谁能对景光和他都调查到如此的地步。

    是谁在利用景光的影子。

    他胸口按捺不住的涌出一阵怒火。

    仿佛笼罩在阴影下,安室透答应了他明显想要独处的意思。

    毫不掩饰的柳叶刀和目的,毫无逻辑的行为让他有一瞬间的无法理解。

    可让他真正在意的,是胸口处的绷带。

    以安室透的眼力,只看刚才这个人的动作就知道,这个人身上没有伤。

    没有伤却要缠着绷带谁为了,掩盖什么东西吗

    每问必答。

    安室透心中一动,一阵斟酌之后问出疑惑。

    为什么是他,如果只是从未谋面,凭什么好像能够断定他一定不会把身上藏刀的事说给搜查一课

    “我会选择安室君,和安室君会选择我的理由是一样的。”

    “一见如故。”

    「选择」安室透眼睛里流转着什么东西,这个词从他的耳膜上碾过去,周身仿佛浸在冰冷的海水中漂浮。

    几种设想在心中成型,但是又很快被推翻。

    回去之后,他几乎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吩咐给风见的调查很快出了结果。

    那个自称「降谷零」的人并不难找,相反他的住所和进入日本之后的所有路径都明了得仿佛一个普通人一样。

    但是在往前回溯,就发现这个人好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一样。

    没有过去,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在超市里意外遇到来采购的「降谷零」的时候,他马上就把一直环绕在他心中的计划定了下来。

    短信通知了风见,他主动迎了上去。

    既然从外面调查不出来什么,那不如直接近距离获取情报。这本来就是他最擅长的事。

    只是,还不等他发力,「降谷零」的手就搭在他的眼下,一个照面就看出他的难以入眠和精神不济。

    被别人看穿真实状态对他来说是非常糟糕又可怕的一件事,这让安室透的面具在一个瞬间内裂开了一些。但是紧接着他就发现,说出这句话的「降谷零」自己也愣了一下,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这样说一样。

    这个瞬间,一种从未有过的荒诞想法出现在了他的大脑里。

    离谱的想法、荒诞的考虑但是一经出现,就再也没有办法被彻底根除。

    这种想法,在尝到了这个人做出来东西的时候,到达了巅峰。

    终于,他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出了那个问题。

    「一见如故」,他们见过吗

    但是问出来的瞬间安室透自己就意识到了,他不需要别人的答案。

    当他产生了这个疑虑和荒诞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答案。

    夜晚柔黄色的灯光打在地面上,他控制着车速和时间,等到风见已经确认恢复了房间内的原状,他才开车把「降谷零」送了回去。

    有些木然的挂档,正准备起步返回的时候,耳旁突然传来了声音。

    “zero。”

    这个声音很远,但是又好像很近。

    他的手一紧,握着的方向盘差点要被压出几道指印,生理上无可避免的反应让他呼吸一重。

    不是rei,而是zero。

    这一刻,安室透无比确认,他已经脱不开身,无法视之不理了。这个无比美味的鱼饵放在面前,狠狠的拿捏在了他心中最脆弱的一点上。

    他是人,所以会有私心。

    他能够压抑这个私心的发展,却无法控制这个私心的扎根。

    好在,安室透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有时间去伤春悲秋,压力落在他身上,再加上最近公安内部的异动,他连去调查「降谷零」暂离东京下落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先让风见盯着点儿他的路线。

    组织里最近腥风血雨的,安室透感觉到了形势的紧张。琴酒最近频繁的行动,他也被接连安排了好多个不明就里的任务,虽然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但是实则已经暗潮汹涌。

    有什么事要来了。

    连贝尔摩德都专门给他透了消息,琴酒在关注他。

    被这位大哥关注可不是件好事,最大的可能就是说明他的身份出现了问题。

    于是他更加谨慎,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几套方案,同时把近几个月内所有的行动轨迹全部整理了一次,查漏补缺。

    最终的落点似乎好像就只有「降谷零」的破绽。

    他会是组织里的人吗

    他一步步的猜测着,一步步的验证着,但同时也因为这样的无状和荒诞陷入了一种自我厌恶中。

    如果是他要怎么办,如果不是他又该怎么办

    就像是在茫茫人海中选择了一个寄托精神的地方一样,他在挣扎。

    安室透低头,看着这个从撑着头一步步趴到桌子上的人在他的面前这样毫无防备的睡了过去

    他自问,自己是做不到这种事的。

    就算是自己现在最荒诞的那种猜测下,他也已经做不到毫无防备了。

    还是说安室透看着他,想要透过这个人的皮囊看透他的内里,额前厚厚的头发垂在「降谷零」的手臂上。

    之前,好像就能感觉到,这个人有意无意还保护自己的额头,是上面有什么东西吗

    安室透伸出手,手指碰到了这个人额前的头发,停顿了几秒,他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然后若无其事开始做他波洛的服务生,直到吧台处那个人醒来。

    刚睡醒的懵懂让安室透靠近他,在最本能的时候喊出了那个名字「零」。

    他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紧接着那种回神然后窘迫的掩饰让他在一瞬间确认,这个名字绝对不会是属于眼前这个人的。

    而且,眼前这个人也一样明知道这件事。

    但奇怪的是,这样明显的试探不但没有激起什么反弹,反而是让那个人看着他出神,然后主动撕开了伪装的外衣。

    或者应该说,这个人好像从来就没有在他面前掩饰过什么,只要他问,对方就会回答。

    更重要的是,自己身上所有的伪装,在对方眼里,就好像不存在一样;他掩藏的情绪、悸动、挣扎、考量,甚至是所看所思,都好像能在瞬间被对方击破。

    一个卧底,被看透一点是极危险的,但如果在另一个人眼中完全透明了起来,反倒是什么包袱都没有了。

    在车中那样狭小而闭塞的空间内,给了安室透一种别样的安全感。孤独的车影藏在郊外的工业区里,四周全然空旷,一眼就能望到边。

    让人想要填补些什么进去。

    这正是适合说话的地方。

    安室透熄了火,静静的等待着副驾上的人开口。

    “「降谷零」并不是我的真名,我只是用了这个名字而已。”

    他当然知道。

    “我只是没有选择而已,这个名字是我能从记忆里找出来的唯一一个全名,剩下的东西都太过零散,拼接不起来。”

    安室透心头一跳。

    “之前说「一见如故」不是骗人的。我一定认识你,或者曾经认识你。我只是不能判断这个「认识」的指向,是敌是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那有是什么促使他现在是贸然行动的

    确认了什么,还是有其他的理由

    那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然后在脸上擦抹着。

    果然,他从未用真面目示人过。

    心中的某个猜想无限迫近于现实,这个瞬间,安室透反而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逃避感。

    近乡情怯,还是什么连他自己都没有想通的某种情感混杂

    这些东西堵在胸口,让安室透一下子梗住了,说不出来话,甚至连呼吸都停滞了下来。

    近在眼前就近在眼前。

    窒息感冲击着他的大脑,直到一根带着阳光的手指点在了他的胸口,冲淡了某种哽咽之时,他才忽然恢复了呼吸。

    一朵纯洁的,五瓣樱花。

    现在已经只剩下一片花瓣了。

    安室透猛然间抓住了这只手,不断收紧的手指像是想要留下什么一样,将其按在自己的眉心。

    他在颤抖。

    如此近的距离,比曾经死别的距离还要近。

    说出来,说出那个被按在舌根无数次,却再也没有吐露机会的名字。

    “hir”奇异的,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这个他独有的称谓,像是被碾碎在了血肉中,“hiroitsu景光。”

    他们是朋友,是最好的挚友,是彼此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支撑。

    但是今天,在失而复得后的今天,他却仿佛在雾里看花一样,清明的双眼看不到真正想要看的东西。

    酸涩和炽热的东西涌在瞳孔前,弥漫起水雾,却硬挺着憋了回去。

    现在和过去,究竟哪一个是真实的。

    安室透压下了这种翻滚的思绪,不论什么样的情况,他都能在需要的时候马上回到工作上来。

    果然,先前那些感觉到的气氛不是意外也不是错觉库拉索,安室透听过这个代号。

    朗姆身边得力的人,他有过耳闻。

    「景光」的情报异常重要,从录音、录像到机密文件和实验报告,直接拉出了隐藏在公安中的组织的暗线、隐藏在深处的组织的行动模式和运作目的

    安室透意识到了,今天站在他面前的人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以及,另一个同量级的组织。

    寻找人类身体极限的潘多拉,也同时揭露了怪盗基德这个响彻世界的盗贼的存在的秘密。

    不用去思考都能知道,这两个组织所研究的东西、想到达成的目的有多么吸引人。

    古往今来,所有的权势最后不都是落在了对生命长度的追求吗

    安室透都能猜到,会有多少人牵涉其中,明里暗里为他们支持政客、财阀,这些到最后,都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甚至,更让人心中一凉的是,能够掌控公安背后的会不会本来就参与其中。

    他们所有的行动,各国进入组织内的卧底,会不会最一开始就是被整合起来的资源。

    会不会连景光最一开始的死,都是

    这样无可抑制的冲击让安室透汗毛竖立,像是一脚踏入了什么不该接触的领域一样。

    和这些大事相比,自己的私心又算得了什么呢

    自己那点东西

    他很快就把那些情绪压下,开始专心手上的事。

    组织那边要小心应付,公安中情势不明更要谨慎,只要无法确定的就全部都要当作敌人看待,那些外国语的实验报告更不能交给其他人进行解译,要他来加班,江户川柯南的真实身份要好好的试探一下,同时贝尔摩德的态度也很重要,关键时刻仍然需要利用她的地位。

    他一周的休息睡眠时间都不足两位数,波洛那边的工作不得不请了假。

    可就在这时,横滨那边传来了意外。

    那个曾经害死了松田和萩原的人,再一次把手伸向了他身边的人。

    那种咬牙切齿的恨意在一个瞬间超过了他对黑衣组织的情感,即使是通过江户川柯南以及后来的信息确认了安全,他也再睡不着了。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离开东京。

    库拉索、公安的资料库还有琴酒、贝尔摩德这些人都聚集在东京,他绝对不能离开。

    但是情感上,他那一点点的私心总是无法完全扑灭。

    他坐在阳台上,夜晚的冷风钻进他的衣领,渗透进他的皮肤。

    来龙去脉在上传到警务厅成为报告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让风见调了过来。

    这样的行为是景光会做的。

    有一个瞬间,他为自己对其的怀疑感觉到可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仍然在怀疑着那个人。

    不论是那个人的样貌、身体、反应、习惯都证明了,那人就是诸伏景光,但是

    安室透就是发现,自己无法打心底里承认,没有办法对着他叫出“hiro”这个称呼。

    抛开这些私情,计划还在顺利的进行着。

    就像是「景光」之前所预料的一样,库拉索确实早就有脱离组织的意思,并且在发现了他的身份之后,没有上报给组织,而是来找他摊牌。

    希望能够以自己为筹码,借助公安的力量脱离组织。

    「证人保护」。

    安室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一个朗姆的亲信,一个人形u盘,这个筹码足够大,足够让公安接受她的条件。

    更何况,她甚至愿意先帮助公安进行行动,完成「波本」这个身份的核验,再递交假的名单,然后以假死脱局。

    这是,让公安无法拒绝的条件。

    战场搬到了长野县,连怪盗基德都认真合作,帮助公安一起设局。一切都好像朝着最顺利的方向进行了下去。

    即使身边多了一双监视的眼睛,即使对手是那个传言很多的黑寡妇,安室透也并不畏惧。

    可是,赤井秀一的主动联络打破了这虚假的顺利,在这脆弱的平衡里,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换脑」这真是个沉重的词,几乎超越了他们所能触碰到的生物科技的极限。

    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安室透将赤井秀一的资料和之前「景光」的资料合并在一起,无可辩驳的结论就这样摆在他面前。

    现实一股寒意从脚心窜了上来,直汇心脏,紧接着就被心火一点

    竟然有人利用着景光的身体,利用景光的身份

    竟然

    安室透猛然往起一站,椅子应声倒地,惊到了已经入睡的哈罗,它似乎察觉到了主人急剧变化的情绪,围着主人的腿“呜呜”叫了两声。

    但是这丝毫没有作用,它的主人呼吸急促,电脑的光线自下而上打在他的脸上,这黑暗当中唯一的光线隐约散发着阴冷的质感,让人心生畏惧。

    失态只有片刻,很快他就强自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绪,冷静了下来。

    一旦冷静,情报人员的本能就开始挖掘细节,那些现有线索和已知结论之间无可忽视的矛盾就这样展现在了他眼前。

    赤井秀一的情报固然重要,但真正和核心情报补充在一起得出结论的资料是占据了景光身体的那个人亲手奉上来的。

    而这份资料并不是来源于被察觉之后无可奈何的筹码,而是主动的交付。如果

    如果真就像是这份资料所显示的结果,那为什么

    安室透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仔细回忆的时候,似乎有无数的事情都在诉说着不寻常,新干线上拿到了黑寡妇座位号但是却只有了然,甚至都没有去探索一眼的「景光」、行动时突然爆炸的130号、行动前在公安看管下暴毙的银狐不,甚至是更久之前,横滨的时候,他的行为、突然的失踪、医院报告上模糊的地方,再往前推,对库拉索的判断,以及紧接着就来合作的库拉索本人,似乎都能成为作证现在事实的破绽。

    那不是景光。

    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和痛苦,只是有些空空的、虚无的感觉萦绕着他。

    像是竹篮打水,像是水中捞月。或许从最一开始他心里的某个地方就很清楚,已经确认的事实无法改变,镜花水月也不过是为了一丝的心理安慰而已。

    黑暗中踽踽独行的卧底,是不应该和这样虚无缥缈的意味挂钩的。

    安室透混乱着,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情绪应对现在的情况。

    当年,他没有办法救下hiro甚至,他要在组织成员面前欢呼着、嘲讽着自己挚友的死亡。

    甚至连让他入土为安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还想要利用hiro,榨干他死后的价值。

    哈罗仍然有些着急,不停地用脑袋拱着安室透的脚踝,时不时还伸出粉嫩的舌头撒泼讨主人开心。

    看着这对明亮纯净的狗狗眼,安室透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就像是被抚摸了一样,心情平静了下来。他蹲下来,把小小的柴犬抱在怀里,揉着他下巴上柔软的皮毛,听着耳边响起的起床铃声,结束了这一天的胡思乱想。

    换身衣服,安室透翻篇,剔除了自己心中多余的情绪,他开始认真的谋划一些事。

    有了现在的结论,那么倒推之前的事,以及最近一两天柯南那种闪避的视线和紧张的情绪。即使是私下传递消息也非常勉强,但是能够这样直接威胁到柯南的,应该就只有人质。

    安室透所有人员筛查了一次。他现在身上有无数双眼睛看着,琴酒连伤都没有养好就已经落脚在了东京。

    其他还有不少人都被专门召了回来,可见朗姆和boss的重视。

    这不是孤军奋战的时候,安室透深刻的知道这一点。

    也正是最难的时候,一只意外的白鸽帮他们解了燃眉之急,怪盗基德的突然出现,使得事情的发展有了变化。再加上事关江户川柯南的事,才在奥斯卡上得了奖的工藤夫妇二人自然也会全力以赴。

    一切进展的顺利极了。

    就像之前长野县那个看似意外、但实则助推了计划的事件一样,这样的顺利让安室透心里总有些隐晦的不安。

    或者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是手中紧握的沙子一样,正在从指缝中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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