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感觉很淦。
嗯, 大概率是这样的吧,他现在的表情狰狞得可怕,青筋连在眼眶上面, 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愤怒。
“不是陪葬,”产屋敷先生突然出声,浅色的眼睛中带着浓厚的情绪,“是你要带着自己可悲的、永生不灭的梦,去死。”
明明是产屋敷先生那种特有的、非常温柔的声音, 但是却是少有的正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鬼舞辻无惨, 你的梦永远都是梦而已,不会有实现一天。”
其实并没有爆发激烈的情绪, 但是这种一字一顿的坚定感却反而让人听得异常清晰,异常的深入人心。
鬼舞辻无惨皱起了眉头,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去看产屋敷先生的样子,对于他来说, 早就已经不知道产屋敷当家的人究竟是什么人了,大概所有「产屋敷」都只是一个代号,也都只是一个模样。
因为受到诅咒, 无法活过三十岁,甚至几代当主在二十五岁之前就会陨落,这样快速的更迭, 在生命无限的鬼舞辻无惨眼里,就像流星一样快, 但也像苍蝇一样非常烦人。
明明生命如此脆弱, 却还是在这一千年间, 在和鬼舞辻无惨的对抗战斗中让鬼杀队发展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强。
终于在这个时代,达到了像是初始呼吸那一代的强度。
“毫无自知之明,在这千年的岁月里,频频跑来阻挠我大业的一族之主,也不过是这样孱弱的一具身体。”鬼舞辻无惨身上的连接着四肢的血衣上蠕动着利齿,“我越强大你就越孱弱,在诅咒的侵蚀下不好受吧”
他说着,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但话语却就这样梗在了喉中。
“你身上的诅咒”本来或许是想要嘲讽两句的鬼舞辻无惨,却突然看到了产屋敷先生脸上脖子上光滑的皮肤,接触过、并且也杀死过鬼杀队当主的他,当然知道诅咒对产屋敷一脉的侵蚀,也知道侵蚀之后的状况。
哪怕只是看外表和辉利哉的年纪,大概就能推测出产屋敷先生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当主,不可能没有一点诅咒的痕迹。
产屋敷先生笑了起来,是非常淡淡笑容,好像只是说起了一件寻常的事一样,就是这样平静的态度,才更会刺激着鬼舞辻无惨的神经,“你说的当然没错,你越是强大,施加在我们一族身上的诅咒就越是厉害,对我们生命的侵蚀自然也就越快。但是鬼舞辻无惨,反过来,不也是一样的吗”
产屋敷先生明明是那样柔和的视线,映照在鬼舞辻无惨的眼中,却不知道有多么的嘲讽和狰狞。
“我身上的诅咒衰弱消失,不正是你要走向死亡的征兆吗”他把这个逻辑还给了鬼舞辻无惨,“你那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就只能到此为止了,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永恒。”
“你的生命不是永恒的。永恒是人类所拥有的意志。人的意志才是永恒的,不会湮灭。经过千年的岁月,鬼杀队历久弥坚,许多可怜的孩子们死去了,但他们并未在这世间消失。而在这数千年的实践中,从来没有任何人,饶恕过你的罪行这种靠着人们一直所维系起来的东西,你恐怕是无法理解的吧,鬼舞辻无惨。”1
那种结尾有些怜悯的语气,让鬼舞辻无惨眉心明显一跳。
“无聊的意志,不过是说说大话而已。”他跨过了产屋敷先生的话。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无聊的言论。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消除了这诅咒的东西。
“没有了明明我还是这样的强大,但是你的诅咒却消失了。”
这来源于他血脉的诅咒,不是轻易能够祓除掉的。
鬼舞辻无惨眼眶放大,瞳孔缩小,尖锐的鬼牙伴随着他撕裂的、狂肆的笑意亮了出来,“青色彼岸花,连这种事都做的到吗”
他兴奋极了,似乎是又一印证了什么似的。
这些诅咒原本应该是对鬼舞辻无惨本人的诅咒才是这不是鬼舞辻无惨的诅咒,而是对鬼舞辻无惨的诅咒。
或许因为种种原因,这样的诅咒被转嫁到了和他同族的人身上,似乎就是上天在提醒产屋敷一族,不要忘记灭杀恶鬼的使命。
只有疼痛能够让人铭记。
但是毫无疑问,这个诅咒连接在鬼舞辻无惨的身上,就是一种他想要割裂的东西他几乎是抑制不住的眼神,就像是蝮蛇贴身爬过我的后颈一样,冰冷而黏腻。
鬼舞辻无惨已经完全把我视作是他的囊肿之物了。
下一秒,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被完全按在了地面上,鬼舞辻无惨和我贴得极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迸起青筋中流动的血液,和复数的、在他身体当中跳动的心跳。
好近。
“青先生”
不论是产屋敷先生还是辉利哉还是我,即使是在精神世界中,但是对标着原本身体的这个空间里,我们谁都不是鬼舞辻无惨的对手。
甚至谁都无法追上鬼舞辻无惨的速度。
鬼舞辻无惨背后的触手一边一个,穿透了两人的胸口,被钉在了旁边。而他自己则是在我身上,说话时候呼出来的气息发凉,就在我的耳边激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说,如果我在精神世界里吃掉你的话,能达到什么效果”鬼舞辻无惨的话不无威胁的意味。
毕竟虽然在这个世界,滴下来的血液都不会在地面的纯白上留下痕迹,伤口也会快速愈合看着他几乎要捏穿我肩膀的手,我其实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但是谁也不知道完全融入到另外一个人精神体当中之后会发生什么。
可我镇定自若,都没有想着要推开他,就是昂着头,“你可以试试看。”
我这样胜券在握,甚至仿佛在刺激他吃掉我的神情反而让他警惕了起来。
这个空间被创造出来是进行温养的,不是用来战斗的空间。
“呵”我嘲讽道,“你不敢的。”
被我戳中了痛点,我猜他现在疯狂想要知道的,就是如何能够善用我的力量,完成只剥离弱点的工程。
现在,他需要的或许已经不仅仅是我了。如果我不开口的话,他现在更想要的,是和我绑定在一起的狛治先生。
我知道,他已经相信了。
相信狛治先生能够行走在太阳之下,并且他也见到了狛治先生增强了的力量。
斗气中混杂着青色彼岸花的味道,这才让他在和童磨的战斗中,获得了平衡。
否则,鬼舞辻无惨见证下的排名,是绝对的实力排名。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地面震动了一下,鬼舞辻无惨的力量在盛怒之下,一千年积累下的精神里在逐渐爆发。
他比我想象当中不冷静多了,这是这样就会有无法抑制的激烈情绪吗
你也太不高冷了吧
有没有一点终极boss的排面
这不是我的雌蕊能够承受住的力量我这样判断着,在切实看到后,我才察觉,雌蕊的力量比我想象当中还要虚弱。
这是只有在外游荡数百年才会到达的虚弱状态。
再次之前,我的雌蕊究竟是在什么地方,究竟做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这样下去,这个空间会崩掉。
空间崩掉之后,在里面温养的精神自然会强制返回身体当中,这倒没什么危害。
但是对于制造了这个空间、本来就非常虚弱的雌蕊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得想办法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还有背上,这些疼痛顺着血液流淌向了全身。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
我视线下移,眼神看向了最初发出痛感的位置。
白色的光穿透了我的腹部,腹部周围的地方甚至有了一些龟裂的痕迹。
精神世界无法被伤害,那么这个伤口就一定是
背后穿透性的亮光投射到了面前。
是现实世界。
在现实世界的我受伤了吗
不对,我本来就已经在崩坏的途中了,有什么样的东西能够传达到这里来
发生了什么吗
在空间的崩坏正式开始之前,我的身体裂开了。就像是被捏碎的脆饼一样的感觉,破碎的裂开着。
好消息是,只要我能够强制离开这个世界,那么不再密闭的精神空间就不可能困住鬼舞辻无惨。那至少就能够保护雌蕊不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只是如果我因为过度吸收而身体崩坏,死亡的话也不知道珠世小姐能不能根据我留下来的血和之前的实验成果一起,研究出刻意帮助炭治郎妹妹变回来的药。
我担心的就只有这一点而已,我并不怀疑鬼杀队的决心,也不怀疑他们的能力。
我始终相信着,在我的心里拥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就像是预言一样鬼舞辻无惨一定会死在这个时代。
带着这个念头,未知能否活下来的我,能做的事只有一个
我伸出痛着发麻的手臂,两只手掌抓着鬼舞辻无惨的脸,和他对视,“想要的话就来拿到我的面前来啊,连自己创造出来的上弦都不如,胆小鬼”
让我成为诱饵,不能让鬼舞辻无惨再次夺到无限城中,熬死这一代的剑士。
要出来,让他自己出来
拥有空间系能力在手的鬼舞辻无惨,无法被追踪。
必须要他自己受到刺激,然后走出来。
这就需要一个极大的诱惑。
即使我真的没有扛过去,还有狛治先生这个已经几近成功的例子,鬼舞辻无惨绝对挡不住诱惑
说完这句话,我用力的手就彻底化成了光的碎片,在鬼舞辻无惨发亮的瞳孔中,我能够看到自己已经消失了一半的脸。
还有动着的嘴重新加重了一句“胆小鬼”。
猝不及防的耳鸣让我感觉大脑一阵钝痛,有什么东西从的腹部顶了一下,好像遇到了一个逮虾户的马车司机一样,让我忍不住吐了出来。
那种腥的、铁锈一样味道的液体从头上的各个部位涌出,我睁开眼睛的瞬间,竟然有一种眼睛被粘在一起之后,非常沉重的感觉。
入眼,我所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深深的插在我腹部的刀和从身后贯穿到肩膀前的刀尖,顺着插进腹部的地方往回看,我能够看到紧贴着刀柄的部分,刻着四个字恶鬼灭杀。
是日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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