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菱歌从那日周誉走后, 便惴惴不安了许久,生怕他还会不死心,甚至连家门都出得少了。
可这次, 却与之前都不同,他彻底地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沈菱歌松了口气的同时, 赶紧让自己忙碌了起来, 人只有在忙碌的时候人才不会胡思乱想。
她按着之前父亲所说, 将近期布行可疑之人, 一一调查过去,很快就被她发现有两个管事行迹鬼祟, 细细一查, 还真与另外两家布行有所往来。
眼看着离真相越来越近, 她就更不敢有半分松懈。
每日她外出, 都会有赵琮或是沈建徽陪着她, 唯有这日,她还没来得及出门,沈淑欣便出现在了门外。
最近沈菱歌在外奔波,府里的事就交给了沈淑欣, 她看上去清瘦了好多, 本就巴掌大的小脸,愈发的尖了,显得眼睛格外的大。
这会站在门边,攥着帕子满脸皆是犹豫。
“大姐姐有事寻我”沈菱歌一眼便瞧出了她有事,遣退了下人,拉着她轻声问道。
沈淑欣咬着下唇很是为难, “我本不该这个时候来打搅你的, 可, 可我怕这次不去,便再也见不到十郎了。”
之前宋家要来退亲,被沈建徽以家中无长辈在,无权做主这等大事的理由给推了。
这桩亲事就这么悬在这,一直都没个结果,别看沈淑欣看着像没事人似的,实则夜夜哭湿了枕巾,沈菱歌瞧了都心疼。
听到宋十郎,立即关切地问她怎么回事。
原是昨夜宋十郎的小厮跑来送了信,说是宋十郎才知道退婚的事,和家里吵了一架,而后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谁也不见,要向家中表明决心觉不同意退婚。
可这人不吃不喝怎么能行,宋四夫人这才想到了沈淑欣,想要请她过去劝劝宋十郎。
沈淑欣知道,这个结果眼上不该为了这等事分心,故而收了信也没告诉任何人。
但辗转难眠一夜,想到宋十郎,还是忍不住,来寻沈菱歌,问她要个主意。
“大姐姐若是觉得去宋家不妥,我陪大姐姐过去。”
“可你手上还有事,要不还是算了,我给十郎写封信,让他别与长辈怄气,往后的事,往后再说。”
沈菱歌本就因为连累了沈淑欣而心怀内疚,能有机会让这门亲事重修于好,当然是不愿意放弃的。
“调查的事我本就不懂,全都是大哥哥和元青在办,我出面不过是为了镇住布行那些人,现今也已查得差不多了,就算我不去也没事。况且,未来姐夫若是真饿坏了自己,我大姐姐可怎么办。”
沈淑欣本是红着眼,生生被她给逗笑了,“你就爱贫嘴。”
既是决定了,沈菱歌便把事情安排好,跟着沈淑欣准备往宋家去。
临出门的时候还与曹管事交代了声,若是赵琮来了,让他别等,她晚些再回来。
曹管事还乐呵呵地打趣了声“未来姑爷对姑娘是真真的好,一日都不落下,您放心,赵公子来了,奴才定给伺候得好好的。”
沈菱歌脸皮比沈淑欣厚,再说这等板上钉钉的喜事,也没什么好害羞的,浅笑了声,“那就有劳曹管事。”
说完就和沈淑欣一道上了马车,这还是她头次去宋家。
一路上都在安慰沈淑欣,“大姐姐别担心,宋十郎能有这等气魄,便是宋四夫人以后要刁难,他也定会护着大姐姐的。”
“我只是怕他夹在中间为难。”
“大不了等宋十郎高中,你两搬出来住。”
“又说胡话了,父母具在,怎么能搬出来呢,但他既有这份决心,我便愿与他同心。”
沈淑欣抓着她的手掌,微微用力,这或许是她最有勇气的时刻。
很快便到了宋家,门外早有人在等了,一见她们到了赶紧来迎,“沈姑娘快请,我们夫人就等着您了。”
两人一路被迎进了院子,宋家是四世同堂,且老太爷尚在,一直都没有分家,整个宋府非常大,七绕八拐地才到了四房的院子。
“沈二姑娘不如先在前厅歇歇脚,我们四夫人想和沈大姑娘单独说两句。”
上回便是这个宋四夫人说了不好听的话,沈菱歌抓了抓她的手腕,想让她别怕,沈淑欣深吸了口气,“二妹妹,我没事的。”
沈菱歌这才放心,在前厅坐着喝茶,耐心地等她回来。
沈淑欣和宋四夫人这次也没能谈多久,主要宋四夫人也还是劝她,让她以十郎的前途为重,十郎若是要为官,有个这样的岳家,以后该如何抬起头。
她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甚至已经决心要放下,可听说十郎为了婚事绝食,又重新有了勇气。
“夫人这些话,与十郎说过吗婚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当初既是定下了,便是两家人的事情,十郎不愿意,我也不愿意。”
宋四夫人一时语塞,她其实对沈淑欣还是满意的,若是沈家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那就好了。
“罢了,你先去看看十郎再说吧。”
沈淑欣恭敬地福了福身,跟着下人去了宋十郎的卧房,他关着门谁都不见,若不是她的声音传进去,只怕他也是不会开门的。
两人四目相对,便皆是双目通红,互述衷肠说了好一会话,宋十郎才肯喝水。
“淑欣你放心,我绝不会同意退亲的。”
“你怎么这么傻,一切都得以身体为重,别再做傻事了,我会等着你的。”沈淑欣眼泪不停地往下滚,两人相拥而泣。
而那边前厅,沈菱歌刚坐了会,便来了个不速之客。
“我方才听门房说沈二姑娘来了,真是稀客,姑娘来了怎么不告知我一声,也好叫我尽尽地主之谊。”
这个声音和这个腔调,沈菱歌听过一次便忘不掉,一抬头果真是宋二郎。
虽说这是他家,他在这很正常,可这个时候他不该在官署吗他来做什么,主要是他那笑,让沈菱歌有种头皮发麻,后脊发寒的感觉。
沈菱歌摸着桌沿,挪到了椅子边沿,随时准备起身要走。
她与这样的人,没有任何话好说的。
“不必,我与宋大人非亲非故,不过一面之缘,没什么好说的。”
“沈二姑娘这么说,可真叫人寒心啊。”
沈菱歌看着他一步步逼近,下意识地打量着四周,厅内没留下人,云姑也被留在了耳房,之前她也没多想,这会才有种不好的感觉,她好像落入了一个别人早已编织好的陷阱,这根本就是个鸿门宴。
“你站着别动,你若再往前半步,我便要喊人了。”
“这是在宋家,沈二姑娘打算要喊谁”
“你我两家乃是姻亲,你就不怕闹出笑话来,还是说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姑娘是说齐王啊真是可惜,我听说齐王早已摒弃了姑娘,不然为何你父亲入狱这么久,齐王连个反应都没有,与其嫁个穷书生,姑娘不如另寻出路。”
沈菱歌一边与他周旋,一边趁着他不备,飞快地站起,想要往后躲开,可她刚一站起就觉得气血翻涌,脑袋晕地厉害。
脚步踉跄了两下,险些摔倒,“你在茶里放了什么东西。”
“自然是能让姑娘安睡的好东西。”
下一瞬,沈菱歌就眼前一黑,撑着桌沿的手臂也慢慢地软了下来。
在彻底失去了意识之前,她感觉到宋二走到了她的面前,忍不住地感慨了声,“果真是连齐王都抵挡不住诱惑的美人,真是可惜,可惜。”
而后便有人进内,将她抬起,之后便再无知觉。
沈淑欣与宋十郎说完话,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她擦干了泪,让宋十郎保重身体,才起身出了屋子。
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去找沈菱歌,可没想到屋内却没人,问了门外伺候的下人,却说沈菱歌有事先走了。
沈淑欣只觉奇怪,二妹妹是个极为重信之人,她既然说了陪她来,定会在这等她的,怎么可能不告而别。她的第一反应是,难道是家里又出了什么事
说了句多谢,就匆忙往外去,路过耳房发生云姑也不在,愈发确定沈菱歌是真的离开了。
她不敢再多留,带着婢女赶紧往家里赶。
结果回到家,屋内只有赵琮在教沈建安写字,近来沈建安听话多了,赵琮又有耐心,两人相处的很是融洽。
赵琮见沈淑欣面露焦色,立即发觉不对劲,心也跟着慌了,“沈姑娘,菱娘呢她怎么没一道回来。”
沈淑欣便把在宋府的事给说了,赵琮也很着急,但怕她太过担心自责,赶紧安抚她。
“或许是布行出事了,菱娘一时着急,直接去了布行,我先去布行看看。”
“我也一道去。”
“沈姑娘还是在家里等着,若是一会菱娘回来,府内没人,岂不是又来寻咱们,到时候又要岔开了。”
沈淑欣闻言只好听他的,赵琮则是出府就上马朝着布行飞奔而去。
布行出了事后,便被京兆府给查封了,此刻很是冷清,赵琮着急下马,还险些整个人栽倒,堪堪站稳就往后门小跑去。
可布行只有沈建徽和元青在,哪有沈菱歌的身影。
看着空荡荡的布行,赵琮头次有了种无力之感。
菱娘到底去哪了。
沈菱歌已经许久没做梦了,这次竟是做了个好长的梦,梦里她坐在前世的那个小院里,头顶是葡萄架,脚边是围着她撒娇的獢獢。
那个小院是她亲手布置的,从花草到屋内的摆设,曾经是她梦想中家的模样。
直到后来幡然醒悟,才知道那不是家,而是圈养金丝雀的鸟笼。
按理来说,她万分痛恨那个地方,恨到再也不愿想起的地步,可不知为何,在梦里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恨意。
她和往常一样种花修剪枝桠,为新冒出了几朵花骨朵而欢喜不已。
最让她感到神奇的是,当她感觉到热的时候,有人在给她打着扇子,她一回头,却发现那人是周誉。
周誉也与平日完全不同,少了锋利的锐气,眼里满是温柔,那双拿刀剑的手,拿着个小团扇看上去不伦不类的,滑稽又好笑。
他还轻柔地将她被汗水打湿的鬓发撩到耳后,一切都无比的梦幻。
直到四目相对,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憎恶和恨意。
他怎么可能温柔,他此刻早该恨死她了。
沈菱歌陡然间清醒过来,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皆是冷汗,她撑着床榻坐起,迷茫地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在个极为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布置的很是精致,一看便是个姑娘家的屋子,入目皆是红粉色,还有许多薄纱。
最让她惊恐的是,她身上的衣裳都被换过了,不是之前杏色的那身衣裙,而是身嫣红色的羽纱裙。
料子看着很是名贵,甚至远比她父亲布行内的还要名贵,能用上这个的绝不是等闲人。
她记得昏迷之前宋二好似说了句带走,他把她带到了哪里
沈菱歌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她见屋内没人,便下了床四处翻看起来。
这间屋子不算大,但床榻却极大,应是之前住过人,处处可见有人居住的迹象,但奇怪的是,梳妆台上没有镜子。
若是个爱美的姑娘,为何会没有镜子
桌上的茶水也还是热的,方才应是还有人在,可这会却只有她一个。
沈菱歌尝试着推了推窗子,发现全都是锁着的,再去推门,也毫无动静,有人将她迷晕了带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虽然迷晕她的是宋二,可她总有种直觉,幕后之人不会是宋二,宋二还没本事弄出这样一间屋子来。
她想去换身衣裳,这个裙子实在是有些让人不舒服。
可打开衣柜,全都是一模一样的衣裙,明明是华丽又名贵的衣裳,可不知为何,就让她有种背脊发寒的感觉。
她看了一眼就立刻关上了衣柜,继续翻找,而后她就发现,这的主人肯定有什么癖好,不止衣服就连首饰鞋袜也全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已经有种近乎偏执的疯狂了。
沈菱歌仍是不死心,又去推了几遍窗子,直到大门传来开锁的声音,她才飞快地跑回了桌子旁,装作自己是刚醒来的样子。
她心跳得尤为快,目光紧紧地盯着门的方向,想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走进来的是个圆脸的婢女,那婢女见她已经醒了,也不好奇,手里还端着托盘,上面摆着好些吃的。
笑眯眯地朝她道“姑娘醒了,您睡了许久,肯定饿了吧,奴婢苏柳伺候姑娘用膳。”
沈菱歌就是因为喝了茶,才会不明不白地被人带到这里,哪里还敢碰他们的东西,她谨慎地坐直了身子,目不斜视“我不饿。”
她说不吃,苏柳也不觉得意外,依旧把东西一样样地摆出来,“姑娘这会不饿也没事,一会总是会饿的。”
不管她怎么说,沈菱歌依旧是不看不闻,只是盯着苏柳看“这里是哪里,你是谁这的主人又是谁”
“姑娘晚些就知道了。”
晚些什么意思,那人会过来吗沈菱歌不敢放松警惕,看着她想要从她脸上再看出些什么来。
“奴婢劝姑娘还是少费些功夫,才能免受些苦,再说了,您若是不吃,哪儿会有气力。”
许是知道沈菱歌怕里面又惨了什么东西,苏柳抿着唇笑了两声“姑娘若是不放心,奴婢可以先替姑娘尝尝。”
说着就拿起其中一副筷子,当着她的面,将每一样菜都试了过去。
沈菱歌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她就早上喝了碗粥,什么都没来得及吃,这会确实是有些饿了,若是真有人来,她这么饿着,只会对她自己不利。
且她人都已经在这里了,还能下什么药
但为了安全起见,她没用新的筷子,而是取了那苏柳用过的那双,掉了个头有些笨拙的往嘴里划。
她也不管入口的是什么味道,只管飞快地塞,甚至因为太急而呛着疯狂咳嗽,即便如此,苏柳给她送上茶水的时候,她还是忍着没有去接,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等到将桌上的饭菜用得七七八八了,苏柳才满意,拍了拍手,立即有人送上了热水。
“奴婢伺候姑娘沐浴。”
沈菱歌站起警惕地往后退,“不必,我还不想沐浴,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会。”
“奴婢观姑娘也是个聪明人,既是聪明人,就该知道无谓的白费力气,是拖延不了时间的。”
沈菱歌依旧是不为所动,她不动,苏柳也不懊恼,很快又进来了几个年轻的婢女,但她们都低垂着脑袋,不声不响,像是不会说话一般。
她们一进屋,便直奔沈菱歌来,扒着她就往木桶那边送。
这些人的手劲都很大,她毫无招架之力,很快整个人就被推入了桶中,从上到下都浸湿了。
且他们的沐浴,与平日在家时完全不同,指甲缝手肘臂弯,甚至还用上了绵软的刷子,没有一处是不清洗干净的。
好似在她们的眼里,她不是个人,而是个物品,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给她搓揉洗刷,她洗了个澡就跟蜕了层皮似的。
等到洗完之后,还取来了剪子,小心翼翼地给她剪过长的毛发。
那些她从未触碰过的地方,令人羞耻到无法言语。
“姑娘真是好颜色,我伺候了这么多人,唯有姑娘的模样和肌肤才是万里挑一,难怪大人如此重视,姑娘往后可有福了。”
苏柳全程都站在一旁伺候着,看到沈菱歌无可挑剔的五官,以及光洁细滑的肌肤,忍不住地感慨了一声。
“只是可惜,您这背上有旧伤没痊愈,不过我们这有最好的玉肌膏,擦了保管不出三个月就能光洁如新。”
沈菱歌浑身泛着红,连手臂都抬不起来,根本不想搭理她。
脑子也转得慢了,等过了会才反应过来,玉肌膏她也用过的,之前刚受伤的时候,周誉便都是拿这个给她涂抹,云姑好似也说过这个话,不出多久便能恢复如新。
能拿到这等秘药的,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难道此人出自宫内
不等她想清楚,那些人就给她穿衣服,是同样颜色的羽纱裙,唯有不同的是,这件更加的轻薄透亮,叫人根本不敢多看。
“姑娘且在屋内等等,大人晚些便会来。”
沈菱歌在心里冷笑出声,搞得跟陛下宠幸妃嫔似的,看来这所谓的大人,还真把自己当个角了。
她心中焦急要分,若是真的来了人,她该怎么办
沈家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尤其是发现云姑被人敲晕丢在了沈府的后门,众人更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可去宋家要人,宋家又一口咬定,亲眼看到沈菱歌出了宋府,人绝不再府内。
他们既不敢对峙,又不敢大张旗鼓地到处去找人,若是被人知道还未出嫁的姑娘丢了,到时候就算人找回来了,这清白也没了。
赵琮从知道消息就开始找,一直到天色暗下来,片刻都没停过,唇色也变得发白,脚也走得破了皮,就是想不出来人能去哪的。
好在傍晚时分,云姑醒了过来。
“当时我在耳房等着,突然有人说姑娘有要事,要急着走,我这才跟着出了宋家,可一上马车,便有人将我敲晕了。”
“我虽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但我记得马车上似有个奇怪的图案。”
按照云姑所形容的,赵琮和沈建徽对了个眼色,两人都想起来在何处见过这个图案。
可若真是那人,以他们之力,根本无法将沈菱歌给救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我听说此人手段尤为阴毒,若菱丫头真的落入他的手中,恐怕性命难保啊,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为何要如何对我沈家。”
“都怪我,若不是我,二妹妹也不会出事,我去找她,我去把二妹妹换回来。”
“你别傻了,要真是那人,就算今日你们没去宋家,他也有的是办法将人给掳走,难不成二妹妹还能一辈子不出院门吗”
原本嘈杂的屋内,顿时鸦雀无声,唯有沈淑欣低低的哭泣声,显得尤为压抑无助。
“我去,我去想办法,我一定会把菱娘救回来。”
赵琮丢下一句话,便朝着屋外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的齐王府内,周誉正在看肖伯言送回来的信笺,就听外头有人来传,“王爷,有个叫赵琮的人求见,说是有要事要禀。”
周誉连眼睛都没抬半下,便冷冰冰地道“不见。”
“可他说沈姑娘失踪了。”
“与我何干,让他走。”
那下人只好乖乖地出去答复,可刚走到门边,就听见周誉又开口了“等等,让他进来。”
不过多时,赵琮就出现在了屋内“草民赵琮见过王爷,草民想求王爷救救我未过门的妻子。”
“本王为何要救。”
“草民知道王爷所需,愿与王爷做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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