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前一刻, 小太子偷溜进了上清宫。
娘亲这一次发了好大的火
当时局面混乱,危机四伏,他真的能感受到那一股浓烈的杀气。
要是自己继续护着那头小狐狸, 娘亲说不定就要拿他祭天了
小太子心有戚戚然。
往常娘亲都没有这么恐怖的。
哪怕是像父亲一样, 清清冷冷, 不亲近人, 也不会上来就要搞死他
小太子居住在青蒲宫, 在仙帝的清都紫微里, 仙帝是出了名的不靠谱,经常消失个一两百年的,据说是到人间开成衣铺子去了, 大掌柜忙得很。
而仙后这边呢, 一心一意沉迷于修行, 花在弟子身上的时间比幼子还多, 也因此小太子长年累月基本都是放养状态。
甚至在最早的时候, 有些刚刚飞升仙界的, 不太清楚情况, 看到上清宫首徒石扶春的屁股后边多了个跌跌撞撞的胖团子, 还以为是首徒的私生子,对他很是客气。
一开始小家伙不太懂, 还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有两个“爹爹”,就用那漏风的门牙,追着石扶春喊小爹爹, 险些被对方一掌拍死。后来经过一群人轮流洗脑, 小太子终于有了一点点的羞耻感, 知道自己认错了爹, 想尽办法躲着石扶春。
小太子更是痛定思痛, 拼命吃一些长高长壮的灵药,好不容易成长为了少年,人家又喊他是石扶春的弟弟。反正不管他怎么折腾,这一块臭石头的辈分始终压在他的头上
可那些说到底,都是一些年少的玩笑,小太子气归气,也不会当真。
谁家的后爹比儿子大十岁啊
你说魔族那些荤素不忌的也就算了,仙族最是要面子,和离了也不敢找个这么年轻的后爹
结果
没想到
噩梦一样的事情就发生的眼皮子底下
小太子惊恐地发现
那个又硬又臭的破石头很有可能真的会成为他的后爹压得他一辈子都不能翻身
小太子简直想时光回流,打死过去的自己。
让你好奇让你想抓臭石头的把柄让你还贱,哪里不躲非要躲进床底
小太子以为自己跳出来,三方都会很尴尬。
却不料那块臭石头清凌凌睨了他一眼,“谁稀罕当你后爹”
他娘亲更是说,“这个太蠢了,再生一个罢。”
小太子“”
你们当我是不存在的吗
石扶春眨着乌珠,咬着唇中软肉,哑涩道,“弟子弟子可以给师尊生一个吗就师尊喜欢的那种,软绵绵,好欺负的,给师尊抱着玩。”其实他更想师尊抱着他万般亵玩,但当着小孩子的面不好说这个。
他很烦小太子,不过看在是师尊儿子的份上,他勉为其难考虑了一下他的心情。
绯红拍了下白衣弟子的清瘦臂胛,“放我下来。”
石扶春闷闷不乐地照做,于是小太子又被他冰寒刺了一眼坏我好事的小蠢货
绯红忽然道,“你个小废物,不好好养伤,跑来这里讨骂,是仙帝的主意吧”
小太子支支吾吾。
还真是。
父亲说他惹恼了娘亲,最好是去痴缠撒娇一顿。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比他只大十岁、比他娘亲小了九千岁的家伙在对他娘亲痴缠撒娇这实在是他永生难忘的阴影小太子不禁想起自己愚蠢的小时候,对着这臭石头一口一个小爹爹而现在人家真的要成他“小爹爹”了
小太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是迫不及待送上门了呢。”绯红扬唇,“去,请你父亲来。”
小太子根本不敢违抗她的命令,托起衣袍就要跑着去,经过石扶春身侧,他硬邦邦扔下一句,“你等着,我让我父亲收拾你”
仙帝踩着云彩,褒衣博带,青丝飘飘地来了。
他不紧不慢踏入了上清宫,而在他身后的小太子满脸纠结之色。他刚刚放狠话是放得很爽,但小太子惯来不是个什么心狠手辣的,耳根子也被琴族养得很软,犹犹豫豫,到底没能果决说出臭石头觊觎他娘亲的事情。
他怕父亲发怒,直接拍死人。
但应该不可能的吧
父亲很讲道理的,从来没有发过火。
哪怕是剑皇被父亲惹得不住跳脚,冲着父亲咆哮,那声音直直震塌了一座宫阙,父亲都能慢悠悠撩了下衣摆,问剑皇晚上吃点什么,看你吼得很辛苦,要不要捉个灵兽给你补一补。剑皇气得当场吐血,那内伤比跟人打架斗法还要严重。
于是剑皇语重心长跟小太子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你少点招惹你父亲。
这话又被父亲听见了。
剑皇被丢进了融天炉反省了一百年。
“都在呢。”
仙帝掸着那一片绣着日月盈仄的衣摆,细瘦的腕骨钉入一排金珠,清冷光影细碎浮动,又被漫不经心敛入广袖里。自他入室的那一刻起,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小太子站在仙帝的身后,而石扶春挡在绯红的面前,手背青筋微微起伏,蓄势待发。
“你出去。”
绯红眼也不眨看着仙帝,却是对石扶春说的。
“你去玩罢。”
仙帝也对小太子说。
“跟你的小石头哥哥,好好玩一下。”
小太子抖了一抖。
父亲这话是认真的吗
石扶春抿着唇,大殿宽敞,他偏要径直朝着仙帝走去,擦肩而过之际,石扶春拎起了小太子的后领,毫不留情一扯。
“哎呀你放开我”
小太子的尖叫声遮盖了石扶春的声音。
经过之时,他冰冷低声说
“谁当我师尊是棋子,我掀翻了那棋盘。”
并且杀死棋盘的主人。
仙帝神态清淡,嘴角含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很快宫殿内只剩下了两人。
仙帝根本不见外,他弯下腰,捡了那一柄落在金银床边的观音扇,手指一划,背对着他们的水月观音被生生拨了过来,它眉眼含怒,仙帝两指淡淡掠过那红澄澄的唇,“这观音倒像是被小孽障亲肿了似的。”
话落,满室寂静。
绯红唇心里的血早就被逆徒吮个干净了,没了鲜血的涂抹,她的两瓣唇呈现失血的状态,苍白而柔弱。
她懒散坐在琴床上,不怕死刺激人,“小孽障倒是敢亲呢,只怕有人连敢都不敢。”
在女主的记忆里,她可没有找到一星半点跟男主同床的痕迹。连小太子都是用心头血造出来的,她还指望男主一夜七次吗
笑话。
绯红仙帝是个太监,实锤了。
系统
绯红还不如俊俏老和尚来得知情识趣呢。
不过她那一吻,也不是好拿的。
甘香儿不过是偷了佛子的佛牌,放在胸口温养,就让佛子欠了她几百年的因果。她这都上嘴了,那梵宫首座不得欠她个几万年的情分起码下一次出手,他就该掂量一下他的分寸了,不是什么人都能救的。
“仙后这是要我”
万古仙帝折了下眉心,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
“吃你的嘴儿”
他其实有点嫌弃这个行为,嘬别人的口水,就那样高兴
庸俗。
还不如绣花来得有趣。
“可不巧了。我对这些事情一贯不太热衷,也无甚钻研功夫。”仙帝淡然飘渺道,“若是仙后想要”
“下次吧。”
绯红颊边透着丝光,垂着一绺弯弯曲曲的墨发。
“新鲜的胭脂都被吃完了,轮不上你了。”
仙帝“”
有被冒犯到。
向来是他噎别人,没想到这次被别人做了。
系统卧槽卧槽卧槽
它震惊到失声。
它看到了什么
在剧情里咸鱼苟的男主竟然主动出击了
仙帝指尖仿佛凝着一抹清光,很是自然掀开了绯红的两片交领,然后
他捏起了绯红的凉衣一角,也就是最贴身的小衣。
“破了,我给你缝缝。”
男人的距离很微妙,明明没有一丝一毫的身体触碰,但随着他的动作,绯红的古香缎披帛从腰间滑到了腿腕,而他的腰身只差一步就抵在膝骨上。
万古仙帝随身携带小绣包,他娴熟抽出了针线,在女人的小衣破损处绣上了一瓣肥嘟嘟的红橘。
靠得近了,绯红能闻到仙帝身上的凤脑香,清淡又干燥。
绯红的两扇锁骨细长微窄,泛着细腻珠光,随着呼吸轻微起伏,仙帝则是目不斜视,全然没被美色引诱。他慢条斯理为红橘抽出了两片青生色的嫩芽,不过是简单两手,这一处红橘绣面竟隐隐透出天地法相来。
女人抬起手,掠过了仙帝手背上的一排冷淡金珠,轻轻压下去。
“夫君,好玩吗”
仙帝穿针引线,姿态颇为优美,他诧异扬眉,“什么”
“我说”
绯红伏在他的耳边。
“用我这一颗棋子的屈辱生死,涤荡仙族腐朽,全了夫君执掌万古仙庭的尊贵。这六百年夫君玩我还过瘾吗”
系统本以为男主会甩出一通道理,让女主明白大道不易。
但他没有。
仙帝拉开一段丝线,他绣到最后,要收尾断线了,于是他曲下清峭头颈,半边玉脸几乎睡在绯红温热清酥的胸脯上。
他张嘴咬着线。
“当然,我不仅玩弄你。”
“噔”
线断了。
青色丝线被仙帝咬断在淡红唇瓣中。
“还玩弄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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