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仙侠文女主角(43)

小说:虐文使我超强 作者:公子永安
    蓝危昼二十八岁之前, 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干掉心腹重患红采真。

    红采真是红家的麒麟子,他天赋绝伦, 却生来病弱,宛若细雨里的一丛纤细庭竹,不知何时就要被风雨夺走了性命。那从方丘来的神医断言,红采真活不过十六岁,然而他不但活了, 还一边吐血,一边打压他蓝家。

    什么神医, 那就是庸医

    蓝危昼只想拧断神医的头,害他白期待了那么久

    这一日, 朝会结束, 蓝家又被红家虎口夺食,他大哥铁板钉钉的京兆尹之职, 吹了

    他们运作多日, 打点上下,只差临门一脚了,结果却被红家截胡,运筹帷幄的蓝大行台怎么忍得了这一口气

    蓝大行台阴冷道, “去查,我允许你们调动死士, 一定要查清楚, 是谁的手脚敢吃我蓝家的东西, 我让他上吐下泻, 求死不能”红采真不过是区区一个太子少师, 他就不信他还有通天之能, 能令内外朝都为他开道

    次日,属下给他递来一卷画轴,描绘一片宫殿春景。

    春宫,太子。

    蓝危昼将画轴投进火盆,任由上好画纸烧成一片猩红的灰,男人眼睛狭长幽深,“果然攀上了太子殿下,你们还探听到了什么”

    僚属难以启齿,“太子,太子殿下与红少师交往过甚。”

    蓝危昼不耐烦道,“此事朝野上下都知道,你们就不能打听点新鲜的”

    “不是啊,主子。”僚属低头,视死如归,“属下想说的是,太子殿下有龙阳之好”

    蓝危昼慢慢转过脸,声音清寒,令人毛骨悚然。

    “你、说、什、么。”

    他虽然讨厌红采真,也曾因这个心头大患而寝食难安,可他也得承认,红采真那个病秧子,武不行,文却是冠绝当代的。

    红家入京畿之前,不过是一个小家族,权贵眼中的蝼蚁,但短短十年,便发展成与他蓝家抗衡的庞然大物,他蓝危昼的心腹大患,这其中红采真功不可没。

    他跟红采真年岁一致,曾在国子监一起读书。

    当时的红采真年满十六,出身寒门,却令得一众目下无尘的权贵子弟为他折服,他呼朋引友,众星捧月,很是风光。而这群人在后来,也成了红采真屹立朝廷的根基,唯他马首是瞻。

    圣人也倚重他,将红采真钦点为太子三师,给他无上荣宠,每日必问起他饮食起居,要他保重身体,为国继续效力。

    蓝危昼生而知之,锋芒一出,遮掩当代同辈,他自然见不惯这般夺他风头的人,处处与他争,与他斗,以致于如今的势同水火,不死不休。大约天底下再也找不出像他们这样奇怪的对手了,同岁,同窗,同年,同时入朝为官,种种巧合非但没能让他们成为知交,反而愈发势不两立。

    有红家,就没有他蓝家

    而有他蓝危昼在,红采真绝对不能留

    僚从被蓝大行台阴寒扫了一眼,后背冒出冷汗,连忙说,“是真的,主子,我看得清清楚楚,主子若不信,可去太子行宫,一探究竟”

    蓝家在太子行宫设有秘密眼线,可知晓太子的部分行踪,蓝危昼原本不屑做这种事,但他实在太想扳倒红采真了,大哥官职被抢一事更让他心头恼火,于是思索再三,听从了僚属的意见,伪装成行宫侍卫,看能不能捉到红采真的把柄。

    谁知道真相当真如此刺激,把蓝大行台撂在了当场。

    当时少年太子正泡在温池里,红采真跪在太子身后,亲自为太子洗发。

    两人私语切切。

    “我为采真哥哥夺得了京兆尹之位,可把咱们那位心狠手辣的蓝大行台得罪狠了,那些老臣都把我骂死了呢,说我下注太草率了。”少年太子委屈抿着唇心,“哼,他们就是想要我当墙头草,风吹哪边就往哪边倒”

    “采真永远都是太子殿下的臂膀。”红采真答非所问,但少年太子分外愉悦,“这可是采真哥哥说的,待我荣登大宝,采真哥哥要永远站在我的身后”

    说着,水声哗哗响起,少年太子臂腕使劲,压住了清瘦男子的肩膀,强夺口舌关。

    少年太子方十八,个头却比红采真要高得许多,他弓马娴熟,腰腹也有劲,红采真挣扎一瞬,便被尽数镇压,宛如一丛春雨细竹被山岳倾覆。

    主子快看就是这样的

    僚从趴在狗洞边,看到最刺激的一幕,忍不住想要提醒主子。

    却见他家主子死死盯着那面,脖颈竟横出了无数狰狞青筋,仿佛择人欲噬的凶兽。

    僚从缩了缩脖子,主子一向不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吗,这次反应会不会大了点圣人从马背上夺得天下,最欣赏的便是文武双全的悍臣,譬如主子蓝危昼,年纪轻轻就能比肩亲王郡王,做了国中权柄最重的大行台之职。

    也因此,他们器国并不盛行龙阳之风,便是蓄养男宠,那也得是偷偷摸摸,免得被御史参上一本,招惹圣人的厌恶。

    上一任前途无限的大都护,就是养小倌的事情东窗事发了,被圣人撸了官职,丢到了荒凉之地,现在还在凄凄惨惨地吃风沙呢。

    僚从耳聪目明,听见了周围的声音,他脸色一变,小心拍了一下蓝危昼,这是示意他有人来了。

    蓝危昼透过狗洞,看了那对君臣的最后一眼。

    少年太子伸手要拉扯红采真的腰带,后者低声地说,“殿下不是答应采真了吗待您登临那日,采真必奉上自己。”

    一丛郁火烧进了蓝危昼的胸腔。

    奉上自己

    他冷笑,红采真啊红采真,枉我视你为一生之敌,却没想到,你为了往上爬,竟不择手段到把自己送给东宫

    真是恶心至极

    第二日朝会,蓝危昼在宫门前碰到了红采真,他正同回京述职的大将军聊得兴起,蓝危昼看他穿了一身深紫官服,腰佩金鱼袋,红墙金阙的琉璃瓦投射下一片灿光,将红采真的眉眼映得模糊失真,仿佛一尊虚幻的谪仙。

    什么谪仙,分明是虚伪小人。

    他冷漠地想,这大将军手握大权,红采真该不会也像拿下东宫太子那样,拿下大将军吧呵,他当真以为满朝文武都是他的衣下之臣吗。

    蓝危昼神色冷厉,从他们中间直直穿过。

    大将军被他冷硬碰了一肩膀,力度之大,让武夫的脚步都打了下转,大将军顺势就在原地转了个圈儿,缓解了尴尬。

    大将军喊道,“蓝大人蓝大人留步”

    别说留步了,蓝大人一去不回头,连个眼锋都不给他。

    周围官员投来同情的目光。

    得罪圣人,兴许就是吃个沙子,得罪大行台尚书令,得了,沙子还没吃上,人头就先落地了。大行台是他们器国第一狠人,连宫内权势滔天的宦官,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称一声爷。大将军武夫一个,又不通人情世故,可怎么在蓝大人手下过活

    大将军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蓝大行台是怎么了我得罪他了不是,我这刚回来,水都没喝上一口,怎么招他惹他了采真,你跟蓝大行台是同年,你可得帮我说一句,我真的没有干过对不起蓝大人的事”

    大将军对蓝大行台的狠名也是胆战心惊的,就怕他转身行军打仗,后头关卡给他闭上了。

    “这你可就求错人了。”

    绯红一掸衣摆,“我这位同年,怕是最想弄死我,我恐怕是求不了你的情,大将军。”

    系统忍不住发言宿主,你是怎么能把仇恨拉得这么满的

    男主本来都对她很欣赏的,结果宿主硬是才高气傲,把人的帖子给撂了三天三夜,跟另一个小伙伴采莲泛舟去了。

    可不,俩人的梁子在国子监就结大了。

    绯红似笑非笑,你确定那是仇恨值

    系统

    那不然呢

    难道男主还会爱上一个病得快死的“男人”吗

    朝堂之上,蓝危昼跟绯红仍是一副争锋相对的状态,起火到什么程度呢圣人都要用手揉着额头,说,“两位爱卿言之有理,别吵,都别吵了朕头疼想哭”

    而在朝堂之下,当官员们鱼贯而出,走出这座威势深重的皇庭之后,绯红被人抵在了假山上。

    “蓝大人这是何意”

    绯红不慌不忙推他,反被男人擒住了腕骨,锁进了假山的洞眼里。

    蓝危昼居高临下望着她,“红大人真是当代枭雄,穿得了官袍,做得了兔儿爷,想来是把太子殿下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才央求到了京兆尹之位,如今又勾搭上大将军了。啧啧,红大人能屈能伸,蓝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对方神色不变,“蓝大人许是说笑了”

    “说笑谁同你说笑”

    蓝危昼剑眉生寒,俯首在她耳边吐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红采真,你为了权位,出卖自己,也该想到有此一日,反噬己身。”

    对方不再反驳,唇心苍白了些许。

    蓝危昼骤感快意。

    昔日你红采真,不是文采斐然,夺了状元之位吗不是力压群雄,做了太子少师吗不是自恃冰清玉洁,不屑与我这等豺狼为伴吗现如今,你的把柄俱在我蓝危昼的手中,我要你活得像一条狗,你就不能衣冠楚楚俯视众生你就得摇尾乞怜求我开恩

    “此事,皆是采真一人所为,与我红家毫无关系,还请蓝大人高抬贵手。”

    蓝危昼狠毒道,“什么没关系,你挣来的浩荡皇恩,红家难道没享一人犯事,就该当九族株连”他似猎人玩弄着濒死的猎物,“不过,看在你我同窗,又是同年,放你一马未尝不可,就看红大人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他脸色骤然煞白。

    蓝危昼就是要让他煎熬、后悔、惶恐,他说完之后,松开了人,扬长而去。

    蓝危昼等了数日,没等来红采真的低头,他耐心耗尽,故意在一次朝会中留到最后,做出与圣人私密交谈的姿态。

    他正要往宫中走,衣摆被人挟住了。

    对方垂着眉眼,“蓝大人,采真有事与你说,还请蓝大人移步府中。”

    蓝危昼心道,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看你怎么贿赂我,我再呈给圣人,治你一个结党营私之罪,到时候红采真魅惑东宫的事情一齐东窗事发,他蓝家就可不费吹灰之力,轻松除掉心腹大患

    却没料到,红采真贿赂的,是一条红绫。

    “请大人系上。”他露出了有些灰败的神色,“采真自当让大人满意。”

    蓝危昼自恃拳脚不弱,料想这红采真也不是个蠢货,敢把他弄死在府上,因此很痛快缠上了红绫,视野霎时变得漆黑。一股清冷的体味扑进,他皱了下眉,又松开,红采真身上就是这股味道,他跟他同窗多年,早已熟识。

    可接下来的情况,便不是熟不熟识能辨别得了的。

    他的官服被人解开了,胸膛竟也被一个男子给亲了。

    “嘭”

    蓝危昼拽开红绫,一脚踹开人,震怒不已。

    “红采真你发什么疯”

    那清瘦孱弱的男子抚着被踹的胸口,剧烈地喘息,还咳出了一口血。

    “”

    蓝危昼头一次被人冒犯,还说不出什么重话。

    “你活该”

    他憋屈不已扔下一句话,离开了红府。

    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但蓝危昼却开始做起了相同的梦,梦中的脸是红采真的脸,眉毛很淡,唇色很浅,那腰也是细的,可他成了一个柔软的女人,漆黑的头发披了他一身,与他共赴巫山。

    同僚都道,蓝大行台最近脾气愈发古怪,他们能不靠近就不靠近。就是可怜了他们的红大人,日日被蓝大行台的目光凌迟,这一日还被蓝大行台抓住了肩膀,像拎小鸡仔似的,直接往轿子里扔,其手段之粗暴,令同僚都担心瘦弱的红大人活不过明天。

    “蓝大人这是做什么当街行凶”

    蓝危昼语气很淡,“做什么自然是做那日没做完的事。”

    后者哑然,手指攥着官袍。

    许久,红采真轻声道,“蓝大人不是厌恶此事吗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蓝危昼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是厌恶此事,但要是听见仇人撕心裂肺地求饶,我很乐意。何况,你装什么清高,你能为太子奉上,也能为大将军奉上,怎么轮到我了,反倒是不行了红大人为官多年,须知不患寡而患不均。”

    红采真脸庞血色尽失。

    蓝危昼双手捧着红绫,主动给自己蒙上了眼睛,他这次还被对方捆住了手脚,怕他一个不愿意,像上次那样,暴起伤人。

    大行台尚书令嘴角溢出一抹讥笑,“你放心,我蓝危昼不趁人之危”

    他吻了上来,脸颊犹带着一丝冰凉的泪。

    蓝危昼起先心头恼怒,怎么,你伺候那个乳臭未干的太子心甘情愿,轮到本大人就要哭哭啼啼了但他这一片憎恨很快消失在对方的温热里。

    庭院外来了一阵蝉时雨,忽快忽慢,忽柔忽猛,蓝危昼感觉心间开了芽苞,那么柔软纤细,既想要细心呵护,又想要疯狂摧毁。

    等他眼中的红绫落下,对方也已衣冠整齐。

    他低着头,替蓝危昼整理蝉衫麟带,声音掺杂着一股沙哑,“蓝大人,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当是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

    蓝危昼沉沉凝视着他,忽然凶猛咬上他的脸。

    “红采真,这是个开始”

    二十八岁之前,蓝危昼希望红采真原地暴毙,二十八岁之后,蓝危昼希望自己能死在红采真的身上。

    蓝危昼花了大代价,把那方丘的神医留了下来,只为给红采真治病。

    他不曾亲手触摸过他,却蒙着眼感受过这人炙热如火,知晓那身庄重端正的官袍之下,是怎样的春深似海。

    他们仍在交锋,一方扶持太子,一方站队亲王,随着圣人的龙体渐衰,不同阵营厮杀得天昏地暗。每次蓝危昼被红家坑得狠了,他也不说话,笑眯眯地拎住红采真的后颈皮子,把他扔到了自己的府上。

    红采真天生病弱,自然不能时时刻刻同他放纵行事,蓝危昼也害怕一不小心把他给弄死了,颇为克制小心地索取,偶尔气得狠了,他就先把自己关进书房,写上一千遍的红采真王八蛋之类的骂言,等郁火消得差不多了,再把人叫过来,咬上两三口,隔阂就彻底没了。

    隔天人们看见红大人领间一片青紫,纷纷提醒他要注意节制,毕竟他体弱多病,太贪女色容易暴毙。

    每到这一刻,蓝危昼就格外愉悦,连看不顺眼的大将军都看顺眼了。

    三十岁,圣人亲自赐婚,将郡王之女嫁给了红采真。

    那家伙竟然还答应了

    蓝危昼只觉五脏六腑都烧着一片火,他蒙上红绫,几乎将她每一根骨头拆了,这才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意思你还敢娶亲”

    那他呢他算得了什么

    本来他们同为男子就是蓝危昼的一块心病,他备受折磨与愧疚,不能为蓝家延绵子嗣。纵然如此石破天惊之恋,他也做好了背负千古骂名的准备。

    可他没想到,当他豁出一切,他竟然要跟其他女人成亲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是个男人,娶亲不很正常吗”这屈居他身下的男人竟然还顶了他一句,“你又不能生,要你何用。”

    还要我何用

    你用我时不是很高兴吗

    蓝危昼气得狠狠收拾了绯红一顿。

    但婚期还是如期进行。

    蓝危昼进宫,想让圣人收回成命,圣人却嫌他多管闲事,人家当事人还没说什么呢,你上赶着做什么遂赶了他出去。

    出禁城之前,蓝危昼回头望了一眼。

    年久日深,琉璃瓦都暗淡了些许光彩。

    他想,该换新的了。

    婚期当日,蓝危昼反了,鲜血流满了皇庭。与此同时,他也被包围了,心心念念的意中人正站在圣人的身边,微笑着道,“蓝大人,你急了,也完了。”

    他如坠冰窟。

    赐婚是假的,诱他造反是真的。

    “哈”

    蓝危昼仰天大笑。

    红采真,红同年,你真是高招啊。

    为了除掉他这一颗眼中钉,竟然不惜以己身为诱饵,捕他入情网,再温柔溺死他他几乎想要把那不堪的过往全部抖落,向世人描述他们之间石破天惊的情事,揭穿红采真那张玉面下的放浪形骸,让他背负骂名,背负圣人的厌弃

    他刚张嘴,对方又咳了,掌心不着痕迹掩着嘴唇,淌出一抹血色。

    蓝危昼指骨捏紧。

    他为了他求遍诸国,求遍神医,都没有人能根治红采真,都说他快死了。为此,蓝危昼从一开始的痛快,到中间的惊慌,再到如今的耿耿于怀。

    “红采真,我先去地狱探路”

    兵败被掳的蓝大行台仿若恶鬼,他语气幽冷地诅咒。

    “我等你来,等你来哈哈狡兔死,走狗烹,我今日下场,便是你明日结局你不得好死”

    可他心里却想

    该死的病秧子你最好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等我做了厉鬼,一定压你的床,啃噬你的骨髓,让你永世不宁

    而随之涌来的,是锥心刺骨。

    他死之后,这个病秧子就要忘了他,同其他的女人生儿育女,他们举案齐眉,恩爱到老,连死也要葬在一起,是世人眼中名正言顺的夫妻。名正言顺真好,真好。

    蓝危昼喃喃道,“真好啊。”

    他这半辈子,纵然交付了真心,都不曾与他在人前交握手心,不曾在人前吻过他鬓发,更不曾在人前喊他娘子。这份感情不见天日,亦是无名无分,没有谁知道,他曾爱上了一个男子,是他的同窗,亦是同年。

    他死之后,有谁知道,他为这个男子,如履薄冰,违背世俗伦常。

    可偏偏,行刑之际,她伏在他耳边轻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本巾帼。”

    身穿囚服的男人因她这一句,眼睛猩红,当场失控。

    我本巾帼

    红采真是女子之身她是女的她是女的

    自从他蒙上红绫之后,便一直游走在背弃纲常伦理的边缘,他懊恼、后悔、纠结,每一夜都在辗转反侧。他想过带他远走高飞,隐居世外,也想过东窗事发,同他一起流放,他为了同他在一起,放弃曾经在意的权力与野心。

    可他告诉他,她是女的,一切都是骗他的他蓝危昼自诩聪明,却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所有的隐忍,所有的深情,都是笑话

    蓝危昼爆发一阵狂笑,走火入魔般癫狂。

    “哈哈哈可笑荒唐”

    男主帝昼虐心值667。

    第七世。

    “陛下,不好了,他们要攻进来了”

    “噗嗤”

    一颗头颅滚下。

    “错了,是已经攻进来了。”

    剑尖染血,她身后是破碎的宫阙、鲜红的天廓以及要将他们镇国撕裂的虎狼之师。

    宫内哭声一片。

    他们镇国强盛,昔日灭了一个小国,出兵的理由是那小国叫郑国,冲撞了他们上国的尊贵名讳。十二年之后,小国死灰复燃,卷土重来,竟然直捣黄龙,把他们逼得无处可逃,而刚刚继位的小镇帝眨眼沦为亡国之君。

    “昔日小镇帝率兵,灭我郑国,以我国臣下酒。”她慢条斯理道,“不知今日我称帝,可否以小镇帝下酒”

    小镇帝神色漠然,“我技不如人,你想杀便杀。”

    女人轻笑,“杀不,小镇帝如此年轻俊美,杀了倒是可惜,不如在这把染血龙椅上,让我好好玩上一会。”

    小镇帝被她的轻慢之语气得血液逆行,他冷冷道,“做梦”

    而这女人杀人不眨眼,杀了一个又一个皇室中人,很快就轮到了小镇帝的血亲。

    “皇兄,皇兄救我”

    “表哥表哥我不想死”

    绯红剑尖抬起一个面容与他相似的少年,对方痛哭流涕,“皇兄皇兄救命啊”

    小镇帝指骨捏得爆响。

    就在绯红动手之际,小镇帝终究是屈辱跪了下来,“放过他们。”

    这一日,是小镇帝噩梦的开端,他被那女人摁在龙椅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被她赏玩了个遍,什么帝王风骨,什么帝王威严,都破得一干二净。世上有千万种仇恨,他跟那个名为郑泣红的女人是最万劫不复的一种。

    他成了女帝脚下最卑贱的奴隶,赐名玉镇奴。

    日久天长,他竟习惯她的掠夺与猖狂,吻她脚背竟也不觉屈辱。而每到夜晚,他的灵魂就分裂成两半,一边是国仇家恨个人荣辱,一边是红尘情孽难以自拔。

    那日,她要出征,他递上了一个香囊,驱虫的,里面还藏了一枚平安符,玉镇奴低声说,“愿圣上,平安归来。”旁人祈求大胜,他只求她安好无恙。

    可她看也不看,将香囊扔在他脚下,冷淡又绝情,“你一个奴,送什么脏玩意,晦气”

    她转身就走。

    他低下脸,卑微恭顺,“是奴逾禁了,恭送圣上。”

    眼泪在手背砸出透明的水花。

    玉镇奴不敢擦泪,甚至不敢抬头看那片她所在的天光。

    等人没了脚步声,他才小心翼翼,拍去香囊上的灰尘,这是他一针一绣出来的,手指扎了无数遍,可他却不敢缠纱,怕坏了女帝的兴致。女帝从不在乎他这点小伤,问都不问。他将香囊贴在心口,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太贱了”

    他又低低道,“不脏的。”

    不知是说他的香囊,还是说他的心意。

    后来,她得胜归来,又得了美人。

    后来,她好像把他忘了。

    再后来,他再也没绣过香囊了,那方平安符压在他的枕边,随着他一同暗淡发皱。

    奄奄一息之际,他又将香囊翻了出来,合着平安符,压在他的心端。

    他病了,很严重,他要死了。

    他想见她,很想。

    “圣上来了吗圣上来了吗圣上来了吗”

    他一遍遍问着,越问越轻,越问越慢,越问越绝望。

    圣上没来,她丢下一句,不过是奴隶,能治便治,不能治便算了。医师见这一幕,心中无限痛楚,为了吊这位小镇帝一口气,连忙道,“圣上来了就在宫外”

    苍白枯黄的脸庞泛起一丝笑意。

    “来了,来了便好,圣上要出征了,麻烦,咳,麻烦您,把这香囊交给她,我绣的,绣了很久很久,里面有平安符,让她平安,平安归来。”

    他缓缓闭上了眼。

    咽了气。

    他还是没能看到她最后一眼。

    男主帝昼虐心值745。

    第八世,他是昆山公主的面首,伴她长大,教她人事,更为她出生入死。

    一次遇袭,为了脱身,公主让他假扮她的青梅竹马,引走敌人,公主还许诺,若他能平安归来,定让他做驸马。

    她会等他,无论多久。

    拂昼信了,他为公主杀出重围,却被敌人抓住,关进了暗牢。

    数年之后,他逃脱了敌人的囚困,可一双脚也废了,凭着一腔对公主的情意,他爬回了王京,爬回了公主府。

    而那日,公主府张灯结彩,迎了新驸马。

    他们看起来如此般配登对,而他,不过是街头一个蓬头垢面、双腿残废的乞儿。

    无人知他过往。

    亦无人知,他曾与公主定下灵犀之约,若他归来,他们必恩爱白首,生儿育女。

    经年妄想,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男主帝昼虐心值873。

    第九世,他是行走江湖的侠客,误入了一处黑店,被风情万种的老板娘索要黄金万两,不然就要拿他这身皮肉做抵偿。

    迟不昼看了看左边一身肥膘能一屁股压死他的厨子,又看了看右边贼眉鼠眼拿着麻绳春药蜡烛一应俱全的小二,而在他们身后,还有跑腿的、洗碗的、劈柴的、喂马的,个个操着大家伙,恨不得将他剁之而后快。

    最中间则是唇边一点美人痣、妖娆托着烟杆吞云吐雾的老板娘。

    迟不昼“”

    今日他是要插翅难飞了吗。

    老板娘风骚又美艳,她吐出一口烟雾,“如何,要从此路过,留下美色来,客官想好用哪种姿势当我的压店夫人了吗”

    迟不昼深吸一口气,故作放不开,“人、人太多了,在下第一次被劫色,有点紧张。”

    老板娘朝那群伙计使了眼色。

    “哗啦啦”

    他们争先恐后跑出去,生怕误了掌柜万两黄金换来的春宵。

    那小二倒是机灵,把那些助兴的都留下了,还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老板娘“做得好,给你加工钱”

    小二“老板娘客气了嘿嘿,您慢用”

    迟不昼眼角一抽,这黑店,可真行。

    经过一番殊死搏斗,迟不昼衣衫都还没拢好,带着满嘴的胭脂,头一次狼狈破窗逃跑。中途遇见了好友,笑他慌里慌张的,身上还染着一股女子香气,怕不是掉进了蜘蛛洞。

    迟不昼心想,哪里是蜘蛛洞,分明是比蜘蛛洞还可怕的黑店,他差点就交代在那里面了。

    江湖近日又多了一则趣谈第一侠客迟不昼吃了白食,被艳名远扬的老板娘狂追上千里,要拿人抵债

    他去江南,她跟着,还开了分店,店名很粗暴,就叫忘恩负义客栈。

    他去长安,她也跟着,对,分店又开了一家,叫负心薄幸客栈。

    迟不昼万万没想到,他都躲进大漠了,老板娘连店也不要了,带着一群伙计来追他这个压店夫人。

    真是天罗地网,插翅难逃。

    迟不昼慌不择路躲进了一个部落,结果他被部落族长的女儿看上了,给他下了情毒。

    迟不昼又慌不择路跑出去了,直直撞入老板娘的怀中。他心想,这可能就是天意,他逃了三年,还是逃不过这女人的掌心。

    老板娘眉眼风流,夺天地艳色,她的美人痣更是勾得他心魂动荡,她笑,“客官想开了不逃了打算怎么付钱”

    他视死如归闭上眼,“迟某是第一次,还望老板娘轻点招呼。”

    大漠不比江南,有烟霞桃花,也不比长安,有京华烈酒,大漠只有西风黄沙,当这片金海熟睡之际,亦是最冷的时候,而他筋骨俱热,宛如一坛烧刀子,被她一口口饮下。

    次日天光大亮,他有些虚弱爬起来,映入眼帘是老板娘的雪背,那一对被他吻得发红的蝴蝶骨振翅欲飞,她单手托着烟杆,那一缕烟模糊了她面容情态,又飘向大漠那轮旭日。迟不昼捏起自己的衣衫,默默披在她后背。

    他说,“当压店夫人可以,不过你要随我回去一趟,见一见我的爹娘。”

    她笑着说,“好。”

    大漠之行是迟不昼最快活的一段日子,原来谈情说爱,也能如此欢愉。他迫不及待把人领回了生他养他的山庄。

    “爹,娘,我回来了,你们的儿媳妇也被我拐回来了。”

    下一刻,她烟杆刺穿他父母心脉。

    迟不昼与她日日相伴,亦染了至烈的毒,一旦发作,痛心蚀骨,连剑都拿不稳。

    他眼睁睁看着他在乎的人倒在血泊里,他嘶哑地问,“为什么”

    “你好像总是要问为什么。”

    侠客愕然。

    她烟杆抬起他的下巴,“那我告诉你,你爹,他当着我爹的面,玷污了我娘,他把整个山庄的人都杀光了,只有我躲在床底,逃过了一劫。他冒充我爹的兄长,将我家的山庄据为己有,后来才有了你,第一侠客迟不昼。”

    “现在你还要问为什么吗”

    他张了张嘴,茫然又颓然。

    最后,侠客迟不昼轻声地问,“那你,你在大漠中,说喜欢我,要同我到老,也是假的么”

    老板娘往他面上唾了一口烟雾,妖妖娆娆,一如初见的风情万种。

    “灭我满门,还要老娘爱你呵。”

    她轻蔑又猖狂。

    男主帝昼虐心值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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