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全族被灭文女主角(17)

小说:虐文使我超强 作者:公子永安
    魏殊恩很少有意乱情迷的时候。

    或者说, 根本没有。

    他虽然对自己的某些记忆记不清了,但也知晓自己这具身体是没有动过情的,哪怕玉雕被人细细把玩, 他也是厌恶更甚于热烈。可是为了能够取信对方, 加深自己在对方心中逐步沦陷的形象,他会做出一些符合常情的伪装。

    比如脸红,比如隐忍。

    简单点说, 装的。

    魏殊恩厌恶一切不是自己主动的触碰, 就跟自己不喜欢吃的菜似的,被人挟起来,强迫自己吃上两口。他城府深沉, 落于险境当中, 会非常迅速做出最有利的反应。

    但现在是不是有些失控了

    他一边恨不得这人暴毙横尸, 一边又同这人在陌生国境的夜晚里翻云覆雨。

    他既冰冷抗拒, 又声势俱烈地迎合她。

    或许这世间男子都如他这样,厌恶自己在一个女子的身下苟延残喘。

    风灯早被软草淹没,偶尔拨开, 露出一片灿亮。她不知是起了什么奇怪的念头,越过他的腰, 将那一盏风灯提过来, 照得他面犯桃花, 眼泛血腥。

    “您干什么”

    魏殊恩一字一顿地说,“您是嫌这外面还不够热闹吗”

    君王荒唐, 自古皆有,偏偏魏殊恩就倒霉, 遇到了最荒唐的一位主儿, 这些时日他虽没侍寝, 可也被她当成一头狸奴,从头到尾都要品个分明。他单知道男人会去销金窟里寻欢作乐不知日夜,但不知道这女人对他这么感兴趣,好似什么花招都要往他身上使干净似的。

    魏殊恩满怀讥诮,也许她就是这么荒唐浪荡,又记挂着她情郎哥哥的身体,不敢玩得开,可不就让他替上了。

    他甚至还想,她跟心上人一起,肯定会脱她那一堆约指,舍不得划伤他半分。

    他就不同了,他是一个低贱的兽奴,主人怎么会在意他伤不伤死不死的

    “箭伤,好了。”她道,“就是留了疤。”

    魏殊恩见她低头,专注看着他腰腹的伤痕。

    灯火提在女王的手里,眉发皆幽艳。

    他略微转头,冷硬道,“没死,托您的福。”

    温润的双唇吻上了他的伤口,她耳边的乳白色云纹玉牌随之晃动。魏殊恩腰腹紧绷,手指抓住了身后的酥油草。

    “抱歉。”

    她语带遗憾,“当时我应该把你带回去的,也许伤势会复发,却不会让你落在朔漠王的手里,被他训成了一件兵器。”

    魏殊恩的眼底蒙了一层血衣,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已经入了两次虎穴,再也不信这些权贵的虚言,他们嘴里的一句怜惜,真信了只会是粉身碎骨。

    果然,她这一刻还在怜爱他,下一刻就想到了她身在敌营的情郎哥哥,她冷笑一声,“蜃楼是千年古国,却是仗着天险,藏头露尾,还祭炼出了二十八件兵器,燃烧他的性命来成全一国安定”

    又是那个病公子。

    众目睽睽之下,他身份暴露,骑马叛逃,本该是她的一桩耻辱,但她记在心上的,却是他的遭遇。

    君王的偏爱是不讲道理的。

    魏殊恩莫名起了火气,怎么,他替他顶罪,受了鞭打,入了羊圈那脏污之地还不算,现在连自己初次承宠,都要在对方缅怀前情郎的情况下进行吗

    那病秧子是人,他不是

    尽管魏殊恩的心气被绯红磨了不少,但提枪上阵,沙场酣战,还被人抢了风头,他实在咽不下这一口恶气。嘭的一声,绯红手头的气死风灯被他扔到一旁,半边灯屁股铲进了沙子里,而他也唰的一下,拽开自己的发带。

    “吃我,想他,您选一个。”

    说着,他将脖子系着的青金石玉牌项链咬进唇里,骨块凌厉,一览无余。年轻男人眼中的锋芒不加掩饰,剜着她的皮肉,又诱着她的恶欲。

    魏殊恩向来不是什么雅致端方的公子,他要一个人,就会不择手段占着,无论恨着,爱着,轻视着,都是他的影子。

    无可取代,不容分心。

    龙荒女王的指尖点在他的年轻腰线。

    她调笑了一句,“真给我呀不给你那姑娘留着啦”

    魏殊恩眼尾起了一笔火,又红又烈,他心道,装什么,你百般手段,都把我含进嘴里了,只差那最后一咽,差别很大吗他现在极烦这些口蜜腹剑的家伙,明明心里想得狠了,嘴上还是那套那不好吧我横刀夺爱怎么行呢

    “要做就做,老问,烦不烦”

    魏殊恩第一次飙了脏话,他呸开嘴里的玉牌,凶狠咬上了绯红的颈脉。

    烈马于春夜里驰骋,直至精疲力尽,翻倒在一处荒野里,余烬猩红。

    隔日清晨,绯红跟她的男奴回营,顺带跟海市使臣一起用膳。

    众人心里都抽了一口冷气。

    海叵罗小心翼翼地问,“昨夜是不是有敌入侵”

    龙荒女王满身挂彩,眼皮、唇角、耳尖,都有尖利的伤痕,而在她身边的男奴,伤得更重了,锁骨间一片血淋淋的,都被纱布透了出来,他的嘴唇破得更厉害,如同野兽啃噬一般,半边脸还有巴掌印,扇得极狠,肿了起来。

    那是魏殊恩这头豺狼,中途反攻,妄想从背后钻她,被绯红扇了一掌狠的。

    众人仔细看了之后,回过味儿来。

    他们表情古怪,又有点胆寒。

    这玩法是要命的吧

    当事人很坦荡,他顶着这一个巴掌,给绯红奉茶割肉,动作娴熟美观,行云流水般自如,丝毫看不出他昨晚想要摁死绯红的狠劲。

    这一顿饭也不是好吃的。

    绯红将男主拆骨入腹,身体餍足了,精神还兴奋着呢,她亦像一头野兽,步步紧逼,与海市使臣敲定了会盟的时机。绯红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收起了獠牙,微微一笑,“那便这样决定,为表诚意,我会亲自前往海市,与海市王共讨天下,逐鹿中原”

    海叵罗被逼得脸色不好,但她也只能赔笑,“能与龙荒并行,这是海市之幸”

    她正想着要如何拖延,绯红却告诉她,兵马备齐,明日启程。

    这么快

    赶着去投胎吗

    海叵罗又是一口闷血喷出。

    她很怀疑对方早就布下了这一盘棋,不然她怎么能将这一切安排得如此紧凑,根本不给他们喘上一口气

    海叵罗几乎是被绯红挟裹着回国,她沿途想要记录龙荒地图的暗计也腹死胎中。

    更过分的是,这龙荒女王还带上了她的贴身男奴

    沙海,沟壑,荒原,草甸,每驻扎到一处,昼夜之间,总会有那么一场凌厉暴雨,来得急促,淋得众人天昏地暗,面红耳赤。

    海叵罗吃饼的时候,气得手都抖了起来。

    “欺人太甚”

    她恨恨丢下了饼。

    手下顿时有些可惜,那可是擀得最好的一张饼呢

    不过也怪不得他们使臣生气,本来那男奴,是使臣的囊中之物,谁知道是个黑心的,使臣被他一个摆弄,硬是沾了蜃楼少将军的血,不得已投靠龙荒。这也就罢了,那男奴分明知道使臣对他的心意,却跟女王日夜凶狠厮混,像一头怎么也索取不够的猛兽。

    可不就是把他们使臣的面子踩在脚下,反复轻贱

    这天,龙荒女王提前结束暴雨,她整理了窄袖服,神采奕奕,缓步而出。

    “咦,海使者,你面色不好呀,怎这般疲惫”

    众人欲言又止。

    这一路上都被你刺激的,能好才怪了

    海叵罗已经不想说话了,要不是慑于对方的威严,她现在就要撂担子了,什么意思呀,天天吃肉,还嘲笑他们这些喝不到汤的,是吧

    海叵罗扯了下嘴角,“无事,再有半日,我们就抵达天尺泽。”

    天尺泽是海市国的一道险峻屏障,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海市近乎与世隔绝,不与外人通商,偶尔流传出一两件珍宝,比如说轻薄如蝉翼的龙绡,引起世人头破血流的争抢。在这场诸国纷争里,海市是想置身事外的,但是架不住中原有一个疯子,他们域外也有一个疯子。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要当天下共主。

    绯红虽然还没有入海市,但海市里到处都是她的传说。

    嗜血暴君、龙荒女妖、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神

    半日之后,龙荒兵马来到了一处大雾四起的海边,而海市百姓视为魔神的绯红,也将踏足这一方与世隔绝之地。

    海叵罗使用特殊的口哨,唤来了一艘大船,正好装得下绯红的人手。

    绯红跳上了甲板,还体贴伸手,要扶魏殊恩。

    这年轻兽奴睨了她一眼,也许是天天厮混的缘故,他越来越混,也越来越野,跟拴不住的烈马似的,还冲着绯红冷嘲热讽,“就那一两个时辰,您还害怕累着我的腰您真是想得太多了。”说罢,他纵身跳落,衣摆轻飒。

    身后的海叵罗又是忍不住揉了揉胸口。

    嚣张,真是太嚣张了。

    大船开摆,没入浓雾深处,绯红隐约听见了一两道歌声,这便是海市传说的音煞了。

    “可惜是无福消受。”

    绯红朝着海叵罗一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隔音耳塞,其余士兵也纷纷照做。

    海叵罗脸色微僵。

    魏殊恩也不疾不徐戴上,他这个做了双重防护,还防水的呢。

    绯红听不见声音,但不妨碍她谈话的兴致,她搂住男奴的细腰,深情款款地说,“这天尺泽有一个很出名的传说,只要有情人喝过这里的水,就会不离不弃,恩爱终老来,我给你盛一捧。”

    她想,她可是真是一个合格的虐文女主,虽然她跟魏殊恩妖精打架的时候都是一堆粗暴的脏话,骂不死对方不罢休,但在床下,她就是情话满点的女王

    海叵罗眼角抽搐。

    什么有情人的传说,她这个本国人都不知道

    魏殊恩读懂唇语,眼梢宛若飞花,轻盈眨动。

    绯红兴致勃勃,让人舀了一捧海水,自己的指尖勾了点,涂抹在魏殊恩的唇上,他也很赏脸面,舔了舔她的指头。随后,魏殊恩同样伸出一截手指,沾着海水,点涂绯红的嘴角,他低声道,“不离不弃,恩爱终老。”

    她明明听不见,却默契无比应和。

    “不离不弃,恩爱终老。”

    此时海雾微白,他们笼罩其中,好似过了一场沧海桑田。

    魏殊恩微微捏紧她的手。

    “哗啦”

    刀光剑影,变故突生。

    海叵罗一改之前的恭顺忍耐,持刀而立,她冷笑道,“龙荒祈红,你真以为你逼我杀了蜃楼少将军,断了我海市的后路,就可以拿捏我国吗呵,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还以为能把我王迷得团团转女人当什么天子,还不如入我王的后宫,你们宗政姐妹共侍一夫,倒也是佳话”

    她挥手下令,“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海叵罗早有准备,一边困住绯红的人马,一边截杀绯红跟魏殊恩,转眼间两人面前尽是追兵。

    绯红骤然翻脸,前一刻还说着情话,后一脚把男主踢出去挡剑。

    “你不是要他吗赏你了”

    魏殊恩亦是冷笑,他一个滚地,把绯红的脚踝扯了一把,“我要弃暗投明,这女人就是我的投名状”

    “下贱狗奴”

    “无耻女王”

    两人在甲板对骂起来,丝毫不见前一天晚上如胶似漆的缠绵情态。

    谢新桃赶来救驾,她一会拉这个,一会又拉那个,还没开口就被骂得狗血淋头,最终她忍无可忍,大声吼道,“船上不安全,你们去下面殉情”

    殉情是谢新桃的口误,她只是想让他们进舱,然而她不过是轻轻一推,那俩人就跟滑溜泥丸似的,噗通一下,掉进海里了。

    谢新桃“”

    等等,你们回来

    只见浩荡烟海中,那两道人影就跟水鬼一样,游得一个比一个快,一个比一个狠。

    逃之夭夭,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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