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呃”
咒灵还在空中不断翻滚, 夏油杰脸色一变,毫不犹豫直接伸手扯住咒灵,将其开膛破腹。
咒灵黏腻恶心的血和不知道是什么的粘液沾得夏油杰满手都是, 他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 直接从依旧温热的胃壁里将狱门疆扯了出来。
“怎么回事”
在他接触到狱门疆的一瞬,狱门疆忽然开始剧烈震动
骰子一般数量的眼睛忽然在狱门疆表面睁开,殷红如血的眼眸剧烈颤动,眼白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眼球几乎要裂出眼眶。
那些瑰丽如同碎裂的红宝石一般的眼睛上下翻滚四处乱看, 混乱而又狂躁。眼瞳里闪烁着的也是如同野兽一般冰冷残忍的神色。
异变的不仅仅是这些。
狱门疆的边棱处忽然开始膨大隆起, 表面也变得坑坑洼洼。数不清的微小隆起覆盖在表面,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边棱角也长出不规则的尖利骨刺骨岐, 锋锐的尖端狠狠刺穿毫无防备的夏油杰的手掌,鲜血一下喷涌而出, 涂抹在狱门疆的表面。
就好像是受到了更大的刺激一般,狱门疆上的眼睛转动速度更快, 就像是在私下寻找其他的猎物一般,光是看着就让人控制不住畏惧避退。
夏油杰几乎是下意识就把手上的狱门疆给扔了出去。
不好
在下意识扔出手上咒具的一瞬间, 夏油杰猛然睁大眼, 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他也顾不得手上那些还在淌血的洞穿伤, 连忙伸出手想要把依旧在空中的狱门疆抓回来, 以此补救方才的失误。
可是五条悟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夏油杰之前沾染在狱门疆表面的鲜血诡异地逐渐渗透到内部, 狱门疆上的眼睛似乎更加兴奋, 死死地盯着紧紧捂着手的黑发男人,流露出的神情好似要将对面的人啖筋食骨。
然后下一刻, 它就被五条悟紧紧攥在了手里。
最强咒术师根本就没有开无下限。
在抓住狱门疆的同时, 咒术师原本白皙修长、形状好看的手掌也同样被狱门疆上长出的尖利骨刺刺穿。
然而五条悟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 非但不松手,反倒更加紧实地握住手里的咒具,任凭上面尖利的骨刺骨岐将他的手掌洞穿、造成更多的伤口。
紧接着,最强咒术师另一只手紧握成拳,二话不说狠狠一拳揍在夏油杰脸上。巨大的力道几乎要把夏油杰的脑壳都给震飞。
那正好是炭治郎之前打到的位置,黑发男人脸上的红肿都甚至没有完全消退。
随后,五条悟根本就没给夏油杰反应过来的时间。
他转而掐住夏油杰的脖子,屈膝狠狠击在黑发男人的腹部,又顺势抬起另一脚踹在夏油杰腰腹,顺着力道猛一下将人掼倒在地,甚至地面都因为他的力道砸出一个小坑。
“咳、咳咳。”
黑发男人唇角溢血,他抓着五条悟扣在脖子上的那只手,脸色因为窒息憋得涨红。
夏油杰也不甘示弱,明明手上的伤口都还没愈合,滴滴拉拉的血液落在脸上,几乎与嘴角边的血液混为一体,他的力气却大的出奇,隐隐约约能看到五条悟的手腕都被他捏出紫红的痕迹。
“你对老朋友还真是不留情啊,悟。”
夏油杰扯着嘴角。他的喉咙被五条悟捏着,出说来的声音也是沙哑异常。
黑发男人依旧没放弃抢夺五条悟手上的狱门疆。
体型庞大的咒灵无声无息出现在白发咒术师背后,张大嘴,似乎连五条悟的手都想一并咬断吞下。
“闭嘴。”五条悟甚至都没回头。
他像是早就料到了黑发男人会采用什么小手段,手指只是轻轻一动,狰狞巨大的咒灵就被轰了个稀巴烂。
“你根本就不是杰。”
五条悟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咳喘的诅咒师。
“你到底是谁”
就算六眼也好、咒力也好,什么都在清晰无比地向他传达,眼前的这个人应该就是他失踪了近十年的友人。
但是五条悟根本不信
就算是外界的信息都在拼命说服他,连六眼都给出了确切的结论,五条悟却偏偏要否定这一切,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他的挚友
“真是恶心。”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
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对。那张脸依旧是笑着的,唇角拉开,眼尾上挑。
但是那笑容里面再没了故作出来的熟稔,反而是粘稠的恶意一点一点往外爬,几乎要把夏油杰整张脸都淹没。
“你们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呀”
夏油杰笑得几乎要眼角飙泪。
“真是令人恶心透顶”
他猛一下睁大眼,手上咒力浮动。
现在五条悟可没开无下限术式,也就是说他是直接和五条悟相接触的。
那也就是说,无为转变可以发动
五条悟在他神情出现异常的一瞬间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他直接舍弃掉现下的优势,毫不留恋松开手想要退开,同时精神高度集中,严谨提防还有其他的咒灵出现在四周。
可他完全不知道夏油杰吸收了真人,更不知道夏油杰也借此有了无为转变的能力。
夏油杰非但没有趁此机会脱身,反而手上力量加大,硬生生拽住意图后退的五条悟。
“你太大意了,五条悟。”
夏油杰声音嘶哑,“无为”
之前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狱门疆忽然间开始剧烈颤动
“轰”
夏油杰呆愣住,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掌。
五条悟也同样睁大眼,震惊地朝自己的手腕看去。
粘稠湿热的血混合着细碎的肉渣喷溅到咒术师和诅咒师的脸上、衣服上,浓郁的血腥味一瞬间熏得人想吐。
“这是”
夏油杰看向自己不知为何被炸碎的手掌,疼痛慢一步顺着神经占领脑海,他霎时因为疼痛神情扭曲。
“炭治郎”
五条悟同样也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趁此机会连忙后退,还不忘再给夏油杰一个力度强劲的肘击。
五条悟转过头,看着手上的狱门疆,轻轻询问道。
狱门疆是不可能给他回应的。
原本躁动不已的狱门疆在接触到五条悟的血时微微一颤,所有的眼睛在短暂的骚乱之后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那在眼瞳里面狰狞咆哮的野兽本能慢慢沉降下去,原本亮得惊人的眼睛也开始慢慢黯淡。
就像是累了一般,那些眼睛逐渐闭合,最后归于永寂。
不知道是不是五条悟的错觉,那些依旧长在表面的骨刺也没有一开始那样锋利尖锐,而是逐渐变得圆顿。
他的血依旧残留在狱门疆表面,红白相间,远看去竟然有种恐怖与诡异的美感。
这样的平静一直维持到直到刚才,狱门疆忽然开始暴动,然后此刻又迅速归于沉寂。
“这到底是什么”
夏油杰捂着已经彻底失去手掌的手腕,神情狰狞。
这绝对不可能是五条悟的术式
是血鬼术。
早在刺穿夏油杰手臂的那一刻,就像炭治郎之前无意识将鬼血注入进真人身体里一般,借由异变的狱门疆,极其微量的鬼血消无声息融入夏油杰的手掌。
夏油杰已经死了。
他的细胞不再活跃,此刻身体的运动是靠着羂索的咒力维持。
纵然鬼血再如何霸道,也不可能侵染同化已经完全丧失活性的细胞,不可能让死去的人借此复生。
但是停滞在手掌里的鬼血也并非是毫无用处。
血鬼术。
炭治郎自己的血鬼术,与祢豆子的血鬼术爆血异曲同工。
只不过或许是由于体内的鬼血要更加暴躁,炭治郎的血鬼术想起比祢豆子以燃烧为主的表现形式要更加直接粗暴。
鬼的血液此刻就像是化为了微型的炸弹,一旦血鬼术发动,就会变成最为恐怖的武器。
光只是手掌被炸碎,诅咒师已经是相当好运了。
骤然间躁动起来的狱门疆再度回归平静。上面殷红如同宝石的眼睛悄然闭合,安安静静躺在五条悟手心,对外界毫无反应。
就好像刚才的躁动只不过是他们的错觉。
“辛苦了,炭治郎。”
心下略有猜测的五条悟低垂下眼眸。
五条悟认真无比地看着手上小小的畸形方块,动作轻柔,就好似手上捧着什么简直连城的珍宝,轻轻一碰便会就此碎裂。
然后,最强也不在意狱门疆依旧坑坑洼洼的表面,嘴唇微抿,轻柔如同羽毛的吻轻飘飘地落在那依然闭合的眼睛上,就像是在对待珍重的恋人一般。
随后,他猛然抬起眼,方才的温柔一瞬间退散,只有锋锐冰冷的杀意铺天盖地刺向正狼狈坐在墙角,大口喘气的诅咒师。
小型的苍悄然在咒术师手上凝聚。
“把狱门疆的解封方法告诉我,把杰的身体还回来。”
五条悟一步步走向诅咒师。
“然后,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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