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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腾剧院曾经的场务劳拉和她的同伴最后失踪的地点是河岸街。
它有正式的名字, 不过在它荒废之后,周围人习惯用河岸街来称呼这里。顾名思义,河岸街在泰晤士河边, 但已经临近了伦敦市的边缘, 很久以前,这里就沦为了乞丐和瘾君子的临时住所, 一排排废弃的仓库懒洋洋地躺在河堤上, 几乎看不到有人活动的迹象。
当然, 布莱克不止是找到了这里这么简单。
来到河岸街, 叶槭流跟着劳拉的母亲走进下水道,看到眼前曲折泥泞的下水道, 他沉默了一瞬,立刻果断地敲了敲“无面之王”, 用遗物变化出的衣服覆盖了他原本身上的衣服。
因为打算带着西里斯去表演秀,叶槭流当然早就穿戴整齐了, 为了配合下伦敦的氛围,他甚至特地朝理查德借了一套西装和礼帽虽然也可以让无面之王变化, 但真的穿着衣服和用遗物变出衣服感觉是不同的,就好像他不可能因为戴着无面之王就不穿衣服。
为了保护借来的西装,只能让无面之王牺牲一下了叶槭流镇定自若地踏上下水道的地面, 打开手电筒, 让光线照亮四周的墙壁。
头顶不时滴下冰冷的水珠, 身周萦绕着潮湿又黏腻的气息,两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下水道里回荡, 拐过一个拐弯, 叶槭流总算看到了趴在地上的黑狗, 还有他们耷拉着的耳朵。
“你发现了什么”叶槭流问, “不用过来,我身上有点脏。”
他的声音在下水道里回荡,布莱克的耳朵瞬间动了动,像是天线一样立了起来,尾巴也开始疯狂甩动,要不是因为叶槭流的话,恐怕第一时间就扑过来围着他乱跳了。
狗狗们很有规矩地蹲坐好,小声冲叶槭流汇报
“这里有入口,他们最后被带进了这里,需要你开门。”
叶槭流拍拍布莱克的脑袋,狗狗立刻温顺地趴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声音,等叶槭流打开门,才箭步冲了进去,跑在叶槭流前面。
劳拉的母亲被叶槭流安排在最后,虽然心急如焚,但她也清楚他们现在深入了危险,忍不住用气声问
“我们可以就这样进来吗不会触发什么警报吗”
“应该已经触发了。”叶槭流不太在意地说,脚步却越来越快,“所以我们得走快点。”
劳拉的母亲有些疑惑,不过叶槭流没有解释。他估计抓住劳拉他们的那些人不会太强,而他现在带着布莱克,出了事随时能够开门逃跑,没必要太畏手畏脚。
唯一问题是他们可能在发现有人进来之后对囚犯动手,不过布莱克已经跑在前面了
因为顾及劳拉的母亲,叶槭流放慢了速度,但也很快沿着向下的甬道下到了深处。
前方甬道终于变得平直,两边墙壁上镶嵌着成排的黄铜烛台,他们的到来让空气开始流动,烛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整齐地向前飘去。
“汪汪汪”
三声狗叫声从甬道深处传来,不用叶槭流说,劳拉的母亲立刻飞奔起来,两个人冲进甬道尽头的牢房,隐约看到布莱克高高跃起,扑下一道发狂般的身影。
下一秒,那道身影怒吼一声,一拳砸在布莱克的身上,布莱克没来得及闪避,直接被砸飞了出去,重重撞在牢房的墙壁上。
攻击布莱克的不止那一道身影,四周的牢房门被打开了,一道道消瘦憔悴的人影从牢房里走了出来,有的坐在地上大哭大笑,有的直直盯着空气喃喃自语,有的双眼布满血丝,张嘴和周围的人撕咬,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种种疯狂与失常被集中在了这小小的一座监牢里,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疯狂的因子。
这是天命之人的疯狂症状发作了没有看到囚禁他们的那些人,是放出了发疯的囚犯来拖延时间,自己带着人逃走了叶槭流把劳拉的母亲拦在身后,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囚犯之外的人。
“劳拉”即使在昏暗之中,劳拉的母亲也一眼从这群疯子里认出了她的女儿,不禁尖叫一声。
她的声音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囚牢里神志不清的囚犯瞬间有了目标,所有人突然直直地转过头来,一双双无神的眼睛盯住了她和叶槭流,一瞬之后,向着他们猛地扑了过来。
几乎同时,布莱克从地上爬起来,猩红的双眼看向叶槭流,喊道
“使用我”
墨绿桌面在眼前浮现,“无痛的朝圣”滑进窗口里的空槽,叶槭流伸出手,抓住凭空出现的巨大手提箱的提手,一手打开锁扣,把手提箱冲着人群甩了过去。
清脆的锁扣开启声被尖叫压下,黄铜镶边的闪光在黑暗中划出弧线,半空中手提箱箱盖敞开,洁白的冰霜和彻骨的寒意一同从手提箱里涌出,所有人全部被磅礴的冲击撞飞到墙上,霜白之色瞬间覆盖了囚牢的每一寸空间。
一只巨大的骨犬从寒气中跃出,霜花如同藤蔓缠绕在它的骨骼上,仿佛画笔为空气涂抹上了色彩,它转瞬间拥有了漆黑的皮毛,幽绿的火焰从它的脚下蹿起,在它的四足上绘出绿火的花纹。
黑犬踏炎奔行,猩红的眼眸炽亮如烈焰,地牢的阴影尽数在幽绿的火海中匍匐,霜白之色蔓延到栏杆上,栏杆和墙壁顿时褪色至无,无声无息地消失。
一切声音似乎都湮灭在了寒意之中,静默支配了忽然间死寂一片的地牢。
黑犬现身的那一刻,所有发疯的囚犯全部失去了意识,仿佛死尸一般倒在地上,劳拉的母亲也昏迷了过去,只剩下叶槭流和黑犬还站着。
虽然早有预料,但再次见识到“无痛的朝圣”的威力,叶槭流还是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
他看向一旁的墙壁,地牢的所有事物表面都凝结了一层薄而透明的霜色,只是比起薄冰,更像是一层银光闪烁的色彩,此时这层色彩正在迅速褪去,一同消失的还有事物本身而这已经是布莱克控制过力量的结果,如果他没有控制,现在整个地牢应该已经坍塌了。
这就是3级遗物,低等阶天命之人在它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数量再多也没有用叶槭流捡起手提箱,单膝跪地,把手提箱在身前打开。
黑犬看了他一眼,低头钻进了手提箱,很难想象以它的身形是怎么钻进去的,而黑犬刚一钻进去,叶槭流立刻盖上箱盖,重新站起身,把“无痛的朝圣”重新放回桌面。
做完这些,叶槭流赶紧跨过横七竖八的人体,来到刚刚被砸在墙上的布莱克身边,伸手摸了摸狗狗的脑袋。
好在现在布莱克用的是“无痛的朝圣”制造出来的身体,受点伤也没有什么影响,趴了一会,布莱克已经缓过来了,安心地舔舔叶槭流的手,接着尝试站起来。
“不用站起来,先躺着就好,”叶槭流摸摸布莱克柔软的毛皮,松了口气,“等会我带你看医生,你想看兽医还是人类医生”
显然狗狗不想看医生,布莱克立刻把脑袋摇得像滚筒,向叶槭流保证
“不需要我们没事这不算什么”
为了证实他们没事,布莱克一骨碌站起来,小跑到囚犯们身边,和叶槭流解释
“我们进来时正好看到他们被放出来,他们的疯狂是被人为诱发的,不过我们知道那些人往哪里跑了”
叶槭流微微皱眉,有些头疼地说
“他们等会就会醒,如果那时候他们还处于疯狂之中,我们恐怕不好继续追下去。”
“不用担心他们醒来后不会发疯了我们遏止了他们的疯狂”布莱克立刻积极地说。
冬之准则象征了静默和终结,布莱克他们则连疯狂也可以终结这个特性用得好会很有用,比如可以拖延疯狂爆发的时间真不愧是我的好狗狗叶槭流脑海里瞬间闪过多种适用场景。
之前发疯的囚犯们暂时还没有苏醒,叶槭流就着烛光扫了眼他们的脸,之前他看了一段时间失踪案件的报告,能够确认这些人全部是最近在伦敦失踪的人,其中也有不少天命之人。
看起来并不像是有意抓捕天命之人,反而像是具有一定的随机性但失踪者也不是没有共同特征,我记得这些普通人似乎都从事需要进入地下的职业,难道是抓他们的人在地下暗中行动,这些失踪者属于运气不好才被抓
是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还是有人需要这些囚犯做些什么叶槭流暂时不能确定。
他没有忘记有些道路需要用血腥的手段来维持欲望,也没有忘记纽约的三教会是什么作风,为了长期稳定地获取囚犯,他们制造出了“纽约杀人魔”的假象,而纽约裁决局选择了视而不见。
最开始奥格找到地牢时,叶槭流还不理解他看见的是什么,但现在回想,他那时候应该是误入了三教会用于囚禁囚犯的地牢,而在察觉到有人闯入后,三教会直接毁灭了地牢,彻底消除了痕迹。
伦敦的情况和纽约不太一样,裁决局比教会更加强势,不可能出现奥格进了局子都能被捞出去这样的事,叶槭流也因此和伦敦的三教会接触不多,但他不觉得教会就会像羊羔一样纯洁无瑕。
叶槭流没时间一个人把这些囚犯都救出去,都到了这里,不继续追下去对不起布莱克不分昼夜的搜索,他让布莱克先出去,给裁决局打个电话报警,他则继续追向布莱克记下的方向。
地牢的动静渐渐远去,之后的甬道并不长,叶槭流很快来到了尽头,人工开凿的痕迹终于消失,一条碎浪奔涌的水流出现在他的面前。
没有路了叶槭流停下脚步,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通道,确认没有其他道路。
他重新看向眼前湍急的水流,开始思考这到底是伦敦下水道的一部分,还是泰晤士河的某条地下支流。但如果他猜得没有错,他要追的人应该跳进了河里,问题是叶槭流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半路改道,还是一直顺着水流向前漂流。
叶槭流没有思考太久,便做出了决定,把身上的手枪等东西全部变成卡牌放上桌面,深吸一口气,纵身跃进了眼前的白水,溅起一圈水花。
水面之下的水流比叶槭流想得更急,激流卷挟着叶槭流一路奔驰,越过了不知道多少支流,叶槭流在河水中浮浮沉沉,尽量保持体力,一边忍受“射击狂”发作的焦虑和狂躁,一边不时浮出水面换气。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浮出水面,四周的河水也变得平稳下来,淡淡的雾气弥漫在河面之上,雾中隐约飘来欢快的音乐声。
灰色的河堤上,一根根煤气路灯洒下朦胧的昏黄光晕,马车从河岸上驶过,在雾中映出影影绰绰的轮廓,稀薄的日光穿透雾气,洒落在叶槭流的身上。
叶槭流微微睁大眼睛,意识到了他周围到底是哪里。
他转过头,望向薄雾中巍峨而晶莹剔透的建筑物。
下伦敦,水晶宫。
一身红色戏服,戴着高礼帽的蒙特戈里团长站在舞台上,向观众们鞠躬致谢,摘下礼帽向四周挥动,赢得了整个水晶宫的欢呼声和掌声。
“好了,女士们先生们,感谢你们的耐心等待,不过我相信在表演秀之前,你们还期待着一位尊贵的阁下的露面,是的,那位为整个下伦敦付出良多,拥有我们的全部尊敬和爱戴的,继承了那尊贵而荣耀的血脉的皇室成员”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蒙特戈里团长自信地伸出手,向几万名观众介绍
“威灵顿公爵”
观众席上,罗密欧放下观剧镜,和一旁的朱利安吐槽
“下伦敦也有皇室的话,我们的国家岂不是有两个皇室了”
朱利安瞥他一眼
“除非你告诉我你有皇室血脉,否则就算有十个皇室,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你说得对,皇室越多越不值钱,现在我心里他们都跌价了。”罗密欧耸耸肩,一本正经地说。
虽然他们的莫里亚蒂队长还没出现,但这不妨碍罗密欧和朱利安愉快地先行来到水晶宫看表演,他们周围还有其他三个裁决局同事,除了队长,这几天怒银之刃搜索小分队的人就到齐了。
“不过队长在哪里”罗密欧又拿起观剧镜,嘟哝着转动视角,想要寻找他朝思暮想的人影,“他不是要带朋友来看表演吗别告诉我他不打算向我们介绍他的朋友,那可就太伤人心了。”
台上,说完这句话,马戏团团长退入帷幕之后,而高处的观景台上,一位衣着华贵、气势非凡的中年男人从座位上站起,让所有人看到了那张下伦敦居民无比熟悉的脸。
威灵顿公爵环视四周,开口说道
“每当我看到你们,我的子民们,我都会想起一些过去的事,那些伟大的过去不应该被忘记,现在我要讲述我们的城市的历史,那段被邪神们扭曲和改写的历史,那段我们的祖先与邪神不屈抗争的历史。”
无需使用扩音道具,或者利用墙壁构造收拢声音,他低沉浑厚的声音就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水晶宫,传到了五万名观众的耳中。
水晶宫里响起了疑惑的窃窃私语声,听上去仿佛沙沙的虫鸣,威灵顿公爵统治了下伦敦数百年,然而这是他第一次提起下伦敦的历史。
下伦敦的信仰是龙,所有人只知道龙是皇室的徽记和象征,也是他们从邪神手中拯救了这座城市,但没人能说得清邪神到底是什么。
不过到了裁决局这边,几个警探的反应就比较一致了。
他们都意识到威灵顿公爵的演讲才刚刚开始,而接下来他的话恐怕会超乎他们的想象,罗密欧和朱利安更是面面相觑,从彼此脸上看到了浓浓的担忧和凝重。
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处理的事了,眼下在下伦敦,有资格和能力处理这件事的只有他们的队长。
这一瞬间,罗密欧和朱利安的想法同步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知道他们的队长到底在哪里。
威灵顿公爵仿佛没有听到观众们疑惑的心声,继续说道
“在第五重历史里,我们神圣伟大的皇室蒙受白焰之神赐福,君王向白焰之神献上他出色的儿子们,请求白焰接受他们的侍奉,于是白焰将火赐予给了皇室成员,他们的身体里燃烧着再造之火。
“这份恩赐在多重历史中前所未有,因而引发了邪神们的敌意。尊奉这些邪神的凡人组建成军队,与帝国的军队在大陆上开战,战火从现世燃烧到荒原,邪神们则组建起同盟对抗庇佑我们的神灵,意图摧毁祂重塑的世界。
“战争绵延了数百年,赤红之杯用河水围困了伦敦,林中飞蛾布下了不会消散的浓雾,信徒组建成军团将君王身体里的火的诱发到无可诱发,燃烧到无法燃烧,最终火焰不受控制地涌出,引发了无法熄灭的大火,毁灭了我们曾经的城市。”
从他说出第一个字时起,罗密欧和朱利安的脸色就在变白,他们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身,而周围的下伦敦居民情绪比他们更加激动,人们纷纷站了起来,发出海啸般的呼声,掩盖了他们的异常表现。
他们很清楚,威灵顿公爵说的是两百年前的“示位战争”,但他的说辞和他们知道的历史完全不同。
示位战争分明起源于日不落帝国征服世界的野心,那位蒙受白焰恩赐的君王才是战争的发起者,公爵的说法完全是对真实历史的歪曲和诡辩,更别提他将伦敦大火的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苍白之火是与日不落帝国的皇室站在一起的,在伦敦大火后,他们从现世彻底消失,也只有他们会这样描述那段历史,将神灵描述为邪神,这意味着这意味着公爵属于苍白之火教会,下伦敦处于苍白之火的控制之下
一瞬间,罗密欧和朱利安明白了许多事,他们更是知道,这个消息对裁决局会很重要。
两个人已经有了离开的心思,然而威灵顿公爵的演讲没有结束 ,观剧镜里,公爵的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在期待着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两个人的手心渐渐被汗水浸湿。
下伦敦的居民并不知道威灵顿公爵的话意味着什么,但罗密欧和朱利安不一样,他们是裁决局的警探,哪怕对威灵顿公爵的话一知半解,他们也知道公爵的表现并不正常,他并不像是一时兴起在五万观众面前讲述编造的历史,他像是在说给什么人听。
观景台上,威灵顿公爵的语速渐渐放慢,只有眼底情绪依旧笃定泰山。
“但我们的敌人并不知道,我们中的一些人从大火中残留了下来,再造之火改变了我们的形态,在那场大火中,我们变成了超越人类的高贵之物,获得了超乎想象的力量”
一道狰狞的尖刺突然从观众席中冲出,直指观景台上的公爵,无数尖刺紧随其后,一道道阴影如同毒蛇般缠绕而上,刹那间,天空中只剩下了密密麻麻的阴影长矛,尖刺洞穿了稀薄的雾气,在破空声中急速刺向公爵的身体。
刺客的身影隐没在铺天盖地的暗影之中,成千上万的阴影尖刺在空中爆发,如同肆意绽放的漆黑花瓣,利爪般的花瓣向着公爵猛地合拢,仿佛要将他攥在掌心里碾碎。
面对惊艳的突袭,公爵似乎反应不及,又或者是刺客的袭击太快,让人有种时间被拉长的错觉,每一帧画面都仿佛在观众的视网膜上定格,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了漆黑诡谲的花瓣,和被阴影完全遮蔽的天空,画面的终点,则是即将被阴影尖刺洞穿的公爵。
苍白炽亮的火焰猛然从公爵的身体里爆发
火焰将公爵的身影完全包裹在内,阴影利爪瞬间被大火焚烧殆尽,火焰越涨越高,淡薄的雾气顷刻间在火中消散,下伦敦暗淡的天空被大火染成血一般赤红。
刺客的兜帽也在烈风中破碎,露出了一头灰绿色的卷发,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围绕在她身周的阴影尖刺骤然收拢,仿佛花苞一样将她保护起来,然而在阴影尖刺即将回护之际,火海中猛地伸出一只巨大的利爪,将刺客牢牢攥在手中,收紧利爪。
仿佛响起了骨骼被碾碎的声音,空中的阴影尖刺突然失去了控制,一根根摔在观众席上,融化成漆黑的液滴,随后完全静止,再也没有动弹。
火焰倏地低下去,露出了火海中庞大的身影,言语无法形容的异种缓缓走出火海,火焰沿着漆黑的鳞片流淌,他收回染血的利爪,一滴滴血从爪缝间滴落,映亮了仿佛流动着岩浆的赤红竖瞳。
有谁的手按在了神情呆滞的罗密欧和朱利安的肩膀上,唤回了他们的理智,他们回过头,看到身后的人,因为极度震惊失去的声音终于回到了他们的舌头上。
“队长,那是,那是”
“我看到了。”叶槭流平静地说。
他平稳镇定的态度给了两个人很大的安慰,但叶槭流很清楚,他内心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平静。
叶槭流抬头望向火海中的身影,无声地想,他找到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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