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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手腕上的犬牙, 叶槭流才想起来他忘记了什么事他是跟着布莱克一起去夜店的,也是靠着狗狗才找到了dj,结果抓住dj后, 他居然一个人开门回来了,完全没想起来自己是带着狗出门的。
叶槭流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忘记了这件事,开门回欢腾剧院的时候, 他开得也很顺手,要不是看到犬牙,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布莱克。
虽然布莱克也能自己遛回来, 但出门一趟把狗丢了,怎么想都有点对不起他们“棘刺”的副作用真是防不胜防叶槭流灰溜溜地赶回夜店, 夜店和他离开时一样热闹,台上正在演奏一曲强劲的摇滚乐, 所有人都举起手, 扭动身体, 发出阵阵海潮般的欢呼, 玻璃穹顶似乎也在欢呼声中震动。
吉他声和鼓声轰炸着乐池, 在乐声的感染下, 周围气氛越发热烈, 叶槭流艰难地在人群中寻找着布莱克,被人群推来挤去, 中途还遇到几个嗨过了头的男女, 也不管周围是谁,见人就抱,叶槭流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 对方还咯咯笑着, 凑上来想亲叶槭流的脸, 靠着数据视野,叶槭流才险险避开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叶槭流总算从这群狂欢客中挣脱出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领口扣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扯开了两颗,衬衣下摆也被从裤子里扯了出来,整个人说不上来的狼狈。
幸好我刚才溜得快叶槭流心有余悸地整理好衣服,扣上纽扣,看看身后的人群,却始终没有找到布莱克他们的身影。
这时周围的灯光暗淡下来,只剩下寥寥几束集中在舞台上,吉他声和贝斯声不知何时停了,周围人群的笑声也低了下去,下一刻,一串铿锵磅礴的鼓点在舞台上炸响,仿佛炸弹丢进了乐池中,激烈的音符在爆炸中迸溅出来,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激情和欢乐。
欢呼如同号角声般冲天而起,几乎要冲破玻璃穹顶,响彻整个伦敦的上空。
叶槭流转头向着舞台看去,魔幻的灯光下,白发红眼的鼓手重重敲下鼓槌,音波在鼓面上震动,他的发丝在灯光下跳跃起伏,荡开音符的轨迹,仿佛一条流淌微光的河流。
一串递高的鼓声后,他猛地一敲鼓面,松开鼓槌,一翻身从座位上跳起来,滑跪向舞台边缘,在所有人面前停住,一瞬间的静默后,气氛轰地飙升到了最高点。
他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朵,强烈的快乐在这个笑容中显露无遗,甚至让人有些生畏,他的快乐有着巨大的破坏性,当他笑起来时,周围的人也情不自禁被他的快乐所感染,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激昂,似乎永远不会停歇。
看着眼前群魔乱舞的场面,叶槭流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扶额叹气,不知道该不该把台上的布莱克叫下来。
这都嗨出心影响了,难道是我把狗憋太久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的台不过看起来还没有人发现dj失踪了
好在不需要叶槭流琢磨着怎么喊布莱克,狗狗们一眼看到了台下的叶槭流,眼睛顿时一亮,从台上跳下来,跑向叶槭流的方向。
有人伸手想要拦住他,但都被布莱克灵活地闪过,左闪右避,很快穿越人群,跑回了叶槭流面前。
“你要带我们回去了吗”布莱克一手把额前滑落的发丝抓到脑后,随即开心地说,“这里真的很好玩我们明天还可以来玩吗”
叶槭流叹着气说
“可以,不过要换一家。”
显然狗狗们完全不在意这点,只要可以蹦他们就开心,当即猛点头,跟着叶槭流往外走,边走边问
“我们没有看到那个人类了,你成功了吗他是月神的信徒吗”
“成功了,但很可惜,他不是月神信徒,”叶槭流带着布莱克离开夜店,找了个地方开门回去,“他的家族信仰的是一个叫晨星的邪神,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被叶槭流提问,狗狗们低下头苦思冥想,最后沮丧地摇摇头,连着三声
“没有印象”
没有印象是因为多重历史分割时有关晨星的历史被隐藏了吗不对,冬之准则了消逝和铭记,布莱克又有一半是遗物,我已经证实了遗物能够保存多重历史的记忆,那么布莱克应该记得叶槭流顿了一下,开始思考别的可能性。
异种的寿命远比人类要长得多,而在“旧日火种”的记忆里,叶槭流听到伦敦大火中传出了三声狗叫,这让他有了个猜测或许布莱克诞生于第五重历史,甚至更早,而第五重历史终结时,他就在伦敦。
这也能够很好地解释布莱克对伦敦的了解和喜爱,上下伦敦,苍白之火,白焰之神之前叶槭流以为这是神秘界的常识,或者是异种有别的信息渠道。但仔细想想,在卡特的剧本里,他应该直到大伦敦表演秀才知道这些秘密,显然这不是什么众所周知的事,与其说是异种会知道,不如说是布莱克他们亲身经历过那段历史更合理。
之前叶槭流问过布莱克一些问题,基本上不涉及示位战争之前的问题,他们都能答得上来,至于别的就不行了,狗狗们只会失落地表示不知道,随后去墙角自闭,搞得叶槭流也有些手足无措。
现在想想,我之前问的问题都没问到点子上,主要也是我不知道布莱克其实经历过第五重历史,虽然他们也不可能知道之前几重历史被隐藏的部分,但有关第五重历史的记忆应该不会被遗忘叶槭流先是自嘲地摇摇头,接着沉思了一会,抬头问道
“你们记得第五重历史时的神灵分别是谁吗”
“白焰之神,骨白鸽,飞蛾母神,赤杯女神,月神,将军,征服者。”布莱克不假思索地说出了一串名字。
叶槭流注意到,布莱克他们丝毫没有质疑他为什么知道多重历史,也没有对他知道他们经历了第五重历史表示疑惑。但下一刻,他的注意力就被七神的神名所吸引了。
基本上,第五重历史时的七神和现在这重历史的七神差别不大,除了“征服者”,这个神名叶槭流从未听说过,从对应的道路来看,基本上可以认定他是逝去的旧神,在这一重历史中,已经被“守夜人”所取代。
如果说“晨星”也是一位旧神,基本可以认定他存在的时代还在第五重历史之前,从dj记忆里的尊名来看,他应该是灯道路的神灵,在第五重历史之前死去,代替他诞生的新神则是“征服者”,接着在第五重历史之后,“征服者”又被“守夜人”所替代。
灯道路的神灵替换得是不是有点频繁是这条道路比较特殊,还是说其他道路也差不多叶槭流微微皱眉,感觉这之中还有很多他无法确定的事。
他又一次想起了现世流传最广的创世神话。
据说辉光将奥秘赋予给了万事万物,接着从第一缕光中诞生了灯,但神话里又说,在辉光降临之前,荒原上只有混沌,是辉光带来了最初的光,这也可以理解成灯之道路起源于辉光,这是所有道路中唯一一条清晰指向辉光的道路
这之中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创世神话中,七神的起源其实各不相同,除了飞蛾有明确记载是从荒原之上诞生的,剩下的神灵很少提及起源,基本上默认与万物一样,是从辉光之中诞生的。
不过如果说真的有一部分神灵曾经是凡人,那么为了不让这一真相被凡人知晓,模糊自身起源是非常合理的做法所以“晨星”的尊名其实很没有道理,大家都是从辉光中诞生的,凭什么他就居于众神之上要么是他真的诞生于辉光之中,而在他尚未陨落时,其他神灵大多不是这样诞生的,要么就是这纯粹是信徒夸大出来的尊名
叶槭流想了一会,觉得暂时没有更多头绪,便暂时把问题抛之脑后。
今晚他不打算再外出了,于是取下“棘刺”,将身上的遗物全部变成卡牌收回桌面,数了一遍卡牌,放心地关闭了桌面。
起身时,叶槭流不小心撞到了桌面,桌上没来得及收拾的玻璃杯一晃,柠檬红茶顿时撒了一地。
“啊”看到红茶洒了,布莱克立刻跑去盥洗室去拿拖把。
叶槭流刚想让布莱克等下,他可以把这段现实剪掉,可惜慢了一步,狗狗已经窜进了盥洗室。
算了,也没必要用神秘学方式来清理茶渍叶槭流默默嘀咕了一句。
他瞥了眼地上深棕色的水渍,忽然想起来了夜店盥洗室里破裂的水管,喷溅出的水,满地的水迹
突然间,叶槭流心中迸发出一股异样的激情,瞬间点燃了他的全身,让他浑身都燥热了起来,迫不及待想要去完成这个想法。
“棘刺”的后遗症叶槭流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但很快,他的思维被这股激情占领了。
正好布莱克带着拖把从盥洗室出来,他立刻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大步走过去,接过了布莱克手中的拖把。
在狗狗们疑惑的注视下,叶槭流深吸一口气,充满激情地拖起了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叶槭流依旧维持着之前用过的外貌,带布莱克连着刷了一周各大夜店。
因为布莱克换脸也没有意义,叶槭流便还是用了惠灵顿太太看过一次的脸,大体上保持人设前后一致,虽然他觉得他和布莱克的人设已经变成了“带着管家连蹦一周迪的木讷雇主”和“跟着主人连蹦一周迪的放飞管家”
比较遗憾的是,除了第一天以外,之后他们一直没有再发现天命之人,让叶槭流不禁有些怀疑他的推断。
除此之外,叶槭流的生活也没有更多的波澜了,白天他大多留在剧院里看书,研习杯之道路的书籍,咀嚼无形之术的知识,寻觅攀升的小径,循序渐进提升自己对杯之准则的理解,晚上则雷打不动和布莱克去蹦迪,总体来说作息十分规律。
开启第四门关后,叶槭流也开始为第五门关做准备,从尽快晋升的角度,他的下一道封印应该是拖了很久的杯之封印,毕竟他可以借用“长墙的捕鼠器”,等于说解决了一半问题,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解读杯之密传,不过不出意外,这会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本就不浓郁的暑气渐渐散去,接近八月底,伦敦的天气越发凉爽舒适,路人们身上的衬衣外多出了毛衣,叶槭流从衣架上取下深色呢子大衣,套在三件套西装外面,顺手拿下深蓝色的围巾,简单给自己围上。
卡特拉斯维加斯和怒银之刃好像忽然间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他又在休假中,连裁决局也不用去,好像重新变回了普通的大学生,没有太明确的目标,也没有太紧迫的攀升动力,仍然在宿舍里和朋友们插科打诨,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未来。
奥格在晋升后很快忙碌了起来,说起来也是时机比较恰巧,经过几个月,杯教内部终于结束了对斯嘉丽的失踪的扯皮,着手挑选起了新的圣杯教会祭司,预计会在最近抵达纽约。
根据一些情报,不难推断出这位新祭司所代表的是杯教导师的意志,也意味着他将会成为导师的眼睛,来观察纽约是否有新任使徒的人选,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他会将名单上报,最终由各个分部选出的候选人会集中起来,进行竞争和厮杀,决出最终的胜利者,由导师进行最后的挑选。
这和斯嘉丽成为使徒的流程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再没有出现过像斯嘉丽那样惊艳的天才,但无论是为了他的先生,还是为了和斯嘉丽的承诺,奥格都必须争取到这个位置。
对奥格来说,晋升第四等阶的难度在于对密传的理解,在于维持自身的欲望,其他的无论是遗物还是影响,都不会对他造成困扰。不过因为积累了太多疯狂,近期奥格本来也不可能再进行晋升,所以虽然情绪不免焦躁,但奥格也能勉强自己静下来,再一次投入痛苦的学习之中。
和奥格相比,费雯丽的情况要更坏一点,明明她比奥格更早理解了3阶灯密传,却在最近几天才向叶槭流祈祷,祈求他见证她的晋升,这就足以说明她面临的压力有多大了。
克服了幽闭恐惧症,完成了迄今为止最完美的一次演出,费雯丽的名声再度攀上了一个高峰,但同样的,这次演出也将她和叶利钦的矛盾实质化呈现了出来。虽然叶利钦从未表现过对费雯丽的不支持,但谁都能看出来,他并没有觉得费雯丽能够成功完成这场演出,也早早为她安排好了退路。
然而在费雯丽的坚持下,这场演出并没有像恶意舆论那样,变成“一个自恋到极点的女人最后的任性”“毫无价值的抢救之作”“塞纳河夜莺的滑铁卢”,反而成为了一场无法复制的经典盛宴,这无疑是一记对叶利钦祭司的有力回击。
在那之后,“举步维艰”这个词有了具体的表现,没有人再限制费雯丽的自由,她的生活却越发艰难起来,似乎她迈出的每一步都会触发一连串错误,伤害到某些她不打算伤害的人。
可周围的人总是宽容地体谅她的失误,仿佛她对他人造成的伤害全部都不值一提。
目前来看,费雯丽恐怕还要挣扎一段时间,才能开始为晋升第四等阶做准备。
看起来在费雯丽完全理解4阶灯密传之前,叶利钦是不会给她遗物了,而没有强力遗物保护,单单第三等阶的费雯丽也不能真的离开辉光教会,否则很容易陷入危险之中叶槭流漫无目的地想着这些事,来到了朱利安所在的医院。
因为还需要休养,朱利安一直没有出院,叶槭流隔三差五会来看望他,除了朱利安的姐姐们,他偶尔也能遇上一些裁决局的同事。
比如今天,叶槭流就正好遇到了趁着周末来看望队友的罗密欧。
“我真羡慕你们不用来上班,这周我们简直要忙疯了,”罗密欧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抬起手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水,眉眼间写满了疲惫,“最近老爹似乎不在伦敦,但就算他不在,我们的工作也没有减少一点。”
“昨天不是周末吗”叶槭流觉得罗密欧上下眼皮都在打架,感觉随时可能睡过去,“你熬夜了”
罗密欧揉了揉脸,含糊的声音从指缝里冒出来,困倦不已地说
“没有,难得的休息日,我当然早早躺下了,谁知道做了一晚上掘墓的梦,早上起来后浑身腰酸背痛,简直像是真的挖了墓一样,见鬼,为什么我在梦中也在做体力活”
罗密欧说着不适地揉了揉腰,边揉边倒吸冷气,足以证明他说的是实话。
“看起来睡觉比巡逻更辛苦。”朱利安在旁边凉凉地说。
“不,还是巡逻更累一些”罗密欧当场否认。
两个人一唱一和吐槽时,叶槭流默默转开了视线,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幸好他们不知道我最近一周都在蹦迪不过蹦迪也是体力活,说实话连着蹦一周迪也挺累的
巴黎,辉光教会。
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在埃菲尔铁塔上,塞纳河在夜幕下蜿蜒,河畔灯光倒影在河水中,如同银亮的雪花,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庭院里的光渐渐暗淡下去,辉光教会沉睡在一片宁静的黑暗之中,唯有教会一角的塔楼依旧灯火通明。
塔楼的窗口里,一双翠绿的眼眸无声无息地俯瞰着下方的黑暗。
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费雯丽解开双腿的假肢,纵身跃上了塔楼阳台的护栏,在夜风中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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