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灯火通明,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从船舱里探出头来,大声喊道
“各位就是我请来参观孟家村的客人吧我是孟家村的村长孟义天。”
“快上船吧,我带你们入村。”
老人话音落下后好几秒,岸边还是没有人敢轻易的挪动脚步。
赵海川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身份牌来,低头看了一下。
“应该是安全的,上船。”他将卡牌收了回去,第一个上了船。
宜图刚才也朝他的牌面上瞥了一眼,根本看不清。
倒不是他视力不好或是没看清楚,而是赵海川的身份牌被系统故意模糊化了。
除了牌的持有者,其他人都不得窥见玩家的隐私。
有了他的带头,其他人也跟着上了船。
九人挤进窄小的船舱里,寒气被驱散了不少。
孟家村的村长提了一盏煤油灯放在了众人面前的桌子上,笑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记错了时间,还以为你们明天早上才到。”
“要不是人老了睡不着,总喜欢出来乱转,这才发现河对面有人。”
村长接着说道“感谢各位大老远能抽空来我这荒僻的小地方做客,村子落寞啦,来这的人越来越少了”
“所以我不得不花钱请外人过来为咱们村子做做宣传,如果可以发展成旅游景点那就更好了”
“老爷子宣传的事好说,就是您之前答应我们的报酬”宜图熟稔的起了一个头。
他想要从孟义天的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只能顺着这人的话题往下说。
村长微微一愣,连忙道“是不是嫌少了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们每个人三万”
这个价格一报出,众人皆是一惊。
要知道这样偏僻的小村落每家每户一年的花销不会超过小千,而村长却给他们报价三万。
这三万并不是所有人三万,而是一人三万,也就是说除去死掉的两个,他们一共能拿到二十七万。
一个没有任何名声,甚至是劳动力都严重缺失的村庄,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宜图和张雀山对视了一眼,古怪的感觉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而村长很快就提出了他的条件,“只要你们愿意在孟家村呆三天,后天就是我们村的村祭,拜完神你们就可以拿到钱了。”
这些信息他已经从红心皇后的任务板上提前得知了,只不过宜图没想到的是这三天根本不是完整的三天。
而是他们来的这一天也被算了进去,时间太紧迫了。
其他玩家也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点,留着小辫的段子溪忍不住皱眉
“任务时间怎么这么短。”
坐在他旁边的傅雪想了一下,随后开口问道
“村长不好意思问一句,我们为什么要去拜神啊”
她问的这一句话涉及到了游戏主线,正是大家都想要了解的。
村长“因为我们村的村神比较喜欢热闹,人越多越好,越多越好。”
“可惜村子里已经很久没有新人进来了。”
他这话一出,所有玩家的脸色都微妙起来。
而村长却像没有看到一样,问道“你们不是十一个人么怎么就剩九个了”
玩家们互相对视,最终赵海川开了这个口
“那两个坐上了一艘翻掉的船,船上的村民还有他们都死在了河里。”
村长一愣,“翻掉的船不可能啊,我们村子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了。”
“这样的事早在十三年前就不再发生了。”
“这绝对不可能,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好好的在家哩。”村长坚持道
“一定是你们看错了,夜里这么黑能看见什么”
尽管村长不承认,但宜图还是抓到了一个关键点。
“您的意思是十三年前也发生过船翻的事”
村长点点头,但却不愿意多说
“那只是一个意外,我们村子里早已经不再提了,你们也最好不要提了。”
“为什么不能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被打的肚子疼的林飞还是没忍住多嘴。
村长没再回答,只是眼神突然变的幽深可怖,林飞吓了一跳,连忙保证自己绝对不问了,他才恢复正常
“我出去看看路。”
等村长出了船舱好一会儿,段子溪率先开口
“是我们看错了,还是他在撒谎。”
刘大山和肥胖的中年男子确实是在他们眼前没的,这一点无需置疑。
“我们不可能看错,这老头有问题。”张雀山说。
“我怀疑刘大山他们是上了十三年前翻掉的那艘鬼船。”黄恬芳沉思道。
“不无可能。”傅雪点点头,她忽然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赵海川。
“赵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这艘船没有危险的”
到底是女人心细,上船时所有人的神情和动作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赵海川看牌。
突然被点名的赵海川愣了一下,试图掩饰道
“第一艘是鬼船,第二次来的应该不会再是了,牌场一般不会故技重施坑杀玩家。”
傅雪一笑,“是这样的呀。”
她十分给面子的没有再追问下去,但此时此刻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赵海川手里的牌恐怕有些猫腻。
宜图瞥了一眼面色还算沉稳的赵海川,又看了一眼明明挑起猜忌来却像没事人一样的傅雪,她正在和黄恬芳没有目的的闲聊。
在场的玩家除了林飞和那名高中生之外,全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期间赵海川抽身出船舱看了看,回来告诉他们,河里的水鬼们已经不知所踪。
宜图并不觉得意外,看来这船上有它们畏惧的东西。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卡牌震动了一下。
宜图下意识将其掏出,此时牌面上的红心皇后坐在椅子上,手里还端着茶盏,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
宜图愣了一下,怎么总觉得他才是那个侍从呢。
红心皇后笑眯眯的看向宜图,薄唇微张
亲爱的主人,本次牌场玩家排名已刷新,请点击查看详情
您本次游戏排名第7名,真不愧是我红心皇后茱蒂丝最傻的主人呢,您凭借自身实力挤入倒数前三名哦
高中女生和混蛋小子什么的,肯定不放在眼里啦,不过其他人就
没关系,只是一个小问题只要不是倒数第一,那些可怕的怪物就不会攻击您
莫名接受了自家侍从一波强嘲讽的宜图
他点开排名详情,这才知道牌场内的玩家游戏排名是根据玩家自身实力等级、积分道具综合评估的初步排名。
两小时一刷新,此时他们九人里,排名第一的居然是扎着小辫、话很少的段子溪。
而傅雪和阿牛属于配偶,两人的数据会被合并评估算作一个人,
但他们的排名还是会占掉两个位置,同时排名第二。
随后赵海川、黄恬芳、张雀山依次排名,第四、第五、第六。
这之后才轮到宜图,毫无意外的他们三个新人垫底。
尽管他不知道排名靠前有什么好处,但是排名倒数第一的玩家,会成为nc怪物优先攻击的目标。
这无疑是在给他们的死亡排了序。
而现在牌面上清楚的写着倒数第一。
第9名,阮梦梦。
原来他们玩家之间从来就不是什么同伴关系,而是竞争对手。
所以他看到的那些老玩关系并不是很亲密,甚至是有所防备。
就在宜图低头思索的一会儿,红心皇后再次说话了
茱蒂丝友情提醒亲爱的主人
牌场主将于六小时后进入本次游戏观看区,请主人努力游戏,力压全场,赢得牌场主手中宝贵的一张推荐票
注意牌场主的推荐票会改变玩家排名,请您重视
观看区宜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牌场里的游戏居然会对外播放。
如果游戏里面出现什么意外,这岂不是在直播死亡。
宜图心里一沉,当他点击最下方的“关闭游戏观看区”选项时,一条提示弹了出来。
本次牌场游戏观看区,可由等级高于5的牌场主关闭,您暂无权限
见状宜图只好收起自己的身份牌,他抬起头的看向其他人才发现,只有他们三个新人在查看信息。
其他几个老玩家互相沉默着不再交流,各自揣着各自的心思。
没一会儿船只靠岸,村长招呼他们下船入村。
宜图跟着其他人下了船,印入眼帘的是一片早已没了灯火寂静非常的村庄。
这里每家每户挨的很紧凑,邻里之间也不过一墙之隔。
这样的村子,但凡有一点闲言碎语,不用多说几句便已然插上翅膀飞的到处都是。
众人跟着村长一路向里走,没见到有几家是亮着灯的,仿佛走在一片死寂的空村里一样。
尤其是宜图注意到好几家门前杂草丛生,夜风一吹像是游荡在人间的鬼魂。
有人居住的门户会长杂草
宜图神情微妙的收回目光,这座村庄处处透着诡异。
几人跟在村长身后沉默的走着,很快一座像是神庙模样的建筑出现了。
它被修建在整个村庄的正中间,以至于所有门户都是朝向它的,形成众星拜月的局势。
此时此刻庙门紧闭,门上还栓着一把巨大的铁锁,像是锁着庙里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傅雪挺有兴趣的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村长在前面催促道
“走快点,夜里风凉。”
跟在村长身后的黄恬芳忍不住问道
“村长,庙门怎么被锁起来了”
村长看了她一眼,“庙里的石碑碎了,村民们怕有孤魂野鬼趁机溜进去占庙,庙门必须锁起来。”
林飞在一旁听到了,大着胆子问道“石碑好好的怎么碎了你们干什么了啊这是。”
村长听到他的话,突然停住前行的脚步。
林飞被吓的有点不敢动,佝偻着背的老人面色沉的恐怖,他说
“碎了就是碎了,没有为什么”
“好好好,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林飞二话不说,连忙点头称是
“别激动别激动”
看着村长终于把头转回去带路,林飞抹了一把脸,看来该怂的时候还是要怂啊。
宜图觉得这人还挺逗的,就是大脑有点不好使。
显然张雀山十分认同,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村长带着他们来到唯一亮着灯的宅院,由于村庄人口不多,每家每户盖个二层小楼就能满足住房需求,村长的家也是一样。
他将众人带进屋里,老旧的家具看上去十分清贫,碎花沙发的靠背套子上一连好几个补丁,更别说早已摔的坑坑洼洼的铁盆。
村长将煤油灯熄灭,此时屋里已经有一盏了,能省则省。
宜图实在想象不出,这样家庭条件的人居然能拿出二十几万,显然对于村民们来说是一笔巨款了。
“二楼有几个空着的房间,你们看着分一分。”村长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去休息吧。”
“夜里风凉,最好还是不要出去了。”
说完这一句村长便不再管他们,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种村庄的厕所都是在院子外面的吧”突然女高中生一脸害怕的开口道。
她外婆家也是这样的农村,由于室内厕所需要良好的给排水系统,大多数农村达不到条件,厕所都建在室外。
确实是个比较致命的问题,他们也控制不住人的三急。
“尽量忍住吧,实在不行就两人一起。”黄恬芳说道“不要一个人落单就好。”
“咱们现在把房间分一分。”
二楼的房间并不多,一共四间,其中傅雪和阿牛住了一间,赵海川与段子溪也占了一间。
剩下的两间,只能他们五人挤一挤。
黄恬芳借着男女有别的说法,带着女高中生要两人一间。
这下一来,只能宜图、张雀山还有烦人精林飞一间了。
谁知道林飞这时偏要和赵海川一间房,死皮赖脸的跟了过去,谁说都不好使。
赵海川给他气的眼镜框推了又推,实在没办法只能让他进来了,不然这房门整夜整夜的敲,谁受得了。
“那小子也不傻,知道赵海川有点本事,晓得保自己呢。”
进了房,张雀山边脱外套边说道。
宜图想到赵海川登船时拿出的身份牌,明明看不到丝毫信息,但这个举动却并不平常。
“是啊,他脑子缺根筋,但胜在还有脑子。”宜图点点头。
二楼的房间不算大,除了一张一米五宽的床,只摆了一张破旧的桌子,连椅子都省下了。
两人凑合的躺下,宜图看着窗外阴沉不见一丝月光的夜晚,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的卡牌。
此时他的排名还是第七,不仅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升上去,他更怕的则是掉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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