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第 178 章

    第二天清晨, 沈月舒正和楚惜隐在厨房准备早餐,忽然听到院外传来汽车声。

    猜到八成是江寒屿回来了,沈月舒放下餐包,过去开门。

    然而他并没有想到, 房门打开之后, 门外站着的人却是许久未见的危洲。

    “月月。”男人的目光落在沈月舒白皙的脸上, 薄唇轻碰之间, 念出了他的名字。

    危洲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长大衣,不知道是不是几个月没见的缘故,沈月舒觉得他消瘦了许多。

    过长、零碎的发遮住了他深邃的眉眼,少了几分冷硬,多了几分不常见的阴郁。

    沈月舒自然不会觉得男人的这一变化,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快速收起复杂的情绪, 问道

    “你怎么来了”

    危洲没说话,只是盯着他沉默,直到江寒屿两人从车上下来。

    “宜图”沈月舒一脸惊讶,很快反应过来这家伙八成是去找江寒屿去了,无奈一笑道

    “你怎么能半夜一个人偷跑出去,好歹叫上我或者许蘅一起。”

    宜图脸上露出一抹歉意, “抱歉, 让大家担心了。”

    江寒屿皱眉瞥了一眼站在门口不动的危洲, “不进去是打算在外面当望夫石么”

    危洲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窘迫,这才抬脚跟了进去。

    沈月舒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拉住了宜图的胳膊, “你”

    宜图知道他要说什么, 递给沈月舒一个放心的眼神, “我想我应该没事了,阿月,你不用太替我担心。”

    他说完这个,又想起来某人拜托他的请求,于是继续说道

    “危洲他只是过来小住几天,香香他们都已经回家过年去了,只剩他一人。”

    听到这话的沈月舒,心里并不好受。

    危洲的家庭成员关系较为复杂,他除了除夕那晚会回家住一晚,其余时间都是在沈家度过的。

    如果没有意外,今年应该是他和危洲一起度过的第七个新年。

    “原本我是不同意他过来这边的,但昨夜里他和寒屿刚下了一座十级牌场,因此危洲的手臂还受了伤。”

    听到这话的沈月舒一愣,“什么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玩家们在牌场里即使是受到了再严重的伤,除非致命,否则只要出了牌场,也会全部愈合如初。

    而玩家一旦把伤从牌场里带出来,这就意味着这人离死不远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宜图连忙解释道

    “危洲他没事,他的伤也不是牌场造成的,而是一名特殊玩家。”

    “寒屿没有和我多说,不过我想你应该认识,她叫”

    宜图的话还没说完,沈月舒便已然猜到了那人的名字,脸色冷了下来。

    “煞女百猎,梅花kg最狂热的追随者。”

    宜图听到那人的名字时,眼眸闪过一丝异样。

    煞女百猎和沈月舒一样,擅长使刀,两人也曾多次交手过,并没有分出胜负。

    一来是因为,那时危洲还在他的身边,百猎不敢过于轻敌。

    二来也是无论百猎手里的长刀还是短刃,都受到沈月舒本领的控制,从而作废。

    但唯独有那么一把,不受沈月舒的控制,夜煞之牙。

    夜煞作为一把禁忌之刃,以恐怖的破坏力闻名。

    被其伤到的玩家伤口不仅无法愈合,即使是出了牌场之后,伤口依旧会持续溃烂,直至那块肉彻底坏死。

    所以,如果有人被其伤到了致命部位,出了牌场也没几天好活。

    而这并不是夜煞之牙最恐怖的地方,夜煞最令所有玩家恐惧的是,它具有杀死身份牌的能力。

    每一位赌徒游戏的玩家都有属于自己的身份牌,有些时候玩家身死,并不代表真正的死亡。

    只要身份牌还在,或是被技能牌复活,或是被配偶带出,得以新生。

    而夜煞之牙,就是天生为弑牌而存在的。

    沈月舒曾亲眼看见,被百猎杀死的一对配偶,男人没能及时捡起女人的身份牌。

    百猎便用夜煞刺穿了那张人皮牌,一瞬间女人凄惨尖叫声响起的瞬间,大量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百猎极度兴奋的脸上。

    那也是沈月舒第一次知道,原来玩家的身份牌是可以被摧毁的,薄薄的牌身也能喷出那么多的鲜血。

    夜煞之牙不仅具有弑牌的能力,还能重创大部分的神阶武器。

    被其咬住的武器,重则被吞噬,轻则损坏功能,恐怖至极。

    而煞女百猎又是夜王最疯狂的追求者,以及他养出来的一条忠诚走狗。

    想到这,沈月舒表情复杂至极,“还好你出事的那日,百猎只是安分的守在了夜王的身边,没有跟着分身一起。”

    听到这话的宜图笑了一下,表情捉摸不透,淡声道

    “放心吧,捡回来的一条命,我哪敢再丢啊。”

    两人谈完之后,这才一起进了客厅。

    刚一进来,宜图便发现气氛变得有些古怪,转头一看,原来是危洲和楚惜隐在暗中较劲。

    前者脸色阴沉不发一言,后者脸上则带着得体的假笑,时不时还要故意说上几句。

    “阿洲,你来的正是时候,不然再过几天,我和月月就要回沈家过年了,欧骋和许蘅八成也是要回去一趟,到时候别墅就冷清许多”

    “他说要带你回去”危洲的脸色格外的难看,声音中透着几分难以置信。

    楚惜隐笑弯了眼,“对呀,月月说沈母好久没见过我了,很是想念,前些日子还在念叨要我回去过两天。”

    危洲不说话了,好似被这一事实打击的不轻。

    楚惜隐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任然若无其事的说道

    “阿洲,你也二十六了,既然和月月说清楚了,还是早日成家的好。”

    “不然这过个年,也只能到处麻烦别人,挺累的吧。”

    危洲猛的抬头,看向他的眼神阴鸷无比,声音更是寒冷至极。

    “楚惜隐,你又算什么东西,月月过去十几年里没有你的身影,你凭什么觉得以后还有机会”

    楚惜隐笑了,情绪依旧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声音平静道

    “危洲,是你太自信了。”

    “我既然已经出现在了这里,就已经说明了答案,你竟然还不明白。”

    他看向男人的那一眼极其不屑,良好的教养让其咽下了话后本该跟着的“蠢货”二字。

    宜图仅仅是瞥了两人一眼,便懒散的上了楼,还是不喜欢过多的交谈和接触。

    去书房之前,他先找江寒屿简单的聊了几句,以此证明自己真的好了很多。

    看见男人放心的眼神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溜进了书房里。

    这间书房并不大,甚至算得上凌乱,大多数时间宜图会躺在书架后面的软塌上浑浑噩噩的想事情。

    但今天他并不打算这么做,而是坐在桌子前,指尖轻点桌面。

    游戏面板在眼前展开,爬塔活动即将结束,还有三四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兑换商店就要关闭。

    而尽管宜图过关的层数并不高,但所获得的爬塔奖励值倒是不少,足足有大几千。

    这其中,一大半都要来源于海上列车所卖出的身份牌的钱。

    宜图并不在乎所谓的碎片,或是高阶道具,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要是神阶以下的道具,根本没有获得的必要。

    于是,这将近七千的爬塔奖励值,全部都被他兑换成了游戏通用的jr积分。

    此时此刻,他的账户上已经有了不到两百万的jr积分,算不上很多,但也不少了。

    这些积分是宜图早就为疼痛牌准备好的,只是花掉之后,寒天的成长就会停滞不前。

    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在出事之前,他或许会再等等,但经历过陈氏双子的那一遭之后,疼痛牌的升级已经是迫在眉睫。

    宜图没有多少犹豫,直接将疼痛牌升级到了神阶。

    看到游戏面板刷新出崭新的牌面,以及耀眼的金芒,宜图稳住情绪去看新的诠释。

    侍徒a

    等级神阶

    持有者宜图

    诠释即使是死亡,亦不能解脱你于痛苦的绝望地狱。

    用途当本牌处于主动状态时,使用者可直接使用该牌,对任意玩家进行疼痛释放。

    该疼痛程度视持有者的精神状态而定,持有者的精神状态越不稳定,所释放的疼痛越加剧烈,反之亦然。

    本牌存在唯一合理被动,即选中的目标玩家,将无法解除选定状态。无视任何阶级及道具

    注意当持有者的兴奋值低于3时,本牌无法进行释放;本牌最高释放疼痛量值为10 ,即玩家意识死亡;

    持有者在意识濒临死亡之际,出于对持有者的保护,本牌将被动释放疼痛量值为10,即百分百魂灭敌方玩家优先攻击目标输出者。

    冷却时间无每释放一次将消耗玩家15万jr积分,累积最高次数为10

    看完技能介绍之后,宜图表面仍然不动声色,只是指尖轻点桌面的速度变得急促,无疑暴露了主人兴奋的程度。

    升阶之后的疼痛牌的使用,再也不用跟持有者的疼痛挂钩,而是和兴奋程度相关。

    这让疼痛牌的释放变得更为简单,甚至情绪稍有波动,就能让疼痛值飙升到七八点。

    而疼痛牌晋阶之后,各方面的强化更是相当完美,宜图最满意的就是疼痛牌死亡时触发的猎枪效应,以及几乎无敌存在的合理被动。

    如果再有人想杀他,除非一命换一命,谁都不得好死。

    想到这,宜图静静的笑了。

    他将游戏面板关掉,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的踱步,好似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只是在缓解焦虑。

    十分钟后,他停下了这种简直令人费解的行为,站在了宋景琛的房门前。

    “景琛,你在么”

    宋景琛听到了宜图的声音,连忙过来开门,小心翼翼的问道

    “图哥,你好些了么”

    宜图笑了笑,“我很好,不用担心。”

    宋景琛迟疑了一秒,不是很相信,他总觉得此时此刻宜图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他还没来及多问,便听宜图快速开口道

    “小宋,你有花伞的联系方式么”

    宋景琛明显一愣,“花伞你找他做什么”

    宜图脸上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没有直达心里,他看着宋景琛的眼睛,开口道

    “这件事一言难尽,不过我现在需要花伞加入寒殿。”

    “尽管这让你很为难,但小宋,你得知道我别无选择。”

    男人的话是如此的委婉,却让宋景琛有种在面对江寒屿的错觉。

    强势,又不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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