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客们谈完了正事, 日和的炸鸡排便当也吃得七七八八。小姑娘一点也不小气,当下就拆开夏油杰送的手信大福摆在桌子中央,给大家就茶吃。
坂口安吾出身在那里摆着,大福这种东西对他而言真就只是普普通通小点心而已, 也不怎么爱好, 礼貌性拿走一只尝尝就罢了。织田作之助对甜食没什么追求, 见日和吃得香甜就没伸手,想多给她留一个。最后一个看日和吃东西看到肚子饿的夏油杰笑起来,半是逗她半是故意的吃了一只又一只, 到第四只自己先忍不住笑出声。
“噗”
视线跟着拿大福的手移动,嘴上一句拒绝也没有,该称赞她一句大方吗
日和抬头看看他, 这个丸子头笑得温和, 拿大福的手却没有半点心想要收回去的意思。小姑娘低头一口将手里最后一块点心吃掉, 站起来收拾桌子快点把剩下那盒收起来, 不给吃
点心时间结束后补习也就该开始了。
坂口安吾放下公文包坐在日和对面, 打开笔记本回忆昨天的补习内容。
织田作之助看看没什么需要注意的,提起垃圾出去处理。夏油杰暂时无事可做, 闲闲靠在桌边围观补习。
顺便看笑话。
他和五条悟一样,都以为日和是跟不上学校进度才不得不额外花时间补习。然而坐了一会儿, 丸子头少年换了个坐姿, 笑不出来了。
请问这些奇怪的数学符号是什么意思我似乎读了个假高中。
咒术高专对学生文化课再不要求也安排了正常教学, 作为因勤奋好学而被称为天才的夏油杰, 不存在成绩不好的可能。
但他就是看不懂。
并非逻辑上的断层, 而是这些“补习”内容明显超出了高中生正常的学习范围。
宫田日和才多大十一啊不是, 她还有半年十五岁, 新年后才入学高等中学。
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数学补习结束后坂口先生开启了“附加课”模式,以聊天的形式聊着聊着就把许多日常生活中用不到的知识教给了一脸乖巧的小姑娘。
什么反侦查反追踪的技巧啦,什么怎样第一时间排除周围是否有隐藏摄像头存在啦,什么犯罪心理学啦,包括并不限于如何从交谈中收集情报
第一条还能理解为女孩子独自在外时自我保护的必备知识,后面怎么回事儿等等坂口先生请你不要把自己的专业领域放在这儿讲啊
说实话,这些东西坂口安吾自己也不怎么用,潜入ort afia的申请被种田长官驳回了,他上哪儿施展去
百无聊赖之下就抓着日和灌。
至于宫田日和嘛夏油杰表示自己没看出来她到底听没听进去这部分内容,小家伙装傻的功力怕是已经炉火纯青了。
一讲就讲了两个多小时,眼看挂钟的时针超过“九”字向前迈进,夏油杰在心里感叹夜蛾正道痛失乖宝宝的同时把做笔记的小本本收起来。
坂口安吾还没走,他边收拾提包边对夏油杰道:“夏油君定下暂住的地方了吗需不需要异能特务科代为安排”
他没有任何弦外之音,只是出于一个成年人对未成年的关心。举手之劳嘛,行政经费又不是安排不了。
夏油杰重新眯着眼睛笑起来:“不必了,我的搭档不久之后就会赶到横滨,到时候再说吧。”
年轻人不喜约束,自然也就不肯给坂口先生这个关怀的机会。
坂口安吾一听倒也不怎么往心里去,又问了一句需不需要开车送他车就停在楼下,顺带送个少年人一点也不费事。
夏油杰还是道谢然后果断拒绝:“这儿附近挺舒服的,一个咒灵也没有,环境也好。对于我们咒术师来说实在是难得的清净之地,我还想多待会儿等人。”
关键是夜蛾正道与武装侦探社的社长似乎很能聊得来,说不定有免费的宿舍可以蹭。
小日和多好玩啊,脸上表情不丰富不意味着眼睛里的情绪不丰富。
听他这样说,坂口安吾也就不再多问。他向织田作之助点点头,被小姑娘送进了门外的电梯。
等日和拐回头重新走进办公室,就看见身材高大的丸子头少年拖过她的补习笔记正一页一页翻着仔细看。
不说别的,单就这个字,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歌仙兼定可以喝一杯庆祝庆祝了。
“日和,你的笔记借我复印一份行吗”
白捡了个蹭课的便利,夏油杰觉得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干脆占到底。
能考进东大还能提前毕业又考上公务员的异能力者啊,叠这么多buff的免费家教可不好找。
日和“嗯”了一声,打开抽屉翻出好几个本子拿去复印机旁哗啦哗啦操作。她喜欢复印机,没事儿就拿它当做大型玩具摆弄,只差没拆开仔细研究。
织田作之助站在窗边目送坂口安吾的车开进茫茫夜色,走回办公桌旁坐下,从桌斗里摸出一沓稿纸开始苦思冥想。
生活逐渐安定,那个关于写作的梦想也有了碰触的可能。
一时间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复印机工作、阅读时翻动纸张、以及笔尖划在稿纸上的声音,三个人各有各的事儿,互不干扰。
又过了一会儿,织田作之助的手机响了,红发少年低头一看,正是远在大洋彼岸的福泽谕吉打来询问。
他接通电话先简单说明了一下这大半天的工作情况,又将东京来了访客这件事告知上司。
福泽谕吉自然是早就与夜蛾正道通过电话,关于两个学生在横滨的任务内容也知晓一二,当下就告诉织田作之助可以酌情邀请客人暂住员工宿舍,反正空屋子还有那么多。
卖咒术师们一个面子,总归不会是自家吃亏。
挂断电话后织田作之助果然就对边看笔记边竖着耳朵听的少年发出邀请:“宿舍那边还有几间屋子空着,备用的干净寝具也有。这么晚了,等你的搭档过来再去找酒店也很辛苦,不如暂时住下。”
夏油杰笑着道谢,高高兴兴接受他的好意,转头就把早早预定的酒店给退掉。
任务是调查横滨诅咒异常变动没错,但是能不看见那些丑得千奇百怪随心所欲的咒灵,咒术师们也愿意眼前清净。不光夏油杰这样想,好不容易赶上最后一班新干线的五条悟也一样。
管他将来开出什么boss呢,眼下先摸个鱼偷闲休息休息。
既然敲定了要招待客人,织田作之助就对日和道:“你先带夏油同学去宿舍,知道路怎么走吧沿着平时上下班的方向,不会走错。”
夜班要值守到十二点呢,不好叫客人跟着枯坐。再说了,备用寝具是有,日用品就是另一回事了。红发少年自动自发把客人当做需要照顾的对象,老父亲情节发作打算去替他们准备些东西。
夏油杰这个人挺不错,他不觉得把日和交给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哦,好。”
日和将复印好的笔记一份一份装订成册,又找了只不知道谁留在办公室里的塑料袋一股脑全装进去:“好了,给你。”
夏油杰接过袋子提着,另一只手里是日和的夜宵饭团以及另一盒大福:“睡前就不要吃甜食了,放在冰箱里明天再拿出来。”
小姑娘依依不舍拽着织田作之助的外套下摆哼了一会儿,低头悻悻领客人走去宿舍。
九点多快十点的夜间,路上除了刚离开办公室匆忙往家赶的社畜外,还有些闲散乱逛的无业游民。他们聚集在灯光明亮的闹市区,或蹲或站或坐,脚边手边堆满一只只空酒瓶,呼朋引伴大声笑闹,肆无忌惮。每每有精致的白领丽人经过,此起彼伏的口哨声算是克制,更多可能是被这些人围上前搭讪。
男人作为两性中较为强势的那一方群体,很难共情女孩子们在这一刻的恐惧,更多人只是冷冷扫过一眼,并不想多管闲事。
“呀小妹妹可爱哦,要不要和大哥哥一起去玩儿”
总有人喝高了胆子大到没边,一个染了满头黄毛却又长出一半黑头发的青年抓着酒瓶摇摇晃晃走到日和面前。
这小姑娘长得真好看,好看到几乎不真实,当然要试着撩一下啦,闲着也是闲着嘛。
夏油杰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脸色黑得几乎能和夜蛾正道一样溶于夜色:“您说什么这么晚了邀请我妹妹出去玩请问您今年贵庚”
“唉”
酒鬼醉眼朦胧的来回找了一圈,这才发现日和身边还站着个一身黑色校服的男子。
个子可真高,脖子差点仰过去扭到。
丸子头,怪刘海,小眼睛,戴耳钉,衣服也怪怪的。
他又低头看看面无表情的小姑娘,纯洁无辜的紫色眸子里荡漾着清浅干净的涟漪。她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站着抬头看过来,目光里既没有鄙夷也没有恐惧。
我好像从她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一个浑身酒气,落魄浪荡的模样。
不知怎么的,这酒鬼嘴里话一拐:“这么晚了,不赶紧把你妹妹拎回家,大、大街上逛什么逛,也不怕遇上变态。”
拳头都握紧了的夏油杰:“”
这人到底醉了还是没醉感知到即将挨揍的危险,所以反应这么快的吗
日和踮脚,摊开手掌往这人眉心轻轻拍了拍:“喝醉了会头疼哦,不疼不疼啦。”
与谢野晶子就偷偷喝醉过,第二天早上脸色和脾气都很臭。
她这一拍,握紧拳头的和拦路的,都跟着一愣。
这这是不可亵渎的神子
酒鬼当下就软着腿,一脚高一脚低,低屁滚尿流往路基处滚,看得日和一头雾水:“他怎么跑了”
“大概是喝多了头疼,没人提醒就不知道,一被提醒才发现。”夏油杰松开拳头,推着她继续向前走:“摸了脏东西,回去要记得好好洗干净手。”
跑得慢,离得不够远的酒鬼:“”
怪我耳朵灵
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损啊,要不是看块头就知道打不过,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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