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香炉铜钵还是水果小鱼干, 这些听上去诚意满满的贡品日和全部都不需要。打从东京回来就一直垮着小猫批脸的女孩子忍了又忍,嘴角僵硬的向上扭曲出十几个像素点。
才、才不是想笑呢,绝对不是
“咳咳咳咳”
深谙哄孩子之道的福泽社长握拳挡在面前, 顾左右而言他借以跳转话题“总之, 平安回家就好,见多才能识广,这句话没有错。”
“嗯”日和低头想了一会儿,干巴巴挤出句话“我该怎么办我想, 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天内理子回到东京本就是去送死的, 为什么还要有人画蛇添足中途刺杀她以及盘星教, 究竟是个什么组织、谁在幕后操控、又是谁谋划了这场刺杀。
悲剧已经发生,谁也无法挽救, 现在该是某些人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经过这几天的冷静,好消息是日和将排斥敌视的对象从所有人类缩小到参与星浆体事件的范围内;坏消息是她对自己憎恶的目标没有清晰认知, 划定范围的边界随时有可能突然扩大。
万一不小心再发生点意外状况刺激到她,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可以。我把织田分拨给你, 至于异能特务科的证件, 警视厅的申请, 你们自行处理。收集到线索后, 允许向乱步寻求帮助。”
福泽谕吉不觉得自己应该阻止日和, 索求真相也好,追凶报复也好,这是她作为遇难者好友应该做的事。如果她只是一味难过,然后任凭时间抚平一切就此遗忘,他反而会感到非常失望。
眼下这孩子心里存了个结, 总要让她找到宣泄的突破口, 才能赶在她一头撞上南墙前把人拉回来。故意将织田从战斗序列析出和她放在一起, 为得也是给这个过程多加道保险。
“我会替你向rs学院申请为期半年的休学假,除了寻找真相外,缺失的课程你要自己去想法子补齐。莫要说气话,求学之事,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等这半年过去,你自然会懂。”
社长一锤定音,侦探社众人齐齐扭过去看日和的反应。
少女磕磕绊绊想了很久,用力点头“好。”
不再是温顺的盲从,付出高昂代价后,她学会了独立思考。
“我明白了,社长。这就带日和去找趟安吾,关于全国所有在档的宗教组织名录,大概能从他那里拿到些副本资料。”
织田作之助起身弯腰告退,这就已经盘算起该从何处入手调查盘星教了。
宗教组织里偶尔也会掺杂几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异能特务科不可能放弃对这方面的监控。碍于现存的各种古老世家,想要直接从内务省专门的宗教管理科室调用卷宗非常困难,但是拐个弯寻异能特务科另辟蹊径,事情就变得很简单。
福泽谕吉颔首“在外行事,切记安全二字,先让与谢野给日和做个体检报告再走。”
什么你问为什么要“做”个体检报告
当然是为了拿去找学校请假
与谢野晶子闻言再次拉着日和进了治疗室,既然要请个长期病假,总得问问当事人想要哪里不舒服不是么
“医务室大门关了吗”
田山花袋鬼鬼祟祟的从茶水间伸出头向外看。确认没有女性同事存在,他这才咬着小被子感叹“吓死我了,原来世界上真有神明啊”
“作为能够随意操控电子设备和电波的异能力者,你居然好意思说这种话”
江户川乱步回头就是一句吐槽“而且,就小日和的情况来看与其说她是被供奉的人神,不如描述成被软禁的傀儡更贴切。”
“保护人类的历史嗯历史真的能被改变吗”
织田作之助摸着下巴沉吟“也许某个特定人物的命运能被改变,但总的宏观方向,怎么想都不会发生变化。”
历史事件的发生是偶然性与必然性的统一,就算在某个节点被偶然改变,不久之后必然还要向着事物发展的客观方向继续前进。这是无法逃避也无法否认的真理,所以说
所以说,某个身居高位有权下令“制造”日和的人,必然还有其他深层用意。至于为什么人神没能在这方面体现出肉眼可见的作用也许是秘密已经在看不见的地方被实践验证,也许是经典中的经典,传统艺能“下克上”。
“还有那个什么鬼时之政府和时间溯行军,一听就很可疑,真的不是同一拨人内部分裂后起了内讧吗”已经彻底歪到阴谋论上去的田山花袋裹紧芳子瑟瑟发抖“社长,我可以分些注意力去关注这方面的情报吗”
怕归怕,对同事的关心并不能少
福泽谕吉才不会多管员工正常工作以外都做了些啥,当然也不会拒绝他的申请。就在所有人进一步讨论如何调查盘星教背后隐藏的势力时,侦探社的木质大门被人敲响。
平日里去应门都是日和的工作,但是现在,只有交给距离木门最近的织田作之助代劳。
“您好,武装侦探社,捉奸寻宠等业务还请另求高明啊,是你们两个。”
红发青年向后退了一步,让客人们进来“听夜蛾先生说,夏油你受伤了,没问题吗”
“多谢关心,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夏油杰走在前面,手里拎着厚厚一摞书,五条悟跟在后面,除了糖果礼盒外还带了条“鱼竿”“我们是来道歉的,欸小不点人呢”
如果只是拐了妹子出去玩,或许还不必如此郑重其事。问题糟就糟在这两个家伙故意造了份下给武装侦探社的委托书,还专门迟了半天才发送。
这样一折腾,直接就把学生之间的私人行为给上升到了对公角度,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们都必须走这一趟。至少要向被糊弄了的福泽谕吉道歉,然后才谈得到没保护好宫田日和的事。
如果说夜蛾正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问题儿童们该为此事负责,那么从今往后武装侦探社将拒绝任何来自咒术高专的委托虽然两家单位互相之间也不太可能会有业务往来,但是被人拒之门外总归不是什么好体验。所以说,幸亏夜蛾校长比较懂道理。
夏油杰走到福泽谕吉面前,当着在座所有人的面郑重弯腰“福泽先生,关于私造委托,以及私自带日和出门却没能保护好她这件事,我非常抱歉。”
年轻人的脸色很不好,也不像之前见面时那么精神了,浑身上下似乎包裹着一层淡淡郁气。看来在这件事里,精神遭受重创的并不仅仅只有日和一个。
他双手握拳紧贴腿侧,可以看出正在用力控制自己维持低头道歉的姿势,手背上的软筋都鼓了起来。对比他旁边随便点下头就算了事的五条,福泽社长心理上自然更加偏向懂礼貌的小伙子。
“下不为例。”
福泽谕吉的表情凶狠程度直线下降,几乎快要到达日常水平“你知道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很好,关于委托的事,我原谅你了。”
至于“没保护好日和”则属于另一件事他认为那该由日和自己出面表态。作为一个大脑功能健全的人,日和既然愿意信任他人并跟随其出行,某种意义上讲也该对可能出现的风险有一定的预先评估。显然她并没有想那么多,而且也没有及时询问家人以获得允许。
如果说她已经成年,那么作为监护人当然不该管束得过于严格;但是她还没有成年,这里面的讲究可就多了。福泽谕吉不想为难年轻人,干脆大事化小,把原谅的权力交给日和,让她自行判断。
“小女正在治疗室接受检查,两位稍等片刻。”
夏油杰只觉得心跳都跟着这句话乱了几拍事件过去已经三天,日和还是不能离开病房吗要知道武装侦探社的与谢野晶子基本可以理解为咒术高专的家入硝子,就连她也束手无策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去看织田作之助,只见几乎与日和绑定的红发青年正皱着眉摆弄手机,情况好像比想象里的还要糟糕。
眼看丸子头青年陷入不可名状的自责之中,一圈儿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回事儿啊这是怎么突然蔫吧了
“啊我说,那个,我们带了糖果和课本给小不点呦,对了,还有她制造出来的那个咒灵,让杰看看会比较好。关于管束操纵咒灵,他比较在行。”
五条卖力活跃气氛,可惜失败。果断放弃耍宝他认真把社员办公室看过一圈,最终将视线放在福泽社长身上“福泽先生,我有个想法,能请您拨冗听一听吗”
正经起来的五条还真有几分世家家主模样,福泽社长起身走向社长办公室“随我来,田山,泡茶。”
不喜欢是不喜欢的事,年轻人想要说的话,他还是会认真听完。
很快,社员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四位男士大眼瞪小眼,夏油杰站在中间硬着头皮接受目光浴。
压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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