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五条悟的操作太骚, 烂橘子一时间跟不上节奏,剔除掉了浪费时间的低级任务,五条悟的空余时间多出不少, 终于能在冉教多露脸跟他们的教主大人贴贴,让某些不死心的教徒尽快放弃不科学不现实的白日梦。
4月20日,日曜日,今天有夏油一家六口集体外出活动。
津美纪的脸红扑扑的,有些不好意思, 但更多的是兴奋。
“菊池小姐说,通过了这一届藤和中小学生音乐竞赛钢琴部第一轮预选赛的选手都很厉害, 他们的比赛会非常激烈。”
津美纪口中的菊池小姐,是夏油杰带着全家搬到了东京后通过源家给津美纪又请的钢琴老师, 在音乐界颇有名气, 能来教导津美纪一个还没有入门的小姑娘,还是因为她与源家的关系不错。
菊池小姐和津美纪这对师生俩, 相处得可以说非常不错。
这一次的藤和音乐竞赛, 菊池小姐是评委之一。她有心让津美纪多受熏陶,索性给了她两张票,让她周末来藤和音乐堂看比赛。而夏油杰得知这件事后,干脆多买几张票, 带着全家一起去看比赛,就当是亲子活动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奋力点头, 对对对, 夏油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有亲子活动真的是太棒了, 音乐竞赛最棒了。
伏黑惠揣着手, 面无表情。
音乐比赛听上去很无聊的样子, 看其他人那么兴奋的样子,肯定不会让他跑掉。
算了,坐一会儿,应该不会睡着吧。
五条悟挑剔地看了一圈家里四个孩子,虽然这是四个电灯泡,但毕竟是自家的崽子,忍了吧。
六人坐电车,慢悠悠地来到了藤和音乐堂所在的藤和公园。
藤和公园里种植着相当多的樱花,当下时节还正是樱花盛开的时候,风一吹,樱花如雪,簌簌落下,美极了。
家里的三个小姑娘仰着头,转着圈地看着正从树上飘落的樱花,看得目不转睛。一旁的伏黑惠一脸无奈地盯着三人,在她们因为过于关注树上而忽略了脚下,差点摔倒的时候出手拉一把。
五条悟则干脆倒着走路,墨镜后的苍蓝六眼目不转睛地看向夏油杰,笑嘻嘻的,还故意在樱花落下的时候抓起花瓣往夏油杰的头上撒。
夏油杰看了一眼这样的五条悟,又看了一眼蹦蹦跳跳扑樱花瓣的菜菜子她们,就说说,他们的行为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不怪菜菜子和惠总向五条悟翻白眼,实在是五条悟小孩子脾气,即使顶着家长的名头,也让他们敬重不起来。
全家上下,可能也就津美纪有在认真地敬重悟吧,虽然这份敬重里还带了点纵容,看他的神情跟看惠也没有多少区别。
夏油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五条悟的下巴,悟可长点心吧,津美纪都比悟懂事。
“呜。”五条悟立刻抓住夏油杰的手,乖巧地蹭了一下。
算了,不长心也没关系,这份撒娇的功力就足够悟天上地下唯他独尊了。
“夏油大人,夏油大人”
是菜菜子。
夏油杰收拢手指,看过去,却见菜菜子将掉落的一朵完整樱花别在耳朵上,然后一脸期待地看过来。
夏油杰心领神会,配合点头,肯定地道“很好看哦,菜菜子。”
菜菜子傻笑,而后她们在得到了夏油杰的肯定后,仿佛开启了了不得的开关,一个个都开始低着头在地上找完整的樱花。找到后就往耳朵上别,区别是,美美子和津美纪是主动别的,而伏黑惠是反抗不能被一众小姐妹按着别的。
伏黑惠“”
这日子没法过了
“杰杰,看我,看我”
这一回是五条悟的声音。
夏油杰转过头,却见五条悟直接用樱花枝条编出一个花环戴在头上,墨镜被直接推到额头上,完整地露出那张堪称完美的漂亮脸庞还有那一双流光溢彩的苍蓝眼眸。
而他还在笑,笑得得意洋洋“好看吗”
夏油杰微微一怔,当然好看,甚至过分好看了。
好在,日日对着这张脸,夏油杰对这张脸已经有了一点抗性了。
所以,夏油杰勾着唇角,干脆利落地点头道“当然好看。”
五条悟嘴角的笑容倏然扩大,正想着扑过去撒娇的时候,他就听到夏油杰笑眯眯地说道“不过啊,悟,你是不是忘记了”
“诶”忘记忘记什么
夏油杰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抵在唇边,眉眼秀美雅致的青年缓声低语,如情人在耳边呢喃,让五条悟不自觉凑过去,想要听听他到底忘记了什么。
“当然是”夏油杰手一抬,指向一旁的告示,朗声道,“藤和公园内部,禁止攀折花木。”
五条悟“”
比起只在地上捡花来玩的菜菜子她们,五条悟头上的花环可是从樱花树上折下来的。
“呀,五条他不会被公园的管理员抓走吧。”菜菜子竖起手掌,装模作样地跟双胞胎妹妹说“悄悄话”。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美美子细声细气,“毕竟是公园规定,悟会进拘留所吗”语气陡然上扬,黑发黑眸的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嘴上却说道“虽然很遗憾,但是没关系,夏油大人就由我们来照顾吧。”
这一唱一和的样子,可以说非常有夏油杰和五条悟当年联手祸害高专时的风范了。
“还是去道歉吧。”好孩子津美纪忧心忡忡。
伏黑惠“”啊,好麻烦,好想扔掉耳朵上别着的那朵樱花,傻透了。
“真麻烦。”五条悟正了正头上的花环,长叹了口气,“没办法了。”
白发六眼一抚掌,笑嘻嘻地道“看来我只能买下这座公园了。”
四个小朋友“”
五条悟做睥睨状,扫了一眼家里的四个崽,哼了一声。
没想到吧,他除了是咒术师以外,还有钞能力。
菜菜子和美美子一脸失望。
“想法不错。”夏油杰忍笑说道,他伸手将五条悟头上戴着的花环取下,随手一抛。
花环在半空中舒展开来,直接飞回了枝头,断口接合,转眼就在枝头上恢复了生机。
“不过,赔本买卖,驳回。”夏油杰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五条悟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回答,“我听阿娜达的,这公园我不买了。”
四小“”
六人继续向公园深处的藤和音乐堂走去,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到了轻快的乐声。
津美纪竖起耳朵,仔细地辨了辨,然后道“好像是口风琴的声音。”
“是口风琴哦。”五条悟挑眉,小墨镜扒下一点,萦绕着白雾的苍蓝六眼直直地看向一个方向,“在那里。”
夏油杰摸了摸津美纪的头发,温声道“只有口风琴的声音吗”
津美纪眨了眨眼睛,点头道“应该是口风琴的独奏。”她没有听到别的声音。
“去看看吧。”夏油杰微微颔首,乐声传出的方向就在藤和音乐堂的方向,正好顺路。
伏黑惠若有所思地看了夏油杰和五条悟一眼,他快走两步,走在津美纪的身边。他的呼吸放轻,人已经警惕起来。
循着乐声向前走去,穿过樱花小道,便是一片建造着儿童游戏设施的空地。
半圆形的儿童小屋上,有人赤脚踩在上面,眼眸微阖,专注地吹奏着口风琴。
津美纪倏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喃喃道“有马老师”
却见此刻踩在小房子上的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昂贵的西装和皮鞋随意地挂在一旁的树枝上。他踩在屋顶上,身上穿着西裤和白衬衫,金丝眼镜后的双眼紧闭着,身体微微摆动,全身心都沉浸在音乐中。
那音乐声是如此动人,不仅樱花飘落在他身上时显得柔和许多,就连附近的白鸽都飞了过来,落在儿童小屋上,蹦蹦跳跳,不时发出一两声应和的咕咕声。
有马公生,知名钢琴家,过去的荣誉不必赘述,现在的他是冰帝学园的特邀音乐教师,负责教导中小学部选修了钢琴这一科目的学生,津美纪就是其中之一。
有马老师在钢琴上的才华无疑是让人心生向往的,但更触动人心的是,他的乐声会让人觉得春天到了,这万事万物是那么得美好。
津美纪从来看到的都是有马公生老师西装革履坐在钢琴前演奏,何曾看到过这样甩掉外套和鞋子,以着如此自由的姿态追逐着乐声时的模样,一时间不由得呆住了。
好、好厉害
不愧是有马老师
比起沉浸在有马公生口风琴中的津美纪,家中其余五人虽然也觉得他的音乐很动听,但目光却止不住地看向有马公生的身旁,那里有一道普通人无法窥见的身影。
身穿白色连衣长裙的少女有着一头金黄色的长发,左耳旁别着一只樱花发夹。她看上去年龄不大,可能也就十四五岁的光景。她阖着眼睛,正在拉着小提琴为有马公生的口风琴伴奏。
同样动听的小提琴声传来,完美契合一旁有马公生的口风琴声,这不仅是技巧上的娴熟配合,更是情感上的共鸣,动人心弦。
作为普通人的津美纪,她听到是她有马老师的口风琴独奏,而家里其他的咒术师们,他们听到的是口风琴和小提琴的合奏。
所以,之前夏油杰才会问津美纪,是不是只有口风琴的声音。
“哇哦。”五条悟凑在夏油杰身边,小声地惊叹了一下,低声道“不是里香那个状态呢。”
夏油杰深深地看了一眼有马公生身旁正在拉着小提琴的少女,抬手挡住嘴,小声地道“是守护灵。”
跟被诅咒而扭曲了本质和形态的过咒怨灵不同,眼前金发少女是守护灵,诞生于纯粹的爱与守护的心意。她对生者没有偏执的独占欲,只有保护与祝福,因为放心不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姿态。
看似与过咒怨灵同理,实则迥然不同。
守护灵跟咒灵不同,跟鬼魂更相似一些。
咒术师一般而言是看不到守护灵的,因为守护灵心中没有过于负面的情绪。要知道,哪怕是鬼魂,也只有他们化身为凶灵恶鬼的时候才会被咒术师看到。
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
比如说现在,他们就看到了有马公生的守护灵小姐。
因为音乐。
这位小姐生前恐怕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小提琴手,死后化为守护灵,这项天赋跟着成为了她的特殊能力,约等于生得术式。当她演奏小提琴的时候,音乐声驱逐了附近的绳头咒灵,也让她的存在感在咒术师的眼中变重。
一家六口安静地看着这一人一灵的合奏,直到那一曲结束。
有马公生停下动作,轻轻地舒了口气,而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微微有些失神,怔怔地看着眼前绚烂如朝霞的樱花。
旁边的金发少女也停下了拉小提琴的动作,她睁开眼睛,她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她歪头看向依旧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有马公生,抿了抿嘴唇。
“啪啪啪”
有马公生一愣,他下意识转过头,正看到这出行的一家六口,唯一眼熟的那个小姑娘正用力地鼓着掌,小脸红扑扑的,满是兴奋地喊道“有马老师,您的口风琴吹得好好听,您真的是太厉害了”
“伏黑”有马公生下意识开口,下一秒,他的脸色爆红,连忙从儿童屋顶跳下来,忙不迭地去拿他挂在树枝上的西服外套和皮鞋,有些慌乱地道“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
又是一年四月,来到藤和公园的有马公生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一幕,忍不住学着她的样子,甩掉外套和鞋子,踩在儿童屋顶,吹着她曾经吹过的欢快曲调。
他并不怕遇到别人,也欢迎陌生人的观众,但前提是,观众里没有他的学生
还是有那么一点教师包袱的有马公生面色涨红,飞快地穿鞋穿外套。
笨蛋金发少女手中的小提琴倏然消散,她双手叉腰,站在屋顶上没好气地说道人家叫津美纪转头就对看不到自己的津美纪挥了挥手,笑得一脸阳光明媚,呦,津美纪,早上好啊。
津美纪的旁边,伏黑惠皱了皱眉,小声地道“不见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跟着点头,表示她们这边的情况一样。
明明演奏小提琴的时候,他们还能够看到那位金发的少女。可当她手中小提琴消失后,他们只来得及看到她喊了一嗓子“笨蛋”,之后就消失了。
“哦豁。”五条悟小声嘀咕了一句,他的六眼也看不到了。
在场六人,唯有夏油杰深紫色的凤眸中,依旧清晰地映着少女仿佛不知愁的明媚笑颜。
金发少女从儿童屋顶上跳下来,白裙飘飘,笑靥如花。她背着小手,检阅似的从他们一行人面前走过。虽然在她的认知中,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的存在,但她依旧很讲究距离感,没有仗着别人看不到就咋咋呼呼地贴过来,乱摸乱碰之类。
嗯这么好看的两个小哥哥,还有可爱的小萝莉们和小正太。金发少女以拳击掌,脸上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哈哈一笑,口中道啊,我知道了,你你你。
刷刷点了菜菜子、美美子和伏黑惠。
一定是津美纪的弟弟妹妹们。虽然跟津美纪不太像,但长得都好可爱哦。嗨金发少女挥了挥手,一本正经地跟三个孩子打招呼,姐姐叫宫园薰,是你们有马老师的好朋友哦,你们叫我熏姐姐就好了。
顿了一下,名叫宫园薰的金发少女转而看向五条悟和夏油杰。
她哇了一下,夸张地捂住脸蛋,嚷嚷道好帅好美的两个小哥哥哦,你们是津美纪的哥哥们吗虽然本小姐青春年少是永远的十四岁,但是,我得和那个笨蛋一起做二十四岁的人才行。所以,你们也要叫我熏姐姐哦。
夏油杰“”
看出来了,这小丫头死的时候一定年龄不大,书没有念完,所以才会这么幼稚。
而在这时,有马公生终于穿上了鞋子,穿好了西装。他单手拎着口风琴,先对津美纪点头示意,而后看向一行六人明显要年长一些的夏油杰和五条悟,口中道“你们好,我是伏黑同学的钢琴乐理老师,有马公生。”
“你好,有马老师。”夏油杰微微颔首,“我是夏油杰,他是五条悟,我们是津美纪的监护人。”再一一介绍孩子们的身份,跟这位有马老师互相认识了一下。
监护人宫园薰凑过来,挠了挠头发,自语道不是哥哥啊不对,只要年龄足够,哥哥也是可以做监护人的嘛。用力点头,宫园薰同学回答正确,加十分。
“对了,有马老师也是这一次藤和中小学生音乐竞赛的评委吗”
有马公生晃神了一瞬,连忙摇头道“不,不是的,我只是来藤和公园这边散散心,不知道这边音乐竞赛的事情。”
咦咦咦,是音乐竞赛呢,还是中小学生部的。宫园薰蹦蹦跳跳,她踮起脚,抬起手臂,故意用指尖戳了一下有马公生的脸蛋,哼笑道这个友人a,你听到这个是不是很怀念当年的青葱岁月呢
将宫园薰的笑语听在耳中,夏油杰眸光微动,忽然道“那么,有马老师,你要不要来一起看比赛。”
一旁的五条悟听到这份邀请,顿时呆了一下,旋即他虚了虚眼睛,虎视眈眈地盯向有马公生。
这如有实质的压迫性眼神盯在任何一个咒术师的身上都可能带来脊背发寒毛骨悚然的感觉,偏偏有马公生这人迟钝得很,完全无法从五条悟那黑黢黢的盲人墨镜看出什么威胁的眼神。
他只微微地愣了一下。
仔细想想,因为去国外留学,回国后受聘冰帝学园,人一直在世田谷区活动,他已经快有五年没有进这藤和音乐堂了。
有马公生曾经被人称作“人形节拍器”,从五岁起就在母亲的严厉教导下学习钢琴,国内大大小小的奖项拿了个遍,更是藤和音乐堂的常客。
那时候的他是爱着钢琴和音乐的吗
不知道啊。
他只是被母亲严厉地要求着,驱使着。他因为爱着母亲,哪怕总是被惩罚也想着自己不要气到母亲,尽力去做到最好。
十一岁的时候,母亲因病逝世,而他则在刺激下生出了心理问题,再也无法听到他在弹奏时的钢琴声。
这样的缺陷对于钢琴家是致命的,因此,他远离了钢琴。
直到十四岁的时候。
那一年的春天,他遇到了她,如一道明灿的阳光,拉着他回到了舞台上。
宫园薰是他的奇迹,是让迟钝的他意识到,他其实是爱着音乐也怀念着舞台。
只是那个奇迹没有持续太久就永远地离开了他。
春天来了。
再也没有她的春天,又一次到来了。
有马公生轻轻地笑了一下,点头道“那么,打扰了。”
检票入场的时候,夏油杰听到身后有小孩子咋咋呼呼的声音。
因为这一次音乐竞赛的参赛者是年龄在十岁到十四岁的中小学生,来看比赛的观众因此很多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子。
“柯南,小哀,你们快点来啊。”
“步美,你等等我。”
“啊,找到了,江原崇,崇大人第七个出场诶”小姑娘的声音陡然雀跃起来,充满了小迷妹的自信满满,“崇大人绝对会是第一名我要买花送给崇大人”
“切,一个臭屁小鬼,有什么好的啊,步美你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善变了。”
“闭嘴,我才没有善变,因为崇大人就是这么棒”
其中还夹杂着宫园薰无人能够听到的声音。
哈哈哈,我当年也是第一次听到他弹钢琴的时候就迷上了他的音乐呢。当时上台演奏的有马公生君一屁股撞到了椅子上,哈哈,超好笑的。但是,他的琴音真的是超好听的,五彩缤纷就像是24色的调色板一样
宫园薰以着坐着的姿势飘在半空中,长裙贴在小腿上,她晃了晃穿着小红皮鞋的双脚,眉眼中是不知愁的笑靥。
我啊,当初改学小提琴,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给你伴奏呢。她倾过身,指尖轻轻摸着有马公生的眉眼,语气失落了起来,喃喃道,你啊,什么时候才能够走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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