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纪今棠的表情完全变了,不再是之前那副温柔懦弱的模样,他眼底裹着欲,如阴郁沼泽泥地。
“那个弱鸡,自己没那个实力,竟然还想英雄救美。”
纪今棠缓缓凑近了殷长夏,低声在他耳旁低昵,用充满着甜腻的声线,“殷长夏,真是好久不见。”
殷长夏面色苍白,比起女鬼他更害怕这边
纪今棠这个人格尤为危险
纪今棠缓缓勾起唇角,殷长夏的反应令他极度愉悦。
那边女鬼骤然发怒,使出自己全身解数,要把殷长夏和纪今棠一起杀死。
小小的亭子,被变多的长发裹了起来。
发丝犹如蠕动的巨蟒,慢慢朝着里面挤,缩小着本就不大的空隙。亭子外的木柱生出裂缝,底下的护栏也骤然断裂,木屑朝四周散开。
这样大的力道,怕是内脏都会被挤出来
亭子已经无法支撑,上方的瓦片和碎石纷纷砸落下来,发出尖锐的声响。
纪今棠轻声嘟囔“阿祈,你现在怎么不说你拖住女鬼,让我找个机会离开了”
“因为你不需要。”殷长夏咬了咬牙,“还有不要模仿他的表情,来喊我阿祈。”
纪今棠眯弯了眼“也对,我又不是那个弱鸡。”
殷长夏“”
此刻女鬼已经完全将外面的路封死,她趴在地上,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张大了嘴,更多的头发丝从她干瘪的嘴里涌出,裹带着她口腔里的。
这是她最后的杀手锏,厉害到了极点,所触之处竟然将地上的石板都腐蚀。
“你们都得死”
里面的空间越来越狭窄,亭子塌陷得更厉害,殷长夏拉着纪今棠到处躲避。
若是被口腔里的头发丝砸到,恐怕他们的身体也会如石板那样,被轻易的弄出个洞来。
原来女鬼一开始就想把他们封锁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她想看着他们犹如老鼠般逃窜,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纪今棠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幕,似乎想看看女鬼究竟会做到什么地步。
殷长夏嘴唇泛白,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看戏
“别着急嘛。”纪今棠慢悠悠的拿出了脖间的佛像,轻轻扯了下来,“唔,游戏,载物,我明白了,好像是这个东西。”
殷长夏“你想干什么”
纪今棠将手指放在唇边“嘘,我在询问必要信息。”
纪今棠满怀着期待,拔下脖子的佛像,咬破了手指印上鲜血的那一刻,作为载物的佛像发出了犹如邪祟般的红光。
正在使用载物,阳寿抵扣一年。
佛像骤然变大,底座浮现不祥的暗红莲纹,赫然是一座八臂罗汉。它的手上拿着各种武器,刀枪棍棒,应有尽有。
它肤色朱红,双目犹如铜铃般外凸。
在那红光的映衬下,没有一丁点神佛的慈悲,反倒有种恐怖感。
鬼菩萨,邪佛,传言是妖怪利用神佛之名,霸占一方,令百姓寻找童子童女,借怨气增强自身力量。
慈悲的表面,残忍的内核。
表里不一,和纪今棠很像。
阳寿已抵扣,一年正在叠加,两年三年十年
这疯了一般的提示音,却让纪今棠完全不害怕似的。
纪今棠仿佛享受着这样的事情,嘴角缓慢的勾起一个笑容,完全不把消耗的阳寿看在眼里。
作为被压制的人格,任何事情都无法让他产生活着的感觉。
他诞生的契机是因为殷长夏,被主人格压制也是因为殷长夏。
真是残忍啊。
可饶是这样,他仍旧无法对殷长夏动手。
只因那个谁都打不过的弱鸡,偏偏对殷长夏一心一意
正在远处赶来的周迎,见到这一幕后,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今棠用了载物,糟糕了”
邱平“载物”
周迎没有解释,只是朝着前方奔去。
徐默飞快的朝着邱平说道“我们每一个玩家,进来的时候,是不是都触碰到了什么邪物那就是游戏的登录口载物是玩家最后保命的玩意儿,一旦使用,阳寿就会被疯狂消耗。”
邱平“可我怎么没有那么厉害的玩意儿”
徐默“有的人是撞邪,有的人却是继承,那能一样吗”
继承
邱平倒吸一口凉气,看来他们当中,只有纪今棠继承了载物
邱平怔怔的看向了纪今棠,再也不敢小觑他。
就连他想要护着的殷长夏,邱平也不敢再像之前那么放肆。
佛像变得更加巨大,犹如守护灵那般站在纪今棠身后,纪今棠后方满是红色佛光,将他的脸也映衬得诡谲如梦。
纪今棠伸出了手,佛像便也一同伸手。
所有刀枪棍棒,一同朝着女鬼袭去。
伴随着剧烈的响动声,亭子彻底塌陷了。
女鬼尖叫一声“不”
无数武器淹没了她。
女鬼彻底被鬼菩萨吞噬,纪今棠这个人格平日被压制,如今总算苏醒过来,此刻却不肯罢休,非要闹个天翻地覆。
他闷笑了起来,女鬼的身体已经面目全非,都没能让他收手“记得以后杀人要像我这样,不要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你看,你的身体不就支离破碎了”
“够了”殷长夏阻止着他这种鞭尸行为。
纪今棠缓缓回过头看他,却仍旧高举着手,完全没有停下攻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得多玩一玩嘛。”
殷长夏脸色难看“你叫这个是玩”
纪今棠眯弯了眼“不然呢阿祈要陪我玩吗”
殷长夏瞪圆了眼,肌肉细微的惊搐,话也说不出来。
纪今棠缓缓凑近殷长夏“这个游戏真棒啊,你和我都进来了。那个弱鸡保护不了你,肯定不敢再继续压制我。你看,上次被压制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们还会见面。”
说完这些,他的身体摇晃了好几下,便直直的倒在了殷长夏的怀中。
昏迷前,人格似乎已经交换过来了。
纪今棠显得极度柔弱而可怜,嘟囔着“谁让你欺负阿祈。”
殷长夏身体僵硬,只能任由纪今棠这么躺着,久久没有动弹。
恭喜您杀死长发女鬼。
背景解密其四
小镇地理位置特殊,位于阴阳交界之地。这里的鬼会因为小镇阴气浓郁,而能被玩家所看清。女鬼是第一次参加鬼宴,曾听过许多传闻。
一、鬼王已有数百年未曾出现。
二、尸怪是小镇居民所化,小镇居民似乎在喜怒哀惧生前就服侍他们,如今几代过去,也依旧为喜怒哀惧所掌控。
三、鬼宴上的纸人,乃是小镇居民供奉给喜怒哀惧的,小镇居民希望纸人代替生人,成为供奉喜怒哀惧的鬼仆。
四、祭祠为小镇最低点,位于两山幽壑之中,那是阴气最深的地方,也是喜怒哀惧四鬼的老巢,他们似乎藏匿着什么。
传闻信息散乱驳杂,请玩家自行辨别。
殷长夏拧紧了眉头,这些背景是女鬼的视角,一些有用,一些没用。
不过连作为宾客的女鬼,视角里都提到了祭祠
亭子塌得厉害,底下的石板也很快便要彻底沉入水中,殷长夏只能抱起了纪今棠,朝着前方走去。
此时周迎已经来到了这里,眼见殷长夏这样抱着昏迷的纪今棠,表情极度复杂。
殷长夏抱得手臂发麻,想将纪今棠交出去“周迎,你来抱吧。”
昏迷的纪今棠仿佛不太愿意,朝着殷长夏怀中蹭了两下,像是小动物似的。
周迎看到这画面,嫉妒啃咬着内心“你抱着吧。”
话音刚落,殷长夏就半跪到了地上,差点把纪今棠摔着。
周迎脸上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便以为他是故意的“殷长夏,你就算讨厌今棠,他才救了你,花了整整十年阳寿,何必这样对他”
殷长夏脸色苍白,额头满是冷汗,手臂已经被刚才的碎瓦片撞得淤青,却根本不想和周迎争辩。
殷长夏“你喜欢他的话,就把他接好。”
周迎紧抿着唇,手心攥得泛白“你真让我失望。我们认识十年了,我没想到你是这样冷血的人。”
周迎接过纪今棠,将他带离此地。
自从和他们重逢后,殷长夏总是刻意回避。
然而此刻周迎的话,却让殷长夏心冷了大半截。
“周迎,我是什么人,需要你管”
殷长夏没再说一句,反而和周迎走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徐默走了过来,恰恰看到了这一幕,欲言又止。
周迎自嘲的笑了笑,心底犹如针扎“今棠为了他花了整整十年阳寿,他竟然还是这个态度。是我抱了期待,觉得再次重逢,他会和我们和好如初。”
徐默终于忍不住“周迎,我有句话想告诉你。”
周迎“怎么,你才和殷长夏认识不久,就想替殷长夏说话”
徐默“并不是我跟他有多熟,只是作为一个医生得出的信息罢了。”
周迎缓缓看向了他,不由拧紧了眉。
“自从进入游戏后,我的感官能力就被加强,一个将死之人,我还是能认出来的。”
“殷长夏脚步虚浮,脸色苍白,衣服看着大,实际上身体瘦得不像话。他体力比在场所有人都不如,走几步就挥汗如雨,极大可能是生了病。”
“他不是对纪今棠心狠,是根本没有力气抱着他”
周迎眼瞳紧缩,呼吸逐渐紊乱“那他,得了什么病”
徐默摇头“恐怕你得去问他本人。”
周迎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下一秒便被犹如浪潮般的悔恨淹没。
他的表情满是痛苦,心脏快要被这情绪压得喘不过气来,脑海里记起些许过往
他所认识的殷长夏,从不需要别人的保护。
不仅如此,向来是殷长夏站出来,保护他和纪今棠的
殷长夏是什么时候苍白成了这样连脸上染了那么多泥水,都无法遮住他的病弱。
是他没有多想,总觉得分开那么多年,殷长夏有些变化也是正常的。
可这些变化,却是因为殷长夏生了病
无数混乱的想法萦绕在周迎脑海里,周迎立马向殷长夏离开的方向望去,内心强烈的祈求着希望殷长夏只是生了小病,并没有什么大碍。
而那里早就没有人影,殷长夏已经离开了。
殷长夏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走去,花园走廊的尽头,纸钱的灰烬不断飞来,仿佛是下了一场灰黑色的雪。
脑海里仍旧浮现周迎的话,殷长夏拧紧了眉,很快就抛之脑边。
不想了。
反正他来这个游戏,是赚取阳寿的。
目前更重要的,是找到号码牌
与此同时,怒管家带着人,缓缓从走廊的另一头而来。
“花园那么大的动静,看来宴席里混了不少的活人啊。”
殷长夏死死低着头,看来刚才的骚乱,引起了四鬼的注意。
怒管家重哼道“那位怎么样了还没找到吗”
鬼仆“虽然没能找到,不过咱们手里握着他的鬼骨,封印的棺材又在怨池里,拿铁链和红线把棺材绑得没有一丝缝隙,不会出错的。”
怒管家“那位实力强大,不能掉以轻心。要是有什么闪失,你知道后果”
鬼仆浑身发僵“是”
他纵然从来没有见过那位,可喜怒哀惧四鬼都如此忌惮,不知道有多么厉害。
鬼仆的心头生出几分向往,倘若真能成功,他何其荣幸能见证鬼王诞生
“得先把鬼宴的那群蠢货稳住。”怒管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阿哀和阿惧,很快就能融合那位的鬼骨了。”
这谈话,令殷长夏隐约间明白了过来。
难怪进入宅院后,boss竟然消失了,一直没有和他汇合
boss是想寻回自己的鬼骨
如果让哀惧两鬼得逞,那自己手里的红线,还会有控制boss的效果吗
殷长夏手心满是汗水,危机感与紧迫感双双袭来。
走廊狭窄,殷长夏和怒管家迎面相撞。如此近的距离,隔着衣物都能感知到一股股寒意涌来,像是死人皮肤上的寒意,湿冷的穿透了皮肉。
殷长夏屏住呼吸,迅速走了过去。
怒管家“站住把你的仆人手牌拿出来让我看看。”
不会这样倒霉吧
他之前就被喜鬼注意到,如今又被怒鬼注意到了。
殷长夏缓慢而又僵硬的将东西拿出“怒管家,请。”
怒管家将目光放在了上面,手牌的确没有错,但殷长夏的身份仍然让他起疑“你是宴席上那个”
鬼仆小心提醒“就是他,被两只鬼追着跑。”
怒管家将手覆盖到了手牌上,想要收走细看。
谁知道,殷长夏竟然捏得死死的,根本无法抽动。
怒管家“怎么了不想给”
他怒目直视着殷长夏,竟越挨越近,那样的距离令人毛骨悚然。
“把宴席弄得这样鸡飞狗跳”
殷长夏脸色泛白,立马接过了话茬“怒管家,是我的错我当时不该到处逃窜,还把宴席弄成这样害得鬼宴被推迟”
怒管家口吐浊气,喷在殷长夏的脸上。
那个味道,恶心难闻到了极点,像是夏日里腐烂的水果,还是成千成万斤。
殷长夏强忍着呕吐的感觉,这股味道钻入鼻腔时,他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疼了。
怒管家注视良久“那只女鬼为什么追着你”
殷长夏脑子迅速转动“她想让我告诉她厨房在什么地方”
怒管家捏紧了手牌“说谎。”
手牌被他这样大力的捏着,已经产生一道裂痕。
殷长夏眼皮直跳,脑海里又浮现起在凶宅被鬼追的场景。倘若手牌无法再掩饰他的活人体质,恐怕不仅仅是被追着跑这么简单。
身体紧绷到了极点,恐惧之下,殷长夏仿佛生出了几分错觉,自己的身体会被百鬼分食。
这一句话,如果没回答好,自己的处境就危险了
殷长夏死死低头,咬咬牙道“鬼宴里混了批活人,那只女鬼就是其中之一她通过某种方式伪装成了鬼,想要找什么东西”
怒管家“”
长久的寂静蔓延开来。
怒管家“哼,活人如果是活人,该隐藏自己,怎么可能闹成那样”
殷长夏心跳怦怦直跳,硬着头皮“当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闹成那样,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她”
鬼仆“好像有点道理。”
怒管家斜视过去。
鬼仆顿时低下头。
殷长夏劝自己不要着急,这里一定要小心翼翼些,眼底得饱含热泪,却又不能挤出,做出忍辱负重的模样。
演技必须恰到好处,才能瞒过怒鬼
他热泪盈眶的忽悠“花园那边的动静,是因为小人发现了那只女鬼的活人身份,和她打了起来。为了鬼宴能顺利进展,小人才没把事情闹大。”
“怒管家你想要小人的手牌,小人当然不敢推辞。但是鬼宴如今混了这么多活人进来,他们简直太嚣张了,这么明目张胆的破坏鬼宴”
殷长夏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故意揉得通红,把脏水泼到了女鬼身上。
“呜呜呜,就是她故意在鬼宴上和另一只鬼打起来,制造出是小人弄乱了鬼宴的错觉其实是想栽赃嫁祸转移注意”
鬼仆“有两只尸怪死了,难不成也”
殷长夏“就是他们”
鬼仆眼睛赤红,尖牙也骤然伸长。
殷长夏身体抖了两抖。
杀死尸怪的人他,这口锅必须得找个人来背
殷长夏强忍恐惧,义愤填膺的说道“那个杀死两只尸怪的活人,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筋,吃了他的肉竟然敢如此挑衅我们”
怒管家“前两批活人里,都没有能和尸怪抗衡的,这次怎么”
殷长夏痛苦的说“怒管家啊他们总共来了三批,前两次都弱得一逼,而这一次却十分强悍,您想想这是为什么啊”
喜怒哀惧四鬼当中,怒鬼是最头脑简单的。
被殷长夏这样一问,他没有反应过来,竟真的被殷长夏绕了过去,认真去思考这个问题。
是啊,为什么前面两批弱得一逼,这一次竟然能够杀死尸怪
殷长夏“当然是他们前两批的人都是试探,当然都是些弱鸡。恐怕现在他们已经摸清了一些情报,所以这次来的活人,全都实力强大。他们完全没了忌惮,一定是想破坏鬼宴”
怒管家瞪圆了眼“可恶”
殷长夏附和“可恶”
艹,这么一联想,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忽悠得很有道理
怒管家没再找殷长夏的麻烦,气得眼睛都通红了“该死的,难怪这次来的活人,敢把动静闹得这么大原来是仗着前面两次打探出了情报实力也比之前的强”
殷长夏义愤填膺“怒管家,可不能让他们得逞您不在鬼宴镇场子,那群活人就更肆无忌惮了”
“哼”怒管家松了手,大步朝着前方走去,对这批玩家的仇恨值更深了。
刚才他就是出来查看花园那边情况的,现在只得赶紧回到鬼宴维持秩序。
殷长夏仍伫立风中,直到看清怒管家离去,才松了口气,迅速把手牌揣回怀里。
逃过一劫了
他额头满是冷汗,这些鬼也太好忽悠啊不对,劝服了
只不过这下子喜怒哀惧四鬼,对他们这批玩家的仇恨值更深了。殷长夏愧疚了一秒,心道独乐了不如众乐乐,这口锅当然要大家一起背了。
殷长夏望着手腕红线,想借着它找到boss。
在里面耽搁了这么久,可真是要命
红线越缩越短,应该离boss的距离很近了
殷长夏赶忙绕过了一个拐角,加快了脚步。
前方的屋子并不是祭祠,而是专供香火的地方,和后方的祭祠并排,呈现镜像的方式。
细雨迷蒙,烛火在风中凄凄惨惨。香烛架前,是无数裹着红布的圆形球体,把红布染得更加殷红,架子上的血流了一地,汇聚到了地板上。
想起前两批参加鬼宴的玩家,难不成红布包裹的难不成是人头
殷长夏肌肉紧绷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喘。
香烛架后面,有两个人影。
殷长夏能看到喜管家被谁掐着,头颅被折断,像是一朵断了茎秆的蒲公英。
他看得心惊肉跳,缓缓挪动着角度,观察这那边的动静
喜管家的双腿不断往下蹬,脖间青筋凸起“王,我是您最忠实的仆人,你不能”
宗昙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掐住喜管家的手指蓦然增长。
剧痛袭来
喜管家大喊“不我们聚集百鬼,都是为了让你变成鬼王,我们”
他尚未说完,下一秒,他的头颅与四肢便分离开来。
无数怨气被宗昙缓缓吸入身体之内,却无法填平那深入骨髓的饥饿感。
宗昙逐渐变得暴躁。
饿,饥饿感烧灼着身体,自从苏醒以来,就一直如此。
他不断吸收鬼力,却无法解除这样令人烦闷的饥饿感。
唯一一次感觉到缓解似乎还是和殷长夏待在一起,他让他吃了一只下等尸怪的时候。
那个味道贼恶心,可不得不说,那种五脏六腑都在灼疼的感觉,的的确确好多了。
宗昙目光缓缓放在了地上的头颅,喜管家仍没有死去,表情满是痛苦“我们为您汇聚四方怨气,就想育成鬼王,您不能这样对待我。”
以四方怨气育成鬼王
宗昙不由觉得可笑,轻蔑的注视着喜管家,鬼王是什么人都能育成的吗
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也太小瞧鬼王了。
与此同时,刚好能育成鬼王的那一位,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强行在自己脸上憋出两行热泪“老婆,一个小时不见如隔三秋啊,我好想你啊”
宗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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