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 收集完毕。”在走上球场后,以不紧不慢的语气念出这句话的柳,得到了来自千岁警惕的瞩目。
果然, 这一对双打里,更需要注意的是千岁。
柳注意到千岁的反应后, 做下了这样的判断。
但既然他收集数据的过程中,对手没能趁机会完全掌握主动权, 甚至比赛的节奏都还掌握在仁王手里,那么这场比赛, 还会有其他结局吗柳很轻的笑了笑, 想可以了,他计算完了,这场比赛,立海大胜利的概率是百分百
至于对手的具体实力评估, 千岁会比橘棘手一些, 也差不太多。毕竟并不是橘的实力不如千岁, 如果完全按照网球实力还对比, 橘的攻击力实际是要超过千岁的,但千岁精神力的精炼程度,和对球场掌控力的细腻程度, 才是让这对双打搭档更棘手的“主要功臣”。他们两个人,一粗一细, 一放一收, 和谐又默契, 还感情甚笃, 是能达到1 12的搭档。
而很有意思的是, 仁王和柳也是这样的组合。
不是指“感情甚笃”那部分, 是那之前的技术互补的部分。
并且拥有了足够数据的柳,和用精神力铺垫结束的仁王,已经完全掌控住了比赛的局面。
仁王重新将球拍换到左手,一直带着一点恶意的笑收了些。他和柳换成了澳大利亚阵型。
千岁终于明白自己感觉到的不对的地方在哪里了这是双打比赛,仁王的存在感却过于强了但他之前是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呢没有注意到柳的隐藏,也没有注意到实际上比赛像是仁王在一对二是因为仁王表现得太“嚣张”了吗还是精神力被蒙蔽了呢
“狂狮乱舞”
“会使用狂狮乱舞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八,落点会在球场前半区靠右侧压中线的位置。”柳和仁王在橘扔球发球的过程中迅速达成了换位,从前场换到后场的仁王卡在一个死角位上。而原本对准的追身球在这迅速的换位下失去了攻击的效果,作为发球的“狂狮乱舞”攻击力也比回球的“狂狮乱舞”要弱一些。
结局就是柳正正好赶上球的落点,以一个精准的下旋球作为回球,正好砸落在橘和千岁的空隙上。
“150”
这是怎么回事呢
好像一瞬间被看透。
不,不是一瞬间,而是
“下旋球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一点二,落点集中在中线区。”
“吊高球,不会过线。”
“出界。”
“习惯性压球拍,网球轨道角度下降十五度。”
压力从这一字一句中扑面儿来,像是完全被看透了,想要说服自己是胡说,但身体做出习惯性动作时,确实和柳所说的一模一样。
“桔平,冷静”千岁依然做着自己“冷却剂”的工作。
但他的语气已经不那么坚定了他自己都很难冷静下来。
是完全被看透了吗是完全被看透了吧
“300”
“400”
“32立海大”
数据的部分,柳将测算完成的模型通过言语表达出来,给予对手的是心理压力;与此同时,仁王也在用精神力做压迫性攻击,让对手在不知不觉间只剩下一个选择。
他们真的很合适,在这种配合上。
想要完全看破一组搭档,短短的时间是很难做到的。橘和千岁又不是实力不济的人。可柳根据数据推算出一个可行性最大的模型,利用言语和行动去挤压对手的行动空间,并且配合仁王一起用精神力进一步引导对手的行动,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渐渐的,橘和千岁连接在一起的精神力变得不稳定起来。
同调的原理,一直是两个人相连的精神力和共通的选择。
可一旦有了“我被完全看破了”这样的想法,就会不可避免产生进一步的思维,是“我要打破常规,让对手措手不及”。要怎样打破呢两个人的选择会相同吗
而一旦进入同调的两个人,瞬间反应是不同的,就会造成精神力的分离,共振会被打破。
之前狄堂和三枝就是用这种方式,慢慢将冰帝的同调的双打组合打败的。
仁王和柳也选择了相似的方法。是不同的施压方式,原理则相差不大。
“野兽同调”一旦被打破,那么橘现在单凭一个人,也是无法掌控他的“暴走雄狮”的
“42立海大”
“52立海大”
在柳宣告了他的存在感之后,比赛的局面逐渐变得一边倒起来。
在立海大的赛点这一局,“野兽同调”的状态直接被打破了,这就意味着,橘和千岁,基本失去了翻盘的可能。
而哪怕橘再次使用“狂狮乱舞”,或者用更剑走偏锋的暴力网球的方式,也无法拿到主动权。
柳应对暴力网球的方式,是利用自己的数据,提前移动之后避开网球的落点,再采取对应的回击。
这种提前应对的方式仁王不是做不到,却需要更多的精神力投入与计算量。而先前他需要拖时间,也需要保持自己的状态,因此没有选择这种方法。此时等到柳也加入战场,他应对打向他的球,也用了这种应对方式了。
场面上,就变成了,橘的“狂狮乱舞”失去了准头,不再产生足够带来威胁的攻击力。
“ga on by 立海大,仁王雅治,柳莲二,62”
直接直落四局,拿下了这场双打二。
赛后礼仪时千岁盯着柳看了许久,又转头看仁王。
仁王注意到了千岁探究的视线,对他笑了笑。
“你”千岁犹豫着皱起眉,“你刚才,是故意的”
他在心里有自己的答案,却想要得到当事人的确认。
当然,仁王并不是友善到会回答别人每一个问题的人。他只应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口癖音。
“算了,千里。”在退出“暴走”状态以后重新变得沉稳的橘,回想起比赛的过程,觉得有些事已经没必要找个答案了。他们两个人在最开始就进入了同调,也进入了“暴走”状态,是拿出了自己最强的攻击力来对敌。可结果就是,即使是这样,也被仁王一个人拖住了。
是的,是拖住了。如果对比仁王在前半场的表现,就可以发现,仁王当时的打法,和半个月前的那次比赛完全不同。
这个家伙到底是怎样的选手呢
哪怕比赛过两次,却还是没能有一个足够准确的归纳。
他认真看了仁王一眼,将仁王刻在心里。
如果让柳知道橘的这种想法,柳会云淡风轻地笑笑,说哪怕我和仁王同队大半年,做了这么久的队友,我依然觉得他的资料不够齐全,你当然不可能通过两场比赛就看透他。
是难以捉摸的人,柳已经给了仁王这样的评价。
不过因为最开始和仁王的比赛一直是平局现在再比过的话柳也不觉得自己会输,数据网球永远有胜率,柳也不想给仁王太高的赞誉,类似“无法收集数据的选手”网球周刊也说的太夸张了。柳这么想着,走到场边时认真端详了一下仁王的侧脸“眼睛没事”
“没砸中,一点尘土而已。”仁王眨了眨眼,眼底还有些红,但眼睛看上去还是有神的。
幸村站起来轻轻鼓掌“做的不错。”
“我还以为他们会有什么不得了的底牌。”仁王顿了顿,声音里带上笑音,“结果也就这样。”
听起来非常傲慢的说法。
但在场的柳和幸村都没觉得这么说有什么不对。甚至幸村还觉得仁王的说法非常委婉。
“这种程度的暴力网球还不够有威胁性。”他看了一眼仁王,“凭你的速度,完全躲得掉。”
“柳不是要收集数据吗我当然要拖一拖。”仁王说。
柳有些无语仁王根本不是这么舍己为人的性格。
“你自己想玩而已。”他不轻不淡地说了一句。
仁王便笑“刚打完双打就和我拆伙吗”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柳说着,又从椅子下面拿出消毒喷雾,又点了点自己的侧脸,“这里的擦伤,虽然没见血,但还是处理一下吧。”
仁王接过喷雾,才不说话了。
他们往休息区走去,正好与双打一将要出场的前辈们擦肩而过。
“没事吧”鹤守路过时还停了下来,搭着他的肩膀左右看了看。
对前辈们,仁王的态度反而要更友善一些。
他乖巧地留在原地让鹤守自己看了自己的脸“没事,没有受伤,倒是前辈,你们要小心。”
“知道了,我可比你有经验。”鹤守看完才放心往球场上走。
先走一步的柳已经到休息区了,坐下来摊开自己的笔记本,在仁王的资料那里写写画画。仁王也不在意柳到底在写什么。他有足够的自信,自己是不会被摸透全部的底牌的。他时时刻刻都会在进步,上一秒的他就已经是过去时了。
“狄堂前辈和鹤守前辈,应该挺有默契的吧”他随口说着,又找了毛利身边的位置坐下,还拍了拍毛利的膝盖,“前辈今天是单打二,说不定都不用上场呢。”
毛利“唔,那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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