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位赛开始的这天, 仁王还去后山转了一圈。
自从发现了后山这一块“福地”之后,仁王偶尔会在训练结束,或者训练间隙时翻墙出去。虽然理论上, 后山只接受“失败者”, 但仁王跑得快又不靠近小木屋的话,完全可以避开三船教练的视线。或者说, 是假装避开了三船教练的视线。
他可以避开监控, 但那样一来或许训练营的训练师会直接拉响警报,那就不符合他的初衷了。
那天从小木屋离开的时候,他给三船教练提了一些建议, 灵感来源于狭雾山考核。
过几天后他发现三船教练接纳了他的建议,因为他的伙伴们在进行野外求生考核的时候, 山上多了不少陷阱。
又要保护气球, 又要躲避鹰爪,还要注意山上的陷阱
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嘛,仁王想。
并不知道所谓陷阱是来自于仁王的建议的其他人聚在一起抱怨三船教练, 仁王附和着点头。
“但是仁王你为什么又跑到这里了”向日指着他,“你们胜者组在训练营这么闲吗”
“好像明白仁王你为什么总是知道一些渠道不明的资料和讯息了。”柳则是有了另外的领悟, “经历得越多胆子越大,所获取的信息越多吗”
乾在旁边点头“许多资料当然是要身临其境才能有所领悟所以教授,为了收集资料, 我们完全可以”
“停。”柳止住乾的话语, “博士, 风度, 礼仪。”
乾收集资料为什么还要在意风度
仁王神出鬼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同一个球场的其他人几天下来也习惯了这一点。
在仁王的训练进度从来没落下, 还时常提前完成的前提下, 大部分选手并不太关心仁王到底是去做什么。迹部始终认为仁王是找其他地方特训去了,因此他在训练之余也给自己加量,比如在健身房锻炼体能,或者在晚上找球场,去完成默认的“七球对决”的“球场规则挑战”,再利用七球对决的机会,和夜晚的球场进一步开发自己的招式。
甚至鬼都没想到仁王是跑到后山去了。
哪怕是训练营里的高中生,都默认只有败者组会去后山,会获得一个在魔鬼训练后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机会。而胜者组,则会留在训练营,接受更温和也更科学的训练。
确实,明明是胜者组却去后山,算是一种破坏规则的行为。
但考虑到仁王并没有真的参与败者组的训练,他的后山之行更像是观光,三船教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当然也有仁王实力足够强的关系。
三船教练也是“实力论”的奉行者。
他可是训练营的总教练,u17规则的默许者。也许胜者组的规则是黑部和斋藤制定又一步步完善的,但作为总教练的三船如果不支持这样的规则,训练营怎么会不断深入推行这样的优胜劣汰的法则呢
实际上那天仁王走之前,三船教练也给了仁王相应的“建议”。
如果那些话真的算是“建议”的话。
“小鬼,实力与所背负的责任,和应当背负的他人的期望,是相互对应的。永远怀着想要赢,一定要赢的心情去打球吧”他说,“人们只会记住胜利者”
从因材施教的角度,是三船教练认为,仁王可以做到背负更多。
看上去对网球开始迷茫的人,三船教练会用刺耳的话语让他“想清楚到底为什么握住球拍”,网球道路不清晰的人,他也会恶语相对表示“不知道打的是什么,四不像一样,站在球场上的到底是谁啊”。
两年前平等院到后山败者组时,年轻的雄狮表达了要做训练营第一人的意愿,当时三船教练的说法便是,“那就永远赢下去,失败者是永远做不了第一人的”。
三船教练在网球界的风评好坏参半,但谁都不能否认他执教的成绩。
就连越前南次郎都会在提到三船教练时露出“有些伤脑筋”的表情。
仁王听到过许多次类似的话。
除了种岛时常会让他放松一点,不要太着急,其他人似乎都希望他成长得更快一些,也承担得更多一些。这种反差让仁王感到微妙。更微妙的是,仁王反而更想在种岛面前展现出自己的实力,然后,打败曾经教导了自己很多的前辈
不需要出场,仁王便在球场换位赛这天又去跑了一趟后山。
他没有到能遇见败者组的位置。有时候他进山只是想找一个更舒适的晨练方式。在呼吸法状态下,翻山越岭反而能让他感受到自然的呼吸,比起绕训练营跑圈要有意思得多。
换位赛的单打三是藏兔座对战中河内外道。
一年前的关东代表队与高中生联队的比赛,中河内的对手是真田。那场比赛的结果,是中河内输得很惨,几乎输掉了他作为高中生的尊严。
那之后再回来,中河内训练时也拼命了许多。虽然偶尔还是会开一些玩笑,也和三号球场其他人说些古老的笑话,但在球场上却多了一份狠劲。这对于入江来说也算是意外之喜中河内是三号球场除他之外最有希望进入一军的人。
最终中河内去年差一点就进入了国家队名单国家队名额是十四人。
今年是高三,也是中河内最后的进入国家队的机会。
藏兔座在全国大赛输给切原后,也精进了自己的技术。但总的来说,他是靠身体天赋打球,而不是靠技巧打球。他的“暴力网球”技巧还算粗糙,只是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在打球。
中河内很快摸清了藏兔座的底细,决定告诉站在他对面的国中生,什么才是真正的“暴力网球”。
这场比赛没有打完。40的时候,藏兔座已经快要站不起来了。
鬼喊了暂停,让其余没有上场的人带着藏兔座去医务室。
虽然在全国大赛和藏兔座打得激烈,相互也都受了伤,但进入训练营后,切原和藏兔座的关系还算不错。眼见藏兔座受了伤,切原在双打二一上场就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恶魔状态。
他上场前,仁王和他说“赤也,你的对手,就是那个,那边那个,去年可是狠狠输给了幸村哦。”
“输给了幸村部长”切原表情变得更凶了。
仁王煞有介事地点头,并佯装严肃道“幸村是60打赢的。赤也你想要击溃我们的话,从用同样的比分打败我们打败过的对手开始,如何”
当然是偷换概念。
仁王只是加了一把火。
他想试探看看,切原到底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如果这么长时间,切原还是无法自由切换自己的恶魔状态和天使状态,或者退一步说,至少让这两个状态是可控的,可选择的,那么他们肯定是要在正式升学之前再想点其他办法的。
作为前辈,当然要给后辈帮助。
听到这番话的白石,给了仁王一个无奈的眼神。
仁王知道柳在走之前嘱咐过白石。
这两天他在后山见到柳时,柳也提过这件事。
“离开之前特意拜托了白石。”柳这么说的,“当时计算的我可以再回到训练营的概率不超过百分之三十,所以和白石聊了几句。”
“为什么是白石”仁王好奇道。
“远山君不是被白石君带得很好吗”柳说,“白石是个厉害又可靠的人,和幸村关系也很好。”
“我和文太就不可靠吗”仁王就玩笑一样道。
柳认真地,甚至特意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仁王,像是在说“你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话”。
“那倒不是。”他给出一个听起来有些委婉的回答,“只是你的打法,对赤也来说有些刺激,而丸井与赤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打法,也不太适合相互配合。”
甚至幸村本人也是“挫折教育”的奉行者。
并不是这些队友都不可靠,只是对切原来说,有一个更温和也更全面的指导对象,会成长得更快一些吗
柳计算的数据是这样的,因此他去找了白石。
仁王明白柳的想法。
他只能在心里腹诽,说参谋对特定的人格外冷漠,但对切原又格外温柔难道真的把切原当小宝宝吗
在得知自己的对手被幸村狠狠打败后,切原眼里对胜利的执念更重了。
他和柳配合过几次双打,上场和白石双打时便不止与对双打阵型和配合一无所知。但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他本能地先进入了恶魔状态,这就成了对手的突破点。
是可以利用的。切原进入恶魔状态后,五维和攻击力并没有完全压过对手,而只是和对手持平,这种情况下,经验丰富的高中生就有许多种方式将切原耍得团团转。
而这时候,切原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试图让他更恶魔也更血腥一些,另一个则让他平复情绪,保持冷静。
要听哪一个呢
白石的精神力这时候开始试图影响切原。
他有些无奈地微笑着,在发觉和切原很难形成配合后,按住了自己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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