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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ss"" 为什么会有人类主动打破和平条约去侵略狼人的村子呢看上去这是因为狼人的村落建在富含煤矿的山上。实际煤矿不过是个导火索。即使狼人的村落没有建在富含煤矿的山上,日后人类也会为了其他的理由、比如开发旅游区度假村而侵略狼人的村子。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类不相信与自己有所不同的生灵能够与自己有同样的想法,所以人类排斥与自己不同的存在。
仅仅是一点点的不同就能让人类内战。时至今日,人类尚且因为人种、肤色、语言、宗教、文化习惯、文明起源上的不同撕成一团。更何况狼人从外表上就与人类有着巨大的差异。
狼人高大,肉体天生精悍强壮,还生着能够轻易撕裂人体的獠牙与利爪。人类在狼人的面前,首先感到的必然是生存上的威胁。
一旦感觉到外物对自己的种族生存上的威胁,人类立刻就会进入攻击状态。叶棠都不例外得知小红帽安吉琳有可能被大灰狼吃掉,叶棠的第一反应就是抢先一步先排除掉大灰狼这个致命威胁。
再者狼人还具备寻常野兽所没有的、与人类相当的智慧。这等于说人类在面对其他生物时所拥有的能使用武器的优越性以及智力碾压级的优越性,在狼人的面前都是崩盘的。
要和这样的狼人用交涉解决问题太花时间了,且没有人能够说得清狼人会提出什么样的交换条件。被派去交涉的人还可能掉脑袋最重要的是,杀掉抵抗的狼人、毁灭狼人的村子人类只需要付出几十颗子弹、几瓶煤油的代价就能拿到矿山,与狼人谈条件,人类作为有求于人的那一方不仅落了下风,还得支付狼人与狼人的村子额外的费用与物资。
那么换个方式来想,侵略狼人村子,毁灭狼人村子的人类又怎么会觉得杀死狼人不需要付出代价呢
“很简单,因为狼人没有被视为公民。受人类法律所保护的公民。”
拿下碍事的兜帽,叶棠掀开自己的裙摆。
今天她穿了裙子,原因无他叶棠的客户群体是矿上的工人们。而这是个女性普遍不被允许出门工作的时代,自然,挖煤工们清一色都是男性。大部分的男人都喜欢看女人穿裙子,想要招揽客户的叶棠这是投其所好。
“我不是要你们一家背叛你们的同伴,模仿人类不再做兽人。加入人类,成为人类的一员不等于要你们变成人类。”
“知道吗,朗,住在那座山上的你们即便不是兽人,是与侵略你们村子的人类不同人种的原住民,你们的村子仍然会被那些人烧毁,你们的长辈也还是会被那些人杀死。”
“”
嗓子里像卡了骨头,休发不出声音来。
“因为原住民同样不被当作是受人类法律保护的公民。”
“嘶啦”一声从裙子里撕下一大条干净的衬裙,出门是为了做生意而不是救死扶伤的叶棠当然不可能带着绷带与杀菌消毒的药水。
不过她腰间别着的水袋里装得是早上烧开放凉的凉白开,用凉白开为朗冲洗伤口,用干净的衬裙为朗包扎总比让朗的伤口就这么暴露在外好。
“被认定为人类公民才能得到作为公民的权益,受到权利的庇护。”
“你们可能会觉得要兽人屈从于人类的规则法律太奇怪了。可现阶段,成为公民是你们兽人唯一能获得保护、今后能在人类世界里堂堂正正地生活下去的手段。”
朗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他的父母对他说过与叶棠类似的话。只不过他父母说得是让他试着去做一个“人类”,成为一个“人类”。
但无论是父母还是他,内心都明白狼人拔了獠牙剃了毛还是狼人。狼人穿上人类的衣服,说着人类的语言也不会被人类当作同类。
叶棠不同。她告诉他,他不必变成人类。他要去争取的是作为“公民”被认可,继而得到“公民”的权利。
“你们的父母多半早就预见了狼人与人类正面对抗没有胜算这一点,这才希望你们能更接近人类,从而得以有机会融入人类的社会。”
抬起朗的胳膊,叶棠为朗冲洗伤口的动作让朗无意识地缩了缩手。他说不清让自己产生这种反应的是叶棠双手上传来的体温,还是凉水接触伤口时带来的些微涩痛。
“你们的父母真是好父母。”
朗与休的耳朵尖尖同时一动。真心诚意地赞美朗的父母的叶棠却因为忙着给朗清理伤口而没看见这一幕。
不是每一个为人父母的生灵都能把孩子的性命、孩子的未来放在第一位。也不是每一对父母都能为了孩子抛开种族观念、种族信仰与种族自尊的。
教育自家孩子学习人类,试图让狼人去顺应人类社会,叶棠可以想见朗的父母在狼人社会中必然是“背叛者”,是不受高自尊狼人待见的“异端”。
可如果始终没有狼人愿意放下身为高贵狼人的自尊,愿意去做出改变,去尝试与人类共存。那么对立的狼人与人类,终将只有你死我活的结局。
“好了。”
最后一块被撕成条的衬裙在朗的手臂上被系了个小巧的蝴蝶结。叶棠把蝴蝶结的尾巴塞进包扎的布里头,免得蝴蝶结一受外力就轻易松开。
“嗯朗,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叶棠说着就摁住了朗的脸,想好好帮他检查下眼睛。
朗连忙转开了头,刻意用轻佻的语调笑道“我没事。不过是眼睛里进了点灰尘。刚才休那臭小子你也看到了,他竟然用脚朝我掀尘土”
是这样吗
不过既然朗都说了是这样,那就是这样吧。
动态视力追不上,没法看清两兄弟斗殴细节的叶棠决定把这种怎么都好的事情放到一边。
“快点走吧。再过一会儿矿上就要敲钟午休了。”
“矿长,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笼罩在莱姆煤矿场上。午休的钟声响后,年轻的矿工们站在一处,向矿长讨要一个说法。
“我需要对你们交待什么”
矿长弗朗西斯捻着自己八字胡的胡尖,一脸鄙夷。
他的亲弟弟、担任莱姆煤矿场监工的弗朗索瓦则凶神恶煞地挥舞着手里的长鞭,一鞭子抽在年轻矿工们的脚边,吓得几个矿工摔倒在地。
“矿长之前就告诉过你们了吧莱姆镇的事我们管不了也没有那个权力去管你们要是认为莱姆镇的物价高、你们吃不起饭你们该去向莱姆镇的人说我们莱姆矿场只能够支付你们合同上的金额还是说,你们这群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东西想要反悔,想要违背你们自己亲自签下姓名的合同”
卷起长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摔倒在地的矿工们,弗朗索瓦面露轻蔑,他身后的打手们亦露出黄牙森森冷笑。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签下的合同都是有法律效力的。倘若你们违背合同,或是想单方面逼迫矿长改合同,我们莱姆矿场不仅可以将你们这些不守约的东西告上法庭,还能请伯爵老爷派兵镇压你们你们也听说过传闻吧那位尤利塞斯格兰特伯爵可是女王陛下面前的红人违背了那位老爷的意愿,你们以为你们还能活着从莱姆矿场离开吗”
“咕”
矿工们被弗朗索瓦的话吓白了脸。一个个地往后退去。为首的年轻矿工虽没有后退,却也只能用力咬着自己的后槽牙,瞪着弗朗西斯、弗朗索瓦两兄弟的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火花来。
一个躲在不远处瞧着双方对峙的老矿工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他就知道是这样。
年轻人总是容易怀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只要自己去斗争,去争取,去发声就能改变世界,改变未来。他这样的老废物却是清楚在强权的面前,平民的正义感比野草还要无用。这次的事情是他们自己瞎了眼没看出其中猫腻,活该倒霉。
叹了口气,被自己肚子里“咕咕”的声音从思考中拽回。老矿工揉揉自己的胃部,打算去周围捡点儿树叶蘑菇之类的东西来熬过这个饥饿的中午。
莱姆镇的物价在这几天里何止涨了十倍现在他兜里的便士连半个面包都买不起了。
周围倒也不是只有莱姆镇一个镇子。问题是其他的村落距离这个莱姆矿场都太远了。午休这点时间没有人能够从村子来回,耽误了下午的上工,三、四天的工钱都会被罚得分文不剩。晚上下工之后天色又已是全黑。这时候哪怕还有人有翻山越岭的体力,夜间黑暗无光的森林里也不知道潜伏着什么东西
在来莱姆矿场的路上矿长与他那邪恶的弟弟可早就说过了这周围的森林里栖息着兽人,还是凶恶残忍的狼人一族。
虽然他觉得这大约是矿长与他弟弟为了吓唬他们这些矿工,让他们这些矿工老实乖巧些而编造的谎话,但他确实没那个胆子在太阳下山后进森林。
“要是世界上存在精灵、仙子什么的就好了呢。说不定看我这样的老矿工可怜,精灵啊仙子啊就会突然从天上扔下一包吃的”
饥肠辘辘的老矿工自言自语地喃喃着,他兴冲冲地朝着昨天看到生着蘑菇的地方而去。
然而当老矿工去到本应生着蘑菇的地方时,他失望的发现蘑菇早已一个伞柄都不剩下了。看来,是和他一样饥饿的其他矿工捡走了那些蘑菇。
老矿工哀呼一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脱下头上的鸭舌帽用还沾着些煤灰的手袖抹泪。
上帝实在是太残忍了。
春风“呼啦”一下吹过,一点香气被刮到了老矿工的鼻尖上。嗅到从林间传来的肉类香气,老矿工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他的腿在他思考之前就小跑了起来。像是被精灵或是森林仙子邀请进了森林一般,循着香气而来的老矿工很快看到了一个简单干净的手推车摊子。
“噢,是客人来了。”
金发蓝眼的窈窕美女回过头来,她见到老矿工,朝着老矿工友好地璀璨一笑“客人,请问您要吃点什么本店的招牌是三明治、汉堡包与蒲公英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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