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 男人想要毁掉一个女人,最先想到的方法似乎永远都是性侵犯。
追在叶棠这只疯兔身后的男人足有十一个,加上被叶棠用拂尘流星锤一锤打到地上再也不会动了的那个, 那就是统共十二个男人。
从体格、体能以及力气的悬殊上来看, 一个女人对上十二个男人, 能在男人们的凌虐下尚存一息就不错了。然而这十二个男人对上的不是一般的女人, 而是叶棠。
叶棠的目标清晰明确装作逃跑的样子分散开这群男人, 接着逐个击破。
是的,她的逃跑仅仅是假装。因为叶棠很清楚, 她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一旦她给人一种只会抱头鼠窜的印象,对方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追在她屁股后头。但凡她只要有一次没能顺利逃走一次,对方就能得手。
寻求拓跋浑等人的保护对叶棠来说并非第一选择。这倒不是说她不相信拓跋浑的承诺, 不相信贺兰景的人品。纯粹是因为没有人的羽翼可以永远护住叶棠。
想要完美地保护一个人, 唯有把这个人送进其他人永远打不开的笼子里。让这个人与外界完全隔绝。叶棠有自己的秘密,她需要行动的自由。不管身边是多了个拓跋浑、贺兰景还是万忸于淳, 这对叶棠来说都等于多了一个监视自己的人。
所以她以退为进,以逃为饵。
追在叶棠身后的男人们不知叶棠的计划,果然分散开来准备包抄叶棠。殊不知自己已经落入叶棠的陷阱之中。
“道长何苦挣扎你难道还没发现吗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一男子邪笑着上前, 看见叶棠又甩出她的拂尘流星锤, 立刻低头矮身躲过叶棠的攻击。
“被你们包围”
是我包围你们还差不多。
叶棠拽回自己的拂尘流星锤,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转身他手中的拂尘柄“砰”一声砸在了一个天灵盖儿上有人趁着叶棠看向那说话男子的功夫准备从叶棠的身后试图偷袭她, 谁想天灵盖儿直接就被叶棠给砸碎了。
第二个男人冲着叶棠倒下, 叶棠一脚踹开男人,又跑了起来。
追着叶棠的男人们并未去查看自己倒下的伙伴们。他们都觉得女人力气不大, 打起人来也不会怎么疼。这女冠子不过是走了狗屎运、遇上两个粗心大意的才打倒了那两个看见对方是女人就手下留情的蠢蛋。那俩蠢蛋应该很快就会恢复过来, 重新追上来的。
俗话说事不过三, 他们这么多人一起上,定不能让这女冠子给跑了
叶棠边跑边打人,每次打人只打一下,要么打人脑袋要么踹人胯间,总之用的全是不正经的下三路。
追着她的男人们起先都看不起她一个女冠子只会用这种不讲武德的招子,口中朝着叶棠叫骂不已,是什么难听捡着什么骂。
叶棠恍若未闻,一个劲就是跑,还跑得像是在大营里迷了路,绕着圈子就是没到这群男人鞭长莫及的地方去。也因此总是能看到叶棠的背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晃荡的男人们没想过停下。
就这样,等到最后两人发觉他们这一行人只剩下他俩还追在叶棠身后、继而站住脚步对视一眼时,拿着拂尘流星锤的叶棠也逼近了过来。
“怎么不抓我了”
明明是两个平均都要比叶棠高上一个半头的男人,在被叶棠逼近时却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叶棠温和一笑,手起锤落。
“十二个人,死了七个,重伤四个,轻伤一个”
贺兰景痛苦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与拓跋浑在主将大营里使用沙盘进行战场推演的贺兰景在听到叶棠说明的时候是无法相信她能一个打十二个的。然而当他唤来属下,要求属下去查证叶棠所言以及这十二人的身份之后,属下真的带回消息说有人证物证可证明叶棠所言非虚,她就是一个打了十二个。另外这十二人都是老兵,且都在拓跋焘的麾下。分属丙四、丙二十一与丁三。
死了的七个老兵身上有且只有一处致命伤,重伤的四人也一样。这也就是说,叶棠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绝杀。
贺兰景甚至怀疑那唯一一个轻伤的老兵是叶棠刻意留下的人证,那老兵是用自己的证言从叶棠手中换取了生的机会叶棠专攻要害,重伤的四人里有两个是昏睡至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的。另外两个伤在了难以言喻的地方。在疼醒之后这两人悄悄夹着腿回了营帐,不想被人知道他们去袭击过叶棠。结果这两人也被那轻伤的老兵给抖出了身份,被拖到了拓跋浑的主帐里。
“你这手下的”
贺兰景的胃和他的脑袋一样疼。
虽说是对方先找上门来要欺辱叶棠、叶棠自卫反击打了回去,这些人非死即伤是他们自找的。可死伤的人全是拓跋焘人,这等于是在拓跋焘的脸上狠狠踩了一个脚印。贺兰景很难想象拓跋焘对此没有半分知觉。
“有什么不好的这些人都是活该”
拓跋浑一阵讽刺地冷笑。
他本就不喜欢那佛狸伐,觉得佛狸伐此人虚伪至极。一边瞄准了权势,一边又要作出无欲无求的圣人模样,用英雄的形象来包装自己。此次叶棠受袭,他最先想到的就是佛狸伐看不惯自己的人出了风头,派了人过来想侮辱、伤害无香子,好毁了为他做事的无香子。
听到贺兰景言语之间似乎在埋怨叶棠下手太狠,怕惹着了佛狸伐,拓跋浑心中那股火气更炽烈了。
“敢先动手就不要怕死。何况无香子的本意也不是要他们死。”
拓跋浑走到其中一具尸体面前,用鞋子踢了踢那具双眼大睁的尸体,让尸体翻过身来。
“瞧瞧这些人,谁不是身上只有一个伤口无香子要是想杀人,不该多补刀几下确保他们都死透了否则他们又爬起来追着她跑怎么办”
“可见无香子不过是走投无路,这才不得已出了手。这些人会死,只能怪他们自己不经打,连弱女子的一击他们都承受不住。”
拓跋浑这话谁听了能不明白他是铁了心要站在叶棠一边贺兰景肩头微微一震,他感觉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拓跋珪十分喜爱拓跋浑,可以说他对拓跋浑的喜爱远超对自己任一儿子的喜爱。而与此同时,拓跋焘是拓跋珪子孙里呼声最高的一人。拓跋焘身上那杰出的统帅能力、治国之才以及用人的慧眼让许多人希望能是拓跋焘接下拓跋珪的位子。
拓跋浑与拓跋焘若是杠上,拓跋焘不一定有所损失,但拓跋浑一定损失不小。因为拓跋焘的父亲拓跋嗣是皇太子。别说在已经展露出的才能上他压拓跋浑不止一头,就是光看继承顺序他也要排在拓跋浑的前头。
“拓跋焘若是要来对无香子兴师问罪,本将军倒应该先问问他是如何御的下,怎么其手下能有这么多令人作呕的废物不光十二人围堵一名女子,更满脑子都是那下流下贱之事他知不知道要是这十二人得手,无香子这会儿或许已经是一具衣不蔽体的尸首了”
握成拳的指骨被捏得“啪叽”作响,拓跋浑的怒意让跪在下首的几名老兵也感到汗毛直立。平时不怎么看得起拓跋浑这黄口小儿的几人这会儿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拓跋浑是真真正正的拓跋家人。他身上的威压感与拓跋焘身上的威压感,真是与可汗如出一辙。
“阿弟说得对。”
拓跋浑的营帐被人掀开了。本来应该经过通传才进来的拓跋焘走了进来。
“佛”
对上拓跋焘的视线,拓跋浑立即改口“这不是阿兄吗你怎会来此你来得这样快,真叫阿弟不知所措。”
嘴上叫得亲切,说出的话却都带着刺。拓跋浑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充满了讽刺。
偏生拓跋焘像是看不到拓跋浑神情之中的不满、厌恶与愤怒,他大步上前几步,竟是在拓跋浑的面前低头拱手。
“是阿兄对不住你。没能管好自己的属下,让阿弟这里的这位”
拓跋焘转向了拓跋浑身后的叶棠。
瞧见拓跋焘进帐,叶棠也不能再坐着休息。这会儿拓跋焘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她便微微低头,以示见过拓跋焘。
“贫道无香子。今日因为贫道身上发生的一点小事而引得营中骚动不已,这实在是让贫道感到愧疚。万请大将军见谅。”
叶棠看起来乖乖巧巧、安安分分,实际是在用话堵拓跋焘的嘴叶棠这是不给拓跋焘与他身边的人有机会说她是小事闹大,继而指责她这个女人就是骚动的源头。
拓跋焘深深地看了一眼叶棠,颔首,跟着才道“今日骚动并非无香子道长之过。要说过错,除了我御下不严之外,就是这几人品行不端。”
拓跋焘身后的武将忽然拔刀,速度之快堪称电光火石。
跪在地上的三人被收割了脑袋,尸体往后一倒,鲜血顿时溅上营帐。血腥的气息在拓跋浑的营帐里不断弥漫。
拓跋浑银牙欲碎,敢在他的帐子里杀人,这佛狸伐当真胆大包天可见今日之事就是他所主使的他没有经过自己的允许就进到自己的帐子里,那就是抱着杀人灭口的心
“阿弟,阿兄改日再好好向你赔罪。无香子道长,算我拓跋焘欠你一次。日后你尽可开口让我为你做一件我能做到的事情。”
说罢拓跋焘转身要走,刚走了两步他又侧过半边身体“对了阿弟,可汗似乎要封你为南平王了。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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