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叶棠是希望能将化妆品与女装事业一并推进的。但从现状上来看,随意插手化妆品事业并不是个好选择。
为了能够让叶棠顺利融入法兰西的上流社会,贝纳妮丝不断地为引荐叶棠的派对做着准备。她事先找来了几位关系要好的夫人, 以茶会的形式让叶棠与这几位夫人们熟悉。叶棠也借着茶会从夫人们那里打探到了法兰西或者说是目前整个欧洲的化妆品行业的情况。
目前向欧洲上流社会的女性们化妆品的商人背景几乎都不干净。无他,就像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写过的那样“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 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 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威尼斯白铅的基础成分白铅产自铅矿。而铅矿不算稀有, 大型铅矿的白铅储量更是惊人。然而威尼斯白铅这种成品面霜的售价非常之高,那是寻常女性不吃不喝、天天做工也要攒个几年的价格。
威尼斯白铅的利润何止是百分之三百
为了抬高威尼斯白铅的价格,让威尼斯白铅成为“尊贵之人”的专享,商人们一方面对威尼斯白铅进行彻底的包装与营销。另一方面则大量垄断白铅与铅矿,让白铅无法外流。
小作坊就是想制作并贩卖低价的白铅面霜也没有白铅的进货渠道。而铅矿上偷铅的工人被打死的事根本算不上什么新闻。
垄断的入门是靠钱,进阶是靠权,最终则是靠暴力。威尼斯白铅的制造商们表面上是儒雅随和的巨富,私底下则是拥有个人武装力量, 能一个响指就让雇员们脱下工作服拿起枪支武器去杀的黑恶势力。
这些黑恶势力手中的钱就是他们的特权。即便他们杀了人放了火, 他们也能用钱买命。低级的直接拿钱封口受害者的家属, 高级的直接找个穷人替自己背锅。
叶棠不怕这些人,也不是没有勇气和这些人正面硬刚。
可叶棠并不是孤身一人。名义上是她女儿的索菲娅,给了她不少便利的塞莱斯汀, 还有对她很好的福勒一家叶棠能够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却没法保证索菲娅、塞莱斯汀还有福勒一家不受自己牵连。
所以叶棠暂时不去与虎豹抢食吃。
不过这个“暂时”只到叶棠找到有力的靠山为止。
当然了,这不等于说叶棠会放任有毒的化妆品继续流通用卖的不行, 白给不就行了毕竟免费赠送不赚钱。
即便商人们听说了叶棠正向贝纳妮丝的友人们免费赠送她调配的面霜, 也不会视叶棠为竞争对手。因为不赚钱的活计没人能永远做下去。一件产品从收购原材料到完成生产都需要花费成本。
叶棠的财产不是无穷无尽的, 她自己能够承担的成本并非无限。这意味着她无法扩张生产规模,她的面霜也不可能覆盖所有贵妇人的化妆台。
如果叶棠强行扩大生产规模,那么在没有盈利的情况下,每一瓶面霜都会变成叶棠破产的倒计时。商人们只用等着叶棠自灭就行。
即便叶棠开始有贩卖面霜的行为了,商人们这时候再拿对待竞争对手的方式去对待她也为时不晚。
没错,在叶棠研发面霜的同时,她连商人们的想法都已经预判到了。
而兜售有毒化妆品的商人们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未来将倾家荡产。
每个国家的社交季都会因为其天候、环境还有人文习俗而有所不同。法兰西的社交季并不固定,最多的时候一年出现了四个社交季,一个是夏日社交季,一个是冬日社交季。另外两个小型社交季的诞生则与为了向已逝的前国王路易十五表达哀思之情,以及庆祝路易十六与皇后的结合有关。
皇室的铺张浪费不是一天两天,随着民间反对皇室铺张的呼声越来越大,今年路易十六与他的皇后决定不再举办大型的皇室活动。不论是向路易十五表达哀思的活动,还是纪念帝后婚姻的活动都被取消。贵族们因此不必赶往巴黎,社交季也就自然消灭了。
社交季一下子少了两个,其反作用力就是让本该在冬日才开始的社交季被提前到了秋季。
以秋季的狩猎大会为开端,新的社交季开始了。
福勒庄园从春季开始就坏消息不断,在沉寂了整个春季与夏季之后,福勒庄园的女主人再一次召开了盛大的家庭宴会。
“苏菲普瑞缇马里埃尔小姐到”
索菲娅跟在叶棠的身后,她紧张地几乎不知道自己的手脚都在哪里,裙子下面的双腿也颤抖个不停。
“梅”
沐浴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叶棠无甚感觉。她穿着高跟鞋的双脚四平八稳地迈开步子,每一步都走得轻巧、稳健,又端庄且优雅。
“丝卡蕾特马里埃尔小姐,到”
与索菲娅先后走下螺旋楼梯,叶棠并不意外地在楼梯前看到了自己的“表弟”、戈登。
将手递入戈登的手里,叶棠接受了戈登的护送。她身后的索菲娅则由锡瓦来护送。
在法兰西,女士嫁人之后一般由丈夫或者是兄弟护送,在嫁人之前则多由兄长与父亲护送。塞莱斯汀搞定了叶棠的养女身份,梅在法律上又是未婚,让戈登护送叶棠是合乎法兰西上流社会的礼仪的。
护送叶棠的是贝纳妮丝的亲儿子,贝纳妮丝又亲自为叶棠张罗了这场明显主要目的就是要让她加入上流圈子的宴会。在场人人都能感受到福勒夫人不,是福勒一家对叶棠的爱重。
“各位,这就是我向你们提过许多次的梅。”
贝纳妮丝说着,叶棠拎起裙子行了礼。
她行礼的动作有种行云流水的美感,仿佛她曾有至少十数年宫廷生活的经验。这让本来看不起叶棠平民出身、自认为今天是来看一个攀上大腿的臭穷人如何闹笑话的贵妇人们愕然不已。
“见过各位,我是梅丝卡蕾特马里埃尔。今后请叫我梅。”
“丝卡蕾特”是老卢布克祖母的名字,她是货真价实的法兰西女爵。塞莱斯汀把“丝卡蕾特”给叶棠当中间名,这等于是认为叶棠有和那位丝卡蕾特同等的高贵。不反对塞莱斯汀这么做的福勒一家等于是完全赞同塞莱斯汀的想法。
刚跻身于名流行列的新贵们姑且不说,熟悉马里埃尔家历史的人们都明白“丝卡蕾特”这个名字的份量。想到贝纳妮丝强留平民“侄女”住在福勒庄园的传闻,众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璀璨了些。
“噢,天呐能见到你真是太荣幸了”
比叶棠年纪小的女孩们纷纷朝着叶棠行礼,比叶棠年纪大的妇人们则开始朝着贝纳妮丝赞美叶棠“这是一位多么美丽的小姐呀她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所有人绝口不提索菲娅的存在,也没有人到索菲娅的面前去与她攀谈。
被默认为是叶棠人生污点的索菲娅并不嫉妒被人群包围的叶棠。说实话这些外人那仿佛是在称斤论两的刻薄的视线只让她感到难以呼吸。有叶棠在前面为索菲娅挡着,这让索菲娅稍微感到了些许的安全。只是这种安全感又令索菲娅愧疚她认真地觉得拿叶棠当了挡箭牌还暗自庆幸的自己实在是卑鄙。
锡瓦是敏锐的。一眼看穿了索菲娅想法的他拿来一杯香槟塞进索菲娅的手中。
“不要想太多。你母亲并没有因为你而受苦受难,你看,她脸上的笑容是苦大仇深还硬挤出来的笑容吗”
锡瓦低低的声音只有索菲娅能够听得到。顺着锡瓦的视线看去,她果然在叶棠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的不情愿。
对于社交,叶棠真的是毫无抵触。再仔细听听她所说的话
“看来这场宴会的女主角正在顺利地进行她的计划。”
锡瓦笑着向索菲娅举杯,见索菲娅还是一脸怔然,便主动用手里的香槟杯碰了碰索菲娅手里的香槟杯。
“女主角”
锡瓦的形容词让索菲娅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不得不承认锡瓦真的很会遣词用句。因为在她的眼中,叶棠确实眼中熠熠生辉就好像有不存在的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成为全场的焦点
“我认为母亲,不仅仅会是这场宴会的女主角。”
“她是我的女主角”
露出充满憧憬又满溢着骄傲的笑容,索菲娅再开心不过地瞧着不远处的叶棠,她以视线表达着自己的敬重。
索菲娅那忽然炽热起来的视线让叶棠有种后脑勺着火的错觉。她不清楚索菲娅这孩子是被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开关,现在也不是她能够去关心索菲娅想法的场合。
“梅,你不知道,你给我的面霜实在是太厉害了”
贝纳妮丝的友人之一眼睛发亮地站在叶棠的面前,虽说贝纳妮丝之前请她来参与茶会就是希望她能在宴会上为叶棠长脸。可此时此刻,这位夫人已经将贝纳妮丝的拜托抛诸到了脑后。她是发自内心地向着叶棠求教“自从我换用了你的面霜,脸就不痛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面霜是什么做的擦上脸之后凉丝丝的非常舒服还有种轻盈感我从来没有感觉我的皮肤这么好过你还有这种面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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