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气氛瞬间变了味, 刚才的紧张压抑烟消云散。黑死牟身上的威压仿佛也变成了单身狗的芳香。
还是陈酿的了百年的芳香。
鬼杀队的柱们明知道不应该,眼神还是不自觉往上弦一脸上的六只眼睛看去。不说还没什么,一旦被人点明, 这眼睛还真是有点多,多得眉毛都没地放了
“真可怜啊, 连眉毛都没有表达情感一定难吧,而且虽然恋爱不是必要的,但是单身那么多年想想就好难过啊” 甘露寺蜜璃最先小声嘟囔。
“甘露寺, 集中, 不要分心。” 伊黑小芭内异色的眼瞳丝毫没有放松对上弦一的警惕, 反而调整了步伐迅速站在甘露寺蜜璃旁边。
是一种守护的姿态。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这么贴近地站着,明明没有说任何讽刺黑死牟的话, 但黑死牟却感觉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他记得,几百年前他明明就有妻儿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面对那群猎鬼者的眼神,还是有点犹豫, 不知道怎么反驳。
鬼杀队的柱们, 缓过短暂的分神,纷纷抽回自己的日轮刀,准备继续对战。呼吸法带起的剑招蓄势待发。
只不过这些柱们不约而同地避开了黑死牟的眼睛,眼神的焦点汇聚在了别的位置。
黑死牟
说实话,不看脸上的眼睛, 黑死牟的长相在鬼里长得还算帅气的,可惜就是长了眼。
黑死牟不在意猎鬼者的眼神, 但是被这么多人略带同情和嫌弃地躲避对视, 他也会感觉到不自在的
黑死牟双手握紧刀柄, 神色中透露出不耐,“现在的猎鬼者竟是只在乎外貌的肤浅之徒吗实在是令人不快。”
白雪偏了偏头,神色无辜,轻声道,“那没办法呀,你也只有长相值得说一说了。”
“愚昧放肆” 黑死牟低沉的声音里透露着怒意,他不介意猎鬼人看不起身为鬼的身躯,也可以被他们同情外表,但是绝对不许有人置喙他的剑技
那是他追求一生的东西,那是他磨练到登峰造极的剑技
白雪的话,可以说是直接踩在他的底线上疯狂蹦迪。
黑死牟放弃逐个和鬼杀队的柱对阵,转而决定速战速决,他要清理了这些挡在前面的柱,然后结束掉那个口出狂言的丫头的性命
黑死牟朝着白雪的方向横刀一斩,月之呼吸,捌之型,月龙轮尾
范围巨大的横斩,攻击范围涵盖了可视范围内所有的柱,斩击的风刃中还暗藏着大大小小的圆月刃,足以造成二次伤害。
为了躲避横斩的伤害,鬼杀队的柱们不得不从原本的站位散开,退避剑风的锋芒。
只一击,黑死牟就成功打散鬼杀队的队形。他丝毫没有恋战,反而单手操刀,迈开步子一跃而起,从上往下对着站在原地没有躲避的白雪和五条悟斩出第二招剑技。
“既然你说不值得称道,那你就来体会一下这不值得称道的剑技吧。” 黑死牟脸上依旧是平静的表情,只是平静之下暗藏汹涌的怒火。
月之呼吸,壹之型,暗月宵之宫。
那把诡异的刀变回普通刀刃的模样,在黑死牟手中挥舞出磨练许久的居合斩。
快到看不清刀刃轨迹的斩击,带着圆月刃一同瞄准了白雪和五条悟的脖颈。
可惜,他选择出手的对象是五条悟。
一个术式是无限下的最强咒术师。
他拥有的术式可以简单解释为,一切事物越靠近他速度越慢,永远也不能真正触碰到他。
黑死牟即便把剑技磨练到登峰造极,快到刀刃消隐在空气中,也永远斩不断五条悟身边的那片虚空。
精妙的斩击停在了五条悟身前的那片虚空,黑死牟六只眼睛中的瞳孔略微紧缩,施加手臂的力度,试图将自己的刀剑继续斩下去。
然而一无所获。
五条悟的术式,已经不是这个次元的问题了。
黑死牟握着纹丝不动的刀,沉默片刻,眼神里闪过赞赏的光,“你的实力很好为何不变成鬼呢变成了鬼,获得了无惨大人的血,你就可以获得永生。”
他还是觉得自己处于优势,因为永生,因为不灭,所以黑死牟即便发觉自己的招式毫无作用,但是心理上却还处于居高临下的状态。
“哈哈哈哈哈真好笑,你们的永生就是单身一辈子吗”
五条悟笑嘻嘻地看着被无限挡在外侧的黑死牟,双臂环住身前的白雪,语调慵懒散漫,“我可不要,我可是有白雪酱啦,单身什么的绝对不要”
“愚蠢妻儿什么的随时都可以获取,但是放弃了永生的机会,早晚你的身体会衰弱,然后腐朽”
黑死牟眼神里的认真,像是在可惜五条悟的能力,也像是在说服自己。说服自己,他当初选择的道路没有错
五条悟抬眼透过垂下的碎发,瞥了黑死牟一眼。仅仅只是一瞬间,他咋舌道,“啧,无聊。”
黑死牟自己尚未明了的情绪在他眼里就像是写好了正确答案的考卷,一目了然。
他虽然向来任性又自我,常常都不懂气氛一样,做出许多气死人不偿命的行为。但是真正的看不懂,和看懂但是不高兴做是两回事。
他本身的情商并不低,甚至因为六眼的存在,每个人表情细微的变化他都能观察得到。
黑死牟的神色在他眼里就是,写满了的嫉妒混合着时间酝酿而成的遗憾,那种悔恨又自得,卑劣又孤苦的情绪混合成一盏苦涩的茶水,甚至连酒都不是。
酒陈酿久了是香醇且辣,而水放久了只剩下酸腐,饮下去是怪异,最后只剩下寡淡。
“白雪酱,这些人变成鬼的时候,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
五条悟眨眨眼睛,留下总结,放弃了继续对话。他往白雪肩膀上一趴,整只猫猫散发着一种我不想和单身狗说话的气息。
白雪太了解自己的大猫,以至于他趴下的瞬间,就明白了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她揉了揉自己肩膀上搭着的脑袋,微笑着戳黑死牟的痛点,“真可怜,他当时可能不知道,变成鬼就再也回不去了呢。”
白雪一向是表面温柔,内里残酷又冷漠的性格。对于黑死牟的悲惨,她或多或少能从他死寂的眼神中感受得到。
但是,这又不妨碍她雷区蹦迪。即便黑死牟有着悲伤的过去,或者惨痛的经历。可是,他吃下的人,伤害过的生命也是切实存在的。
白雪同情他如死水一般度过百年,但同时也殷切地期望他灰飞烟灭。
有些事情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可怜可悲也是让人徒增感慨罢了。
白雪拍了拍自己大猫猫的肩膀,五条悟有所领悟地抬手,隔着无限按住了丑陋的刀刃,让黑死牟无法抽刀离开。
似乎被讽刺,又似乎被同情的黑死牟原本是毫无波澜的。
可是,回不去了,这几个字像是一根小刺扎在了他的心口,看不见,却又隐隐作痛。
白雪和五条悟那种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神,更是令他厌恶。
黑死牟有些许愤怒,双手紧握着刀柄,“你们这些人又懂什么,这是我对剑技的追求,追求极致总要付出代价的。”
他不会像他的弟弟,变成那种垂垂老矣的丑态,最后化成了一捧枯骨只有舍弃身为人的身份,他才能抵达继国缘一永远抵达不了至高点
他身后传来不死川实弥讽刺的笑声,“哈你就怀着你磨练剑技的梦想,这么下地狱吧”
随着不死川实弥话音落下,在场鬼杀队的柱们,在同一时间运转自己的呼吸法,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汹涌的杀意。
几种呼吸法酝酿的剑招同时发动,全都朝着黑死牟的脖颈攻去,黑死牟六只眼睛睁大,有一瞬间的疑惑,这群猎鬼者难道不在乎他们的同伴了吗
不对
黑死牟猛然惊醒。他面前的这两人是不会受伤的,他们似乎能够将所有的攻击阻挡在外
所以有危险的只会是他
黑死牟想要抽出自己的刀,快速逃离这个危险之地,可是刀被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握在手中,根本没有的可能。
这是陷阱
从最开始激怒他到现在困住他全都是陷阱
黑死牟这个时候才真正领悟,为什么这两个人一开始是被猎鬼者严密保护着的。可是后来又那么轻易地让他得手
原来都是在骗他
白雪勾着笑容,看着各种呼吸法近在咫尺,轻声道,“黑死牟先生,这原本是打算留给鬼舞辻无惨的哦,算你赚了呢”
“你怎么敢如此卑鄙”
“对不起呀,玩战术的心都脏呢”
像黑死牟这种剑士,ban了武器,果然就不会打架了呢
白雪十分感谢鬼杀队的柱们没有留手的攻击。这样才是真正信任她大猫咪的能力啊。相信她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会受伤。
相信她能够在合适的时机引诱鬼主动攻击。
她不负所托,做到了。现在应该是让她看一出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好戏了。
白雪笑眯眯地看着风柱的刀刃切进黑死牟的脖颈,岩柱控制住了黑死牟的身体而炭治郎用着火之神神乐的圆舞削断了黑死牟的身躯。
再有一步,黑死牟的脖颈就彻底断裂,他也彻底结束永生的幻梦。
然而
“哎呀呀我来得好像刚刚好呢” 一道轻缓温柔的男音从侧边传来。
白橡色头发上面如同泼了血一样的男子笑容和蔼,悠闲地晃着铁扇,一双彩色的眼眸里写着上贰两字。
“原本上弦就有空缺,再让黑死牟阁下这么死了,可就真是太悲伤了呢”
紧接着就是数不清的冰藤蔓突然生长出来,妄图缠绕绞杀凌空的柱们。
这些藤蔓迫使鬼杀队的柱们选择,是在此和黑死牟同归于尽,还是先逃离此地保住自己的性命。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就此放弃了。
可鬼杀队的柱们觉悟自然不止如此,即便是自己手脚下一秒要被那些藤蔓斩断,这一秒他们也绝对不会放松自己手中的日轮刀。
不能让任何一只鬼从他们手中逃走
然而,出声的男子向来是个狡猾轻浮的性格,只是用藤蔓威胁柱的性命,才不是他的作风。
那些生长着冰莲花的藤蔓扰乱了柱们的视线,空气中弥漫的冰晶试图冻结猎鬼者的呼吸。
鬼杀队的柱们咬牙做判断。
鬼舞辻无惨就在眼前,那些曾经躲藏得隐秘的上弦之鬼一个个暴露在他们眼前,他们绝对不能止步于此只有杀了鬼舞辻无惨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现在,他们不得不停止自己的攻势,以防呼吸过度吸入冰晶。
鬼杀队的柱们倔强地维持着原有的姿势,只是不再使用呼吸法的剑招。
这一举动,对于上弦之鬼来说足够逃命了。童磨抓住空隙,把黑死牟剩了一半的身躯救了出来。
上弦之贰的童磨抱着黑死牟半边身体,笑得无忧无虑,“哎呀呀,好危险好危险差一点点,我也要体验快要被杀掉的感觉了呢。真是太有趣了”
然而黑死牟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童磨身上,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炭治郎,看着炭治郎额头上的斑纹,眼神里全是复杂的情绪。
“猎鬼者,你的呼吸法是什么” 黑死牟沙哑的声音响起,眼神死死地盯着炭治郎,似乎是想要从这个腰斩了自己的小鬼身上看出什么。
炭治郎握着刀始终警惕,但还是回答了,“火之神神乐。”
“原来几百年间连呼吸法的名字都失传了吗” 黑死牟看着炭治郎喃喃道。他绝对不会认错,那就是他那已经死了许久的弟弟使用的呼吸法。
那就是他学习了很久依旧没有办法驾驭的日之呼吸
“哎呀黑死牟阁下是认识那边的猎鬼者吗好神奇哦,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呀,听起来好有趣哦” 童磨在旁边扇着扇子,笑嘻嘻地喋喋不休。
但是黑死牟并没有理会,只是径自生长出自己的双腿,然后重新拾起手中的刀,“猎鬼者,我给你个机会,来和我比一场。”
不会输的。
这一次,他的月之呼吸绝对不会输的
黑死牟心中如此想道,可是眼前却突然闪现了自己的弟弟垂垂老矣的模样,还有对着他流泪的画面,他说,多么可悲啊。
谁可悲
什么可悲
他已经成为了不死不灭的生物生命,力量,甚至剑技都更上一层楼
可是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留下。而早被他斩杀尽了的,使用日之呼吸的剑士,却再次出现。
为什么本应该断绝的呼吸,还在继续延续,而他的时间好像已经停止。
童磨看着陷入自己世界的黑死牟不高兴地撅嘴,“哎呀哎呀,黑死牟阁下好冷淡哦。那个男性有什么好看的嘛。不如多看看旁边的女孩子嘛”
童磨环顾四周,摇头晃脑道,“不过这里的女孩子还是有点少呀才两个要是多来几个就好了”
“轰” 的一声,童磨对面的墙壁也被砸开,一道皮肤雪白的身影破墙而入,白雪有点耳熟的声音响起,“滚开女人,别跟着我”
白雪眨眨眼睛,果然看到了熟人,是她刚来大正年代就碰上的猗窝座。
猗窝座现在看起来十分憋屈,四处躲避着蝴蝶忍的攻击,还颇有种打不还手的乖巧感。
后面身体装在壶里的上弦五紧跟在蝴蝶忍身后,试图攻击蝴蝶忍取走她的性命,可是栗花香奈乎也紧跟着上弦五,时刻防备着他的偷袭。
两鬼两人就跟火车一样串着跑了进来。
在场的女孩子,一下子就多了两个。
白雪看着童磨感慨道,“原来这才是开了光的嘴啊。”
嘴开光的童磨,也很高兴,语调轻快地和猗窝座打招呼,“猗窝座阁下好久不见了你带着这两个女孩子过来,是给我送的见面礼吗我最喜欢吃女孩子了”
猗窝座看着童磨的眼神不屑,“闭嘴”
“哎呀呀,猗窝座阁下还是这么血气方刚呢。多吃点女孩子如何”
童磨展开扇子给自己扇了扇,“女孩子体内可是会储存孕育小宝宝的营养呢,血肉可是最有价值的哦”
“猗窝座阁下就是因为不吃女孩子,才总是输给我的哦。”
猗窝座眼神里带着轻蔑和厌恶,“早晚杀了你”
猗窝座转了个弯,把蝴蝶忍甩开径直朝着炼狱杏寿郎跑去。
他向来看不惯童磨这种轻浮不定的家伙,和他多说一句话都会让他反胃。他只对那些武技剑技登峰造极的人感兴趣。
当然,只代指男性。
童磨一把抄起地上的玉壶,做出忧愁的表情,“怎么办啊玉壶,猗窝座还是不怎么理会我呢。总感觉我和他说的话都被忽略掉了。”
身体蜷缩在壶里的玉壶笑道,“嘻嘻童磨阁下,猗窝座大人那种粗糙的脑子,是没有艺术家一样纤细的思维的。他自然听不进我们讲话了。”
“哈哈哈哈是吗玉壶你又换新壶了啊。” 童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我也想着什么时候换个帽子呢。”
“童磨阁下要不要我给你推荐啊”
“哈哈哈哈之后再说吧,先把无惨大人需要的青色彼岸花抢过来比较好哦”
说着童磨擅自选定了敌人蝴蝶忍和栗花香奈乎两个女孩子。他站在了她们身前,摇着扇子笑道,“我来'拯救'这两个女孩子,其他的你们自己选吧”
“好啊” 蝴蝶忍看着童磨的长相,心中瞬间被怒火填满,她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声音里带着痛恨,“我来送你去地狱”
她就是死也不会忘记自己姐姐描述的那个鬼的样貌,泼血的白发,面容和蔼,语气温柔,脸上总是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是她该送入地狱的畜牲
童磨笑嘻嘻地看着蝴蝶忍,一点也不生气道,“哎呀呀,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你怎么这么痛恨我呢真有趣”
另一边,玉壶站着童磨抛下他独自面对两个小姑娘,也不得不寻找自己的目标。
黑死牟阁下似乎只在乎那个头上有疤的小子,鬼杀队应该是不放心,也有两三个柱在旁边对峙。
童磨阁下选了两个小姑娘,还有另外两个柱过去帮忙。
猗窝座直接和一个柱一对一。
那剩下的,只有一两个柱,需要他处理。但是,仅仅只是杀死柱是得不到鬼舞辻无惨大人的称赞的
他要做出来点成绩才可以
玉壶脑袋一铁,瞄上了站在旁边当后援的五条悟和白雪。这两个人再加上两个柱,他绝对会被鬼舞辻无惨大人赞的
原本打算过来对付玉壶的音柱和霞柱,看着玉壶一脸诡异笑容地靠近白雪他们,瞬间停住了脚步。
转头走向炼狱杏寿郎那边。
白雪小姐那边嗯不需要他们。
现在的场面似乎变得轻松起来。
不管是鬼杀队的柱们,还是上弦之鬼们,都觉得轻松不少。
柱们觉得轻松是那些善于躲藏的鬼现在都在眼皮子底下,不会在他们视线之外袭击人类。
而上弦之鬼们更是自信,他们觉得自己这一方算是稳操胜券。
身为上弦的鬼,不论是童磨还是猗窝座,甚至是玉壶都对自身有着绝对的自信。哪怕是面对鬼杀队的柱们,他们也有信心能够将一群柱们杀死。
至于那个讨人厌的光晕
他们直接一招把人杀死,那不就没有治疗的必要了嘛。没有人需要治疗,那就不会有那个为了治疗而出现的光晕。
受上弦鬼这种轻松的氛围影响,躲藏在阁楼里的鬼舞辻无惨也稍许放松起来,甚至连门缝都悄悄打开了一点。
白雪看着悄悄打开的门缝,但笑不语,只是点着突然冒出来的鬼,数了数人头,上弦一,上弦二,上弦三,上弦五,四个上弦。
她想一想之前没了的上六和上四,嗯剩下的应该全都在了。
她满足地笑着,由衷地感慨道,“到齐了,可以一起做日光浴了呢。”
黑死牟和白雪接触的最多,他下意识觉得不妙。
果然,一秒钟不到,阁楼周围,突然闪烁着飞出大量星星点点的光晕。
白雪的这句话,就像是开启新篇章的开关,刚刚未免打草惊蛇,故意压抑着不放出去的加血技能,瞬间从她身边飞出,直奔加血目标。
鬼杀队的柱们就像是被点了buff,一个个浑身泛光。
层层的光晕散布在阁楼附近,沾染上的鬼瞬间灰飞烟灭,而触碰到光晕的人身体强健。
“啪” 的一声,白雪看到鬼舞辻无惨刚刚打开一道小缝隙的门,死死地关上了。
他退了,他这一退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出现了。
白雪低头笑了笑,看着系统界面上不断增长的积分,内心充满了安宁。站着看戏就有积分拿的日子,实在是太幸福了。
不到五分钟,阁楼附近飘起来大量的灰烬残烟。
毕竟这附近,不止有上弦之鬼,还有数不清的普通的鬼。那些因为光晕化成灰的鬼,用他们化灰的微小浮尘,成功在空中化作一道自然屏障,使得光晕的能见度也降低了。
这一出削弱了不少光晕的强度,勉强给上弦之鬼一些躲藏的机会。
上弦之鬼们四处寻找阁楼的阴影,企图在阴影中躲避灭顶的阳光。
蝴蝶忍抄着手里的刀跟在童磨身后寸步不离,“哎呀,你怎么开始躲起来了呢为什么不继续了你不是说很有意思吗那就更有意思一点吧让我把毒素注入到你身体里如何”
童磨边跑边笑,仿佛没被光晕灼痛一样,“哈哈哈哈哈确实很有意思,想想自己要是死了,也会这么有意思的吧”
虽然这么说,童磨逃命还是很干脆的。明明是一米八多的身高,但却丝毫不犹豫地贴在阁楼的墙角,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米。
随着鬼杀队的柱们身体治愈,阁楼外的光晕少了许多。如果躲闪及时,以上弦的体质来说,应该还是能在光晕下撑上个一时半刻的。
玉壶看着现在的形势,实在拿不准主意。他到底是要先杀掉鬼杀队的柱们,还是先去尝试杀掉白雪这个罪魁祸首。
可是那个女人旁边的男人实在是烦人,那种挡住一切攻击的能力,让他纵使有千百般血鬼术也难以获得胜利。
玉壶思索良久,做出了最谨慎的决定,他先去用一击杀掉鬼杀队的柱们,然后再慢慢来,尝试着杀掉白雪。
虽然计划没什么问题。但是白雪要是知道了这个计划,八成是会觉得,玉壶,那么普通又那么自信。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名字里带壶的,都普遍自信。
白雪至今都还记得,五条悟遇上漏瑚的那一天,漏瑚还一脸自信的觉得自己能够单杀五条悟。
看着玉壶对着鬼杀队的柱们放出自己的血鬼术,似乎打算和她比加血和伤害哪个快,白雪嘴角露出了同情的微笑。
她可是最强的绑定奶,如果加血能力速度跟不上的话,她可是连自己的崽都奶不上的,谈何治愈他人。
白雪站在玉壶后面,看着他对着音柱疯狂输出,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自己的技能版面上。
来比一场吗
可惜,白雪还没有开始,就被察觉到自己意图的鬼舞辻无惨叫停。
鬼舞辻无惨站在阁楼的门口阴影中,一手把着门,一手拽着自己胸口的衣襟,双眼瞪大几乎露出血丝,“蠢货不要再打伤那些猎鬼者了,你们到底有没有脑子”
“那些猎鬼者只要不受伤,就不会有光晕出来你们懂不懂,快停手”
鬼舞辻无惨实在是躲不下去了。再让这群蠢货继续攻击下去,他都要被阳光给淹死了
鬼舞辻无惨刚刚在阁楼内察觉出了一点端倪。那个女人的技能,似乎只有在鬼杀队的人受伤时才会使用
所以,只要那些柱不受伤,那他们就始终是安全的他们现在要保证的是那些鬼杀队的柱们绝对不能受伤
不然,就是他们要自己找死了。
然而,即便是上弦会乖乖听话,可阁楼外面的其他的鬼比葫芦娃救爷爷还能送。
鬼舞辻无惨明明已经说过了,只要鬼杀队的人不受伤,就不会有光晕,也不需要的躲躲藏藏。但是那些刚刚被转化鬼们,一点也不听话。
满无限城的鬼全都挤挤挨挨地站在无限城中央,这密度之大,堪比当年非洲的角马迁徙时被堵在了河边。
现在这群角马只想挤进鬼舞辻无惨那个看起来分外安全的阁楼,防止一会儿再次出现光晕夺了他们的小命。
可鬼舞辻无惨是谁是一个自私自利到至极的男人。他又怎么会和那些弱小的鬼们分享自己的阁楼。
鬼舞辻无惨发动了血脉里的诅咒,而后化作巨口的手臂咬住几名往他身边逃蹿的鬼狠狠地摔在地上,“你们再敢过来,那就全都给我去死”
仓皇逃命的鬼们犹豫了片刻,然后毅然决然地朝着鬼舞辻无惨的方向继续逃命。
即便鬼舞辻无惨就像是守在河道的鳄鱼,但凡他们有一丝逾越就要把他们生吞下肚。但,即便如此也挡不住那些鬼想要渡河的渴望。
毕竟身后就是自发光的那群柱啊
这一秒被太阳晒死,或者下一秒被无惨大人杀死,反正都是死,那多活一秒是一秒。而且,这么多鬼一起,万一无惨大人没来得及杀死他们,那就是赚了
那些完全不听从管教的鬼彻底激怒了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在恼怒中,伸出了张嘴的手臂和双腿将那些废物一般的鬼,一个一个吃进自己肚子。他长在脸上的那张嘴还不闲着,不断地唾骂道,“废物亏我还让上弦去寻找恶鬼”
“混蛋你们还获得了我的血液,都这么弱完全没有存在的价值”
白雪听着鬼舞辻无惨的怒吼,看看源源不断从隧道断口处逃命赶来的鬼们,突然对无惨这个鬼肃然起敬。
听听
他说那些鬼都获得过他的血液啊就算不是获得了他的血液,也是获得了他手下上弦之柱的血液
这组织结构是如此的耳熟,鬼舞辻无惨发展上弦,上弦发展手下的恶鬼,如果恶鬼再继续向下发展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这
啊这
这不就是传销吗
白雪再看看那些不是上弦的鬼。一个个长得千奇百怪,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从什么百八十年见不到人影的犄角旮旯里出来的,毕竟外表都带着一种随意长长的意味。
她看无惨的眼神变了,她原本平淡冷漠的眼神染上了同情的色彩。
鬼舞辻无惨一个年过千岁已久却依然不服输的老企业家,一个穷其一生都在兢兢业业努力发展下线的传销头头。
坑蒙拐骗,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只为壮大自己组织的实力。
为此甚至不惜四处走访,哪里有鬼吃人的传说,哪里就有鬼舞辻无惨。上山下乡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足迹,披星戴月翻山越岭就是他发展下线的真实写照啊
然而他的手下,变态的变态,恋弟的恋弟,还有时不时的白给怪。
啧,果然,做鬼不能太屑了,不然就连招员工的运气都不会很好。
“这努力程度,就是生产队的驴都甘拜下风。” 白雪拍了拍五条悟的胳膊,感慨道,“五条老师,你得出什么结论了吗”
努力
什么努力,哪方面的努力
五条猫猫眼睛一亮,“白雪酱是想让老师更努力一点嘛可以哦,一整晚什么的老师绝对能做到的,那些小说里的一夜七次老师我也”
白雪
她瞬间睁大眼睛,捂住了大猫猫的嘴,“我说的是关于学生的啊”
五条悟歪着脑袋,头顶上的白发因为没有眼罩束缚,零散的盖在他眼前晃了晃,“唔学生们啊”
五条悟想了好久突然道,“我明白了,惠他们努力程度还不够朝九晚五上课不如改成零零七”
“啪” 白雪一巴掌呼到了五条悟后脑勺,“做老师不要那么屑,会倒霉的一个鬼舞辻无惨还不够你引以为戒的吗”
五条悟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眨眨眼睛,“唉老师我可是一直都是高专优秀教师哦特别受学生欢迎的那种”
白雪眯了眯眼睛,“受欢迎高专优秀教师”
“五条老师,做梦也等我们回去再做好嘛”
“白雪酱,老师我真的要生气了哦老师我可是确确实实评上的哦还有证书存在我高专的宿舍里呢。”
白雪挑眉只问了几个关键的问题,“那,五条老师你评的是全校的优秀教师吗”
“是一年级的哦”
“那一年级有几名教师”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才撇着嘴小声道,“一个。”
白雪行叭,破案了怪不得大猫猫能评上优秀教师。
“五条老师,你但凡向鬼舞辻无惨学习,拿出传销的精神拉人进高专。你都不会是优秀教师的得主。”
“哈哈哈哈哈,所以老师我才不要嘞顺其自然嘛,天天拉人进高专什么的,一听就不是很帅气。”
行叭,反正猫猫总是对的。
白雪看着鬼舞辻无惨疯了一样地处罚向他靠近的下等鬼,单凭他自己的力量,就把鬼杀队的活干掉了一多半。
一时之间,和上弦之鬼对峙的柱们都有种鬼舞辻无惨才是真正的鬼杀队的错觉。
下等的鬼实在是太多,鬼舞辻无惨为了清理那些不听话的鬼们,也是为了保证自己之后,不会被阳光灼烧。他逐渐走出了一直躲藏的阁楼。
他很清楚,只有鬼杀队的人不受伤,他才不会被照。
白雪看着鬼舞辻无惨的动作,眼神闪烁了一下,按兵不动,只是静静等待更加合适的时机。
也许是因为白雪和柱们都没有任何动静,这种宁静的假象给了鬼舞辻无惨一种自己不会被针对的错觉。
他从一开始地小心试探,转变到后来横行霸道地处理阁楼周围的鬼,不过是半刻钟的事情。
不死川实弥看着自己走出阁楼的鬼舞辻无惨露出了带着几分狠意的笑容。
如果不是这个人。
如果不是鬼舞辻无惨,他还继续和自己的母亲还有弟弟生活在一起。不会是现在这副狰狞的模样,更不会拿起他从没有想过的刀剑。
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也不再理会始终盯着炭治郎的黑死牟。
上一虽然有独到的剑技,但他始终是鬼舞辻无惨的手下,现在应该是他们和鬼舞辻无惨算账的时间。
鬼舞辻无惨还在继续吞噬这那些不知礼数的下等鬼。仿佛丝毫没有察觉,鬼杀队的剑士们,停下了手中的日轮刀,全都用痛恨的目光注视着他。
如果不是鬼舞辻无惨。
也许种种悲剧和分离都不会上演。也许该有的悲伤不会变少,但是也不会更多了。
送他走,送他去无间地狱
那些鬼杀队剑士们的眼神里,都只透出这一句话,再也容不下其他。
此时此刻,他们不再是一个个个体,他们是一个整体,是真心期冀鬼舞辻无惨能够彻底消逝在这世界上的一个整体。
稍许放松的刀再次立起来,这一次,他们眼睛里不再是眼前的对手,他们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
缭乱的呼吸法在同一时间开启,他们最先瞄准的,不是鬼舞辻无惨,而是他身后的那栋阁楼。那栋墙壁有半米厚的,不透光的阁楼。
那是鬼舞辻无惨的后路,是他们绝对不允许存在的东西
也许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群体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高耸的阁楼在众多剑技的攻势下,轰然倒塌。暴露了在里面躲藏着的,控制着这座无限城的女鬼。
这座城的控制权至关重要,鬼舞辻无惨立刻让上弦都去保护鸣女,谨防她被斩杀。
五条悟下巴压在白雪脑袋上,看着鬼杀队的人和鬼舞辻无惨的上弦们再次缠斗在一起,声调慵懒地问道,“白雪酱,我们要帮他们一下嘛”
白雪勾着嘴角,恶劣地笑了,“不用哦,鬼杀队的人不怕死,但是无惨可是很怕死呢。所以该担心的应该是无惨先生啊。”
白雪的话完全正确。鬼杀队的人可以肆无忌惮地继续攻击,可是只要白雪站在这里,鬼舞辻无惨连弄伤他们都不敢。
于是,混战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种奇妙的光景。
鬼杀队的柱们一个个操着刀追着鬼舞辻无惨跑,上弦也不敢拦,无惨也不敢还手。
堂堂一鬼王,只能用背后的触手一边捡起地上掉落的彼岸花碎花瓣,一边往嘴里塞,时不时牺牲根手臂防止致命伤。
甚至还要时不时阻止不死川实弥那种,喜欢拿刀划拉自己的人自残。
操心的样子,像极了养着一群不孝子的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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