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几乎是拿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 赶到玉壶身后,一边用玉壶的身体挡着光晕,一边用触手掏了玉壶的心脏, 让他当场毙命。
没有玉壶持续地伤害, 无一郎的手臂包裹在光晕中, 仅仅在两三秒之后就完全治愈。空气中灼烧鬼的光晕也随之消失。
鬼舞辻无惨总算松了口气, 同时还不忘回头警告剩下的三个上弦,“你们绝对不能伤到这些猎鬼者不然我可能要怀疑你们存在的价值了”
风柱看着鬼舞辻无惨恼怒的表情, 和缓慢修复的被烧伤的脸,他瞬间明悟了。鬼舞辻无惨始终畏惧着太阳,一星半点的险都不敢冒。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消灭鬼舞辻无惨完全是个笑话。
但是他们鬼杀队凭借的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他们是人, 是脆弱又强大的人,为了消灭鬼舞辻无惨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他已经对鬼舞辻无惨挥出上百刀, 虽然这些伤痕大多都已经痊愈,但是他曾经的仇恨或多或少得到了缓解。
现在,他只剩下让鬼舞辻无惨彻底灰飞烟灭这一个目标不论手段。
不死川实弥撕开了自己的衣袖,露出遍布伤痕的小臂, 嘴角咧开, 对着还在和上弦之鬼缠斗的柱们喊道,“喂你们报复得差不多了吧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要看他化成灰了。”
一直在和童磨缠斗的蝴蝶忍脚步顿了一下,看向风柱那边, 脸上的笑意透着无奈, “果然还是不行啊。”
“我果然还是太不成器了。手脚都太小不够有力气, 没办法亲手给姐姐报仇呢。”
蝴蝶忍的刀尖垂在地上, 眼神里却如同点上了火焰, “但是最起码,能亲眼看着这只鬼死去,也算是一件开心的事了。”
炼狱杏寿郎也听到了风柱的声音,看了看还在和自己对阵比较剑技的上弦之叁,向后跃一步,用刀搭在了自己手臂上。
“你迫不及待我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宇髓天元笑得不能自己,“一直拖下去,可是一点也不华丽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蝴蝶忍藏着毒的刀刃对向自己,炼狱杏寿郎的刀斩向自己的小臂,不死川实弥准备撕开自己的手臂不过是这一点点疼痛,没有柱会畏惧。
鬼舞辻无惨瞳孔紧缩,“快去阻止他们”
仅剩三只的上弦之鬼瞬间动了起来,可惜他们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或多或少,鬼杀队的柱们的刀刃都已经划开了皮肤。
白雪身边骤然亮起无数光晕,星星点点飘浮到受伤的人旁边。
上弦之鬼不顾已经近到眼前的光晕,直接上前,先控住了鬼杀队剑士们的日轮刀,防止他们继续对自己造成重伤。
他们虽然成功夺下了刀,但是却阻止不了已经飘来的光晕。
光晕浮动,鬼舞辻无惨身上的皮肤再次大面积烧伤,而那些可以说是直接接触阳光的上弦,身上接触过光晕的位置开始溃烂崩坏。
可是毕竟是上弦之鬼,普通的鬼大概在照到光的瞬间,就已经灰飞烟灭,而上弦的鬼短短几秒光照,他们还是可以存活的。
白雪看着这个情况,无奈地叹气,“有时候治疗的太快也不好呀。”
鬼杀队那种伤势,她恢复起来连一秒钟都不到。而这些柱恰恰好又被上弦之鬼控制住手臂,再次像刚才一样满场飘浮光晕,变成了件难事。
炼狱杏寿郎看着眼前的上弦之叁,突然道,“现在你和我当初一样了呢。”
猗窝座有一瞬间的迷惑,什么一样他是鬼,而杏寿郎是人,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一样的
武技不,炼狱杏寿郎说的肯定不是这个。
炼狱杏寿郎从来不藏话,直接道,“现在,我们等同于不会受伤。而你们却会因为阳光毁灭,不就是立场颠倒了吗”
猗窝座看了看杏寿郎,再看看自己已经局部崩溃的身体,突然意识到现在,他好像要彻底输了。
他不讨厌输,但是他讨厌身为弱者的自己
“我不会就这么毁灭我才不是那种令人厌恶的,卑微弱小的人” 猗窝座脸上的表情狰狞,似乎在和什么抗争。
炼狱杏寿郎眼神正直道,“为何要厌恶弱者要知道,即便在武技上你我比一般人强大,可是别的方面总有不会的时候,我们也终究是弱者。”
“弱者是是令人作呕的存在我绝不会是弱者” 猗窝座玩世不恭的声调变得激动。
炼狱杏寿郎握着刀,因为猗窝座的挣扎而不解,再次问道,“你恨弱者,为什么”
“我” 猗窝座原本想要大声反驳,可是张开嘴却发现他想不起来了。
他没有变成鬼之前的记忆,他身为人时残留下来的习惯让他追寻着强大,可是他却找不出自己讨厌弱者的理由,只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厌恶和痛恨,那些卑鄙无耻下流阴险的弱者
“什么为什么弱者就是不配在这世上活着,这不过是自然的选择罢了”
炼狱杏寿郎无端觉得愤怒,他不认同这个答案,“弱者难道就该死吗难道生来孱弱的幼儿就不配存活吗那些缠绵病榻的人就该去死吗”
炼狱杏寿郎还没有说完,就双臂用力肩部绷紧,想要硬从猗窝座手里抽出自己的日轮刀。
猗窝座这一次注意力完全不在刀上,轻易就被炼狱杏寿郎抽走了日轮刀。
“不是”
猗窝座只想要否认炼狱杏寿郎的话,“那些病人不该死”
潜意识里,他不承认这句话
“真是奇怪,那些病人应该也是你所说的弱者吧” 炼狱杏寿郎抽回刀,压在自己的手臂上,趁着空隙的时间看了猗窝座一眼。
猗窝座再次夺刀的动作僵住,直接愣在原地。
缠绵病榻的人是弱者弱者就该死不,不对,他们不该死,他不想他们死
他不想他们是谁
就在猗窝座发呆的时候,炼狱杏寿郎不管自己被猗窝座束缚的胳膊,毫不犹豫地用刀划开了手臂上的动脉,血液瞬间打湿衣袖。
白雪用于治疗的光晕刹那间飞至,直接穿过猗窝座的头颅,落在炼狱杏寿郎手臂上。
猗窝座的头颅因为光晕穿过瞬间崩溃大半。可是这种崩溃,烧毁了鬼舞辻无惨在他脑袋中留下的血液,唤醒了猗窝座尘封许久的记忆。
他们他和她
那个作为人类时,他倾尽全力想要挽留的父,缠绵病榻为了不拖累他终究选择上吊的父亲。
那个虽然病弱却温柔又包容,从不嫌弃他罪人之身,甚至愿意嫁他为妻的恋人。
父亲,师傅恋雪,他这几百年来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一味地追求强大,甚至不惜伤害他人,可他想要守护的存在都不在了。
炼狱杏寿郎看着对面突然沉默的猗窝座,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阻力消失了。原本想要挥刀砍伤自己的动作变得顺畅无比。
炼狱杏寿郎想不通,便放下疑惑,继续对自己的手臂下刀。
这一次,猗窝座竟然是连阻止都不阻止,仅仅是静静地站着。他被光晕灼烧的位置,身躯正在挣扎着愈合。
可是,在炼狱杏寿郎引来的光晕将至的时候,猗窝座直接后退半步,让自己的脖颈撞上飘来的光晕。
鬼的弱点是他们脆弱的脖颈,这一点始终不会变。猗窝座的脖颈在接触到光晕的瞬间,分崩离析。
他的身躯和头颅也从脖颈的断口处开始,逐渐碎成一片片,在自己化为灰烬的时候,猗窝座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师傅还有恋人在一片黑暗中朝他伸手。
炼狱杏寿郎睁大眼睛,“你”
猗窝座嘴角勾起,眼神一片安宁,“我该去地狱赎罪。”
在光晕的照耀下,炼狱杏寿郎看着眼前的猗窝座露出仿若解脱的表情,消散在空中。
在场的仅剩的几只鬼感受到了猗窝座的死亡,更加不解。
上弦一分神去看了一眼猗窝座的方向,只看到了猗窝座自己撞上光晕,而后灰飞烟灭的样子。
“为什么就连猗窝座都舍弃不了身为人的感情吗为什么不继续追求强大” 黑死牟六只眼睛就差全写上我不懂。
一直蹲在旁边,用六眼仿佛看到了一些跟随着上弦三的灵魂的五条悟,托着下巴,气死鬼不偿命地悠哉道,“你肯定不懂啊。毕竟人家是有老婆的,而你已经寡了好几百年了。”
黑死牟
杀鬼就杀鬼,你们虐狗干什么
黑死牟感觉自己如果有一天会死,一定是憋屈死的。他现在既不能用自己的剑技比斗,又要费尽心思防止这群猎鬼者自残。
在鬼杀队的柱们不断创造伤口的情况下,黑死牟为了阻止他们,并且闪躲阳光,满场奔波。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了。
为了活下去苟延残喘
为了活下去卑躬屈膝
为了活下去抛弃尊严
可是他的愿望从来都不是活下去啊。
黑死牟透过光晕,从鬼杀队的刀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残破的,因为光晕照耀损毁了大半,正在不断从伤口处生长出肉芽,的身躯是那么丑陋。
他已经不是个武士了。
黑死牟开始迷茫,他执念是提高剑技吗还是长生不老亦或是长胜不败
都不是
他回想着刚才猗窝座的动作,突然想到了那个已经化为骸骨的弟弟。终于想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
真是可笑啊,他的愿望永远也实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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