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差几分钟不到凌晨两点,先挨个看了看孩子,瞧几个小家伙睡得都还挺熟,才回自己房间。
本以为会很困,但躺在床上两个人都没有睡意,尤其是程溪,他明天还要早起上班,明明知道自己这会儿最该做的就是闭眼睡觉,可整个人还处在比较亢奋的状态里。
隔壁那一对小娃娃,看起来可太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产的原因,许三嫂今天白天还在地里掰玉米,晚上就直接生了,想想还真是惊险。
“许三哥那边咱们明天送盒奶粉过去怎么样,再来几斤小米红糖,不是说产妇坐月子都要喝小米红糖粥吗”黑暗里,程溪轻声问道。
隔壁这两口子人都挺好的,许老三去井里给自家挑水都不忘给他们家捎一份,他和大佬去县城卖货的时候,一走就是一天,许三嫂还会过来帮他们照看孩子,有许三嫂在,起码可以让几个小娃娃吃上热饭。
再者,许家日子过得辛苦,又不是因为偷奸耍滑,而是因为生孩子生的多,越生越穷,他们有余力还是可以帮一把的。
不过,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隔壁不间断的生孩子,是因为这个年代推崇多子多福的缘故,哪成想是压根不知道避孕。
看许老三的样子,生完这一胎,怕是打死都不会再要了。
杨盼盼抿了抿唇,压住笑意,她不是刻意要偷听程溪跟别人讲话的,只是五感过于敏锐,两个人在许家院子的墙角里说话,许三嫂和许奶奶好像都没听到,但她却是一字不落听了全程。
只听声音,她都能想象到程溪当时脸上的无奈、震惊,还有说要发誓时急到要跳脚的表情。
太可爱了。
杨盼盼对坐月子的理解,都来自于原身的记忆,女人坐月子相当重要,不能见风,不能受凉,好像还不能吃盐,就像程溪说的那样,坐月子时要靠小米红糖粥来滋补。
“家里还有没有虎子以前不穿的衣服,我觉得可以一块拿过去,如果还有尿布的话,那就更好了。”杨盼盼提议道
虎子以前的衣裳,她们家是用不到了,隔壁新添了两个小娃娃,再加上最小的那个男孩,家里头有三个孩子都需要用尿布,她估摸着隔壁的尿布可能要告急了。
“应该有吧,明天可以试着找找,一块给他们送过去。”
程溪坐起来,从淘宝上买了一罐婴儿喝的奶粉,结果他看中的那一款奶粉搞活动,两件八折,三件七折,索性直接买了三罐。
在淘宝界面上看起来低调奢华的包装,放到现实生活中却是惨不忍睹,因为上面很多的字和图案都被屏蔽掉了,三无小作坊的奶粉都比这看起来更高大上。
因为是送给刚出生的小婴儿喝的,程溪再来抠门,也不敢在这上面起占便宜的心思,临期产品不敢买,没听说过的牌子更不敢买。
所以别看这包装不怎么样,里面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一罐送给隔壁,两罐留着自家喝。”
买三罐更合算,但三罐都送给隔壁就不合适了,礼太重,两家相处反而会变得不自在。
“先放桌上吧,明天我看能不能找几套小衣服和尿布出来,洗净晒干了一块给隔壁送。”瞧程溪这一时半会儿也不像要睡的样子,杨盼盼干脆问道,“你之前和许老三在院子里嘀咕什么呢,许三嫂喊你们都没听到”
程溪能直接跟许老三科普避孕的事儿,但换成是大佬,不知道为何,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觉得脸颊滚烫了。
“也没说什么,他只是问了问避孕的方法,我建议他去专业的医院咨询。”程溪把整段对话做了精简,意思没变,只是少了些细节。
杨盼盼轻笑出声“这样啊怪不得特意找了个偏僻的角落。”
声音还带打弯儿的,这对大佬来说简直神奇。
要知道在程溪的带领下,他们家现在说话都有点二十一世纪的味道,动不动就吹吹彩虹屁,说话的尾音不是带个哦,就是带个哒,偶尔还会比心。
但大佬是受影响最小的,不爱说这些俏皮话,总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但是刚刚却
程溪有理由怀疑,大佬那时候是不是听到他和许老三的对话了,不然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突然感觉到社死的程溪“”
好吧,只是轻微程度的社死。
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翻身背向大佬“好困,我先睡了。”
一分钟不到,鼾声响起。
杨盼盼寻思着她刚刚也没说什么,怎么就这么夸张又好笑,不过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能笑出声,不然旁边那个再往前挪就要掉下床了。
即便把奶粉缩减到一罐,小米和红糖加起来总共才六斤,至于虎子从前的衣服,也只翻出来两三件而已,尿布也只有两块。
这礼物对小程家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对许家,件件都是她们需要的,且都很贵重。
奶粉就不说了,这是比麦乳精还贵的玩意儿,用来给小婴儿补充营养那再好不过了,比喂米汤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媳妇这回的奶水远不够两个小孩吃的,应该说只喂养一个孩子都勉强,许老三正发愁呢,住在他隔壁的亲哥嫂就把奶粉给送过来了。
许老三根本狠不下心拒绝,有了这罐奶粉,把两个女儿养活的可能性就大一点。
奶粉都没拒绝,再拒绝后边的这些算什么。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许老三把东西一一记下,想着将来找机会还,现在他还不上,只能让两个女儿先认程溪两口子做干爹干妈。
“让她们俩长大以后孝敬你们,就是不孝敬亲爹亲娘,也要孝敬干爹干妈。”许老三如是说道。
这俩孩子如果能养活下来,还真多亏了程溪两口子。
他媳妇怀这一胎的时候身子骨差,如果不是程溪两口子送来的米面鸡蛋,还有那一罐奶粉,可能这两个孩子根本就生不下来,如今又送来了这么多好东西,说一句救命之恩都不为过。
认救命恩人做干爹干妈,应该的。
程溪连忙拒绝,他一个大好青年,连恋爱都没谈过,穿越就喜当爹不说,现在家里头四个孩子,管起来都已经觉得不容易了,真没精力再给人当干爹,尤其还是两个刚出生的小娃娃。
“你不同意,我嫂子也没同意,那就算了,不然你给这俩孩子起个大名吧”
程溪疑惑“你嫂子”
这事儿跟许老三嫂子有什么关系,而且不是说许老三已经跟父母和许老大一家没什么来往了嘛。
“就是你媳妇儿。”许老三大大咧咧的道,还一副你记性怎么这么差的样子。
程溪抽了抽嘴角,合着还把昨天晚上的戏言当真了。
“我不是都说了吗,不当你哥,咱们还是按照年龄论,你当哥哥,我当弟弟。”
程溪对当大哥没什么执念,他知道很多男孩都很喜欢在同性当中称大哥,这是他青少年时期一直都没法理解的事儿,长大了以后就更不理解了,当大哥有什么好的,不顶吃不顶用,而且还显年龄大。
居然还有人不想当哥的,许老三同样没法理解,不当就不当吧,那就还是他来当哥哥。
“早上弟妹过来送东西,我媳妇就提议让两个孩子认你们做干爹干妈,不过你媳妇也没同意,既然你们两口子都不同意,那我就不勉强了,给孩子取个大名总行吧”
“两个孩子取小名了吗”程溪没再拒绝,如果许三哥两口子已经给小孩取了小名,那大名可以根据小名来取。
“取了,我和我媳妇儿昨天晚上就把小名给定下来了,姐姐叫小花,妹妹叫小草。”
这起名水平,果然按不出乎程溪所料。
能给三个儿子取名狗剩、狗蛋、狗娃的,给自己的两个女儿起名小花小草,也是可以理解。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能够看出许老三的进步,起码女儿的名字比儿子文雅多了。
程溪稍微想了想,才道“两个孩子都出生在夜里,有一种在晚上才盛开的花叫昙花,姐姐既然小名叫小花,那大名就叫许昙吧。妹妹叫许萱,萱草的萱,薰衣草也是一种植物,花儿开的很漂亮,还可以入药。三哥觉得怎么样”
“许昙,许萱。”许老三来回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好好好,听起来就特别洋气,跟城里小姑娘的名字似的。”
名也起了,孩子也瞧了,程溪本来想走,但硬是被许老三留下来吃饭。
盛情难却主要是徐老三手劲儿太大,他扯不开许老三的手,只能答应留下来吃晚饭。
本来以为是许老三下厨,程溪也做好了饭菜可能会不太好吃的准备,但没想到许家掌厨的人居然还是许三嫂,这可才是生完孩子的第二天,不,生完孩子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呢。
就许老三这样的,昨天晚上居然还敢质疑他渣放在后世,如果有哪个女生第二天生完孩子还要在婆家做饭的,分分钟上热搜,婆家人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尤其是作为丈夫。
“嫂子,你先去屋里歇着吧,这里我和许老三来。”程溪赶忙把人拦住,连三哥都不喊了。
“你们都忙一天了,还是我来吧。”许霞道,如果只是丈夫去做家务活,那她求之不得,但如果让程溪也帮忙下厨,那还是她自己来吧,欠人家已经够多的了,总不能还让人家帮忙做饭。
程溪已经拉着许老三站在厨房门口了“嫂子你也忙一天了,一个人照顾好几个孩子,不比我们忙多了,你还是先回屋吧,我们俩来做饭。”
一个人要照顾两个刚出生的奶娃娃,不能自理的狗娃也需要照顾。
那两个大一点的孩子,昨天大佬就跟嫂子说好了,白天在他们家呆着,大佬中午还过来送了顿饭。
这些事儿程溪和大佬都商量过,他们俩都觉得这几天应该多帮帮隔壁的忙,毕竟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许老三作为这个家里唯一还能挣公分的人,必须去地里干活,顾不上家里头。
但现在都下工了,怎么还能眼睁睁看着刚生产完的老婆在厨房做饭。
“你昨天担心得坐在外面哭,那都哭成什么样子了怎么今天就忘了嫂子生孩子遭的罪了,她一个人照顾三个孩子多辛苦,现在就是你承担起自己责任的时候”
程溪一边烧锅做饭,一边教育许老三,既要教育许老三男德,还要教许老三做饭。
这就是个厨房小白,什么都不懂,连烧火都不会,可见平时是一点都没进厨房来帮过忙。
许老三一开始还挺委屈,家里没有老人帮衬,他媳妇自己带孩子辛苦,他能不知道吗,前头那三个孩子都是这么带过来的,可他也没闲着。
他今天一天刨了六垄地,拿了十八个公分,整个生产队没有比他更高的,累到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而且哪有男人下厨房做饭的。
“迂腐。”程溪知道村里的男同志大多数都有点大男子主义,受限于时代和教育,也受限于生活环境,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但大男子主义到了许老三这个程度,就有点过分了吧。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男主外女主内那一套,嫂子不生孩子的时候,不也一样出去挣工分吗,你也没把她一直养家里头,外头的活都干,家里的活就嫂子一个人干,许老三你也太能算计了”
“我不是你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是大家都这样,男人要干女人干的活,会被别人笑话的。”
许老三声音越来越小,不是因为理亏,而是村里因为干女人活被人笑话的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好兄弟程老二。
以前跟孟慧珍是夫妻的时候,家务活都是程老二干,连衣服都是程老二去河边洗。
现在跟杨知青结婚了,也没比之前好多少。他听媳妇说,杨知青去河边洗衣服也只是洗自己的衣服,程溪的衣服和虎子的衣服都是自己洗。
他那天去程家,还看到程老二坐在缝纫机前做被罩,而杨知青却在旁边看书。
“你管别人干嘛,把你自己的日子过好不成吗,你知道女生如果坐不好月子会落下什么病根吗阴天下雨就腰疼、肩膀疼、肚子疼,你愿意让嫂子下半辈子这么遭罪吗”
程溪还就不信了,那点面子能比妻子的健康更重要。
许老三脑袋都快低垂到膝盖上了,不是他怂,是程老二话把话说的太狠了,什么生孩子时的疼相当于人的十根肋骨同时断掉,还有坐不好月子后半生都得这里疼那里疼
他如果反驳程老二是在胡说,程老二立马就说可以明天领着他去医院问大夫,都这么理直气壮了,那些话肯定不是胡诌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确实没当好一个丈夫。
程溪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想法,男德教育贯彻的很彻底。
光在月子里做饭怎么行,也不能让产妇去洗衣服、洗尿布吧,男的手劲本来就比女生大,洗衣服洗的还干净呢。
当然手劲大到他们家大佬那种程度就算了,容易糟蹋衣服。
所以他们家虎子的衣服一直都是他洗,大佬只洗自己的就成,剩下三个小孩也是各洗各的。
河边危险,几个小孩都是在家里洗衣服,以前是大佬把水打回家,现在是许老三,每天清晨起的比谁都早,先把他们家的水缸打满了,才去给自己家打水,拦都拦不住。
程溪不知道自己这番男德教育成没成功,但他发现许老三还挺有做饭天赋的。
烧火时火候控制的稳当,头一次炒菜居然没糊,小米粥也熬得像模像样。
“这不是挺好嘛,头一次做饭做成这样就已经很棒了,比我当年强多了”
大概是哄小孩哄习惯了,刚教育完人的程溪,转头就是一波彩虹屁。
许老三一边觉得自己的确棒棒哒,一边忍不住怀疑“你不会是想故意说好话,哄着我把做饭的活儿全包了吧”
“爱信不信,我有那么闲吗,快去端给嫂子吃吧,我就不留下吃饭了,你有时间就把院里的尿布洗了,就别让嫂子来了。”
程溪也觉得自己挺闲的,跑过来把人一通教育,教着做了一顿饭不说,本来要留下来吃饭的,也不打算留了,都不知道忙活这些是在图什么。
自从一家六口人一天只挣了十个工分后,再等到程溪的休息日,王队长也不过来拉人干活了。
当然其中的原因还有可能是,王队长知道了程家大哥还留下了一套房子,想想连城里的一套房子都置办下了,家底得有多厚实,也怨不得看不上地里这仨瓜俩枣的。
人家小程家有底子,程溪又有正式的工作,不到地里来干活也就算了,老程家凭什么不来
别说程老头这病得稀奇古怪,瞧着不像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一个生病的人也犯不着三个人伺候吧。
出于生产队长的责任,王队长晚上还亲自去老程家走了一趟。
当然得晚上去,白天可不成,他作为生产队长虽然有工分补贴,但秋收不同于平时,干多少活拿多少工分,他这个生产队长也不例外,能多赚一份额外的收入,那他凭什么不赚。
老当益壮,当着生产队长,秋收还能一天干9个公分的王队长,实在不能明白一些懒汉的想法。
他到老程家的时候,程老头正在家里头劈柴,哪个生病的人还有体力干这活
显然,程老头这病是装的,程老太太也什么毛病都没有,跟儿媳妇在家里做饭,伙食还挺好,炖了鸡肉,还蒸了满满一锅的高粱饭,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多少口子人呢。
程队长虽然严厉斥责了这种偷奸耍滑装病的行为,但他只是一个生产队长,没有强压着村民去地里劳动的权利。
而且这一家子没脸没皮,明明装病的事儿都已经被戳穿了,还非得说程老头病了,甚至还说是人家程溪气的。
王队长实在不想再跟这种人费口舌,不劳动就不劳动,反正有多少工分分多少粮食,没有工分还想要粮食,那就只能拿钱来补了,他倒要看看老程家有多少钱能填这个窟窿。
对程溪来说,不用下地干活,那就县城一日游,现在天气是热了点儿,但他也吸取教训,在天气冷下来之前都不准备再穿那套肌肉仿真衣了。
他和大佬在装扮上都尽量轻便,头套能不戴就不戴,实在要戴那也挑凉快的,衣服也走清凉风,为了增强跟本人的反差,两个人都穿上了内增高的鞋。
猪肉仍旧是最受欢迎的商品之一,只是他们卖每样商品基本上都固定了妆容,一种扮相卖一种货,程溪不愿意炎炎烈日再穿上肌肉仿真衣了,那暂时就不能卖猪肉了。
夏天就得卖点夏天好卖的东西,别误会,不是雪糕、汽水、冰淇淋,这一类的东西对程溪他们来说,利润还是太小了,他们准备卖的是手表。
夏天,正好是露胳膊的时候,这年头一个人能有一块手表,那都是稀罕的了,如果一个人两个手腕上带了三块手表,肯定会特别引人注目,尤其是吸引一些准备买表但没有手表票的人。
之前卖给杜主任的那款手表,是程溪特意在网上挑的,优点是好看,缺点是这个年代未必有同款的手表,属于稀缺货,太引人注目了。
他和大佬这次准备来县城卖的手表就属于平平无奇的那种,也是这个年代最常见的手表全钢手表。
产自魔都的全钢手表售价一百二,但是需要手表票。
程溪他们的手表售价同样也是一百二,不需要手表票,只是没有包装,也不厂家的生产证明书。
感谢这个年代还没有假货的概念,程溪和大佬在卖表的过程中,并没有人质疑这是假冒伪劣品,反而觉得他们是在手表厂有人。
因为在手表厂有熟人,所以才能低价且不要票拿到手表,至于为什么没有生产证明书,那就更简单了,厂里证明书卡得紧呗,卖手表的人只在生产部门有熟人,在发证明书的地方没熟人。
都不用程溪和大佬编故事,买东西的客人们就已经给他们了完整的故事线,而且听起来还特别靠谱。
毕竟从厂里私自倒腾东西出来卖的,也不是一例两例。
和猪肉抢购时的火爆场面不同,手表来问价的人少,真正付钱买的人就更少了。
一天下来,程溪也才只卖了七块手表而已,大佬那头更少,只卖了四块,加起来也不过十一块而已。
但手表和猪肉不同,猪肉是薄利多销,手表则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忙活一天,卖两百斤猪肉,收入才只有两百块,但同样忙活一天,十一块手表就卖了整整一千三百二十块,连零头都比卖猪肉得来的多。
从贫困到暴富不过如此。
一百三十二张大团结在手,程溪觉得心里都比之前踏实了许多,如果淘宝突然没了,那这一千多块钱也足够他们一家六口人撑到改革开放的时候了。
“以后可以少来几趟,不用每周都来,一个月来一次就够了。”回去的路上,程溪跟大佬提议道。
这钱来的太快太多,比之前卖猪肉卖布料的时候夸张多了,爱才如程溪都觉得有点儿烧手。
让他放弃挣这笔外快,他不甘心,可如果是每周的休息日都来县城卖东西,他又觉得太扎眼了,主要是利润实在太大,他和大佬打扮得跟本人反差再大,空间再安全,依旧让他觉得不够保险。
反正现在也不缺钱花,一千多块钱在这个年代,应该都属于大户人家了吧,他们完全可以细水长流,慢慢来,平安的苟到改革开放。
杨盼盼没意见,她对钱没有执念,经历过末世的人都知道,钱就是一堆废纸,不能给人带来安全感,末世之初那些带着钞票逃命的人没有一个不后悔的。
她的执念一直是粮食,粮食多了心里才安定。
她现在空间里存着许多的米面粮油,家里的两个地窖也存了不少,今年还是个丰收的好年景,虽然她们家挣的工分少,可单是瞧见地里成熟的庄稼,就已经让她觉得心旷神怡了。
杨盼盼的心态和村里绝大部分人都是一样的,秋收是大家最累也最高兴的时候了,而这种高兴在分粮的时候达到顶峰。
交够国家的,剩下就是队里的。
分粮的地点就在队委会门口,全村人排成了长队,基本上每家都能来大半的人,有的甚至是全家齐上阵。
程溪和大佬是两个人来的,没带小孩子们,他们虽然工分少,可实却打算多要点粮食,工分不够那就拿钱补。
如果赶上年景不好的时候,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干,队里的粮食都不够分,还得倒欠着村里人的工分,他们何必来凑这个热闹。
但今年不同,今年这样的大丰收年,即便是按照比例交够了给上面的粮食,那剩下的粮食也比往年多多了。
程溪是工分不够,才需要补交钱多换粮食,对于工分足够多,甚至有余富的人家,是不会把工分全部换成粮食,而是会把一部分工分跟队里换成钱。
粮食被分为一到五等,粮食的等级不同,工分兑换的比例也就不同,不过村里一二等的粮食都已经送到粮站去了,可即便如此,三等粮被兑换的比例仍旧是最低的。
程溪在村里出多了风头,也不在乎多这一回,他兑了一半的三等粮,一半的四等粮,且整整要了两千斤。
要知道他们家的工分粮和人头粮加起来,也才只能换两百斤粮食,剩下的一千八百斤全靠钱补上。
一家六口人,如果都是青壮年,那两千斤的粮食肯定不能算特别多,一年下来也就是将将够吃,前提是排除掉麦收时分到的小麦。
但如果只有两个大人,剩下的四个全都是小孩,两千斤粮食就委实多了点。
一旁主持分粮的王队长,开口想劝但还是没劝,他不觉得程溪是心里没谱的人,多要些粮食,可能有别的用处吧,或许是为了拿来送人什么的。
而且这对村里也是有好处的,往年是粮也少钱也少,今年是粮多钱少,大家伙今年分到的粮食多,肯定会拿一部分工分来队里换钱。
多了程溪的这笔进账,村里能分的钱不就多了。
自从知道程溪大哥在城里还留了套房后,王队长就不拿以前的眼光来看程溪一家了,家家户户情况不一样,他认知当中的那一套不适合程溪家了。
简单来说就是,在程溪亮出江市的一套房后,王队长发现自己被贫穷限制了想象,有钱人的生活他理解不了。
理解不了的事儿,王队长就不费劲儿了,就像他没法理解村里的那些懒汉一样,尤其是程老头一家。
别人一家顶多出一个懒汉,这家倒好,一家四口全都懒到骨子里去了,秋收的时候连出来装装样子都不肯,直接在家里头躲清闲,他当了十多年生产队长,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人家。
多少劳动就多少收获,一家四口都是能干活的年纪,一年里也没病没灾,结果就这点工分。
程老头带着老太太来领粮食,工分全换成五等粮,也才六百斤。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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