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石志坚刷了尿桶提回来,就见石玉凤正在客厅大马金刀坐着。
再看自家祭坛,死鬼老豆那台“缝鞋机”不知何时又被摆去了。
石家规矩。
见机如见人
“跪下”石玉凤对石志坚呵斥道。
石志坚一愣神,忙把手里提着的尿桶放下,冲石玉凤道“老姐,你这是做什么大半夜的怎么又把咱老豆请出来了他老人家虽然在天国,却也是要睡觉的”
“别跟我贫嘴跪下”石玉凤抄起了鸡毛掸子。
石志坚“噗通”一声,跪在了缝鞋机前面。
“阿坚,你对我说实话,你和聂小姐到底有没有”
“有”
“呃”石玉凤没想到细佬回到的这么干脆。
“有什么”
“你认为有什么就有什么。”
“难道你和她”
石玉凤咽口唾沫,“你和她做了那种事儿”
石志坚扭头看一眼老姐“哪种事儿”
啪
石玉凤拿鸡毛掸子抽了桌子一下,“我问什么你清楚”
石志坚忙说“你问什么我怎么会清楚你又不说明白”
石玉凤咬着牙“那种事儿我没脸说呀你一个黄花大小伙,为乜就不自爱呢那聂姑娘虽然长得是漂亮了一点点,可她出身不好你现在好歹也是事业有成,要是实在憋不住,我给你寻一门亲事,依照你现在的身份,什么千金小姐,富家名媛都可以商量的,可你偏偏要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
“老姐,我的事情不用你担心。”石志坚站了起来,不再跪下,“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我好,不过以后我和什么样的女孩子交往,和什么样的女孩子拍拖,我希望自己能够做主”
“做你个头啊”石玉凤见石志坚还敢站起来,抽起鸡毛掸子在石志坚腿啪啪打了两下,却再也打不下去。
“好好好你长大了,有本事了,我管不了你”石玉凤气急败坏,“你要真娶了那姓聂的,以后一定会被人戳脊梁骨”
“在舞厅做事,不一定就是那种人。老姐,你想多了”
“是吗”石玉凤瞪着细佬,“你以为我傻呀,以前我在塑花厂班,那些男工发了薪水就跑去舞厅勾搭那些舞小姐,把钱全花在那些狐狸精身你以为我不知道她们什么人”
石志坚不愿意再和老姐争辩,打了个哈欠,拍着嘴。
“衰仔我同你讲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石志坚搓搓胳肢窝,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困了,我明天还有事情要做,睡觉先”
“好我信你,就算刚才她崴着脚,你发善心才抱她楼。那以后你不要再和她来往,我会对她讲这个月租到期,就请她走,我们这唐楼小,容不下她这尊女菩萨”石玉凤亦步亦趋跟在石志坚身后,继续道“你找老婆我不反对,但在舞厅班,就是不行”
“我真的困了明天见”石志坚伸手去推开房门
嘎吱
房门打开。
然后就见胡俊才和胡须勇两个扑街侧着头,还在保持着隔门贴耳偷听的动作。
两人抬起头,一脸讪讪然地看向石志坚。
石志坚瞪大眼,也看着他们两人。
时间静止三秒钟。
石志坚猛回头,看向石玉凤“老姐,你怎么藏着两个男人”
客厅内。
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石志坚坐在沙发,不发一言。
胡俊才和胡须勇低着头,不敢和石志坚目光对视。
石玉凤在对细佬做着检讨。
“事情基本就是这样,他们两个今天陪我去看了那家要盘下来的太平戏院,在这里食过饭,天色太晚,不方便回去,我就安排他们在你卧室打地铺阿坚,你不介意吧”
此时的石玉凤再无刚才嚣张模样,搓着衣角,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细佬。
石志坚冷哼一声,看向胡须勇和胡俊才两个扑街。
“是啊是啊都是胡俊才的错本来我和玉凤姐两人去看就行了,他非要跟着过去,磨蹭了大半天才看完”胡须勇埋怨道。
“什么叫我磨蹭大半天你胡须勇除了会打架,还懂个鬼要不是我运用我的专业法律知识,与那戏院老板唇枪舌战讨价还价,你们不知要被那戏院老板骗去几多钱”
胡俊才说完又忙看向石志坚,“相信我,石先生,我纯粹是为了帮忙玉凤姐以前对我那么好,我不能看着她吃亏当”
石志坚伸手指指胡俊才,又指指胡须勇,然后一指自己屋子“我这人有个习惯,不太喜欢和人睡一起今晚我睡里面,你们睡这里”
“哪里”
“呃,客厅”
胡俊才和胡须勇面面相觑。
石玉凤也道“这样不太好吧,毕竟人家是客人。”
“有什么不好的”石志坚一指祭坛的缝鞋机,“有老豆在,一定会保佑他们晚平平安安”
胡俊才和胡须勇猛地看向缝纫机,只觉那机器冒着寒气,透着一股子诡异,禁不住浑身打个冷战。
石志坚说完起身去自己房间,头也不回“好了,睡觉”
“呃睡觉”
胡俊才碰胡须勇肩膀一下“你洗脚没有”
“我没洗”
“洗脚去”
“一块儿啊”
两人忙不迭溜了出。
“喂,你说石先生和那个聂小姐的事情是真的吗”胡须勇问胡俊才。
“是真的。”
“两人有一腿”
“岂止有一腿估计好几腿了”胡俊才扶了扶眼镜,“哎,可怜那个苏幼薇妹子,我很看好她的”
胡须勇难得和胡俊才找到共同点,“我也是啊,我也很钟意苏幼薇那个小妹妹,太纯洁太善良了,要是坚哥能够和她凑一对儿那才最好”
胡俊才点点头,“那个聂小姐长得跟狐狸精似的,是个男的都会被她迷住不说别的,每次我来这里看到她,她就故意朝我抛媚眼,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是啊是啊舞厅里出来的能有多正经”胡须勇附和道。
“呃,水池边好像有人”
“啊,聂小姐怎么是你”
胡须勇和胡俊才两人大惊失色。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聂咏琴竟然就在水池边。
“我们刚才的话她听到没有”胡俊才偷偷碰碰胡须勇。
“应该没有吧我们声音那些低。”胡须勇压低嗓门回答。
聂咏琴看也不看他们二人一眼,自顾端了脸盆接了水,然后转身朝自己屋子走去。
“她没看到我们”
“她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到”
这时聂咏琴忽然回头,先是看向胡须勇说“我虽然在舞厅做事,却不是那种女人”
然后又看向胡俊才,“我也不是狐狸精还有,不要自作多情像你这种废柴,我毫无兴趣”
说完,柳腰一扭,转身离去。
胡俊才尴尬地用手捋了一下自己的中分头,然后抱着臂膀捏着下巴对胡须勇说“看看,女人总是这么口是心非”
“不是呀,这次我觉得她说的很对以后离我远点,废柴”胡须勇忙和胡俊才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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