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36

    第三十六章  银色的铃铛

    涂三强忍着面上的笑意, 他看着燕祁妄小心翼翼地捆着爪子将崽崽往肚子底下拨动的模样,嘴巴动了动, 方才颤颤巍巍地说道,“挺挺标准的”

    只见燕祁妄将身子蜷缩起来,圈成了个圆圆的圈,将两个崽崽围在中间,一只短短的爪子时不时地摸摸崽崽蛋上的温度。

    就很离谱

    见惯了燕祁妄面无表情拽的不行的模样,再见到他这个模样真的是惊的他下巴都快掉了

    涂三憋的一张脸都有些扭曲,他转过了身子, 不敢让燕祁妄看到他面上的笑容,身子却是憋笑憋的颤抖。

    那一刻, 他甚至连撸崽崽蛋的心思都淡了下去,“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你自己慢慢孵吧”

    涂三看着这魔幻的一幕,这他娘的简直像做梦一样

    他死死地捏着拳头,就怕自己克制不住笑出声来。

    那样燕祁妄绝对会打死他的

    涂三死死地咬着嘴唇,身体有些僵硬地克制着走出了房门, 直到走到了客栈的楼下,他再也忍不住,当着掌柜的面大笑出声,“卧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掌柜的被他笑的一脸茫然, 挠了挠头,有些好奇地问道, “涂先生, 您这是”

    涂三笑的嘴巴差点咧到了耳朵根, 他干咳了两声, “没事没事,只是方才想起了一些开心的事”

    他哼着小曲方心情颇好地打算回房间,然而一看到那楼梯,方才停下了大笑的涂三忍不住再度嘎嘎嘎笑了起来,笑的那掌柜的是一头雾水。

    这几日,顾言音总觉得燕祁妄有些奇怪,以往,白日里燕祁妄会将崽崽蛋带走,给崽崽蛋泡泡药浴,喂喂灵力,带他们出去晒晒太阳,晚上再将崽崽蛋给她送回来。

    然而,这几日,燕祁妄将崽崽蛋留在他那边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日一将崽崽接走,便立马房门紧锁,那神秘兮兮的模样,连顾言音都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这日,在燕祁妄又来接崽崽的时候,顾言音终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最近你有什么问题吗”

    燕祁妄闻言,身子有些僵硬,他赤色的眸子眯了眯,沉声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的面上一派镇静,拳头却是不自觉地收拢。

    他本就生着一张冷脸,平日里什么都不做,便极有压迫感,这般模样看着更有些危险。

    顾言音指尖动了动,有些紧张起来,连忙摆了摆手,露出了个干巴巴的笑容,“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最近有些忙”

    燕祁妄一顿,他停顿了片刻,方才沉声道,“你若是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葵萃山,顾家。

    经过这半个月的修整,顾家被雷劫毁掉的院子已再度修好,总算又恢复了以往气派规整的模样。

    顾随这些时日来,心情颇好,他们那日虽然没有见到那黑龙,也没有捡到那黑龙掉落的鳞片,但依旧不时有人因为那黑龙找上门来,顾家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虽然顾言音死于了那场雷劫之中,他心中有些可惜,但日子总是要过的,没过几日,他便因为那些登门造访的各大宗门和各个世家大族将顾言音抛在了脑后。

    甚至还有个宗门邀请他过去做一宗长老,只需挂个名,每年便送他上万灵石,名声与地位灵石皆是纷纷到手。

    连顾家修整院子的灵石,也大多都由那些人送来的礼物给补上了。

    这是除了当时顾言音与傅肆定亲时,他最风光的时候

    程瑶更是满面红光,他们顾家与傅肆有婚约在身,既然现在顾言音死了,那婚事自然便落到了安安的身上,她的女儿便有机会名正言顺成为傅肆的妻子,她的眼中钉肉中刺给拔了,顾家的地位也越来越高,她怎能不开心

    程瑶一高兴,便又给顾言安和顾言霄一人多拨了些灵石,让他们喜欢什么买什么

    顾随与程瑶二人则整日乐呵呵地接待客人。

    那些人同他们问起黑龙,他们即不否认也不承认,只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他们还专门给众人派了请帖,打算过几日宴请四方,请众人来参加顾家的大典。

    顾言安与顾言霄看着程瑶满面的笑容,也不敢将外面所传的事告诉程瑶,他们本以为那事只会在那酒馆中小范围传播。

    第二日,顾言安便同顾言霄一起,又去了一遍那酒馆,打算去探探情况,却发现,在那说书先生讲完那黑龙之后,又再度将那事给讲了一遍,这日,他甚至在先前请人润色了一下这个故事,讲的更为详细,更加的跌宕起伏声情并茂。

    酒馆中的听客更是气得不行,什么脏话都骂了出来,满口的污言秽语,什么贱人一类不堪入耳的词汇不要钱的往外冒

    顾言安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听过这般羞辱人的话,骂的还是他们一家,尤其是她与母亲,更是被那身后群言语粗俗的男修给骂的狗血淋头,什么亲娘给人做小,闺女也有样学样上赶着给人做小,真是自甘下贱

    那话只多听一句,都让她心头发凉。

    她何曾被人这么羞辱过

    再说了,顾言音已经死了,她怎么就是给人做小了她会堂堂正正地成为傅肆的妻子

    顾言安被气的眼眶通红,眼泪要掉不掉地坠在眼眶里,恨不得走上前去给那几个男修一人一个嘴巴子

    然而,她不敢,她只能坐在那里,等着那说书先生走后,才连忙追了上去。

    她擦了擦眼眶,勉强自己扬起了笑容,“先生请留步”

    那说书先生闻言停下了脚步,“何事”

    顾言安走上前去,露出了个笑容,笑盈盈道,“不好意思耽搁先生一些时辰,我只是有些好奇,方才那故事是先生自己写的吗”

    “还是别人的故事写完送来给先生您的呢”

    说书先生挑了挑眉,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女修,他翻了翻手中的玉简,漫不经心道,“自然是我自己写的,你还有何事”

    他先前便答应李婆子,不管谁来询问,都不会将她的消息给泄露出去。

    顾言安闻言,小脸上露出了个有些落寞的神色,她弯了弯眼睛,小声道,“是嘛那打扰先生了。”

    那说书先生颠了颠手中的玉简,转身施施然离去,顾言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她总觉得这个说书先生在骗她

    顾言霄从暗处走了过来,他方才也已经听到了一切,“姐,现在该怎么办”

    “先等等看吧”

    顾言安想着这些事,只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疲惫,然而现在只能随着顾言霄先回到了家中,在房内待了不过片刻,顾言安便有些坐不住了。

    顾言安站起身,心情有些烦躁,她想要出门散散心,然而走着走着,便不由得走向了傅肆所在的地方。

    这些日子来,傅肆为了寻找顾言音留下的痕迹,一直留在了她先前所住的地方,这几日来从未离开过一步,他几乎将这院子给翻了个底朝天,仍是一无所获。

    然而他越是这般,顾言安心中便越发的难过,她搞不懂,顾言音到底哪里值得他那么做

    顾言音明明已经死了

    顾言安缓步走向了傅肆的地方,那是顾言音以前住过的院子,院门未关,她脚步轻轻地走进院中,透过窗户,她看到傅肆正躺在一张小床上,怀里抱着一把破旧的小红伞。

    他俊朗的面容带上了一丝疲惫,英挺的眉头紧皱,薄唇紧抿,眸色暗沉的宛若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有些狼狈。

    直到他小心翼翼地摸着那把小红伞,眉眼中中才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温柔,像是对待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指尖轻轻划过那已经褪色的伞叶。

    顾言安怔怔地看着他这模样,她知晓,那把小红伞,是顾言音曾经用过的伞。

    看着傅肆那般珍惜地对待那把红伞,她心里不禁有些怨恨,为什么

    为什么那顾言音明明已经死了,却还要像个幽灵一样,一直缠在她的身边,挥之不去,令人恶心

    那股怒意使得她死死地握紧了拳头,她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之中,她却像是察觉不到一般,直到身后传来了一道疑惑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你也在这啊”

    顾言安转过头,只见一身白衣的肖思明大步从远处走来,肖思明对着她点了点头,便立刻大步走进了房中,“师弟,我找到了”

    肖思明将一个银色的铃铛放在了傅肆的面前,晃了晃铃铛,“这就是你要的那个铃铛吧”

    看到那银色的铃铛,顾言安一愣,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袖中的铃铛,察觉到自己那个铃铛还在时,方才再度看向了房中。

    肖思明手中的那铃铛,竟然与她手中的那枚铃铛一模一样

    她有些好奇这铃铛究竟是干嘛的,却见傅肆在看到那铃铛时,那双宛若死水般的眸子总算有了其他的颜色,他看着那银铃,眼底闪过一丝狂热。

    傅肆将那银铃死死地攥在了掌心,蓦得抬起了眼皮,对着肖思明冷声道,“今晚我便要开坛。”

    “到时候还需师兄助我一臂之力。”

    肖思明闻言耸了耸肩,“咱师兄弟俩那不是应该的谈什么助不助。”

    顾言安越发的好奇,她在窗外小声问道,“傅大哥,你要做什么”

    傅肆却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眸色沉沉地看着怀中的小红伞,缓缓勾了勾嘴角。

    音音别怕,他今晚便会接她回来

    他以后定然不会再离开她的身边,定不会再让这次的事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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