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国栋第二次看到傅景琛。
第一次, 他看到江糯坐在这人的豪车里,于是强行去碰瓷。
碰瓷的下场,他至今不想回忆。
眼下, 他再次看到傅景琛, 身体本能的先生出了恐惧。
“你想干什么”
江国栋往后退了一小步“我是江糯的父亲,我带我儿子出去, 你没有资格拦”
江国栋话说的大声, 像是在给自己找着底气。
可他的底气没维持三秒,就在傅景琛的逼近下,消失殆尽。
“你, 你离我远点儿”
江国栋是个狡猾的, 这会儿江糯对他来说已经是个累赘,他毫不犹豫的把江糯丢到一旁。
猝不及防被掀开的江糯“”
休想
江糯睁开眼睛, 不再装晕, 他紧紧勒住江国栋,使唤着傅景琛“先生,打他”
傅景琛不再客气。
饶是到了这种时候, 傅景琛考虑的都是不能让江糯看到太过暴力不健康的画面。
他将江国栋劈晕在地。
随后, 他攥住江糯的手腕, 把人抱到了旁边的乒乓球台上坐着。
“闭上眼睛。”
傅景琛伸手, 修长好看的手指解开衬衫的黑色领带。
下一秒。
他用黑色领带蒙住了江糯的眼睛。
“好了,乖乖等我。”
江糯的视线被领带阻隔,他愣了愣,想解开,却被傅景琛淡声又提了一句。
“别乱动。”
江糯一噎。他想动, 他想看大魔王打架
然而, 迫于大魔王的施压, 江糯最终还是没敢扯下蒙眼睛的领带。
领带被带了一天,沾染着大魔王身上独特的冷香。
江糯仰着脸,在心里当即决定,这条领带他不还了
沉闷的拳头砸在身体上的声音,江国栋求饶的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些声音清晰的落入江糯的耳朵里。
他闭着眼睛,努力想象着大魔王此刻的模样。
一定很勾魔
过了好一会儿,江国栋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傅景琛将江糯重新抱起,走向了停放的汽车方向。
他没管身后的江国栋。
因为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邢一。
有邢一,还有往这儿来的褚白,接下来,会有他们俩来收拾残局。
江糯被放到车上,他没看到大哥。
傅景琛将他眼睛上的领带给解开,又拿了湿巾,细细的给他擦拭脸上沾的脏污。
“先生,要让顾医生来么”
“嗯,通知他过来。”
吩咐完了司机,傅景琛的手腕被人拉了拉。
江糯眼也不眨的盯着他“不回家,我要去看个人。”
“谁”
江糯想了想“朋友”
虽然,是个疑似骗子的朋友
江糯微信上还有溯溪发来的地址,而车上有现成的小医药箱,他用不着再下车去买。
“先生,开快一点儿。”
现在距离溯溪让他买绷带,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了。
江糯想早点去看看溯溪。
溯溪在他的印象里,身子骨弱的不行。
在江糯的催促下,司机再次提速。
还好溯溪给的地址离他们不远,用了大概五六分钟,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
时间太短,江糯又记挂着溯溪,傅景琛在车上连跟他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提检查他有没有哪儿受伤。
“溯溪”
江糯在前面走着找路,傅景琛则是拎着医药箱,跟在他身后。
这地方很偏,路灯年久失修,如今只堪堪散发着微弱惨黄的光线。
江糯按着地址,停在了一个简陋小房子面前。
“溯溪,我来了。”
江糯敲了敲门“你在不在这里面啊”
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
江糯正要走的时候,不死心的又多了个语音电话。
拨完,声音响在了屋内。
江糯面色微微一变,看向了傅景琛。
傅景琛不用他开口,一脚将门踹开。
门一开,江糯立马跑了进去。
在只铺了薄被的床上,江糯看到了昏迷的溯溪。
最让他慌的是,溯溪唇角还有没干的血迹。
“先生,他,他”
“还有呼吸。”
傅景琛俯身,探了探溯溪的鼻息,虽然很微弱,但好歹还没有彻底断气。
“我们把他带回去。”傅景琛让司机抱着溯溪,将人迅速带回别墅。
他不止顾缪一个私人医生,他还有个医疗团队。
等江糯和傅景琛把溯溪带回去时,别墅专门特设的医疗区,已经准备完毕。
溯溪被医生推去治疗。
江糯靠着墙,脸色不怎么好看。他低声道“先生,我刚才听着溯溪的呼吸已经很弱了。你说,你说他能治好么”
傅景琛不是医生,给不了回答。
又等了片刻。
傅景琛把他带到椅子上坐着“糯糯,他已经在接受治疗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江糯茫然“我好好的啊。”
他除了被敲闷棍,别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而且他身体很健康,之前体检的时候,所有的传染病都排除了。
傅景琛没理会他的说辞。
江糯被按着不能动,傅景琛垂眸,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着。
脖子的痕迹,是最先被发现的。
红到紫黑的大片淤痕,被江糯本来白到发光的细腻肌肤一衬,视觉效果上,十分骇人。
傅景琛看到这些痕迹,情绪险些控制不住。
他精心养着的小孩儿,每天牛奶补品的补着
现在,竟然被人伤的这么重。
傅景琛闭了闭眼,压着眼底浮现的戾意。
“跟我过来。”
傅景琛把他牵回卧室,随后关了门“把衣服脱了。”
江糯“”
江糯张了张嘴“这不好吧。”
虽然他在馋大魔王的身子,可现在溯溪还在治疗,他不是什么放浪的小魅魔。
傅景琛晦暗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停顿几秒后,薄唇吐出一个单音节“脱。”
江糯“”
江糯这次是看出来了,大魔王冷着脸,分明只是要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江糯低着脑袋,怏怏的“好吧。”
他乖乖把扣子解开,站在大魔王面前,由着他一寸肌肤一寸肌肤的检查。
“后背怎么也有刮伤”
“我是被他们拖到屋子里的。”
“膝盖跟小腿的青紫呢”
“他们拖我的时候,碰到比较硬的东西了。”
“脚踝怎么肿了”
“脚踝”江糯一愣“肿了吗”
他就说脚踝怎么一直在疼,可他又急着找人,必须得走路,所以强压着疼,没在太意。
此刻环境放松下来,他再被大魔王一提醒,疼劲儿后知后觉的传到了脑海。
“嘶。”
江糯懊恼“你要是不提醒我就好了。”
不提醒的话,他疼的好像还没有这么厉害。
傅景琛沉默,看着他越来越肿的脚踝,呼吸不自觉又沉了几分。
江国栋。
他得死。
傅景琛调整了下呼吸,起身去给江糯拿了替换的干净衣服。
等衣服穿好,江糯还要去看溯溪。
可他脚踝肿的太高,这会儿踩在地上,已经站不稳了。
“搂着我。”
傅景琛低低说了声,下一秒,他将跌坐在床上的少年,打抱到怀里“我带你去拍个片子。”
江糯不瞎,能看出来大魔王的心情,这会儿有多差。
他点点头,没说先去看溯溪的话。
就在江糯去拍片子的时候,褚白跟邢一也全在目的地。
褚白带来了警察。
邢一并没有在屋子里,屋子里只有李勇凉透的尸体。
尸体的致命伤,是嗑到脑门后,失血过多造成的。
江国栋没能跑得了。
绑架,勒索,故意杀人,他的罪名一个都洗不了。
被关在房间里的右枝,看到男朋友的尸体后,整个人都傻了。
她想扑过去,却被警察拦住。
“都怪我。”
她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都怪我勇哥如果不是被我叫出来,他不对变坏的。”
“是我害了勇哥。”
她哭到几近昏厥,警察则是竭力安抚着她的情绪。
江国栋被带到警察跟前,他浑身是伤。
褚白笑笑,只是笑里没有丝毫温度“犯罪嫌疑人要跑,被好心路人见义勇为,控制住。路人是不是得发个锦旗”
且路人压根没露脸,江国栋被打成这样,也找不到人追究责任。
警察将人都带了回去做笔录,由于事情牵扯到江糯,警察还过来亲自询问了江糯。
褚白跟着过来的。他过来的时候,江糯坐在椅子上,脚踝上涂了药。
“韧带拉伤。”
傅景琛对褚白说了句“最近要好好休养。”
褚白脸色阴沉,看看小崽肿了的脚踝,以及脖子上的痕迹,只觉得把人这么送进去,还是便宜了他。
“哥,我没事。”
江糯拉了褚白的手,难得没跟他呛声“脚只要不动就不疼。”
褚白蹲下来,手指碰了碰他没肿的地方。
“糯糯,抱歉。”
向来不着调逗弟弟的大影帝,一开口,嗓音有点沙哑“哥没照顾好你。”
江糯摸摸他的脑袋,哄他道“你别瞎揽责任了,今天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是我要跟着人过去的。”
“好啦,我这不是全乎着呢,你别难过了。”
江糯努力哄着伤感的哥哥,最后,还给了哥哥一个抱抱。
傅景琛睨着一大一小抱在一块儿,眉头皱了皱。
怎么这么黏糊
鉴于傅景琛这里有现成的医疗室还有医生,褚白郑重的把弟弟交给了傅景琛。
“景琛,我弟弟在这儿暂住几天,他身体要有什么不适,还麻烦你立马通知我。”
“嗯。”
褚白听着傅景琛看似冷淡但实则允许的回答,继续感动“你今天晚上对我的好,我会牢牢记着。”
“景琛啊,以后但凡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张嘴跟我说,只要我能做到,绝对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褚白豪迈的放着话“不用跟我客气。”
傅景琛瞥他一眼,没搭话。
褚白眼神闪了闪,加了两句话“对了,我只能把你当好兄弟,别的可不太行啊。”
“啧,我要是有妹妹,一定让他嫁给你。”
褚白虚伪的给着承诺“可惜了,我没有妹妹。”
傅景琛闻言,指看了眼江糯“你不是有弟弟么”
褚白脸色微变,想也不想就直接道“你少做梦。”
话一出口,他也觉得有点不妥,于是找补道“唔,我的意思是说,我弟弟年纪小,还要上学,跟你不是很合适。”
“你要真想找对象,我给你介绍啊,我认识的人个顶个的好看。”
“不需要。”
傅景琛拒绝了他的拉皮条“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带他去休息。”
“行吧。”
褚白看看弟弟,还是有点舍不得。他压低了声音,问着弟弟“小崽,你要不要跟哥哥走哥把工作推了,这段时间就好好照顾你。”
江糯摇摇头。
“不要,我就在这儿养着,而且先生救了我的朋友,我要留下来看情况。”
江糯态度坚决,完全不跟哥哥走。
褚白没法子,只能遗憾的离开了。
他走之后,给邢一打了电话“煤球伤着了,你怎么没来看看”
邢一靠着棵树,目光落在不远处。
他的语调听不出来什么情绪“我问了江国栋,有人打算花钱把煤球买过去玩弄。”
“小白,你说这种敢打煤球主意的人,我该怎么做”
褚白“”
褚白顿了顿“留条命。”
“嗯,知道了。我明天去看他。”邢一挂了电话,将手机收起来。
江国栋的例子,已经让他长了教训。
对小煤球有威胁的人或者事,他一秒都不能耽误。
他家的球,只需要无忧无虑长身体,努努力力学个飞,飞不起来也没关系,有哥哥叼着。
总之,碰他的小球,就该后悔。
别墅里。
在经历了三个半小时,溯溪的情况最终稳定下来。
顾缪走出来的时候,幽幽道“他能活到现在,可真是命大。”
“他身体都快成筛子了,哪哪儿都是病。”
顾缪擦了擦额头,叹气“我差点被这美人给砸了招牌。”
江糯坐在椅子上,伸长了脖子想往病房里看“顾医生,他现在醒了吗”
“还没,估计还得睡一会儿。”
医生暂时得以休息,江糯想看溯溪,也是被傅景琛给抱着过去看的。
病床上。
溯溪苍白孱弱的躺在那里,呼吸轻到仿佛随时要消失。
江糯看的有点揪心。
“先生,你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听顾缪的描述,溯溪的身子,是被人刻意的折磨成这样儿的。
江糯都不敢想,他这是遭了多少罪。
傅景琛知道怀里的小孩儿心软,他放低了声音哄“放心,有顾缪给他调理身体,他以后会好过一点儿。”
“你要是真想知道他的事,等他醒了再来问。”
傅景琛耐心哄了小半天,江糯这才靠着他的胸口,让他把自己带回了卧室。
“先生,你总抱着我多不方便啊,你把我放下来吧,我可以用一只脚跳着走。”
在被傅景琛抱来抱去抱了小半天后,江糯觉得这也太不方便了。
傅景琛没同意“把你放下来,你一个没跳稳再跌倒,然后把伤情再加重”
江糯“”
江糯不服气“我也不一定会摔啊”
可不管他怎么说,傅景琛都没把他放下来。
就连洗澡,都是给他在浴缸里放好了水,然后把他抱着躺进去的。
江糯的脚搭在浴缸边儿上。他抬头看着大魔王,红成虾子的身体都差点要蜷缩起来。
“你,你还不走吗”
他被大魔王照顾到这份上,自持力已经快用光了
大魔王再不走,小魅魔就要被暴走了。
傅景琛垂眸跟他对视着“不需要我帮你洗”
“不需要”
江糯指着门,撵他“你快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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