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罗圈自己去叫。
整个青山镇就这么大。
不一会儿功夫,这里的事情就被热心的镇民传到了罗圈的父母那里。
罗圈的父母赶忙赶了过来。
一过来,罗圈的母亲就问吴思源,“刘大学,我的孩子怎么招惹到你了”
刘大学是原身刘军浩在这里一个外号,其中自有缘由,不过这里就不说了。
吴思源听了就是一笑,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留,道,“你们儿子什么德性你们自己没点逼数吗”
被吴思源这么一呛,罗圈的父母说不出话来。
其实罗圈的父母不是不想管,只是孩子大了,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往来,最后就变成这样不服管的样子。
罗圈父亲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罗圈倔强地扭过头,心里暗叹一声,又转头看了一眼吴思源,无奈地问道,“刘大学,我们刚过来,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也不清楚。”
“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吗”
“很简单一个老人家因为别人的过失,不小心摔跤了,导致煤油弄脏了你儿子的裤脚。”吴思源实事求是地说道,他也不屑于说谎,“然后你儿子就对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家拳打脚踢,真是好大的威风。”
“也不怕真把人家给打死了现在人家去验伤再看看要不要报警轻伤以上,你儿子就要付刑事责任,要去坐牢的,三年起步”
“你说你们儿子留个案底出来,怎么样”
“是不是真的”罗圈父亲质问他的儿子。
罗圈傲气地别过头,道,“我的事情我自己管不用你们理”
果然是满满的中二气息,还没有受过社会的毒打
“那就报警呗”吴思源无所谓地说道。
“别忘了你也打架你也把我们打成了重伤你也要坐牢”罗圈似乎抓到了吴思源的小辫子,反过来恐吓吴思源。
“我无所谓,往小点来说,见义勇为,往大点来说,不过是正当防卫,说不定你这些朋友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要进去。”
吴思源的目光望向那些刚才被他打的二流子,结果这些二流子全都躲闪他的眼神,不敢跟他对视。
没文化的人就是这样,被吴思源一吓就怂了
罗圈心里突然莫名感到一阵悲凉,鼻子一酸,眼泪就要留下来了。
忍住
罗圈父亲叹了一口气,身子好像老了十来岁,然后对吴思源问道,“刘大学,你划出个道道,想怎么样”
“赔偿吧。”吴思源点点头,道。
“那边老人医药费,就三百”
“我这边误工费用,就七百吧。”
“凑个整数,一千”
“你刚才才说五百”罗圈怒了,冲着吴思源吼道。
“你也知道是刚才啊现在浪费的时间不用算啊”吴思源老神在在地道,“还有一点,我不喜欢你刚才跟我说话的语气不然的话,呵呵”
一千块在这个年代数额也不低了。
罗圈父母也不是有钱人,一下子也拿不出来。
他俩商量了一下,罗圈父亲就过来对吴思源道,“刘大学,我们回去筹措一下,晚点还你”
“我不用你们还”罗圈突然冲着他父母吼了起来。
吴思源直接走到他面前,一巴掌就扇了下去,“有你这样对你父母说话的吗”
“好,你不要他们还,那你还啊”
“你拿什么还我”
“我拿命还你”罗圈脑子一热,就吼了起来。
“你说的啊”吴思源脸上突然露出怪异一笑,欺身就贴到了罗圈跟前。
在别人都看不到的视野里,一把半自动手枪顶在了罗圈的肚皮上。
“你说的,拿命还我,对吗”吴思源语气阴阴地问道。
“咔。”
微微一声响,吴思源打开了保险。
“啊”罗圈浑身僵硬,直接尿裤子了。
“不是,不要”
吴思源退后,避开那股尿骚味,手中的半自动手枪早被他收回了神农角空间里面,然后问道,“还要不要拿命还我”
吴思源很认真地看着罗圈。
罗圈只是流着眼泪吓得不敢说话。
罗圈母亲心一下就疼了起来,母爱爆发,冲到罗圈面前,将其护住。
“一千块我们来替他还”
罗圈父亲见到这一幕,脸色微苦,他走到自己妻儿面前,用哀求的眼神望着吴思源,“刘大学,我们借一步说话。”
看着罗圈父亲那种无奈且无力的眼神,吴思源看出了一个男人的担当。
这就是中国式男人,这就是中国式父亲。
他就像一间屋子的顶,为家人默默挡住风吹日晒,他要扛着。
就像岁月神偷里任达华说的,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保住个顶
吴思源同意了。
两人来到一边。
罗圈父亲小声地对吴思源恳求道,“刘大学,小圈的为人是怎么样,我知道,是我教育无方,我也有责任,以后我一定会严加管教。”
“你说的1000块钱我会赔不过我家最近也不宽裕,只能凑出400元。你看这样子好吗我每日下工后,就来帮你卖十三香,卖出来的钱全部给你,一天你给我算10元或者5元工钱也好,卖到多晚都行,你看可以吗”
看着罗圈父亲那张布满生活磨砺的脸庞,吴思源心里突然感慨万分。
他是一个孩子的父亲,是一个女人的丈夫,一个老人的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他是所有人的依靠,唯独不是他自己的依靠。
所有人都在向他要东西。
妻子跟他要房子车子后半生的安全感。
儿子跟他要钱要陪伴要玩耍。
父母跟他要“要他幸福”,要“生儿育女”。
而他又要跟谁要呢
吴思源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他道,“1000块钱我不要你还,我也不需要你来帮我卖十三香”
“让你儿子过来给我帮忙干活,折算工钱,当抵债吧。”
“能有机会管教就好好管一下吧。现在管不好,以后后悔也没有用了”
“你自己考虑吧。”
吴思源是想起他以前一个大他几岁的玩伴。
他有两个兄长和一个妹妹。
父亲因为患癌症早早离去,母亲辛苦把几个孩子拉扯长大。
但可惜,并不是像书上说的,孩子懂得感恩并长大成材。
没有父亲严加管教的孩子,且失去了一个重要劳动力的家庭,过得十分艰难。
最后几个孩子,除了他那个玩伴,其他都走上了邪路。
最大的男孩牵扯到白面,抓了放,放了抓,母亲六十岁寿宴的时候,其还在监狱里。
第二大的男孩,跟人合伙制假,结果被合伙人出卖,同样被抓进牢房里,老婆跑了,孩子丢下。
他那个玩伴从小孝顺稳重,倒是没有走上邪路,只是三十好几的男人,至今没有结婚。
而唯一一个女孩子,跟一个社会人走到一块,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闹翻了,又回到了家里,但是在农村那边的名声,却是臭了
吴思源没说什么了,他回到了摊位上。
罗圈父母脸色复杂地把他儿子扶回家里,而那些混混,待着也没有面子,也都偷偷跑回家了。
围观的人群也散开。
几个过来跟吴思源买十三香的顾客,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还多买了一些分量。
一会之后,梁小艺推着她腿上缠上了纱布的爷爷梁必发回来。
吴思源看老人家不方便走路,于是提出让他们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回去。
爷孙俩刚开始是推脱,不过后来发现刘军浩是刘家沟的人,还是鼎鼎有名的刘大学,跟他们的大梁村是顺路,这才欣喜地三人一起回去。
一路上,可能是刘大学名声在外,也可能是姑娘家被他刚才的行为感动,春心萌动,总之吴思源总感觉姑娘家在偷看自己。
吴思源则是饶有兴趣地回看梁小艺,倒是把人家弄得个大红脸,又回想起刚才的事情,脸就变得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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