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封凌为自己紧张和无法忽视的心跳加速找到了理由, 他说“是真的。”

    这个瑜伽动作的功效,在促进肾上腺激素分泌后还有一句,那句过于直白,沈淮贴在封凌耳朵上轻声说给他听。

    一句话还没说完, 封凌的耳朵就红了。

    沈淮说完, 封凌微怔时身上了没力气, 脸上线条却崩得更紧。

    他不耐地动了一下。

    好一会儿, 封凌张了张嘴, 不知道是解释还是告知,“我不需要提高。”

    沈淮问“你怎么知道你试过”

    “没有。”在这件事上不能被质疑,尤其不能被沈淮质疑,封凌肯定地说“我就是知道。”

    说完, 他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不知道什么时候, 他的两只手被沈淮握到一起了。

    同时他听到衣衫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没听出沈淮在做什么,等一条绸缎系在他的手腕上时,他才知道刚才是沈淮在抽自己的腰带。

    此时他的手腕被沈淮的腰带绑起来了。

    那沈淮的睡衣不是

    “沈淮, 你在做什么”

    腰带绑在封凌的手上后,上衣半遮半掩, 沈淮拢了拢,手动收紧。

    他慢悠悠地走到封凌面前, 神情淡淡地问“是不是有种熟悉的感觉”

    封凌“”

    确实有。

    拍那场戏时,就是他抽了沈淮的腰带, 绑住了沈淮的手。

    沈淮说“没有别的意思, 就是让你感受一下。”

    封凌“”

    想反手拆腰带的动作停了。

    他还记得他是来哄人的。

    沈淮去拿了剪刀和花瓶来, 把封凌带来的那一把大飞燕修剪插瓶。

    他的腰带在封凌手上, 幸而睡衣宽松肥大才没完全敞开, 但依然有一条缝隙,露出一道温润的光。

    他似无所觉,手拿一枝大飞燕抖了抖,顺垂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晃,腰腹若隐若现。

    封凌闭了下眼,他庆幸此时手被绑着,如果没被绑,他也不知道会不会给沈淮把衣服合好,还是其他。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其他地方的大飞燕吗”沈淮淡然插花,还不忘给封凌科普花的知识,“这些大飞燕要做采后处理,要泡很久的药,有的处理不好就会掉花瓣。”

    沈淮又抖了一下。

    果然,不少淡蓝轻薄的花瓣落了下来。

    他每剪插一枝前,都会这样抖一下,不少落在他象牙白睡衣上,侵入两片睡衣间,贴在细腻的皮肤上。

    淡蓝和冷白成了世上仅有的色彩。

    封凌第一次知道,能在人神经上跳动,燃沸血液的可以是这样唯美而冷淡的画面。

    沈淮终于插完花,把花瓶放在一边。

    他这才问“封凌,我表现怎么样”

    封凌用了点巧劲,解开手腕上的腰带,拿在手里坐在他对面。

    “这就是沈老师的撒娇吗”他不加掩饰地呼了口气,声音有点哑,张口又要说什么。

    沈淮开口打断他的后半句,“当然不是。”

    “男人在某些方面常口是心非,我就用了和撒娇完全相反的方式。”

    封凌“”

    太难了。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从身体到大脑冷静下来。

    沈淮张口又要说什么,封凌忽然倾身过来,双手穿过他的腰间,理了理他的衣领,把那根腰带重新系在他的腰上。

    沈淮眨了下眼,低头看着他上扬凌厉的眉眼,和依然在红的耳朵。

    封凌给他系好腰带后,又把他身上的花瓣捡走,“热身结束,试试你想尝试的那个瑜伽动作吧。”

    沈淮稍愣了一下,“好。”

    这个动作如沈淮所说,非常考验一个人臂力,因为他不仅要撑起自己,还要撑起后背上的人。

    封凌俯卧在瑜伽垫上,撑起自己的身体,“上来,小心点。”

    沈淮先抓住封凌肩膀想上去,发现这样不够稳,他正思考时,封凌身体下降,贴到瑜伽垫上方便他上来。

    这样的话,等下他撑起身体会更加难。

    沈淮犹豫了一下,踩到他的背上,慢慢跪下,再蜷缩身体贴到他的背上。

    如果是两个男人做这个动作,不仅臂力要更强,肩膀还要更宽阔有力,能让他完全缩在其上。

    封凌的后背宽平,可以让他轻松跪伏下去。

    “好了吗我要起身。”封凌说。

    按照动作指示,沈淮将脸贴到封凌的后脑勺上,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稍稍收敛了呼吸。

    封凌动作僵了一下,胳膊慢慢撑起,双腿上移。

    沈淮一开始像被人背起来,随着封凌后半身的升高,慢慢重心前移要向前滑,他更紧地搂住封凌的脖子。

    知道这个动作很难,沈淮屏住呼吸,并不是表面上那么轻松。

    可这个动作好像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

    封凌手臂崩起线条流畅的肌肉,那肌肉只有薄薄一层,却稳稳地撑起了两人,没有抖一下。

    他的肩膀很宽很平,沈淮缩在上面,身体没有悬空的地方,被他稳稳地托着,不会有滑下去的危险。

    沈淮跪趴在他的后背上,头紧紧贴着他的头,鼻尖是他闻到过的有点熟悉的洗发水味道,皮革和烟草混合的温暖气息。

    上次在他浴室,闻到很淡的一道弥留的这种味道,洗澡时他脑海里出现的是一个迎着最后一缕阳光回家的男人。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阳光不焦灼,温柔克制。

    最后的阳光融入他的荷尔蒙,又莫名蛊人。

    沈淮年少时没等来一个这样的男人回家,也没有男人背起过他。

    现在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样的。

    他搂紧封凌的脖子,在他头上蹭了一下,慢慢伸出腿,后弯成一个半圆踩在自己头上。

    持续三个呼吸,他们就成功了。

    每一秒对封凌来说都很艰难,不是因为他体力上撑不住,是因为沈淮紧紧贴在他的后脑勺和后颈上。

    他的呼吸就在拂在他的头皮上,细细的麻意在敏感的头皮上蔓延,沈淮搂在他脖子上的手非常用力,造成的窒息感又加重了难耐的感觉。

    封凌发际线已经有些湿,他闭了下眼,在心里默数着。

    时间到的那一秒,封凌刚要松口气,忽然睁大眼睛。

    沈淮抬头后没移开,而是侧头在他发红滚烫的耳朵上亲了一下,“我刚才踩你绑你,你别生气。”

    声音低低的是温柔的质感,又有点撒娇的意味。

    耳朵上的火苗猛烈地烧遍全身,封凌好久没呼吸,猛地咳嗽了声。

    手臂一弯,整个人要跌倒,在趴下那一秒他伸手护住背上的沈淮,没让他摔下来。

    沈淮从他背上滑下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他自己倒是有些狼狈,不太潇洒撑起身,还有些恍惚地看向沈淮。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才张口说话“沈老师,你刚才、刚才亲我。”

    “我在撒娇啊。”沈淮认真问他“怎么样”

    “”封凌深深地看着他,咬了下牙,“你问我怎么样”

    沈淮点头,“不是说好坏都告诉我吗”

    “好。”封凌哑声说了一个字,看他许久,“我告诉你。”

    封凌扶正他的坐姿让他面向他,“撒娇要面向对方,不要在背后撒娇。”

    沈淮心虚听他的意见,抬眼看向他,目光细细地描摹他的眉眼,“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封凌张了张嘴,忍下心上的异动,好似不为所动地看着他。

    沈淮也这样看着他。

    在比耐性这方面,他很难输给别人。

    封凌忍了又忍,问“不像刚才那样亲一下”

    沈淮没有遮掩地看向他的耳朵,看了几秒,“好红,看起来很烫,会不会烫到我”

    “”封凌又气又臊,看向他浅色柔软的唇后,又躁了起来。

    耳朵更烫,他感觉自己又要炸了。

    即将爆发时,沈淮忽然半起身按住他的肩膀,垂头脸贴向他。

    封凌瞬间又被安抚,他屏住呼吸看着沈淮,心提到嗓子口。

    沈淮用鼻尖蹭了蹭封凌的鼻尖,两人鼻息交缠。

    他的手从封凌肩膀上慢慢移到封凌脖颈上,五指微张,从脖子下向上推到喉结处,强制性地阻止喉结的滚动。

    他微微侧开头,两人鼻尖错开,脸继续向下,双唇即将碰到一起。

    “这里沾了一片花瓣。”沈淮从封凌后肩上拾起一片被压褶了的蓝色花瓣,放到他眼前,“你看。”

    封凌“”

    在那一瞬间,他压抑了一个小时,也可能是几十天的烦躁全部爆发了,在他脸上凝成浓重的戾气。

    是真的炸了。

    他直接把最会折磨他的人推倒,不容拒绝地卡着沈淮的下巴,低头咬住他的唇。

    舌尖相抵时两人具是一颤。

    沈淮平时里漂亮澄澈的眼睛,如一滴墨晕染开,泅出一层暗色,蛊人的幽暗。

    封凌胸腔里紧绷鼓噪的情绪撞得他心悸。

    他认命地豁出去,彻底放弃般地托起沈淮的脖颈,深深吻他。

    何鹤和阿童都发现封凌不对劲了。

    何鹤最先察觉到。

    他是知道的,封凌每天早上起的比他还早,一般去跑步或去健身房,如果沈老师早上有戏他就带着早餐去找沈老师,如果沈老师没戏要多睡会儿,他才会跟他一起吃早饭。

    拍摄进度表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今天早上九点半,沈老师有一场戏。

    封凌竟然跟他一起吃,而且是封凌亲自带着早餐来找他的。

    何鹤受宠若惊,当看到早餐的丰盛程度后更惊讶,“怎么这么多种”

    不说品种的多少,就说里面的蟹黄小笼包,香气扑鼻的萝卜排骨烫什么的,精致程度一看就不是酒店厨师的水平。

    封凌冷眉瞥他一眼,“吃你的,哪儿那么多废话”

    话语里有说不出的烦躁,但又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何鹤就吃起了鲜香的小笼包。

    他当然不会自恋地以为封凌会买这么丰盛的早餐给他吃,他猜是给沈老师买的,沈老师没接受。

    沈老师为什么不接受

    另一边,阿童买了豆浆和油条上来,“封凌今天竟然没给你准备早餐”

    刚起床的沈淮神情懒懒地“嗯”了一声。

    阿童忽然来了兴致,他走到沈淮身边,弯腰看他,“你不会是翻车失败了吧”

    阿童一开始是很好奇沈淮失败是什么样,一直都没见过,越没见过越是期待,他提前贷款快乐,得意洋洋地说“我就跟你说吧,可以了,别继续了,这种事就是过犹不及。”

    “你看,让你作,现在补钙的骨头汤都没了。”

    沈淮“”

    阿童“你也别担心,我和封凌关系也不错,回头我去跟他说说。”

    沈淮“”

    到了片场,沈淮和阿童一起从保姆车里出来时,正好撞上封凌。

    沈淮眉眼清冷地抬眼看向他。

    封凌脚步一顿,眼神只快速地扫到他的眼,没看他的唇。

    他摸了下鼻子,僵硬地错开走向另一边。

    阿童“”

    阿童傻眼一会儿,忙跟上沈淮。

    沈淮在椅子上坐定后,阿童把水杯递给他,“我怎么感觉封凌有点怕你,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我欺负他”沈淮笑了一声,没多说,打开瓶盖低头喝水。

    “嘶”他忽地皱起眉。

    “怎么了”阿童忙问“烫到了吗”

    “和以前一样的温度,应该不会很烫啊”

    “不是水温的问题。”沈淮说。

    他舔了下上颚,刺刺的疼痛从舌尖和舌侧被咬破的地方蔓延开来,昨晚那股麻麻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沈淮用力咬了下唇,忍下异样的感觉。

    他在椅子上向后靠了靠,腰背贴在椅子上。

    幸好破的只有舌头,腰上只是被掐红了。

    “那是什么问题”阿童问,疑惑地看着他。

    对上他那双干净的眼睛,沈淮咳了一声,他无法告诉阿童昨晚他和封凌接了一个怎样的吻。

    “是口腔溃疡。”沈淮说完这个谎,看到封凌的位置,眉尾扬了下,“阿童,你去问问制片主任有治口腔溃疡的药吗”

    阿童不作他想,立即就去了。

    “口腔溃疡”制片主任一听是沈淮,口腔溃疡也当成了大病对待,“我这就找找。”

    剧组的人有什么需求都来找他,时间一长这个制片主任成了后勤主任,什么都备着点,还真找出了能治口腔溃疡的药,有喷雾也有含片。

    只是有点犹豫,觉得这药太普通,又好几个月了,别人能用,给沈淮不太行的样子。

    沈淮在剧组并不挑剔,很好说话又敬业刻苦,却不知道为什么,制片主任和剧组其他人一样,有越来越觉得沈淮娇贵的感觉。

    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封凌说“我车里有,正巧昨晚去药店买了些。”

    “那阿童你快跟封凌去拿吧,别让沈老师疼到。”

    封凌不知道为什么轻咳了一声。

    阿童跟在封凌后面去拿药,更觉得奇怪。

    今天封凌衣服是他常见的搭配,白衬衫黑西裤,外面一件黑色短大衣。

    是再简单不过的着装,但不知道是衣服出自名家之手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身材气质好,简单的衣服被他穿出并不内敛的贵气。

    这个贵公子一样的人,助理一样挨个从医药箱里拿出药,仔细地叮嘱他怎么用。

    “这个喷在舌、喷在口腔溃疡处。”

    “这个药膏最好在掌心揉化开再按到磕碰到的地方。”

    阿童“”

    他直接问“你怎么了”

    封凌没怎么,他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淮。

    不想看到他眼里哪怕一丝的可能性厌恶和抵触。

    昨晚他一发不可收地吻了沈淮,吻了他就很严重了,但又不只是吻一下那么简单。

    他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的各种反应。

    当终于抬起头看到沈淮和他身边被碾碎的花瓣一样,凌乱带着破碎感时,封凌大脑嗡嗡的。

    看着沈淮一如既往好看又澄澈的眼睛,他生出深深的负罪感,同时血液沸腾叫嚣。

    阿童“沈淮是不是欺负你了”

    封凌“”

    “求你别说了。”

    阿童“”

    阿童一头雾水的把药带给沈淮,沈淮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一天封凌都没主动来找沈淮。

    这天他们要一起拍六场戏,如导演说的,封凌演技进步飞快,他们拍戏越来越合拍,即便在这样的状态下,也全部一次过了,封凌表现非常好,可一旦导演喊停结束,他就不对劲了。

    眼神从不在私下对向沈淮。

    天气越来越冷,拍完戏沈淮披了一件长款羽绒服,他手缩在袖子里,目光平静地看向封凌,注意到封凌侧开脸却又不走后,若有所思。

    阿童说“今天没戏了,有点冷,我们回去吧。”

    沈淮“行,正好你帮我喷药。”

    阿童跟他向保姆车走,在快要上车时,忽然被人拉住。

    他不明白封凌怎么能挣扎成这样,挣扎到烦躁又气恼,他犹豫再三,咬牙道“我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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