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礼物 不来吗(万更)

    恋上你看书网,宋二娘的锦绣姻缘

    一时之间,气氛尴尬。

    席慕白只能微笑“方便吗”

    宋简茹微怔,宋记已经放手给赵熙,梁叔有家室,宋梓安在书院,家里只有姐妹,去哪个地方好像都不太合适。

    “我记得前面有家汤面小食肆,他家用了宋家姐妹卤味做了浇头,味道很不错,要不要试试”她笑问。

    席慕白目的不是吃饭,主要是跟她多接触,想验证她是不是卫国公府的嫡小姐,“好。”温润一笑。

    宋简茹带席慕白吃了顿简单的午饭,两人一边聊一边吃,跟朋友一般,相处的不错,正如他打听那样,她被赵熙踢的死过一回,忘了所有前尘往事。

    在遗憾的同情,他跟赵左等人一样,既然忘了所有,为何还会写字、做菜、甚至在聊天中表现的一些见识、见解又如此独道呢

    真令人费解

    “下次我请”席慕白没有抢着付钱,而是找机会再一次见面,他还是想了解她、想弄明白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方沐柔。

    宋简茹倒是愣了一下,冒出一股奇怪的想法,难道席公子喜欢她,想追她原本就对他有好感,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不不用了吧。”宋简茹显得窘迫。

    席慕白笑笑,“礼上往来,人之常情,宋姑娘想吃什么或是想去那家酒楼,尽管说别跟我客气。”

    宋简茹有些难为情,“还是别了,一顿汤面不值得席公子回礼。”

    “看不起我”席慕白故意说道,长长的眉尾轻抬,带着笑意等她回话。

    “怎么会”宋简茹慌乱摆手,“席公子太客气了。”

    “客气的人是你吧。”

    好吧,看来不吃他一顿不行,宋简茹只好松口,“那席公子你看着安排。”

    席慕白略思“三丰楼怎么样”

    宋简茹做食肆,京城有多少食肆又有多少酒楼,大体上她还是清楚的,当然也知道各个酒楼所处的档次。

    席慕白说的三丰酒楼属于中上等了,“席公子使不得,太奢侈了。”

    估计一顿吃下来最少得二两,她刚才请的一碗面才二十文,差距实在太大了。

    他笑着调侃“宋记一顿吃下来价格也不低呀。”

    “饭菜没有这么多,主要是酒贵。”宋简茹心道,那些要巴结赵熙的人恨不得一次甩个几十、一百两的,根本不把钱当钱,食肆实际上已经失去了以味为本的初衷。

    “我请你,不点酒,不贵。”席慕白笑道,“听说你这两天正在买小院,那就等你买好小院了,我来请你,算是恭喜之请。”

    宋简茹总觉得席公子的笑容里有些什么,她想抓也抓不住,带着笑容点点头,“多谢席公子。”

    街道拐角处,年轻小娘子直等他们离开,才从墙角拐到街道上,不动声色的看向相对而行的小娘子与温润公子,嘴角轻扯,奚怀秀,果然好手段,那边刚丢了赵熙,这边又搭上了卫国公府世子爷的谋士,你总能轻易攀附上权贵,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不如你

    小娘子微束的目光惭惭变得狠戾,微抬下巴面露不屑,那又有什么用,每次不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扭着腰肢汇入到人流中,转眼间,泯为众人。

    一辆黑色低调的马车粼粼而过,拉车的马膘焊体壮,毛色纯亮,着实不似一匹普通拉车的马,倒像是身经百战的千里驹。

    “公子,宋姑娘去牙行了,那我们去哪里”随从贴着马车车窗问话。

    谢衡倚在厢壁,闭目养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去茶楼。”

    “是,公子,小的马上就去安排。”

    宋简茹今天有些忙,约了牙行谈房子,前两天看过几处,今天要定下来,连忙去牙行与牙人讨价还价准备以最实惠的价格买下来。

    她看中的一处小院并不大,一幢迷你型小二进的院子,听说曾是某个官员外室的院子,后来外室生了儿子母凭子贵搬到官员府中享受荣华富贵了。

    深宅大院,规矩重重,勾心斗角,一不小心就坠入万怯不复之地,在宋简茹看来还不如就当个自在的外室。

    当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宋简茹轻哂,她也有她的打算,她买小院主要是为了有个归属感,实际上以后她的住的时间可能并不多。

    为何不多

    对于未来,她已经有了大致规划,先赚钱,等钱赚得差不多了,她就游历大宋,不管东西南北中,看尽大宋风光,也不枉她穿越大宋一番,更不浪费再次获得的生命,前世未曾享受过的惬意闲适,她要好好补偿。

    到了牙行,她也不与老板多费口舌,“老板,说个实在价。”梁叔已经帮她打听到底价。

    牙行老板龇起镶金的大门牙,“小娘子,不是我不肯舍低价格,实在我只是个中人,你跟我砍没用啊”

    “老板,那主人在那里,你约一下,我跟他谈。”

    “哎哟,巧了,今天房主人刚巧有空,他在茶楼,要不我带你过去,你当面跟他谈”牙人一脸谄媚。

    这么巧,宋简茹警觉心迅起,早知道等梁叔不忙一起过来了,又想茶楼是个公众地方,打消了她部分疑惑,想了想,那就谈谈,不行赶紧找下家,拥有自己住的地方,现在是宋简茹迫切要解决的。

    两人一起去了茶楼,看到熟悉的门匾额,竟是上次谢衡让她来过的地方,这么巧

    事实是,这世上就没这么巧的事。

    房主竟是谢衡。

    牙人低头哈腰,“公子,小娘子非要低价拿下小院”

    谢衡手一竖,示意他出去。

    “是是是,公子,那小的就出去了。”

    小厮带着牙人出去了。

    宋简茹皱眉“据我所知,谢公子府里并无妻妾,那来的外室”

    “哈哈”谢衡得意的大乐“这小院,我刚买了两天。”

    “你”宋简茹气得心口疼,“谢公子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

    “啧啧”谢衡双眉高抬,“没办法,谢某人不无聊,这日子没办法混呀。”

    “吁吁”宋简茹直用手扇风,看了他眼,转身就走人。

    门口,小厮拦住了她。

    “谢公子”她不悦的皱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衡从桌上抓起扇子扇风,嘴角擒着抹你能拿我奈何的骚包笑容,穿着紫色衣服的模样确实无比的帅气,还有着高贵的感觉。

    宋简茹怎么看怎么就觉得他无赖呢,呵笑一声,返身坐到他对面,双手抱臂,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应战模式,“谢公子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啧啧,这话说的。”谢衡绝不苟同,“作为生意人,难道不懂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

    朋友宋简茹月牙眼里盛满不信,却高抬眉,“好,那就是朋友。”抓住他话,先发制人,定位了她与他之间的关系,“既然是朋友,为何抢买我看上的小院这就是你待朋友之道”

    谢衡放下手中扇,微敛笑容,忽显得一本正径,“买下来送给你,作为我们朋友的见面礼。”

    老天,这是什么鬼,宋简茹跟真跟见鬼似的,这个二世祖是不是经常这么干可玩世不恭的面容下分明有双精明的眼呀,不像是胡乱挥霍的纨绔子弟才对呀

    难道她识人有误

    她摇头,“谢了,这样的见面礼太贵,简茹受不起,如果谢公子真想与我交朋友,不如把院子按常价卖给我,给我送一份乔迁之礼,这我能接受。”

    “好。”

    宋简茹以为要费很多口舌,没想才一句,他就同意了,越发让她心不安。

    “长剑”

    “小的在。”小厮从袖袋中掏出契约放到宋简茹面前桌上,“菇娘子,只要在上面签个名,八十两的小院就是你的了。”

    宋简茹抬眼看向谢衡,这个价格就是梁叔打听来的合理价格,他竟有备而来,他究竟想干什么一边疑惑,一边拿过契书,仔细阅读了上面的条款,没有霸王条款也没有坑,至少表面看上去没有坑。

    深吸一口气,“好,八十两,我买了。”不管他什么目的,见招拆招。

    “房子买好,接下来你准备干什么”谢衡很感兴趣,“听说你放弃宋记了,又没参与梁、宋两家的生意,买完房子,你身上可没多少钱了。”

    “谢公子难道是克格勃的,竟打听的这么清楚”

    “那是。”谢衡一点也不隐藏小手段。

    “哼”宋简茹接过小厮拿过的笔,签了她的名字,又按了红手印,拿出事先备好的八十两银票,给了小厮。

    “菇娘子,拿好。”小厮恭敬的把契约折了一下,双手递给她。

    接过契约,小心放到袖袋里,宋简茹起身,“谢谢公子的关心,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简茹自有办法养活自己。”

    说完,离开了。

    这下没人拦。

    宋简茹摇摇头,真是无聊的贵公子,闲得慌。

    谢衡仍旧坐在那里,慢慢悠悠的喝着茶水,身边小厮靠近他,轻语“公子,消息已经打听得差不多了,她可能就是你的外甥女柔娘子,现在就差检明证身了。”

    他蓦得抬眼,“过来”

    小厮连忙倾身,“公子”

    “这样这样”

    小厮抿嘴,“要是茹娘子不”

    “不,应当会。”

    “哦。”小厮带着疑惑的神情说道,“那小的马上就去办。”

    在大宋朝拥有了自己的第一份固定资产,宋简茹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一个是谢衡插手打消了她所有准备新生活的热情二是买完房子,她存的积蓄不多了,得赶紧把生意做起来。

    不知不觉夏日已过,秋天来临。

    汴京城属于北方之地,一到秋天,街道边的树风飘飞,落满了整个大街,马车行过,掀起阵阵风儿,吹起满地黄色,像是翻飞的蝴蝶,唯美之极。

    赵熙听到有关宋简茹的消息,已经是三个月以后了,宋记掌柜单渝给贾先生送季度报表,被回家的他遇到了。

    单渝有幸进了郡王的书房,“郡王”他紧张小心的行礼。

    赵熙坐在书桌后,倚在椅背,漂亮狭长的双眸里,属于他的,那些早就应该消失不见的孤寂和厌世,自我放逐的冷漠和距离感又重现在他身上,无声无息的流淌在房间。

    令人窒息。

    “王王爷”单渝吓得下意识开口,“宋宋记的生意很好。”

    赵熙抬了抬眼皮。

    单渝意识到王爷想听,连忙事无巨细的都汇报上来,“所以酒楼生意很好,小的今天来一是像贾管事汇报酒楼情况,二个是茹姑娘已经三个月没来拿分层了,我把这部分银子带过来,是不是以后就不要分给她了”

    赵左站在公子身侧,明显感觉周身忽的一冷,吓得瑟了一下。

    单渝更是被吓得双腿落跪,“小小的该死,她她已经不是郡王的丫头了,根本不需要分层”

    对于权贵侵占私人财产,单渝这样的掌事早已见怪不怪,宋简茹名义是自赎出府,实际上就是被逐的丫头,宋记属于赵熙简直就是水道渠成的事,他们这些下人管事不仅心知肚名,而且早就不分层给梁道勋、宋梓安了。

    当然也没分给宋简茹。

    但他为何要这样说,其实就是提醒赵熙,赶紧改个店名,这店就跟以前的丫头无任何关系了,他以为贾管事忙,没空管才没改店名。

    实际上贾管事提过一嘴,赵熙冷冷的态度,让他不敢再提,这事他清楚,没告诉单渝,单渝以为郡王贵人事多给忘了,今天才敢提。

    “银票呢”

    “”那有银票,单渝只是嘴上说说,他吓得打颤。

    作为度支副使,赵熙什么不懂,冷勾嘴角,“那三家的分层明天送到赵左这里。”

    “是是是,郡郡王”单渝吓得直磕头。

    秋风吹过,秋叶纷纷,叶子一片一片飘落在地上,带着秋天独有的魅力。渲染着大地的金黄。清凉的空气写着相思。

    秋雨总是在悄悄中来临,轻轻地敲打着窗棂。

    赵熙抬眼望过去,满眼孤寂。

    “公子,回院吃晚膳了。”赵左弯腰轻轻提醒,这段时间公务繁忙,公子瘦了好多,他心疼的提醒他赶紧回院吃饭。

    赵熙神情漠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收目光,起身。

    走在回廊里,听雨滴瓦片,看栏外风景,秋雨冲刷着夏天的浮躁,人心慢慢安静下来,静得犹如一潭死水。

    聂流云从公务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赵熙,暮气沉沉。

    “子玄”他跟上去,“明天就是你的弱冠礼了,公主殿下让你过去。”

    赵左缩了一下头,他刚才让主人回院吃呢。

    赵熙负手前行,“你跟我母亲看着办就行。”

    “你可是当事人。”聂流云感觉好笑,“明天就连太子殿下都会来,你不要这么敷衍了。”

    他微微抬头,看向远方,长大又有什么好,他懒得搭理这些虚头巴脑的弱冠礼,自顾走着。

    聂流云知道他心情不好,作为好朋友,这时他不来安慰,谁来安慰呢

    笑道,“我问了司天监,明天是个大晴天。”

    跟他有什么关系,反正对他来说都一样,赵熙并不感兴趣。

    聂流云又道,“今年收成不错,你这个度支有钱进账,日子好过了,难道不高兴一下”

    “还没进来呢,各处都已经坐到我衙署了,你觉得我会高兴”他侧脸,不屑的撇了他眼。

    这就尴尬了,聂流云头疼,当差不都是这样么,好吧,那就不说公事,说私事,“今天中午,我在丰乐楼遇到方世子与他舅舅谢衡吃饭。”

    赵熙行走的脚步微顿,正在说话的聂流云没有发觉,跟在后面的赵左赵右两人看得清清楚楚,二人相视一眼,暗暗叹息,公子居然还在想那个没良心的丫头。

    赵左望着主人的背影,对于宋简茹,他一直有找人盯着。

    三个月前,出了驸马府,她先买了小院,这个小院过了谢衡的手,半买半送给了她,没想到她没住几天就开了汴京。

    离开就离开呗,她竟回到了童养夫的家乡陈桥,在那里收购大豆做豆酱。

    真是奇怪的女人。

    赵左虽不屑,不过宋简茹的所作所为却让人放心,她做的事就是一个普通女人会做的事普通家庭,每个女人都会做豆酱,存在家里,作日常调料。

    作为赵熙的贴身护卫,赵左以他的识人直觉,觉得宋简茹并不是想对公子怎么样的丫头,无论是真心喜欢还是别有目的,她好像都没有。

    不知为何,赵左第一次生出了希望一个女人对他主子生出目的之心那怕是攀附荣华富贵。

    无欲无求的女人,有时候真的挺可怕,因为除了用强,男人拿她没办法。

    骄傲的公子此刻就是拿女人没办法的男人,赵左心道,听说那丫头回京城了,要不,替公子把那丫头押到公子面前,以解公子相思

    相思老天爷,他在想什么,一个丫头怎么值得公子相思,赵左甩头,神情危襟。

    聂流云笑道,“听说谢衡离开京城去南方游乐了,刚刚回来了。”

    赵熙侧眸扫了他眼。

    “哎呀呀,我怎么忘了,谢衡可是风月场上的常客,他离京,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聂流云拿扇敲自己的头。

    赵熙懒得理他,抬步,起居院方向。

    “喂,子玄,公主等着呢”聂流云大叫。

    却只看到他的背影。

    回到起居院,丫头婆子赶紧上前,该伺候的伺候,该摆饭的摆饭。

    但她们都离赵熙一段距离,除了小喜儿。

    小喜儿袖管里捏着东西,一直等赵熙坐到桌前,才走到他身侧,“爷”她刚想抬手。

    聂流云风风火火的进来了,“子玄,弱冠礼不是件小事,这不仅是你成人的标志,还是你成为度支的一个阶梯,不能任性。”

    他挺严肃。

    赵熙望向小喜儿。

    现在给他盛饭布菜的人是她。

    “是是,奴婢马上就来。”慌慌张张中,要塞到袖袋里的东西落在地上。

    赵熙目光顺着垂落到地上。

    小喜儿慌得顿住了。

    “什么东西”他淡淡的问。

    小喜儿噎了下回道,“爷明天弱冠礼,茹”

    她的话还没说完,赵熙已经弯腰伸手捡了地上的东西,“都出去。”他沉声道。

    “子”

    “出去。”赵熙喝声。

    聂流云抿嘴吁了口气,转身出了小厢房。

    小喜儿出了正厢,转身就回自己房间,被聂流云喊住了,“那个宋简茹送了什么东西给子玄”

    “对不起聂先生,这个我不方便说。”小喜儿并不告诉他。

    聂流云眉头紧蹙“我以为她是个特别的,没想到竟是个欲擒故纵的女人。”

    “先生胡说,菇姑娘才不是这样的人。”小喜儿气不满。

    “那她为何送东西给子玄”

    小喜儿瞪他,“以前菇姑娘答应过爷,说弱冠礼时送礼物,人不能言而无信。”

    “呵呵”聂流云讥笑,“我怎么感觉她不想做通房,而是想爬得更高呢”

    拥有良民身份,就算做妾身份都高,甚至可以做平妻。

    “她不是这样的人。”小喜儿急得跺脚。

    聂流云意味深长的看向她,“你见过她了。”

    小喜儿侧过头,不回他,“我要回房了。”行了一礼,匆匆逃了。

    还以为她永远离开京城呢,没想到又来了,聂流云看向赵熙的房间,还真是傻子,女人的手段都不懂。

    被人念着傻子的人出来了,脸色依旧淡淡,可是聂流云是谁,是与他相处多年的朋友,他有什么变化,他能看不出来

    脚步轻快、身心轻松,好像得了什么欢喜团子,整个人瞬间变了。

    男人啊,特别是不扎女人堆的男人,还真是个纯情少年,摇摇头,跟他去了公主院。

    三个月,宋简茹办了第一个酿酱作坊,酱与酱油一同生产。这次回京,就是来卖这些产品了,所有的投资与付出就看这个冬天的啦。

    “小怜”三个月前买的丫头。

    作为现代人,宋简茹最痛恨丫头奴仆这样的事,没想到现实打击的她也不得不买了仆人,原本她想雇佣,可是小怜非要卖身,她能怎么办,只好买了。

    在陈桥忙碌不便,她又买了一个烧饭的婆子,与驾马车的大叔。

    一个人养了三个仆人。

    这事搞得。

    好吧,一个人住,有仆人陪着,至少降低了危险。

    送走梁道勋夫妇、宋英娘姐妹,宋简茹扑到她的大床上,长叹一口气,“终于可以享受买来的小院了。”

    “姑娘,洗澡水准备好了。”小怜站在房门口,朝趴在床上的主人叫道,她毫无形象的样子,早就见怪不怪了。

    累了三个月,进京又是一通忙碌,宋简茹眼皮沉得张不开,“哦”

    嘴里应着声,人却不动。

    小怜无可奈何,“姑娘,要不,我抱你去洗澡间。”

    这一句吓得宋简茹一个鲤鱼打挺,赶紧坐起下床,“别别”成什么样子,搞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反正我力气大,又没事。”小怜无辜的说道。

    她瞄了眼长得瘦瘦弱弱的小丫头,这个曾经被黑杂技团欺凌的小姑娘竟有一身好功夫,她是不是捡到宝了,快速钻到洗漱间洗澡了。

    坐在超大澡桶里,享受温热水带来的舒服感,她眯眼,头枕在桶边,想着明天卖调料的事。

    大宋朝餐饮是我国餐饮历史上的鼎盛时期。据记载,宋朝的茶坊酒肆已经遍布汴京城大街小巷,饮食业生意兴隆。

    仅在汴京城内“正店”就有“七十二户”,这类大酒店往往“绣旌相招,掩翳天日”“脚店”、“茶坊”更数不胜数。

    关于这点,世界名画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上面画得清清楚楚。

    她想,就算卖最简单、最便宜的调料,这些常用品的用量肯定很可观,卖调料的门面房梁叔已经帮找好了,她只要理顺卖货的渠道,相信生意肯定差不了。

    “啦啦啦”她拿起澡巾洗澡,心情很不错,哼起了小曲。

    小院后门,小怜开了门出去,随手又关上了门,没一会儿绕到隔避后门,敲了一下,有人开门,“赶紧,公子等着。”

    小怜跟着引路人快速进了某间装饰得精致的房间,“公子”她行礼。

    “怎么样看到了吗”坐在主位的贵公子迫不急待的问。

    小怜摇摇头,“就刚刚,她累得不行,我想帮她洗澡,她都不肯。”

    “吁”贵公子仰头,“什么都对,就差她身上那颗痣了。”

    “公子,她耳侧的那颗小痣也可以呀。”

    贵公子摇头“卫国公府里那一位耳侧上也有痣,我找人问了,像这种淡褐色的类似于痣的东西,可以人为弄上去。只有真正的凸起的痣不好弄。”

    “那我找机会偷看吧。”想起主人奇怪的不要人伺候的习惯,小怜还真是头疼,跟到她身边三个月了,愣是没找到机会看那个隐秘的痣。

    “嗯,尽快。”

    “是,公子。”小怜转身,被小厮又带了出去。

    房间内坐着的贵公子,赫然就是离京三月回到京城的谢衡。

    难道他跟宋简茹一起离开了

    是也不是。

    这话怎么说

    他去的地方是江南,但是做的事跟宋简茹有关。

    什么关系呢一个当然是核实宋简茹的身世,二个嘛,这里先卖个关子。

    一轮明月悄悄爬上来,升上天空。

    一片云,一轮月,一片天,绵绵美丽。

    明天就是赵熙的弱冠礼,镇国大将军府,谢昭是主人,可他在北方守卫边疆,那就只能谢衡这个嫡公子参加了。

    谢衡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不管有没有那颗痣,宋简茹在他心里已经是外甥女了,赵熙喜欢,还要看他答不答应。

    反正咱家的小丫头好像把他忘了。

    哈哈哈,想到这里谢衡得意极了,看你还怎么拽,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不就是有个臭职嘛,在他面前显摆,当年他领兵打仗时,他还不知在那里玩尿呢

    臭小子

    不过谢衡好像高兴的早了。

    次日,他就感觉打脸了。

    赵熙大宋皇帝最宠爱女儿的儿子,他本身又是三司使度支副使,弱冠礼的场面与热闹可想而知。

    门庭若市。

    聚集了大宋朝顶尖的权贵朝臣。

    谢衡在这些人当中一点也不起眼,甚至甚少有人与他打招呼,谁让他是个纨绔子弟呢,他可是各世家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他当然知道这些家伙们怎么想,才不在乎,随着人群进了附马府准备的宴客厅。

    只一眼,他漫不经心的态度猛变。

    赵熙头上簪的那个玉簪不是茹儿托他从江南平江府买回来的嘛,怎么到他头上了。

    难道菇儿原来就是要送给赵熙

    谢衡一口老血堵在心口。怎么感觉一朵鲜花被牛糞糟蹋了。

    我个去。

    老天爷,天地可鉴,赵熙可是大宋第一公子,貌比美人,要是赵熙听到他内心话,那才要吐血好不好。

    “小舅舅”方沐霖看到谢衡连忙迎上来,见他看赵熙发呆,以为他想起自已的弱冠礼,镇国大将军府就是这样把他从北方骗回来的。

    一府不能出两个将军。

    帝王不容。

    镇国大将军府只能牺牲幼子了。

    “小舅舅”

    谢衡猛得回过神。

    他现在就想去问问外甥女,什么意思好不容易离开渣男,咋还又贴上了呢

    老天爷,谢衡又要得罪外甥女了,什么叫又贴上了,她不过是信守诺言外加还清赵熙的人情而以,这个簪子是厘清他们之间的最后道具。

    玉簪怕是天定姻缘之缘起吧

    世事就是这样

    每个人站的角度不一样,理解事情的含义也不一样。

    萎靡不振的赵郡王,收到心爱姑娘的礼物,简直快乐的冒泡,拿着簪子翻来覆去,就差一夜未眠。

    一夜未眠又怎么样,心情好,一夜不睡,照样神彩飞扬。

    附马爷注意到儿子的心境,感觉不对劲,找到聂流云,“什么事让他这么高兴”知子莫若父。

    聂流云目光停留在赵熙头顶,那支不值几个钱的玉簪子跟宝贝似的簪在子玄的发顶。

    附马爷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一眼就估到了玉簪的价值,“几十两而以。”

    是啊,对于一直头戴千金玉簪的郡王爷来说,这个簪子不值一提。

    可是对普通人来说,把三十两换成现代人币,那也是近三万块左右的礼物好不好,挺贵重的了。

    普通姑娘宋简茹已把送出去的礼物放置脑后了,她正在刚开的调料铺子里忙碌,和伙计们一起把货摆到货架上。

    宋家姐妹的卤食铺子就在她隔避,她们现在不需要自己卖,也找的是伙计,每天在家里卤好,送到铺子里卖,每天多少,都有定量。

    这样既有钱赚,也不会太忙碌失去享受生活的时间。

    姐妹三人过来帮忙,比给自家忙还高兴。

    由于是调料铺子,跟食肆、杂货铺子不一样,既必不可少,又可有可无。

    全凭每个家庭的生活质量。

    宋简茹没有大肆宣传,铺子开得平常,货上架后,她就撤了,留下从宋记出来的伙计小风,曾和梁叔一道流浪过,相识很久了,知根知底。

    跟宋简茹一块走的是小钱儿,就是那个曾经去刘二胖小院救过她的小伙子,他成了她的销售员。

    “咱们明天开始。”宋简茹笑道,“看看能卖多少罐。”

    “好哩。”

    第二日,宋简茹换了男装,扮成少年,带着她的样品出发了,穿梭在各个中等偏下的小食肆,推销她的各式酱料与酱油。

    一个月后,冬天完全来临时,宋简茹已经不需要再跑销售了,机会让给小钱儿与小柱子,她把现代跑营销的那套方式教给了他们,后面就看他们的了。

    铺子不起眼,来买调料的人三三两两好像也不起眼。

    左边是宋家姐妹卤味铺子,相互照应。

    右边是杂物铺子,就不一样了,店老板留意了,“看起来不起眼东西,挺赚钱呀”他摸着下巴,双眼珠子滴溜溜转。

    宋简茹并没有意识到,她的举动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汴京城的饮食风味。

    宋记食肆一直没有改名,甚至每个月的分层都要亲自送到贾管事手里,作为大掌柜单渝是有小心思的,手下小管事进来跟他说看到辞职的小钱儿、小柱儿往边上的小食肆跑。

    “打听到了,他们想干什么”他以为他们要盘铺子,在宋记边上开食肆。

    “说卖黄豆酱”

    “就这”

    小管事惊讶的瞪眼,“单掌柜,就这就大发了,宋记的大橱可都是学得宋姑娘的手艺,包括调料。”

    单渝这才惊了,“你的意思是菇姑娘开始报复了,要挤兑宋记”

    小管事扁扁嘴,一副这话可是你说的但就是这个意思的眼神。

    “丝”单渝牙发凉,“一个小丫头敢跟郡王叫板”他不相信。

    小管事仍扁着嘴,你爱信不信吧。

    单渝想了想,下午还是去趟附马府吧。

    收到礼物,赵熙一直很高兴,他觉得宋简茹会来找他,左等右等,等了一个月,不要说找他,就连只言片字都不曾带过给他。

    他的好心情眼见的阴沉下去。

    “她在干什么”

    她都送簪子给他了,是她先示好的,赵郡王现他毫不饰的打听丫头的行踪。

    赵左感觉牙发凉,他也曾以为宋简茹欲擒故纵,可他现在看明了,主人头上的簪子分别是还清前尘往事的节奏。

    他要怎么说呢

    难道要告诉主人,宋姑娘男扮女扮去卖调味料了告诉他短短一个月赚了几千两银子告诉他,她与谢衡捣鼓海鲜酱往大酒楼、私人庭院式酒楼去送,赚得盆满钵满

    一个丫头人前卖普通调料。

    一个贵公子人后卖昂贵调料。

    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

    “怎么不说话”

    久久未听到手下人回话,赵熙怒意爬上眉梢。

    赵左吓得后退,连忙行礼,“回爷,宋姑娘开了个小调料铺子,做起了生意,生意还不错。”

    他只能回这么多了。

    余下的让主人品吧。

    “这么忙吗”小丫头喜欢钱,赵熙是知道的,可是钱有公子重要吗

    为何不来看公子呢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是不是门房不让她进”神色一凛,周身寒气直冒。

    怎么可能他赵左是什么人,早就看出主人你想见宋姑娘了,他早就打过招呼了好吧,“回回爷,宋姑娘就是忙着赚钱。”怕是忘了公子。

    不过后半句话,他怎么敢说,只能让公子细品了。

    又是钱公子生气了,那倒要等着瞧,看她什么时候过来看他。

    公子

    真的就是公子

    不知不觉,大雪纷飞,转眼又快一年。

    年节,不管什么都卖的好,尤其吃食。

    宋简茹亲自回了一趟陈桥,又招了些人手,原本她打算就在作坊不回京的,梁道勋结束了他的早饭铺子,直接跑到陈桥去给她做掌柜。

    “你看着给银子,反正我就赖上你了。”他说。

    宋简茹被他搞得哭笑不得,“不给你银子,让你白干。”

    “也行,我在这里,反正作坊里吃食饿不死,你帮我养婆娘与儿子就行。”

    “啊”宋简茹惊讶的问道,“叔,婶怀孕了”

    梁道勋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你看,我有儿子要养,你就可怜可怜我。”

    “哎呀,你不早说。”宋简茹原本真打算让他负责作坊,可是想想,也许大牛哥更合适,梁叔有些大材小用。

    “早说,你能让我跟着你”梁道勋显得很委屈。

    宋简茹叹气,“我呢,想着与你们一辈子做亲人的,可是你知道,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牵扯到钱财,就算亲兄弟都会反目”

    “我梁道勋不是这样的人。”梁道勋马上急红眼为自己申辨,“我就是嫌自己笨,想跟着你做些现成的事,我绝对不做为了钱跟你反目的事,我只要够花就满足了。”

    宋简茹既无奈又欣慰,她相信梁叔的话,可是未来是个未知数,也许是他,也许是她变了呢谁也说不清

    梁道勋神情诚恳“等生了儿子,我就带着你婶回乡认祖一趟,但这辈子我就赖在你手下做个省心的掌柜了。”

    两人相看。

    都见真诚。

    宋简茹点点头,“好,我答应了。”

    梁道勋高兴的跟小学生似的,“那你赶紧回京城,余下的事我来。”

    宋简茹摇头,“你跟我一起进京。”

    “那作坊怎么办”梁道勋说,“我不放心,得看着。”

    宋简茹道,“把大牛哥调回来做主事怎么样”

    “他”

    她点点头。

    梁道勋想了想道,“不要说,大牛还真合适,他会做酱。”

    “对啊,所以在品质上会把控。”

    “好好,我同意。”

    大牛跟着宋简茹、梁道勋身边也有几年了,不管那方面都提升了不少,做个作坊掌事完全可以。

    宋简茹没有想到,认识一个流浪汉梁道勋,会得益于这么多,她现在用的人基本上都是跟在他身后一起流浪的人。

    梁叔真是她的贵人。

    对于梁道勋而言,她是他贵人。

    他们相互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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