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日更+加更64.5(152000营养液0.5)

    江莱的恶人颜赢得了诸伏景光的肯定。

    江莱谢谢夸奖, 继续努力

    他觉得这几天自己可以充分锻炼反向运用阴间滤镜的能力了。

    从第二天开始,治疗便会伴随有席卷全身的疼痛。江莱知道,这种记忆与药物冲突的疼痛, 即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也是非常难以忍受的。

    因此,在给赤井秀一强行喂完药后,江莱摘下卡住对方的口枷,却没急着直接走开,反而又掰着对方的嘴,强行塞入一个小型医用硅胶口球戴好以免赤井秀一等会因为过于疼痛而咬伤他自己。

    顺便将锁链与床头的稳固度二次加强,再次加厚了手铐与脚铐里面的毛毯绒布。

    江莱全程维持着恶人颜, 只是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一个赞我真贴心。

    因此, 在赤井秀一眼里,这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羞辱了。但他依然保持着淡然的姿态, 用墨绿眼眸传达着凌冽的挑衅。

    江莱微笑着将他的黑色长发拨弄到一边, 回应道“眼神不错, 希望等会你还能有这样的精力。”

    小型医用硅胶口球在阻止对方咬到自己的同时, 也阻止了口的合拢, 没过多久, 吞咽不下的涎水便顺着嘴角淌出。

    旁边的诸伏景光将毛巾垫在赤井秀一头下,又拿来一包抽纸,坐在床边给赤井秀一擦着,语气随意道“弄脏被褥可是非常麻烦的,这可是小孩子才会有的行为, 莱伊你能自己控制一下吗”

    这种生理自然的反应当然是控制不了的, 很显然, 诸伏景光也在表现着自己的恶人颜, 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掩盖自己的照顾本意。

    “莱伊就交给你了,我去上班。”江莱洗完手后打了个招呼。

    “没问题,你去吧。”诸伏景光弯弯眉眼,“等会药效应该就发作了,给你发有趣的照片。”

    “啊,好。”江莱配合着回应,他系好外套的扣子,“晚上见了,莱伊,希望你能多撑一会,不要太快晕过去哦。当然我相信你的能力。”

    表现完美恶人颜后的江莱满意地离去。

    将黑泽昭送到学校,江莱驱车前往帝丹高中。

    暖融融的阳光从办公室的窗户照进,映亮屋内堆放的书籍和绿植,一切都欣欣向荣。

    今天的工作依然相对轻松,给学生们批完作业后,江莱打开手机,看见诸伏景光发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的消息。

    景光大猫猫解药的药效发挥速度很快,他挣扎得很厉害,差点把吊瓶的针撤下来,我又加紧了锁链。

    景光大猫猫好在他的嘴被卡住了,不然他现在肯定要咬伤自己的舌头。

    常年出差的墨镜这么严重吗,话说不要声音太大,把警察引过来。

    虽然理解对方的意思,不过江莱心里还是忍不住天马行空吐槽了一句你和景光也是警察啊。

    江锦鲤莱其实警察已经来过了,昨天萩原上门找我。

    常年出差的墨镜哈

    常年出差的墨镜hagi那家伙不会参与进来吧。

    江锦鲤莱应该不会。我和他保证“我不会有事,也不会有人有事”,他就没有再多问了。

    景光大猫猫他的声音不大。塞上医用硅胶口球后不能说话,而且他自己又克制和忍耐,所以只有疼痛过于强烈时才从喉间溢出的低沉声音。

    江锦鲤莱我记得上一次他来我家的时候,我给他塞了尖叫鸡和毛绒玩偶,让他解压。不过这次就没法这么做了。

    景光大猫猫恶人颜还是不能打破的,要想帮助只能隐蔽一些。我特意在他身下垫了厚毛毯,他可以抓毛毯,这比指甲掐入自己的皮肤要好。

    垫个厚一点的毛毯啊这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好在就快要过去了。江莱心想。这并不是毫无尽头的炼狱,而是凤凰涅槃,虽有痛苦但希望在前。

    他放松身躯,向后靠在座椅上,脑海中整理与思考着目前的现状。

    隐藏boss阵营已经和红方其他组织充分互动,彰显自身身份。虽然各组织利益有所冲突,但经过多次会议,总算是暂时放下争执、达成临时合作资料共享与全面总攻协议。

    而江莱在组织里拉拢中间派的宣传也时刻暗中进行着,特别是在解药研制成功后,更有了一份底气和底牌。利用小绵羊冰酒马甲死遁前悄咪咪埋下的程序和线路,趁着那位先生处于疗养期不能关注外界的时间,借助琴酒的放水和消息,那些宣传充分而又隐蔽地抵达了应该看到的人面前。

    微妙的阵营转换暗中进行着,如同一副水墨画缓慢熏染。

    胜利的天平也在随之发生倾斜。

    江莱眯了眯眼睛。

    红方这边的内鬼日益拔除、而准备更加完善,组织里的某些人也在向隐藏boss阵营靠拢,解药研制完毕可以治愈和预防那位先生领导下的洗脑。目前还需要拿到赤井秀一项圈的密码,以及能够让黑泽昭摆脱冻龄、顺利长大的药物。

    似乎这场最终决战的胜利概率,已经大大倾向于自己这一边。但是总觉得那位先生或许还有什么底牌。

    江莱心里流淌着思绪。

    除了组织内部的绝对忠诚者、以及那位先生所掌握的技术,他还有什么可能的底牌是重要而红方这边却不知道的

    脑海中滑过几种可能,却都被一一自我否定。江莱挠挠头,决定既然想不起来,就暂且放过这个话题。

    说不定等之后情报再完善一些,就能揭晓了。

    最后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治疗确实是绝对的疼痛。

    解药像是一把锋锐的剑,切割着那位先生洗脑铸就的枷锁,却也割伤着人的精神和肉\体。

    痛感就如同细密的小针、深深扎在每一寸肌肤上,随着呼吸起伏而搅动,甚至在血液里流淌。尖锐的锋芒划破身躯中的每一处完好肌肤。

    在这样的剧烈持久的疼痛中,就算是赤井秀一也坚守不住,身体泌出的虚汗打湿套在身上的t恤,他尖锐的犬齿死死咬磨着嘴里的硅胶,更多的涎水溢出也无法顾及。

    身躯不可克制的颤抖,赤井秀一想蜷缩起身子、甚至翻滚,然而铁链依然牢牢束缚着他。他紧攥着身下的毛毯,用最后的意志力压抑住喉间的声音。

    脑海中滑过混乱的记忆碎片,可没等他梳理与关注,再一波的疼痛又袭来。

    赤井秀一的意识有些模糊不清,他很难感知时间,也没有什么力气。

    身边的人耐心地一遍遍用纸巾擦着他的脸,间隔一段时间后给他喂药。房门打开又关闭,有人进来有人出去,似乎天黑又天亮,但赤井秀一的感知力此时已经很难判断出什么了,只是半模糊地感触着外界。

    门外。

    “这是最后一次喂药了。”江莱看了眼手机上的说明书,“幸好疼痛只持续两天,我感觉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活生生疼死什么的”

    小型医药硅胶口球已经换了两三个了,束带都被赤井尖锐的牙齿硬生生咬得半裂开。

    江莱紧接着轻叹一口气“不过,这很符合组织的作风。即使想要摆脱控制,也将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疼痛。”

    “这是他自己选的。”降谷零的表情平静许多,刚刚才赶来的他还未脱下身上的制服外套,只是双手环抱、靠在墙壁上,“既然他当初选择做出这个决定,就该预料到会有的后果。”

    “问题不大,最后一次喂药完毕,疼痛也就差不多该结束了。”银发小少年在旁边补充,他坐在凳子上,晃动着双腿,“我们应该关心的是,他真的能找回记忆吗”

    “嗯”江莱神情一怔,“不是已经按照说明书所言,全程针剂和药物都进行完毕了吗”

    “话虽如此但赤井可是二次洗脑了。”黑泽昭说,“解药的数据研究,可都是基于一次洗脑的情况。像赤井秀一这种,多次重复洗脑和摆脱,对大脑的冲击是很大的。”

    江莱顿了顿“有记忆混乱、或者神经受损的可能”

    若千辛万苦找回来的,是傻了的fbi王牌,这种事情简直

    众人都沉默下来,屋中十分安静。

    首先打破寂静的,是手机闹铃的声响。

    “啊,到时间了。”黑泽昭跃下板凳,“走吧,进屋看看情况。”

    怀着忐忑又复杂的心情,江莱摆正脸上的神色,而后轻轻推开房门。

    客房拉着窗帘,屋中依然是昏暗的景象。诸伏景光依然坐在床前照料着赤井秀一,他将纸团扔进垃圾桶,而后回头“你们进来了”

    “现在怎么样”江莱三两步走过去,望向床上躺着的赤井秀一对方合拢双眼,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他还活着。

    “不知道是不是疼昏过去了。”诸伏景光拿出赤井秀一嘴里的医用硅胶口球,谨慎起见,即使在治疗过程结束、赤井也非常虚弱的情况下诸伏景光还是没有解开他的手铐,只是放宽了链条。

    “喂,fbi,还醒着吗”降谷零的语气并不怎么好,他站在床前睥睨着长发男人,“不会就这都抗不过去吧”

    “也许他需要喝点水。”江莱说。他将赤井秀一半扶起,让其靠着床头,而后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抵到他的唇前。

    赤井秀一微微张口,饮去一点凉水。他睫毛颤动,眼眸慢慢睁开,整个人的表情带着几分茫然。

    “还好吗,赤井”江莱放下水杯,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嗨喽你没事吧”

    “”赤井秀一的视线挪到他的脸上,依然没有说话,维持着一种僵硬的姿态。

    “不会真的傻了吧”黑泽昭歪头,嗓音稚嫩,“那这就太不妙了,那位先生要是知道赤井现在这种状态,恐怕会发现我们这边的蛛丝马迹。”

    降谷零抿直唇角,他大跨步向前,揪起赤井秀一的衣领“醒醒,fbi这个时候变成这种样子你在搞笑吗”锁链随着这样的大动作而哗哗作响。

    若真是换来这样的结局那些付出和牺牲,都算什么啊安室透咬紧牙关,他脑海中不可避免地浮现出棕发少年俏皮笑的模样,可爱的口癖和充满向往的眼神,那样清晰地晃动在回忆里。

    我想要和弘树一起上学咩。

    降谷零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他垂下头,嗓音低哑不明道“hiro当初假死的事情我对你说一声谢谢,fbi。”

    下一秒,空气里传来响亮的捶击闷声,降谷零狠狠一拳打在赤井秀一的右脸上

    “而这一下,是替渡边打的”

    金发男人的眼里燃烧着凶凶怒火“赤井秀一,你要是现在这种关头掉链子,真的清醒不过来的话你对得起死的那些人吗在你这种状态暴露给组织前,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他松开揪住赤井秀一衣领的手,猛地将其向床上一丢,而后动作幅度巨大的转身甩门离开。

    诸伏景光迈开步子跟了上去,屋中只留下了江莱和黑泽昭。

    “啊,这可怎么办呢。”黑泽昭托腮说,“不然就让安室先生杀了赤井吧。”

    “这应该还是不行的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赤井恢复正常。”江莱摇摇头,他呼出一口气,伸手去扶半靠在床头的赤井秀一。

    然而对方却在他之前抬起了头。

    他的右半边脸颊微微红肿,眼眸清澈又冷静的“我没事。”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

    江莱微微瞪大双眼,而后略带惊喜道“你醒过来了吗”

    “刚刚大脑里的记忆一时之间太混乱。”赤井秀一坐直身子,“我现在已经整理完毕了。”

    “吓死了我们还以为你傻了呢。”江莱拍拍自己的胸膛,为了确认,先和赤井秀一对了几个fbi的问题,才算是相信对方真的找回记忆。

    而后,他对黑泽昭说“小昭去和安室他们说一声吧,顺便再把锁链钥匙拿回来。”

    “好”

    银发小少年开门离去,屋中此时只留下江莱和赤井秀一。

    昏暗的房屋中,一切都非常安静。赤井秀一静静坐了片刻,而后侧头说“冰酒是你们的人”

    “嗯”江莱没想到对方突然问这个,不过还是回应道,“是的。”他点头,“那个少年是我们这边的。”

    又是一阵沉默。

    赤井秀一开口道“我的手机在哪里”

    “这边。”江莱拉开床头柜,将手机丢给他,“我们没动。”

    赤井秀一打开手机,他似乎在上面找着什么,亮光的屏幕倒映在他平静无波的绿眸中。

    很快,他的动作停住。这样过了几秒后,他放下手机。

    “你在找什么”江莱用好奇的声音问道,其实心里隐约有点答案。

    那张小绵羊最后的照片吗他知道当时的莱伊早已彻底删除,对方是绝对不可能从手机中再找回了。

    “”赤井秀一垂下眼眸,敛去所有可能的情感,“没什么。”他淡然揭过。

    江莱不知道赤井秀一心中在想什么,因为对方一贯是这样不显露自我,默默吞咽所有又承受所有的性格。

    死亡与悲伤是堆积的碑,一块块背在身上。但赤井秀一不会被这些压垮,他只会沉默着背负起那些逝去之人的期盼,化身银色子\弹击破黑暗,迎来黎明。

    于是,江莱只是向前伸出手,抬起温润的暖棕色眼眸,轻声说“欢迎回来,赤井探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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