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踏下台阶, 提着繁琐的白无垢。
“喂你在做什么”
从远处传来的少年音色愤怒且冷厉,她一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脸怒色的里梅。
在殿里的侍女发出惊恐的一声短促, 紧接着晕了过去。
“不做什么,我随便走走。”成海千森眨着眼睛,无辜的回道。
里梅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个时间段的少年, 还没有练成冷漠如冰的性格,对于让他不快的事物, 都是直白的表达出来。
“谁让你随便走走的”
凶巴巴的眼神和语气。
但是成海千森一点不怕他,她想后面的里梅成熟多了, 性格淡漠的没一点起伏。
这个时间更接近于一种叛逆少年的感觉,即便他冷漠的性格,话少还孤傲,但只要有关两面宿傩的事情,都能挑起他的情绪。
“我坐的腿麻了。”成海千森神色无辜的回应。
里梅冷笑一声,“腿麻了就把你的腿砍了。”
真是有两面宿傩的风格,这孩子学的一样一样的。
成海千森眨眨眼, 弯了弯嘴角,没有感到惧怕。
见状, 里梅表情愈发不快。
是他失去威严了吗,不啊,那个侍女不就吓晕了。
成海千森看向脸臭的少年, 松开捏着的白无垢, 说“两面宿傩在哪里。”
里梅表情更凶了,“不许直呼宿傩大人名讳”
她注视着里梅, 理所当然的说“既然我被送来做他的新娘, 要见一面丈夫很奇怪吗。”
这是什么脑回路, 她是没听过宿傩大人的名号吗
里梅被她不知惧怕,理所当然的样子,惊的愣了愣。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他冷笑着嘲讽她,“丈夫你还真是敢想。”
“人类果然都是愚昧。”
成海千森也笑道“说的好像你不是人类一样。”
这句话果然把里梅惹毛了,“不要把我和人类相提并论”
她哄小孩一样眯了眯眼睛,发髻上的银色流苏在橘色的斜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好,我知道了。”
“既然我穿着白无垢被送进来了,怎么也要让我看看我的丈夫吧。”
少女声音清甜。
里梅炸毛。
“都说了不是”白发的少年一怔,突然想到什么,眼眉里流露出一种幸灾乐祸来,冷笑着捏住她的手腕,“让你远远看一眼,也不是不行。”
对于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就该给予相应的惩罚。
真以为两面宿傩大人是你们这种人随便能瞻仰的吗。
里梅心里头一次升起了恶劣的念头。
丑态尽出吧,蠢女人。
里梅。
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跟在两面宿傩身边,能学到什么好的。
春日午后的风吹拂起少女鬓边碎发,她伸手扶了一下,被风吹得乱摇晃的绒花步摇。
脚下的大地被血浸染成暗黑色,沾染了白色的裙角,空气里弥漫着血的腥臭味,传到耳朵里是咒术师肃杀的声音,和死亡来临前来不及发出的字句。
尖锐的箭矢的擦着男人的脸颊而过,两面宿傩连头都没有偏,四手的鬼神懒散的搭着眼皮,所表现出来的是极度的狂妄和不屑。
前来围剿的咒术师们拼尽全力都未能伤他分毫。
“五条家的,真够废物的。”
他似乎很不喜欢现在的时间,午后的春日没有月亮。
两面宿傩没有认真对待,这些蠢的要命的咒术师今日突袭,不过正好打发了时间,他漫不经心地站在屋檐,伸出两指夹住飞驰的箭矢,除此之外未挪动分毫,就将屋檐下的咒术师们碾压成粉末。
被称为“灾祸”的鬼神,无聊的松开手,漫不经心打了一个哈欠。
大量血水涌动,再一次浇灌了脚下的土地。
成海千森眼睛都没眨一下。
里梅有怀疑她被吓傻了,但是并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起伏。
任谁看到这种血腥场面,窥视到两面宿傩尊容,都会被吓到痛哭流涕,腿脚发软,丑态毕露。
尤其是像她一样被送来的祭品。
里梅见了不少,长的再漂亮,姿容再尊贵,都是千篇一律被吓到狼狈失色,瘫软晕倒。
成海千森看了里梅一眼,对此表示了鄙夷。
“就这。”
也没怎么样嘛,她见得多了。
“你这就有点看不起我了。”
她不见恐惧,面不改色,对他进行嘲讽。
里梅真的有被惊异到。
迎风而立的男人穿着宽大的女式和服,腰带系的没个正行,衣服也是穿得松松垮垮,橙黄色的光照映着他脸上黑色的咒纹,一路蜿蜒着埋入衣襟。
他带着与生俱来的肆意与矜贵,慵懒狂妄的与这里的血色交相辉映。
成海千森扬着脑袋。
下一秒,那双猩红色的眸子终于动了动,纠缠着阴鸷与锐利,盛满了可怖的压迫感。
成海千森心脏漏跳一拍,里梅终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起伏。
屋檐上,两面宿傩的身影突然消失,她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瞬间那人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眼瞳猩红,黑色的咒纹从锋利的下颌线划过,延伸至胸前饱满肌肉,继而隐在白色衣襟中。
强势的压迫感裹挟着血中弥漫的冷香,铺天盖地砸了下来。
成海千森呼吸一顿。
手腕被重重捏住,两面宿傩将她整个人圈进了怀里,两指掐住少女下颌,强迫她抬起脸。
两面宿傩动作粗暴的让少女蹙起秀眉,一双湛蓝色的眼眸定定注视着他,没有丝毫惧怕。
两面宿傩盯着她,嘴角逐渐扯开一个弧度,低沉的嗓音带着血意。
“你身上为何会有我的咒力。”
不止。
两面宿傩捏着她的手腕抬起,宽大的白色衣袖滑下些许,在里梅惊愕的眼神中,一朵花形的咒纹现于眼前。
里梅修行尚浅,就如现在的他没能感知到和两面宿傩如出一辙的咒力,自然也不会发现这朵由他亲自送她的花朵。
染上他的气息,由他庇佑,成为他密不可分的爱人。
“你是谁。”
他的声音低沉可怖,尖锐的指甲掐着她的下颚,疼的少女眼角都要凝出泪珠。
但她依旧一副优哉游哉,不见恐惧的表情,勾起嘴角,嗓音含着笑,“是你最喜欢的人。”
闻言,两面宿傩放声大笑,似乎对她这句话感到了开怀的愉悦,男人表现出了极度的狂妄和傲慢,对她此番回答不置可否。
“不错,真是有趣的答复。”
白色的嫁衣被两面宿傩撕扯开,像是败落的白色花瓣,落在了她脚边。
两面宿傩露出了感兴趣的愉悦的笑,宽大的手掌按紧了她的腰,他的四只手每一只都发挥了他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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