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

    王蕙心手忙脚乱地穿好了衣服, 脸色惨白。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张思丰。

    张思丰就在王蕙心身边不远处在穿衣裤,还用阴狠的目光盯着她。

    他恍惚记得,当时他进屋等了好久好久, 已经有些不耐烦, 正准备走结果王惠民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来了。

    屋里关门掩窗的, 光线暗。

    张思丰过了好一会儿, 才认出这个女人是王蕙心本人

    他当时就很不高兴。

    是,他一早就已经跟王蕙心睡过了, 对于王蕙心的主动,他还挺喜欢的。但问题就是,王蕙心明明说,今天中午会给他送过来一个绝世美人的

    怎么会是她自己呢

    这王蕙心也太不要脸了吧

    再后来,他莫名其妙的觉得眼前一黑、脑子一晕

    趴在床上的王蕙心居然悠悠醒转了

    在那一刻, 张思丰觉得这个女人就是王蕙心、但又有点儿不像关键是透着与平时不符合的妩媚诱人劲儿

    他就

    沦陷了。

    直到现在清醒过来。

    他才意识到,作为一个副处级干部, 他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问题

    张思丰怒了。

    现在他恨透了王蕙心恨到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王蕙心被张思丰凌厉又狠辣的眼神给搅得不寒而栗,还滴溜溜地打了个寒颤。

    她告诉自己镇定

    于是她转头看向一旁,正好看到她哥王惠民也在慌慌张张地穿衣。

    王蕙心盯着她哥看了半晌,越想就越不明白明明她已经设计得天衣无缝了, 怎么局面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但思来想去, 问题应该出在她哥王惠民身上。

    于是王蕙心瞪视着她哥,问道“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让你把白桃桃带到这儿来的吗白桃桃她人呢”

    王惠民看着她, 也是一脸的诧异, “是啊白桃桃她人呢我、我确实把白桃桃带到这儿来了啊”然后又反问王蕙心, “蕙心, 你为啥在这儿”

    突然间, 他想到了刚才发生的、并不应该发生的事,不由得满面通红。

    王蕙心怀疑地问道“你真的把白桃桃带到这儿来了”

    印象中,她好像

    是了。

    当时她正在劝白桃桃吃红烧肉,然后脑子一晕,失去了知觉。然后就进入了一场古怪荒唐的梦,梦里

    王蕙心咬住唇,恨恨地瞪了哥哥一眼。

    王惠民叫起了撞天屈,“我真的把白桃桃带来了蕙心,我完全是依照你的指示来办事的”

    “呐,你带着白桃桃走进了国营饭店,我就蹲在国营饭店门口等你。然后你走到门口给我使了眼色,我立马就进来了,一进来我就看到白桃桃趴在桌子上不动”

    “当时我就知道啊你肯定得手了你给白桃桃下了药,所以她才晕倒了的对不对所以我就把白桃桃背了起来好家伙,那女的看着瘦,其实重得要死我好辛苦才把她背到了这儿然后、然后”

    说到这儿,王惠民面一红,没好意思再往下说。

    反正也不知怎么一回事,“白桃桃”突然抱住他,死活向他求又欠,那他肯定是来者不拒的啦只是考虑到“白桃桃”是为张思丰准备的,他也不太好意,就半推半就意思了一下,很快地从了。

    谁知道,他在最最最快活的时候被人泼了一盆寒彻骨的冷水,一清醒,发现正与自己纠缠的人居然是他的亲妹妹蕙心

    王惠民的表情既复杂、又纠结。

    他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张思丰有心想说点儿什么,却又觉得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好像说啥都是错,便沉默了。

    王蕙心想了半天,始终想不起她曾经去喊了哥哥过来背白桃桃。

    这会儿她正在穿外套,手里还拿着一件灰色灯芯绒的女式棉衣,质地柔软暖和,却并不是她的。

    她的棉衣是件格纹呢子衣,很薄。

    冬天穿那件衣服,其实很冷,但因为料子高级、穿着又显瘦,她就总穿那一件。

    王蕙心还依稀记得当时好像发生了一件事白桃桃弄脏了她自己的棉衣,她闹着要走王蕙心为了哄她,就把自己的呢子衣换给了白桃桃。

    想到这儿,王蕙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难道问题就出在这儿

    王蕙心厉声喝问道“王惠民,你真的亲眼看到是白桃桃趴在桌上”

    “那还能有假”王惠民答道。

    王蕙心,“那你告诉我,白桃桃长什么样子”

    王惠民愣住。

    半晌,他才答道“不是,是你领着我走到桌旁,指着趴在桌上的那个女的我、我当时心里很紧张,也没注意看她长得什么样”

    王蕙心大怒,“你这傻缺我、我和她换了衣服啊你不会这么蠢,只认衣服不认人吧”

    王惠民张大了嘴。

    他一着急就紧张、一紧张就结巴,“我、我我我我怎么可能不认得你啊你、你你你是我妹妹啊我、我我我不认得白桃桃可是我真的看到你、你站在饭店门口朝我招手,我过去了,你让我去把白桃桃领来的啊”

    王蕙心追问,“那你看到我朝你招手的时候,我穿着谁的衣服”

    王惠民压根儿就不记得了。

    他想了想,说道“我没注意你的衣服,但是蕙心,我不会认错你的因为我不认识白桃桃啊,如果她穿着你的衣服向我招手,我也只会以为她是个穿着和你一样衣服的女人”

    王蕙心一噎。

    这话也对。

    那么,到底要怎么解释白桃桃的不翼而飞

    不,是不辞而别

    又要怎么解释本该出现在这里的白桃桃,为何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她

    这时,王惠民倒是有了另外一个猜测,“蕙心,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觉得这样很刺激,对吗”说着,他看了壮实的张思丰一眼,一张脸涨得通红,压低了声音问道,“刚才是真的好刺激啊,要是没有被公安发现,张思丰他会不会就、就答应了啊”

    王惠民的声音再小,张思丰也还呆在屋里,当然听得一清二楚。

    “放你娘的屁”张思丰骂道,“收想你那些龌蹉心思要不然老子活活打死你”

    王惠民低下了头。

    王蕙心只觉得面上烧得慌,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出不来。

    二男一女的这档子破事儿,要是发生在白桃桃身上,王蕙心只会觉得幸灾乐福。但现在发生在她身上,她就觉得恶心透了

    王蕙心看了张思丰一眼,实在没勇气怼,就骂她哥,“依我看,就是你你看到白桃桃穿着我的衣裳,你就以为是我,然后你看到我穿着白桃桃的衣裳趴在床上,你就以为我是白桃桃”

    王惠民想哭了,“蕙心,我真的没有认错你要怎样才相信我没有搞错”

    王蕙心一想到自己刚才经历过的事儿,更加恼怒,“那你后来认出我了吗你、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你把我你、你不就是因为你没认出我来你要是知道我是你妹妹,你、你怎么可能还会对我做那种事啊”

    王惠民被她骂得无地自容,就梗着脖子犟道“那你不也没认出我来吗你要是认出来了你可以打我、你可不从的你打我了吗没有你还、你还抱我了”

    王蕙臊得满面通红,怒骂道“你你王惠民你这个王八蛋”气得她就想揍王惠民一顿。

    可她全身酸软,压根没了力气,打出去的拳头倒像是在和她哥哥打情骂俏。

    旁边的张思丰冷笑,“王蕙心,你这是给我整了个仙人跳”

    王蕙心一呆,连忙解释,“丰哥丰哥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个头”张思丰大骂,“王蕙心你可以啊你为了整我,把你、和你哥一块儿赔上啊我张思丰哪儿对不起你了我跟你说,今儿这事,是你和你哥合伙陷害我的我呆会儿就要跟外头的公安同志说清楚”

    王蕙心,“不、不是”

    张思丰骂道“不是什么老子好好的民政局副局长,稀得你和你哥这样的糖衣炮弹我呸我告诉你,老子是被你们陷害的老子是无辜的”

    王蕙心明白了,“张思丰,你这是想把责任都推到我们头上这样你就能洗脱罪名、洗脱一切嫌疑了于是天下太平,你可以当成一切都没发生,还能回去安安稳稳地当你的民政局副局长”

    张思丰超大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你一早去单位找我,说让我中午出来帮你办点儿事。我本着为人民服务的想法,来了结果你和你哥呆在这个屋子里,劝我喝了一杯水,然后我就”

    当时他真以为王蕙心会给他弄个美人过来,所以就吃了一颗助兴药又喝了一大杯水。现在那药瓶子和水杯已经被公安给拿走了所以他只好把这个细节补上,再次把责任全都推到王蕙心的头上。

    说到这儿,张思丰很突然地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可怜我一世英明啊我对不起我的父母、对不起我死去的妻子,对不起党和人民对我的信任可我真的是个受害者啊”

    王蕙心目瞪口呆。

    她明白了。

    张思丰用这么大的声音、这么夸张的语气说话,其实是说给等在外头的公安们听的。

    王蕙心失笑,“张思丰,你说这话你亏不亏心我逼你强女干我了那玩意儿长在你身上,不是你主动,我怎么可能”

    张思丰大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我是被你们陷害的”

    王蕙心知道,张思丰这是准备把所有的责任全都往她头上推。

    呵呵,张思丰不想丢掉工作,她也不想啊

    她筹划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能让她哥攀上金枝,让她得到一份好的工作

    现在

    她和两个男的乱搞,被人当众发现其中一个男的还是她的亲哥

    她不被抓、被判刑就要偷笑了

    还能有什么前途

    现在张思丰还要把所有的过错全都堆到她头上来

    王蕙心压低了声音,冷笑,“张思丰,你是被我们陷害的那我问你,前头好几次在你办公室里,你和我发生关系的时候,也是我害你的”

    张思丰顿时紧张了起来,盯着她,眼里喷出了阴狠的毒火,小小声说道“你不要乱讲。”

    在这一刻,他简直恨不得活活撕碎了王蕙心

    王蕙心一看张思丰的表情,就知道张思丰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万念俱灰,索性破罐子破摔,大吼道“怎么你张思丰张副局长也有害怕的时候我就想问问你十一国庆那天、九九重阳那天、还有腊八那天我王蕙心一个外人,是怎么进入你单位里的办公室,和你发生关系的”

    张思丰被气得失去了理智。

    他冲了过来,一把掐住王蕙心的脖子,“你不要乱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这个人你这个小人,间谍坏人你想害我你想害死人民的公仆,忠诚的卫士,你想害死”

    霎时间,王蕙心被张思丰掐得两眼翻白,险些就快要断气了。

    张思丰的身材很魁梧,打人的样子也很疯。

    王惠民其实很怕他。

    可看着妹妹已经去了半条命

    他被吓得浑身发抖,但还是冲了过来,手里拿着他的皮鞋,狠狠地敲张思丰的头,发出“咚咚”的响声,又大声呼喊,“张思丰你快放开我妹妹放开我妹妹救命啊来人啊张思丰杀人啦”

    门外传来公安们大吼的声音

    “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你们几个到底穿好衣服了没有”

    “发生什么事了”

    “里面的人听着,不许打架不许说话”

    不过,王惠民不是张思丰的对手。

    他打了张思丰几下子,就被张思丰给缴了皮鞋,心口处又生捱了两记狠踹,然后承受着张思丰的暴力袭击,瞬间鬼哭狼嚎了起来,“救命救命啊”

    张思丰本就是个家暴惯犯,打起人来手特别重,三下两下就把王惠民揍得出气多、入气少

    这时,被掐得半死的王蕙心终于回过神来,大吼

    “快来人快快来人张思丰要杀人啦咳咳张思丰你再动我哥试试我告诉你,我哥的老丈人是沈市长沈雄兵市长张思丰你敢得罪我哥你死定了”

    张思丰正暴怒,啥也顾不得了,大吼,“去你马逼的傻逼沈雄兵”

    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公安推开。

    几个公安冲了起来,瞬间制服了正在行凶的张思丰。

    一把苍老的声音响起

    “我就是那个傻逼沈雄兵,你们所说的那位沈市长,应该就是我。”

    现场一片寂静。

    好些人走进了这间屋子有白正乾夫妻、以及白冬生与谈凤蕙等人,还有两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男的是沈雄兵、女的是沈夫人,也被推进了这间屋子。其中,年轻姑娘“沈苹香”推着沈雄兵的轮椅,宋穗推着沈夫人的轮椅。

    “沈苹香”一直低着头。她的面色极度惨白,一声不吭的,根本不敢抬头看向王惠民与王蕙心。

    她已经隐约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事

    于是刚才她数次找理由想离开,但沈雄兵不允许;她又想趁机逃走,可唐丽人和谈凤蕙又看她看得特别紧她实在找不到机会。

    这会儿她拼命低下了头,假装自己是只将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并寄望于现场人太多,王蕙心和王惠民没有看到她。

    沈雄兵和沈夫人脸色阴沉地盯着王蕙心、王惠民和张思丰。

    王蕙心当然是认得沈雄兵的。

    她曾远远的观望过,希冀过能攀上这位大人物。现在相认,虽然场面尴尬了点,但说不定沈雄兵能看在女儿的份上,替她和哥哥解围,这不就凤凰盘涅了吗

    王蕙心充满希冀地看向沈雄兵,并对接下来的反转,誓在必得

    但沈雄兵不认识王蕙心兄妹,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张思丰与沈雄兵倒是有过几面之缘,这会儿他被公安摁在地上,渐渐清醒了过来,开始拼命挣扎,“不是同志们,你们摁着我干啥我是受害者我是受害者啊”

    一边挣扎,张思丰还一边向沈雄兵求饶,“沈市长刚才是个误会您听我说,我、我无意冒犯您是这个女人乱说,我、我没想骂您真没有啊沈市长,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张思丰高声叫喊了起来。

    这时,王蕙心和王惠民已经看清了站在沈雄兵身后的正是“沈苹香”,不由得大喜过望

    既然沈苹香也在场,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于是王蕙心冲着沈雄兵身后着急地大喊,“苹香苹香快救救我们”

    王惠民也狂叫,“苹香亲爱的我们被这个张思丰给害惨了你一定要帮帮我对了我已经跟那个黄脸婆离了真的离了我可以马上和你结婚亲爱的,我们必须马上举办婚礼免得你怀孕月份大了显怀了就不好了”

    王蕙心见“沈苹香”纹丝不动、也完全没有回应,很害怕“沈苹香”也像张思丰似的,直接跟她和哥哥划清界限,就着急地大声说道“苹香你赶紧跟你爸爸解释一下,你和我哥是自由恋爱,他应该能理解”

    “沈苹香”紧紧地握住轮椅把手,又手抖得很厉害,整个人摇摇欲坠。

    沈雄兵回头看向她,冷笑着问道“红花,他们喊你什么”

    王蕙心和王惠民齐齐愣住。

    红花

    红花是谁

    只见“沈苹香”白着一张脸,眼睛看向地下,轻声对沈雄兵说道“大伯,我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喊我苹香,我想可能是他们把我错认为苹香了吧。”

    沈雄兵的嘴边泄出一丝了然中掺杂着鄙夷的冷笑。

    他看向王蕙心兄妹,淡淡地说道“她是我家的保姆,也是我远房族亲的女儿沈红花。我沈雄兵只有一个女儿,名叫沈苹香,如今她在海岛插队呢,已经两年没有回过家了。苹香是不可能认识你们的。”

    这会换成王蕙心和王惠民面色惨白了

    沈雄兵慢吞吞地问道“所以你们为什么会以为红花是苹香”

    王蕙心死死地盯着沈红花,“你、你不是沈苹香”

    沈红花不语。

    “你不是沈苹香你冒充得那么大劲儿你、你这个贱人你简直是要害死我们啊”王蕙心大吼大叫,心乱如麻。

    她费尽心机地想让她哥和连春玫离婚就是冲着市长千金去的啊

    搞了半天,沈红花居然是个冒牌货

    天

    所以她这是闹出了怎样的一个乌龙被一个骗子骗得倾家荡产,让她的父母失去了松县种籽站的工作,沦为无业游民而她,也即将名声尽毁、丢掉工作、前途渺茫

    “啊啊啊啊啊”

    王蕙心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这个事实,尖叫了一声就挥着爪子朝沈红花冲了过去,“贱人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然而她却被公安轻松拦下,还给直接摁倒在地上。

    王惠民也愣愣地看着沈红花。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几个月来,他捧着、供着的祖宗,居然是个从农村来的保姆

    “苹香,你、你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王惠民喃喃说道,“我可是为了你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啊现在你来跟我说,你、你不是市长千金,你是个保姆苹香”

    沈红花冷冷地说道“我不认识你。”

    沈雄兵说道“红花,当着公安的面,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沈红花垂下头,眼泪从眼眶里跌出、又顺着面庞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几个月前,王蕙心在大院里叫住我问路,我给她指了路。她就问我是谁,我说我是您的侄女儿她可能没听清,就误会我是苹香了”

    说着,沈红花的声音弱弱的,“虚荣让我没有否认有一次您和伯母去做理疗的时候,王蕙心还特意找上门来,是我开的门。她可能就更加认为我是苹香了”

    “后来,她好几次约我出去玩,又把她哥王惠民介绍给我认识,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

    说到这儿,沈红花面红耳赤。

    她当然知道,冒充沈苹香一事,尽早会穿帮。

    但在她看来,她一个农村姑娘,能跟城里人王惠民结婚,就已经是鲤鱼跃农门了当时她的想法是,先和王惠民好上,怀上他的孩子,再和他领结婚证。等结婚证拿到手,她再坦白自己的身份,到时候看在她肚里孩子的份上,再加上她确实是沈雄兵的远房侄女儿

    王惠民应该不会太介意。

    要是他还是很介意,那她就好好替他操持家务,尽可能的温柔小意。

    总有一天,王惠民会回心转意的。

    可让沈红花没有想到的是王惠民居然是个有妇之夫

    沈红花乱了阵脚。

    理智告诉她,她就应该再也不理会王惠民才对。可思来想去,她还没结婚就和王惠民搞在了一起,如果不嫁他以后的丈夫会接受她的不贞

    这么一想,她只得硬着头皮,编造出已经怀孕的消息,逼王惠民尽快和原配离婚。

    想不到

    昨天伯父接了个电话以后,整个人就怪怪的,然后关上房门和伯母不知说了什么,两人就一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今天中午,白正乾带着人过来找伯父,也是避着人和伯父说了几句以后,伯父就说要出门,还让她跟着。

    当时她还有些纳罕,心想来这个小巷子里干啥呢

    直到看到公安急匆匆捧着一盆冷水冲进其中一间屋子,好像是朝着什么人泼了水,然后她就听到王惠民和王蕙心的声音

    沈红花当即脚软,想逃。

    奈何根本走不了。

    她哭着,“卟嗵”一声跪在沈雄兵面前,哭道“伯父,伯母对不起求求你们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留在您二位身边,我会好好赎罪的”

    沈雄兵直摇头,“我没办法再让你留下来,毕竟你心思不纯看公安怎么处理吧”

    沈红花瘫倒在地上,哀嚎道“伯父我也是受害者呀王惠民他了我我、我也是因为失身于他,所以才不得不维持这个谎言伯父,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沈雄兵对白正乾说道“老白,麻烦你送我和我爱人回去吧”

    白正乾点头,“宋穗、蕙儿,你俩送沈主任和沈夫人回去然后蕙儿你就回单位上班去,宋穗你再过来啊”

    王蕙心陡然尖叫了起来,“你叫他什么他、他不是市长吗”

    沈雄兵看了王蕙心一眼,“抱歉啊,我身体不好,已经卸任市长一职了。组织照顾我,给我安排了一个闲职。”

    王蕙心呆若木鸡。

    她苦心筹划的一切,居然从源头上就是个笑话

    沈雄兵不是市长

    “沈苹香”其实是个保姆

    她本来算计了白桃桃的,结果却自己中了招

    甚至还当众出丑

    早知这样,她就好好呆在职防所工作,不好吗

    虽然清闲、没啥大出息,好歹也是国家工、铁饭碗,旱涝保收啊她都已经费尽心思地弄到了工农兵学员,政治成份是很好的。年复一年的干下去一年一年的提高级别,她总能慢慢提干。

    在这一刻,王蕙心恨透了沈红花,呜呜地痛哭起来,还不住地低声咒骂沈红花。

    沈雄兵夫妇离开以后,白正乾说话了。

    “王蕙心,我们刚才在外头可都听说了。你想陷害我女儿白桃桃,有这回事吗”

    王蕙心哭得抽抽噎噎,“你你你放屁”

    冬生大怒,直接一脚踩了过去

    王蕙心刚才想揍沈红光,被公安摁倒在地,双手还被反剪在身后。

    冬生直接一脚踩上了她的光脚。

    王蕙心发出了惨叫声,“救命”

    冬生立刻松开了脚,认真道歉,“对不起啊王蕙心,我不小心踩了你一脚,你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王蕙心

    你道歉的样子很认真,但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白正乾厉声喝问“王蕙心,你是不是想陷害我的女儿白桃桃”

    王蕙心这回不敢再逞口舌之快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明明就是我好心请你女儿去国营饭店吃饭,结果你女儿把我打晕了就走了我、我才落得如此境地呜呜我太惨了白桃桃把我扔到一个危险境地,她应该要赔偿我所有的损失”

    白正乾冷笑,“事到如今,你还把别人当傻子呢刚才你和你哥在屋里说的那些,我们可全都听到了还听得清清楚楚”

    王蕙心倒抽一口凉气,尖叫道“我什么也没说”

    张思丰立刻说道“白书记,当时我在场,王蕙心和她哥的对话我全都听到了我可以一五一十的向组织反映情况”

    王蕙心像见鬼似的看向张思丰,“禽兽你要是敢说,我、我就把你是怎么强女干我的也一五一十地告诉公安”

    张思丰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深知,过去他和王蕙心的那点儿勾当,得亏他小气、又谨慎,所以一来没人知道他和王蕙心乱搞,二来他也只是吊着王蕙心,从来也没有直接许诺过任何好处给她

    所以只要他一口咬定,他今天是被王蕙心叫来的,他什么也不知道,这就够了。以前的事,既无人证又无物证,根本不用怕

    张思丰露出一身正气,视死如归地对王蕙心说道“那你就说吧看公安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王蕙心怒极,“你”

    王蕙心、王惠民和沈红花、张思丰被公安们带到了派出所。

    王蕙心一直嘴犟,啥也不承认。

    她没有陷害白桃桃,没有怂恿她哥和连春玫离婚,没让她哥去找拐子佬拐卖连春玫反正她什么也没做,她是受害者,她被张思丰和王惠民给侵犯了,她要找妇联,她要追究张思丰和王惠民的法律责任

    王惠民则精神恍惚得很。

    连春玫收到消息,带着小妞妞匆匆赶到,又正好遇上闻讯赶来的王父王母。又因为王蕙心不愿意见他们,于是他们就一块儿见了王惠民一面。

    听到小妞妞用怯生生的小奶音喊了他一声“爸爸”,听到连春玫对他恨铁不成钢的怒斥,听到白发苍苍的父母哀求他,让他坦白从宽、主动交代,争取到宽大处理还能早点儿回到家中,照顾年迈的父母。

    王惠民嚎啕大哭 。

    他一五一十地全都招了。

    有了这个突破口,王蕙心想不认罪都不行

    过完春节以后,这对兄妹的判决书下来了。

    王惠民因为认罪态度好,有自首情节,判刑三年,缓刑三年,缓刑期间必须去农场参加劳动改造。缓刑期间没有触犯法律的,三年以后可以回家。

    同时,王惠民也同意与妻子连春玫离婚,小妞妞归连春玫抚养,王惠民每个月付五块钱的抚养费给连春玫,直到小妞妞年满十八岁为止。

    王蕙心则因为犯罪情节恶劣,且是伤害白桃桃未遂案、与拐卖连春玫未遂案的主谋,再加上流氓罪等,数罪并罚,判了五年,即日入狱。

    沈红花冒充他人招摇撞骗,构成诈骗罪。因为认罪态度好,苦主王惠民愿意原谅她,所以被判劳教一年半。

    张思丰的事儿就很大了。

    王蕙心恨张思丰拔吊无情还倒打一耙,就把张思丰的好多事儿都供了出来张思丰以前跟王蕙心约炮的时候,确实很谨慎,但他也需要吹牛,就半真半假的把自己干过的事儿,尤其是通过一位政界大拿出卖工作名额的事说了

    白正乾又正好是负责这一块儿的。

    所以张思丰的事儿,找证据、锁定证据连什么的,后来搞了两年多白正乾这才将这条黑链一举拿下、一网打尽

    松市处理了一大批的官员,简直震动了半个东南省

    立了大功的白正乾,任期还没满就当上了市委党支部书记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王蕙心事件过去,桃桃一家都平静了下来。

    此时距离过年也只剩下了几天时间。

    桃桃做好了过年的准备。

    其实在过去的几年里,宋秩一直和白家人呆在一起。对于家里人要怎么过年,他很了解。甚至因为今年白正乾和冬生被调到了市里,一家子能在市区过年,当然生活质量会比往年好得多。

    他和桃桃一样期待。

    但是,头一回在别人家里过年的宋穗,则有了与往年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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