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脸红得厉害, 倒不是觉得给师姐看看后背有什么。她只是想得有点多,明明云清樾只是想检查下她有没有受伤,而她却因为对方一句话开始想入非非……
云清樾眼睁睁看着小老虎从头红到了脚, 明明一语未发,不知为何竟也跟着有点脸烫。
暧昧的气氛悄无声息开始蔓延,云清樾试图说些什么,最后挤出一句:“别在门口站着了, 走吧,进去给我看看你的背。”
她声音清冷, 如冰如玉, 似乎轻易就能将那一点点暧昧击破。然而伴随着她顺手关门的动作, 那一点点被打破的暧昧似乎又重新回来了……至少江陌在见到她关门的动作时, 眸光不由得追随而去, 然后在光线被门扉遮挡的那一瞬, 心如擂鼓。
云清樾可能听到了她骤然加快的心跳声, 也有可能没听到。不过江陌觉得她大概是没听到的, 否则又怎么能那么自然的对她说:“把披风解开吧,我看一看。”
门窗紧闭,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不过这对于修士来说毫无阻碍。
江陌能看到云清樾那双琉璃凤眸中满是平静, 于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知该暗恼自己的自作多情, 还是该懊恼师姐的不解风情。不过被那双清凌凌的眸子一看,她心里的火热倒是真褪去了大半,一时间破罐子破摔, 干脆利落的转过身解下了披风。
披风一除, 露出了其下破碎的法袍。之前场面混乱, 云清樾只来得及匆匆一瞥,如今再看这法袍的破损程度,心下也不免惊了一惊。
江陌已是合体修为,穿的自然是符合她修为境界的法袍,自带的防御阵法其实不低。然而一个出窍期修士的自爆依旧不容小觑,在近距离直面的情况下,江陌的法袍被炸得破烂不堪。而在法袍之下,除了一件同样被炸毁的小衣江陌再没穿什么,身上更没佩戴什么被动防御的法宝。
看着眼前白皙无瑕的肌肤,云清樾细细检查过没有伤口后,试探性伸手在上面按了下。结果感到指尖下的肌肤一阵收缩轻颤之后,便见那被按过的地方迅速染上了一片粉红。
她皱了皱眉,忽然说道:“你之前是在骗我?”
江陌背对着云清樾正胡思乱想着呢,冷不丁听到这没头没尾的一句,简直懵逼。她茫然的扭头,莫名其妙的反问:“我骗你什么了?”
云清樾见她如此,反倒迟疑了下,然后才指着她后背道:“我刚碰了下你的后背,它就红了。当时那人自爆的威力可不小,但你用过清洁术清理过后,背上便是一片雪白。别说伤口了,现在回想起来连个印子都没留下,你当时是不是遮掩了伤口敷衍我的?”
修士的手段可太多了,施展个小小的幻术就能达到这般效果。至于为什么现在伤口没了,那也很好解释,毕竟白虎神兽的恢复能力可是很强的。
江陌闻言懵了一下,接着哭笑不得,解释道:“我真的没有受伤,也没有骗你。”说完顿了顿,她语气放缓,忽然意味深长:“我的防御力很强的,拿刀砍也不一定会留下印子。至于为什么你一碰就红了,师姐自己不能多想想吗?”
她又叫回了师姐,从语气到目光都显得那么意味深长。
云清樾对上她的视线,忽然就像是被烫了一下——或许也不止是像,事实上江陌此时的目光灼热极了,仿佛在述说着无边情意,与她对视的人注定会被那炙热灼伤。
性子向来清冷的云清樾忽然就羞窘起来,当时触碰江陌后背时不曾多想,这会儿倒觉得只见有些发烫了。她不动声色的将那截指尖攥紧,然后逃避似得避开了江陌的目光,淡淡道:“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你没事就好……”
江陌在云清樾面前向来是弱气的,这源于两人的初见。彼时云清樾是高高在上的修士,而江陌只是在她脚边躺倒碰瓷的虚弱小奶虎,要靠对方收养才能活下去。后来她被她带回了宗门,后来她努力修炼追上了她的修为,她们终于算是站在了同一个高度。可是她对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害怕对方发现嫌恶,害怕对方排斥躲避,于是又从心里将自己置于弱势。
但此时此刻,她突然发现师姐也会紧张,也会因为自己的言语羞赧。于是心里压制多是的蠢蠢欲动,一下子便将那些克制软弱全都给压了下去。
她忽然伸手抓住了师姐的手,恰好握住了对方攥起的指尖:“唔,其实阿樾你担心得也没错,我也不是完全没受伤的。之前那人自爆离得那么近,我感觉后背被炸得火辣辣的,可能是受了内伤,要不然阿樾你还是仔细帮我看看吧?”
云清樾怀疑她是在耍无赖,但小老虎怕自己担心,从来不会拿这种事说笑。于是她止住了抽手的动作,将信将疑问她:“真的?”
江陌忙不迭点头,金色的眸子里藏着笑:“真的真的,你就帮我仔细看看吧。”
云清樾无奈,只好答应:“那好吧。”
江陌便转过身,二话不说直接将被炸烂的法袍脱了,露出了整片光洁的后背。与此同时大概是她脱衣裳时不小心碰到了头发,挽起的发髻一下子便散了大半,乌黑的发丝旋即散落下来,直直垂落至她纤细且曲线漂亮的腰际……
白的背,黑的发,黑白分明却又相得益彰,冲击着目睹那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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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樾从江陌房中出来时,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但任谁看到她都无法忽视她那绯红的面色。若是看得仔细些,还能从她那强装镇定的眸子里,瞧见些许恍惚。
她出了江陌的房间,一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屋子,“吱呀”一声关上房门。
江陌并没有追上来,对于隔壁传来的关门声也只是略微扬了下眉,然后便自然而然的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件法袍重新穿上。系上衣带的那一刻,她鼻息间还萦绕着淡淡的药香——那是她忽悠师姐给她涂的伤药,虽然她真的没有受伤,但为了把人留下,还是哼哼唧唧装了好一会儿疼的。
不知道有没有被师姐识破,但人确实是留下来了,而且还认认真真根据她所指替她上药。最后那柔软的指尖,几乎摸遍了她大半片后背……
江陌抬手摸了摸自己耳垂,现在还能回想起当时的感觉,也不知是对方难熬些还是她自己难熬些。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有一点点后悔没趁着当时气氛暧昧,再往前试探一步。不过今日这般也不是全无收获的,至少她能够确定,师姐对自己也不是全无心思。
这样就挺好,她寿命长着呢,有的是耐心一点点攻克。
“不过从前那样果然还是不行的吧?每回都说没事,表现得那么强有什么用?还不如偶尔假装受点小伤,能让师姐心疼,还能让师姐帮忙上药……”江陌摸着发烫的耳垂,喃喃自语。
话出口她才意识到,连忙抬眸环顾左右,确定师姐回房关门确实听不到,这才偷偷舒出口气。然后又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一点都不像老虎,活像是要偷到鸡的小狐狸。
这种小心思,她自己知道就行,可不能让师姐听了去!
……
另一边,已经回房的云清樾确实没听到江陌的喃喃自语。事实上这灵舟本就是件法器,其上阵法符文无数,房门一关就是完完全全的封闭空间,根本听不到外间半点声音。
当然,就算没有这些阻碍,云清樾也没心思去听,她这会儿心思正乱着呢。
江陌对她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莫说江陌曾经直白的冲她表明心意过,就是在此之前她隐约间也有所悟——她并不蠢顿,于感情一道从前虽未想过,但也并不迟钝。再加上身在修真界,什么样的感情她都曾见过,所以哪怕是自己养的小老虎喜欢上自己这种事,也并非不能接受。
当然,她接受的是这件事,而不是这段感情。这些年来她一心追求只有大道,根本没想过儿女情长。可不得不说的是,随着朝夕相处,人的心意是会变的。
从全无想法,到放任自流,或许是用了三年,也或许是更久。
那从放任自流,到怦然心动,又需要多久?
此时那纷乱的心,或许已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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