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联系辅助监督,我们决定乘坐新干线前往目的地。
从东京到京都的新干线,选座时选的三人一起的指定席。
五条悟宛如春游的小学生一般亢奋,堂堂大少爷竟然还闹着非要坐靠窗的座位,和我这个失忆人士抢了起来,真没有素质在我俩为了谁坐窗边而争执不休的时候,夏油杰已经装作不认识我们地戴上了耳机,安详地阖上了双眼。
“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
后方传来有些柔和的男声,我回头望去,是坐在我们后方靠窗的黑发男生,看起来也是高中生的模样,唇边还有一粒美人痣。
他看着我笑了笑,然后目光转向正试图打滚耍赖的五条悟,
“我也坐在窗边,我们可以交换座位的。”
多么善解人意的好男孩啊。
我感动地朝他微笑了一下,然后用力甩开狗屎五条的手,准备站起身,又被他一把拖住。
“我不要了。”
五条悟一脸不爽地瞥了眼无辜男同学,然后用力瞪了眼我,嘀咕道,
“真烦。”
我踢了他一脚“到底是谁烦啊,狗屎五条。”
“很过分诶,你对五条大人的称呼怎么越来越没礼貌了
“在新干线上大声喧哗的低素质小学生根本不值得尊重。”
“刚刚吵架也有你一份吧”
“我只是在维护先来后到的社会秩序,是我先坐到这位子上的。”
“票是我买的”
“你们两个”试图装不认识的夏油杰受不了地睁开眼睛,“前面还有老人家在休息,再吵的话我就把带的糖全扔掉。”
五条悟自己随身带着各种糖,口袋里空空如也、棒棒糖库存全放在夏油杰那里的人是我。
被宛如我母亲般的男子高中生同期用零食威胁了。
我闭上嘴,又张开,干巴巴地说道
“毕竟我已经是个有婚约的成熟人士了,和狗屎五条这个幼稚的小学生不在一个档次上,不跟你计较,睡了。”
“喂”
说睡就睡,我在五条悟回嘴前迅速切断了意识。
在“睡眠”状态中,我感到五条悟不甘心地晃了我两下,但我的睡眠可是货真价实的,他发现叫不醒我也只能安静下来,不一会也在旁边靠着睡着了。
–
等到达站点,夏油杰把我们摇醒后,五条悟似乎睡出了起床气,很不耐烦地最先冲了出去。我和夏油杰跟着下车的人流缓缓移动,经过坐在我们前排的老奶奶,她也站了起来,准备在这一站下车。
作为我们高声喧哗的近距离受害者,她不仅一点也不生气,还看着我们笑眯眯的,表情堪称慈爱地同我们搭话
“年轻真好啊,是朋友们一起来京都旅行吗”
“是”是来收尸旅行的我刚想这么说,夏油杰仿佛能读心一般及时捂住了我的嘴。
“是的。”他也笑眯眯地望着老奶奶,“学校开学得比较晚,趁着开学前再来玩一趟。”
“真好,要玩得开心啊。”
“您也是。”
结束了这一小段对谈,夏油杰才松开手,望着我神色无奈,低声道
“你刚才是准备说什么怪话吧。”
我鼓了鼓掌“杰君好敏锐哦,一百分,这是你最近研究心理学的成果吗”
“什么叫研究啊,好夸张,到不了那种程度吧。”他故意装模作样地抱怨,“只是普通的直觉。”
“杰君竟然是直觉敏锐的那类人吗看不出来诶。”
“因为沙条你某些时候还挺好懂的吧。”
“是这样嘛。”
“你本来就不喜欢遮掩自己的情感,通常还会故意夸大,只要理解了这一点,有时就能提前看懂你的表情了。”
“啊,确实,毕竟情感是很宝贵的东西,比起像杰君这样虚情假意地遮遮掩掩,我还是更希望能直白地传达出去。”
“很宝贵是吗,你是这样想的啊。”若有所思的口吻。
我脚步微微一顿,仰起脸去看他。
少年一如既往将鸦黑长发梳成丸子头,垂下的一绺刘海荡在额边,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让人想抓上一把。
想到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已经伸出了手。
被揪住刘海的夏油杰微微一愣,那双细狭的紫眸中闪过无奈的笑意,他似乎想说什么。
“杰君,”
我突然打断沉默,
“你是去找小库问了关于我的事吗”
“嗯”
“别误会,我可没有质问的意思,只是在确认一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我朝他微笑,但夏油杰的表情似乎更僵硬了,
“不用这么紧张嘛,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我对这样喜欢多管闲事的杰君心怀恶意,但现在我很喜欢你哦。”
“沙条你有时候真是直白到让人受不了。”
“毕竟我不喜欢正义感过剩还装模作样的人,开学的时候就说过了。”
夏油杰似乎放松了一点,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询问我
“那后来呢你因为什么改变了看法”
“倒也没有改变,我还是讨厌你执着于正论的部分。”
我一边说着,顺手从他口袋里摸出了根棒棒糖,是可乐味的,
“不过嘛,你试图给一片空白的我抹上自己的色彩,这份与你的咒术气质相仿的控制欲,我并不讨厌哦。”
夏油杰瞳孔放大,愕然开口“什么”
“唔姆,你自己都没察觉到吗可以哦,这自我认知时微妙的迟钝也挺可爱的。”
我若无其事地撕开棒棒糖包装塞入口中,
“比起为了正论想将同期拽上正途的杰君,我还是更中意控制欲过剩到想将懵懂天真的我强行拉进你所选择的道路的杰君。”
“”
我满足地嚼碎糖果,朝他眨眨眼
“这种感觉还蛮怀念的,你大可以努力试试看。”
“沙条你,”
夏油杰揉了揉额角,沉默了两秒,开口问道,
“是在挑衅吗还是报复因为我之前在车上威胁你把糖丢掉”
我噗嗤笑出声,答非所问地回他
“快走吧,杰君,狗屎五条都快走没影了,等会找不到我们又要闹起来丢人现眼了。”
果不其然,就在我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原本走得飞快没入人群的白发少年又忽然钻了出来,超大声地朝我们嚷嚷
“你们两个,怎么慢吞吞地跟蜗牛爬一样,我可不想折腾得太晚,在禅院家吃晚饭啊”
事实证明,五条悟是个超不靠谱的向导,根本毫无时间规划。唯一知道路线的他一路上说着快到了快到了,结果在半路上经到甜品店就凑过去看两眼,等我们到达禅院家的时候,真到了晚餐时间了。
说好的饭后散步变成了饭前散步,我们站在飘着饭香的禅院家大门前,望着荒无人烟没有别的饭店的四野,陷入了沉默。
原本的计划是帅气地破门而入直接搜尸,一路上顺便把不服的禅院家人士海扁一通,等到他们给总监部打小报告时,与随时准备好维权的五条家团队打个时间差,用更严重的问题覆盖我们的打人泄愤,让禅院家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但现在,到晚餐时间了。
“老子饿了。”
“我也有点。”
“倒是不饿,但是闻着好香啊,禅院家的厨师怎么样”
饿着肚子上门找茬,总有种微妙的憋屈感。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了一阵,决定改变顺序,在找尸体前先在禅院家蹭上一顿晚饭再说。
“这就是所谓的先礼后兵吧。”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宣布道,抬手一道苍轰碎了禅院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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