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和奴良鲤伴似乎天生的便有种贵气的气质不同, 奴良鲤伴的妖怪父亲却透露着几分属于流氓的气质来。
宫崎佑树对他微微点头,算作是打了招呼,一旁的奴良鲤伴便负责介绍的说道“这就是我说的那个人。”
“确实和一般的妖怪不同。”奴良滑瓢抬了抬自己手里的杯子“要一起喝一杯吗”
奴良鲤伴却是推开了他的手,抬手拉住了宫崎佑树的手腕往前走, “等会吧, 我先带他逛一逛。”
宫崎佑树将视线落在了那被握住的手腕上, 静默了一瞬后便只是转头对奴良滑瓢点了点头就被奴良鲤伴带走了。
身后, 奴良滑瓢咕噜噜的把茶水喝下了肚子, 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怎么找下属和找女人是一样的眼光”他叹了口气,看向了院子里那棵树,“真想也让你看看现在的鲤伴。”
离开了奴良滑瓢之后,宫崎佑树对奴良鲤伴说道“你们长得好像。”
“因为是父子吧, 所以相似很正常。”奴良鲤伴这么说道。
“现在去哪里”
“去见我的妻子,是个很棒的女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隐隐透露着几分自豪, 仿佛是一个有了珍贵之物之后便忍不住炫耀的孩子一般。
宫崎佑树笑道“我想她一定很辛苦。”
“你在挖苦我,我听出来了。”奴良鲤伴单闭着右眼看向宫崎佑树,语气中听不出什么生气, 只是玩笑一般的郁闷。
山吹乙女,是奴良鲤伴妻子的名字。
那是一个有着如绸缎一般长发, 样貌秀丽端庄的美丽女子。
奴良鲤伴仅仅只是和她站在一起,便会不自觉的收敛起来, 露出往日里没有的由内致外的温柔。
那是旁人无法插足的二人,宫崎佑树并不吝啬祝福, 甚至给他们送上了一枝自己的樱花。
“都说樱花有着幸福和爱情的意思, 这一枝就算是祝福你们。”
山吹乙女微微一愣, 不由看向了身旁的丈夫。
奴良鲤伴对她笑了笑, “收下吧。”
等到山吹乙女收下后, 奴良鲤伴这才说道“对着这些象征的你许愿真的有用吗”
“更多的还是要靠自身。”宫崎佑树放下手来,“我最多也只是有着象征的意义而已。”
晚餐非常的热闹,宫崎佑树也认识了很多的妖怪。
大概这些妖怪比宫崎佑树一年内加起来见到的还要多。
他们中的大多数也都格外的欢迎他,当然也不乏少数人对奴良鲤伴这样看重他而不满的。
“宫崎之前都在做些什么发生在这个时期儿童神隐的事情可以说大多都是我元兴寺的功劳。”
宫崎佑树抿了抿酒,酒水沾湿了双唇,让在场的一些女妖忍不住的就将目光放在了宫崎佑树的身上。
“我吗”宫崎佑树勾了勾唇角,看向了一旁同样也停下了动作看着自己的奴良鲤伴。
“啊,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事情,所以每天的日常只不过是吃掉那些残肢罢了。”宫崎佑树说着,给奴良鲤伴抬了抬手,“还要多谢奴良组的各位,因为你们和百物语组,让我饱餐了一顿。”
妖怪们稍稍一愣,随后说说笑笑的很快将这个话题略过了,至于他们是否相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倒是奴良鲤伴低着头隐晦的笑了笑,等到喝得兴起了便又坐到了宫崎佑树的边上,勾着他的脖子低声问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说谎说得这样的好。”他每次去宫崎佑树那里,看到的都不过是后者对着自己的树根浇水罢了,甚至偶尔的还会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一只啄木鸟给自己本体除虫但刚刚说话之时,宫崎佑树却做到了让旁人都无法质疑的程度。
明明脸还是那张脸,笑容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可偏偏就是让人看着便觉得生寒,有种毛骨悚然,似乎被什么注视着的感觉。
不过奴良鲤伴却也清楚宫崎佑树,至少自己接触他的这几个月以来,宫崎佑树都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人类或者是妖怪的行为,甚至可以说他对任何人和任何妖都不吝啬帮忙。
“现在你知道了,所以以后要留心了我很会撒谎。”宫崎佑树像是玩笑一般的随口一说。
奴良鲤伴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将碗中的酒一口喝尽。
夜色渐渐的深了。
屋子里乱七八糟的躺了一大片的妖怪。
宴会结束,奴良鲤伴和宫崎佑树到了庭院之中乘凉。
“我的组织怎么样”
“很棒。”宫崎佑树迎着凉风闭上了眼睛,“但是不适合我。”
这样融洽得宛若是一个大家庭的组织和他的相性甚至可以说是很差。
虽然说只要他想,依旧可以不露出破绽的融入进去,但这里面又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白费功夫的事情他可不做。
奴良鲤伴皱了皱眉,本来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却只是叹了口气,露出了笑容来,“拿你没办法啊如果改变了注意的话随时可以告诉我。”
“嗯,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
夜风中,奴良家那颗樱花树被风吹得枝叶摇晃,宫崎佑树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
宫崎佑树“你家里明明有一棵了竟然还想要第二棵。”
“这不一样。”奴良鲤伴倒是没有尴尬的感觉,“这一棵是老爹的。”
宫崎佑树看了眼他,奴良鲤伴便说起了自己父亲奴良滑瓢和母亲樱姬的事情,而这棵树便是那时就种下的。
“很好看,养得很好。”
他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得到这株枝垂樱开花时的盛景了,那一定是非常美丽的样子。
那天宫崎佑树从奴良组离开之后,奴良鲤伴后来依旧是时不时的会跑到宫崎佑树这里不请自来的吃饭喝酒,宫崎佑树也一直没有拦着,由着他来。
而奴良组的妖怪从最初有一些意见也变得慢慢的习惯了。
虽然奴良组已经可以说是统一了江户时期的妖怪,但是在奴良组之外难免也还是会有各种不喜欢被约束的妖怪。
奴良鲤伴又不是喜欢暴力的妖怪,所以只要不闹出大的事情他也都持放任的态度。
这天天亮,宫崎佑树比往常早了一些时候醒过来。
他只觉得左眼微微的发痒,有种难以言说的异样感。
直到他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右眼变得猩红,瞳孔呈白色的一小圈,显得诡异而丑恶时,耳旁便又想起了那个声音。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没有不停叫嚣着要杀了奴良鲤伴了。
他对着注视着镜子中自己眼睛的宫崎佑树发出了一连串的怪笑。
“桀桀桀桀”
“噗”宫崎佑树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将手指插进了眼睛里,那笑声这才猛地一停,然后爆发出了惊人的惨叫声。
宫崎佑树闭着左眼将那颗沾染了血的红色眼球夹在手指间用剩下的右眼端详,但那颗红色的眼球没过多久就萎靡了下去,变作干枯的一团,然后化作灰烬从宫崎佑树的手指间掉落在了地上。
红色的血迹从眼框下蔓延下来,宫崎佑树听着那渐渐虚弱,然后又再次消失不见的声音。
半晌后,宫崎佑树勾了勾嘴角,“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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