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嘴里的这个一起睡, 肯定不是像平时一样盖上被子纯聊天。
云执听懂了,正因为听懂了所以耳朵显得格外烧得慌。
他是个男人,对时清有没有反应心里又不是没有数。
云执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耳垂, 又揉了下鼻尖, 掩饰心里的紧张。
他眼睛看了眼时清又迅速别开, 眸光闪烁不好意思跟她直接对视,“那你、那你什么时候写完”
时清感觉自己被云执传染了, 脸莫名跟着热起来,“已经写完了。”
书房里本来流畅的空气好像一下子被人抽干,变得莫名燥热。
一种名叫暧昧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缠绕, 好像任何简简单单的动作都能在这干燥的气氛里擦出火花。
时清松开云执的手, 像是给自己找事情做,低头收拾桌上写满字的纸张, “你先去洗澡,我把这些整理一下,好不容易写出来的内容, 可不能丢了。”
“好。”云执红着脸别开视线,手指捻了捻指腹, 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他余光扫过来瞥了眼时清,正好看见平时那张白皙明媚的脸庞慢慢染上红晕, 绯红一片比天边的晚霞还要昳丽夺目。
云执不由抿起嘴角, 眼睫煽动着落下,心里说不出的又软又轻,喉咙发紧, 指尖微痒, 想凑过去亲她唇瓣。
他慢吞吞地站起来走出去。
两个人都是头一回, 时清虽然嘴上说的欢, 但是这事属实没经验,只知道大概没具体操作过。
云执一走她就把蜜合叫过来,让蜜合想办法弄本那个图,急用。
临时抱佛脚,应该行。
她跟蜜合比划了一下,蜜合比时清还激动,“小主子您等着,我肯定给您找来”
时清犹豫一瞬,看蜜合这么积极,伸手拉了下她的手臂,尽量以正经的表情的说,“不要那种太野的,基础的就行。”
“”
“什么叫太野的”
这超出蜜合的认知范围了。
“”
时清沉默一瞬,没想到不正经的那个人竟然是她自己
她催促蜜合,“快去去去,我先在书房洗个澡。”
云执回屋洗澡,他左臂受伤,又不喜欢让鸦青伺候,就自己把自己泡在浴桶里,水淹到胸口上下,受伤的左臂搭在桶沿上。
热气蒸腾上涌,云执白皙的脸色染上绯红,眼睛显得水蒙蒙的。
他仰头靠在桶壁,浓密湿润的眼睫垂落下来,遮住眼底神色。
没受伤的右手搭在桶沿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撩动水面,荡起的阵阵涟漪就这么一圈圈的波及到心底,触碰那根早就被人拨动的心弦。
震的心尖轻颤,喉咙发紧,不受控制的有了别样念头。
云执薄唇轻抿,平稳缓慢的呼吸就这么忽然间乱了节奏,气息听起来有些重。
他朝水里一滑,把自己整个淹没进去。
温热的水漫过头顶,刺激着左臂的伤口,云执却感觉不到疼,脑子里全是刚才时清眼睫落下红了耳垂的模样。
是他之前没见过的害羞表情,看的骨头都跟着痒。
她说玛瑙扳指好看,可刚才的时清微红的耳廓,颜色却是胜过天下所有玛瑙。
云执洗完澡穿上中衣出去,长发垂在身后没擦干净,发尾还朝下滴着水。
他坐在桌子边,垂眸伸手解开腰间带子,想自己给左臂上药。
时清进来的时候,他刚把衣带解开。
门打开,两人视线对上,都是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比刚住一起时还要不自然。
光是眼神接触就烫的别开视线。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慢慢热起来,云执穿着单薄的中衣也不觉得冷,尤其是看见时清后更觉得热了。
“我帮你上药”
时清挽起袖子。
云执眼睫煽动落下,“我自己能上。”
但对着时清,这衣服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往下扒拉。
云执衣带解开,衣襟自然的往两边敞,露出白净的胸口跟精致骨感的锁骨。
他伸手去拿药瓶,扭身背对着时清低头褪下半只袖子,侧头给左臂涂药膏。
云执转过身,时清才注意到他头发没擦干。
她伸手从衣架上扯了条干净毛巾,站在云执身后,垂眸给他擦拭发尾。
“疼吗”
她手指碰到自己头发的时候,云执身体猛地一僵。他今天格外的不禁撩,像块豆腐,轻轻一碰都有反应。
云执声音有股说不出的哑,“不疼。”
时清又好奇的问,“那你怕疼吗”
听说女尊世界疼的是男的,时清也没见识过,但想想肯定没有伤口疼。
云执摇头。
时清笑,弯腰在云执发顶亲了一下,“我尽量轻点”
云执怔了怔。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等两人躺在床上,云执才发现为什么不对劲。
时清把他推倒仰躺着,伸手扯他亵裤带子。
云执眼睛睁圆,吞咽口水,一把攥住时清的手腕,作势想要起身,“我来吧。”
时清跪坐在他腰腹两侧,食指指尖轻轻戳云执受伤的左臂,“你确定”
他点头,表情认真,“我确定。”
然而时清压着他不动,“你确定也没用。”
“”
她摁着他的右手手腕压在枕头旁边,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
云执别扭局促到头皮发麻,脸比平时还红。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头里的,比如身高,比如姿势。
“时清,你、你别急。”
云执别开脸,半是无奈半是商量,“要不我先来,以后你再来”
他骨子里蠢蠢欲动的胜负欲告诉他,头一回应该是他扑倒时清,而不是被时清压倒。
时清张口咬他锁骨,抬眼睨他,“还做不做了”
“做。”
云执眼睫煽动,声音低哑偏怂。
但是
“我来。”
还没玩没了了。
时清直起腰俯视云执,微微扬眉,作势要翻下去睡觉,好像耐心告竭,“事情太多,不做了。”
怎么就不做了
云执心里一紧,下意识地伸手拉住时清的手腕,手指顺着她腕子下滑握住她的手指,眼睛巴巴地看着她,“别气啊。”
他这个反应太难受了,要是不做能憋一夜睡不着。
云执挣扎极了,就在时清都快心软的时候,他吐出一口气,妥协放弃的摊平,手臂往两边伸展开,摆成“一”字状。
红着脸别开视线,“你别生气。”
他说,“做。”
他这副任君采撷予取予求的姿势跟表情,格外能激起人的冲动,像只老实的大狗子,让人想一把抱住狠狠地揉两下才痛快。
时清盯着云执的右手,“你要是再握我手腕,我就把手给绑床柱上。”
“”
大概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云执生无可恋的平躺着,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时清伸手轻轻戳他脸颊,安慰说,“很正常,第一次都这样。”
云执以为自己能大战个一夜,结果还没仔细感受就没了。
没了
他觉得自己人都没了。
云执耳朵红的几乎滴血,不能听时清说话,越听越觉得羞愧。
他蜷缩着翻身朝外,背对着时清,陷入自闭。
没发挥好。
难道是姿势问题
也可能是太紧张刺激了,没把持住。
就在时清快睡着的时候,云执凑过来,轻轻推她手臂,“要不,再试一次”
时清睁开眼睛看他,云执眸光清亮神色执着。
他拱她脑袋,手搭她腰上,哑声在她耳边低低的说,“再来一次。”
刚才没尽兴。
云执心里别别扭扭的,像是没把时清哄好,不再试一次心里难受。
时清眨巴两下眼睛,把困意赶走,“我来。”
“你来。”
时清瞬间支棱起来,麻溜地翻身压过去,“不愧是云少侠,反应挺快啊。”
云执眸光水润,轻抿薄唇捏她腰侧软肉。
时清笑着躲他的手,两人打闹起来。
没了刚才的拘谨,一切好像自然很多。
蜜合托腮等在外头,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她趴在庭院里的石桌上看月亮。
小小主子
蜜合嘿笑起来。
鸦青睡不着提着灯笼过来,眼睛朝房内微弱的亮光处瞥了一眼,又急忙收回目光。
“你怎么还不睡啊”蜜合疑惑的问他。
鸦青摇摇头,白天曹县令要打蜜合的事情吓着他了,晚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蜜合说,“睡不着来聊天。”
她拍着身边的石凳,胳膊趴在桌面上,朝鸦青示意屋里方向,“你说小主君会生女孩还是男孩”
鸦青捏了捏手指坐下,“有件事情可能你跟小主子都不知道。”
蜜合看过来,鸦青脸涨得通红,眸光闪烁就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事关男子家的私密事,他对着蜜合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云执,还没来月事呢。
小公子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没来过月事。虽说落水后这半年来改善很多,但月事依旧没来。
更要命的是,鸦青想起云执头回见到男子大着肚子时颠覆人生三观的惊诧表情,实在难以想象他怀孕是什么样子。
鸦青重新提起灯笼站起来,“我、我突然困了,先回去睡了。”
说完几乎是跑着离开。
蜜合在后面喊了几声,“哎你还没说我跟小主子不知道什么呢。”
“莫名其妙。”
蜜合趴在石桌上,等屋里结束后帮忙送上热水洗漱。
谁知道直到天都快亮了,两人才消停。
蜜合打着哈欠让人送热水,时清自己把床单什么都换了。
补个觉,再起床天色都已经到了晌午。
衙门里负责购买新木桩的人等在外面,拿着几个价格让时清过目。
时清起的时候,床上只剩自己。
云执可能练剑去了。
时清头脑还有点懵,坐在床上习惯性的把透明面板划拉下来。
上面的任务进度已经百分之百。
百、分、之、百
时清瞬间醒神,连忙盯着生命条看。
之前还是黄绿色的生命线在朝绿色靠拢,充满生机。
她从来没发现这个颜色是这么讨喜好看。
她爱绿色
时清神清气爽,甚至觉得能拉着云执再战八百回合将他斩在腰下
活着真好。
至于任务,去她姥爷的“奸污”,她跟云执这是合法妻夫的正常圆房
时清干劲满满的起床,洗漱后到书房跟衙役谈事情。
“这都是对比后的几家,”采买的老实衙役说,“听说是您要买,商家们都给了各自能接受的最低价格。”
衙役把单子递过去,“您看看。”
时清接过单子。
朝廷拨的银子终究有限,只能在这个范围内选择价格合适质量又比较好的。
敲定买哪一家后,时清让衙役抓紧时间去办。
她走之前,要亲眼看着木桩被埋好。
曹县令已经被时清关到大牢里,曹家父子则是被看管起来不能随意走动。
关于姓曹一家的处置,要等朝廷旨意,按着流程处理。
不过估计跟孙丞相一样,就等秋后那一刀了。
时清送走衙役,啃着刚烙出来的饼,含糊的问蜜合,“云执呢”
她那腰腹紧致身材好的夫郎呢
云执看着瘦,其实因为习武,却是瘦而不柴。
腿长腰细,尤其是腰上的线条并不夸张,而是好看到恰到好处,多一分太壮,少一分太弱,拿捏的尺寸刚刚好。
蜜合“哦”了一声,“小主君起来吃完饭就去河边了,说替您盯进度让您多睡一会儿。”
时清机械的嚼着饼,开始反思人跟人的体力怎么不一样呢
最后得出结论,不是她不行,睡觉多是因为她是个享受的命。
没毛病。
时清正要往外走,云执就拎着剑回来了。
看见彼此的那一刻,昨晚某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记忆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回笼涌过来。
两人脸上都是一热,眼神像是拌了蜂蜜似的,带着粘稠的甜意。
时清问他,“回来了”
云执嗯了声。
“饿吗”时清把自己手里的饼掰了一块递给他,“尝尝,要是喜欢,回头咱们走的时候带点回去,就当是送给钱灿灿的特产了。”
“”
估计钱灿灿看见饼的那一刻,脸色会跟烙饼的锅底一样黑。
“咱们什么时候走”云执啃着饼问时清。
“过两天吧,等朝廷旨意下来,也等木桩埋好。”时清侧着迈了一步,并肩站在云执身边。
云执疑惑的侧眸看她。
时清桃花眼弯起来,悄悄伸出一只手,食指勾住云执垂在身侧那只手的小拇指,轻声喊他,“夫郎”
云执脸噌的下红了。
他眸光闪烁,红着耳廓别开脸,视线朝别处看去。
云执站在原地,任由时清拉住他的手,抬起另只手,垂眸啃着饼低声“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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