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跑啊跑。
他跑路速度一向很快, 又比五条悟更熟悉横滨,当五条悟杀到横滨森会社时,太宰治早就坐上了前往东京的大巴, 他一边在车上晃悠, 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怎么平息五条悟的怒火。
太宰治溜达到东京时, 天色渐渐晚了。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 太宰治看着天边的晚霞, 他好像一天没吃饭了,有些饿了, 但他又懒得去找饭店, 就这么不快不慢地走着,突然太宰治停下了脚步。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往日和织田作之助一起喝酒的酒吧。
太宰治心随意动,决定去喝一杯。
反正五条悟在森会社扑空后, 只能跑到高原公司守株待兔, 太宰治觉得自己可以先喝一杯,不耽误晚上被打。
叮铃。
太宰治推门进去, 下一秒他就想走了。
因为他看到吧台上,织田作之助坐在那喝酒, 而他身边居然坐着夏油杰
夏油杰这一天过得很刺激。
上午还在京都准备交流赛,中午就被拉到东京秋叶原,他跟着兰堂将伤者送回高原公司,又跟着忙前忙后, 帮着登记伤者、联系伤者家人等等,直到傍晚了, 事情才大致告一段落。
夏油杰知道五条悟在禅院别院, 他已经听了满耳朵的禅院家出现一个和六眼媲美的十影法的流言和八卦, 考虑到御三家的神奇之处,夏油杰觉得自己还是暂时别联系五条悟了。
由于夏油杰并不是高原公司的员工,他又在总监部那边挂了号,长时间留在高原公司可能会引起总监部的注意,织田作之助索性拉着少年到他常来酒吧。
虽然是酒吧,但也简单的西餐,可以让少年先垫肚子,等到饭点再去吃饭。
太宰治就是在这时候踏入酒吧的。
织田作之助一眼就看到了太宰治。
他高兴地招呼道“忙完了快过来,老板,来一杯威士忌。”
太宰治脸上的表情略显僵硬,他看着在织田作之助身侧吃意面的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走到吧台旁边坐下。
太宰治坐在了夏油杰身边。
织田作之助有些诧异地看了太宰治一眼,他介绍道“夏油,这是太宰治,太宰,这是夏油杰,我想你们应该都听过对方的名字。”
夏油杰一愣,他想到之前夏油教主提过的太宰治,下意识地仔细打量身侧的青年。
太宰治面色古怪“啊,我们当然知道对方。”
他问酒吧侍者要了一张纸,意味不明地瞥夏油杰。
“我还有个故事没写完呢,既然要写故事结局,还是由本人亲自来判断更合适。”
太宰治开始奋笔疾书。
夏油杰不明所以,太宰治这是做什么呢
理论上来讲,刚见一面的陌生人是不会贸然去看别人写的文字,这实在太失礼了。
但太宰治一边写还自言自语地说了几个关键字,比如
“啊,因为菜菜子和美美子,当了教主的某人真的太肝了,可惜两个女孩也死了。”
“身体被羂索拿走当马甲,五条悟可真倒霉呢,居然被封印到狱门疆里了。”
“后面要怎么续写故事呢好歹是个教主,他应该有看一些佛法书籍吧生死轮回什么的,应该有了解吧”
这下子,夏油杰就有点忍不住了。
他放下吃意面的叉子,看向太宰治“冒昧打扰,我好像听到悟的名字。”
太宰治重重地叹了口气“是啊,因为我在想办法解救他嘛。”
他故意拉长语调,“可是他马上要来揍我了,所以在我写完故事之前,你能帮我挡住他吗”
夏油杰想到提出要联系太宰治的夏油教主,沉默了一下才道“因为二十七岁的我”
太宰治眼神一闪,嘴角上翘,似笑非笑地说“哦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呢。”
夏油杰一哂,他慢吞吞地说“悟打人有分寸,放心,我会帮你叫救护车的。”
太宰治连连咳嗽,他像是蔫了叶子的白萝卜,无奈地说“好吧,你们都欺负我,拿去看吧。”
夏油杰刚开始还有点愧疚,但等他看到书上的文字后,表情渐渐变了。
他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会做梦梦到未来的事,为什么心底会有声音,为什么未来的自己会变成特级过咒怨灵,为什么未来的自己会在他身上出现
靠全是身边这太宰治搞的鬼
这一刻,不需要五条悟来打人,夏油杰就很想暴打太宰治了。
太宰治突然探头对另一侧的织田作之助说“织田作,我想和夏油君单独谈谈。”
他又对夏油杰挤眉弄眼“你最好设置一个帐。”
夏油杰面无表情地盯着太宰治,握了握拳头,设置了帐。
织田作之助看着被帐笼罩的两个人,先是有些茫然,继而明白了什么,他有些无奈地拿出了电话。
“喂是我,尾崎,麻烦你帮忙叫救护车。”
“不是,我没事,是太宰,他可能做了什么惹怒夏油同学的事了,我看夏油同学特别想揍他。”
电话那头的尾崎红叶听后表情微妙。
本来尾崎红叶正准备出门去横滨找绫辻行人,却被五条悟堵上门。
她看了看身边气息冷厉的五条悟,语气温和地说“太宰和夏油同学在一起你们在哪里”
织田作之助报了地址。
尾崎红叶忍笑道“我知道了,我会帮忙叫救护车的。”
尾崎红叶挂了电话,五条悟冷笑不已“他还有脸凑到杰面前
五条悟立刻瞬移离开了高原公司。
尾崎红叶感慨万千,太宰治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主动上门体验混合双打
与此同时,酒吧内,有了帐,太宰治说话就少了绕弯子,而是很直白地说“的确是我将平行世界的、已经死亡了的你拉过来,毕竟当时我刚成为森会社首领,缺少打手嘛。”
太宰治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特级过咒怨灵,的确是很厉害的手下。”
夏油杰心底升起一股怒气“只是因为这个,你就操纵生死、制造出过咒怨灵吗”
“不仅仅如此哦。”太宰治竖起手指晃了晃,他问夏油杰“你拿到这个东西,有什么感觉吗”
夏油杰低头看手里的书,缓缓摇头。
太宰治从夏油杰手里拿起书,笑容诡异,鸢色的眼眸里更是闪烁着奇妙而疏离的光芒,就仿佛他是从很遥远的地方注视着夏油杰,注视着无数个名为夏油杰的个体。
“不知道就算了,但我可以告诉你未来的结局。”
太宰治简单地概括了夏油杰的未来一生“你因为对咒术界失望,杀了父母,叛离了高专,和你的挚友背道而驰,最终死在了他的手下。”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才说“我猜到了。”
太宰治话音一转“但这并不是结局,有人好吧,就是上午被过咒怨灵烧死的羂索夺取了你的尸体,以你的形态出现在五条悟面前。”
夏油杰的表情微微扭曲“代餐”
太宰治眨眨眼“哦,你果然也听过尾崎大姐是九十九由基替身,禅院瑛纪找代餐的流言吧”
这次轮到夏油杰连连咳嗽了,他连忙道“不,说正事,羂索用我的尸体出现在悟面前,他想做什么。”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提醒夏油杰“上次五条悟为什么被封印在狱门疆里”
那自然是因为看小黄图发呆了啊
夏油杰猛地反应过来“你是说,悟看到我的身体,以为那是我,结果被羂索封印在了狱门疆里”
他下意识地问太宰治“那禅院瑛纪呢禅院老师可以打开狱门疆”
“很可惜,在其他世界里伏黑甚尔是一个人,不是双胞胎,没有哥哥,所以五条悟一直被封印,直到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咒灵肆虐的混乱与杀戮之中。”
太宰治不咸不淡地说“当然我们生活的世界不可能有那样的未来了,我要说的也不是这件事。”
夏油杰听得一愣一愣的,思路被太宰治带歪了。
他问“你想说什么”
“在未来,羂索夺取你的身体,使用你的术式,以你的身份暗算五条悟;但在这里,夏油杰用了羂索的名字,夺取了羂索的身体,甚至最后还干掉了羂索。”
太宰治拿出一支笔递给夏油杰,又将自己刚写的故事放在夏油杰面前。
“二者都是已经发生过的、既定的事实,只要发生过,那么无数平行世界的未来走向就有可能踏入这一条选择中。”
太宰治认真地说“这是只有二十七岁的你先做出如此选择后,命运和世界才会产生的可能性。”
“刚开始我还担心时间不够,来不及让他的心态发生转变,但是这是个被祝福过的世界,他做出了最有利于他的选择,我也很庆幸。”
黑发少年笑吟吟地看着夏油杰,带着些许喟叹和感慨,如此说“现在,由你自己书写这个可能,改变无数平行世界的未来,我想,是再合适不过的事了。”
一如他努力改变织田作之助的命运,无数夏油杰的命运也将因此发生改变。
夏油杰低头看着太宰治续写的故事,许久都没有出声。
“写这样的故事有什么意义又不会化为现实。”
他这么说着,冷不丁想到了过咒怨灵,想到自己梦到的未来信息,夏油杰陡然明白了什么写的故事是可以化为现实的
不对,是写在这本书上的故事可以化为现实
夏油杰下意识地去看太宰治。
太宰治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唇边,他嘘了一声“这可是个秘密,看在我让你知道、还让你亲自写的份上,一会五条悟来揍我时,可要麻烦你了。”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手中的笔,开始在书上写字。
五条悟被封印在狱门疆后,羂索展开了自己的行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咒力不断浸润这具身体,激发了身体内残存的、属于夏油杰的气息。
无数平行世界的、狱门疆里的五条悟对夏油杰的诅咒并未被解开,依旧持续生效着,所以过咒怨灵夏油杰将在他的尸体中再度复苏。
由于在此世界,夏油杰已经成功夺取羂索的名字,夺取羂索的未来,并彻底吞噬羂索这个存在,那么在其他世界中,他也将成功达成这一目的。
过咒怨灵夏油杰将完全替代羂索,他会放出狱门疆里的五条悟,这一对曾经的挚友将开创全新的咒术界。
写完后,夏油杰看着书页上的字,忍不住问太宰治。
“真的会变成现实吗”
太宰治拿起书,他翻了翻,目光的落点似乎在虚空中,好像在观察着什么。
他微微一笑“会啊,已经在改变了。”
夏油杰听后怔了怔,曾经停留在他心底的、那个沉郁的自己若真的能达成理想夏油杰动了动唇,苦笑着说“可我不认同他的想法。”
太宰治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怕什么五条悟也在嘛,反正夏油杰是咒灵,五条悟可以祓除掉。”
夏油杰有点想笑,他丢开笔,问太宰治“在最初,你就打算这么做了吗”
“谁说的,我最初只是想有个打手。”
太宰治反驳,但很快他想到了即将到来的五条悟,他又飞速改口“是的,我最大的愿望是世界和平,不仅仅让我所在的世界和平起来,无数平行世界也和平,那当然更好啦”
话音落下,酒吧的门发出叮当的声音,太宰治扭头一看,白发六眼少年推门走了进来,他周身气势阴冷,杀气腾腾,一抬手就打破了夏油杰设置的帐。
太宰治额头冒出冷汗,他一把抓住夏油杰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救命”
夏油杰微笑着握住了太宰治的手,轻易地将书放在自己怀里,他语气温和地说“我先帮你保管一下。”
太宰治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油杰。
夏油杰轻轻用力,将太宰治推给了五条悟,他一副你信我的样子承诺“放心吧,我相信悟,他有分寸的。”
太宰治震惊了“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夏油杰大笑起来“我和悟可是挚友啊。”
五条悟手握成拳,狞笑道“干得好,杰”
他一拳砸在了太宰治的脸蛋上,恼火地说“原来是你小子搞鬼我看你是想死”
砰砰砰织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被五条悟左右开弓揍成肉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就在织田作之助想出面将倒霉蛋太宰治捞出来时,夏油杰先一步拦住了五条悟。
夏油杰将书页上续写的故事告诉五条悟,轻易平息了五条悟的怒火。
五条悟看着由夏油杰写的字句,一时间神色有些怔怔的。
“虽然很感谢太宰君的作为,但我实在说不出感谢的话,就这样吧,悟。”
黑发丸子头少年笑容清浅,他的脸上还有着青少年特有的朝气和昂扬,“故事里的他们会有全新的未来,我们也要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了。”
五条悟看着这样的夏油杰,忍不住露出恣意畅快的笑容“说的好,杰。”
夏油杰笑眯眯地看着五条悟“那我们晚上回京都夜蛾老师打电话催我回去参加交流赛,团体赛挪明天了,后续演出取消了。”
五条悟“”
五条悟震惊脸“他居然还记得这回事,我才不哦,我要回京都一趟。”
他得想办法找回那个晴天娃娃,否则伏黑甚尔会原地爆炸。
“那我们晚上过去吧”
于是这对挚友无视捂着腮帮子咿咿呀呀叫嚷的太宰治,结伴离开了。
救护车姗姗来迟,织田作之助蹲在旁边伸手去戳太宰治。
“太宰,还活着吧”
太宰治抓着织田作之助的袖子嘤嘤嘤“太过分了他们太过分了”
“我明明是在帮他们,还改变了非常重要的事,结果他们揍我”
织田作之助却一针见血地说“你这么聪明,肯定觉得别人都不如你,所以你代替他们做决定了吧”
太宰治立刻闭嘴了,眼珠子咕噜噜转。
织田作之助撸了一把太宰治那散乱的黑色发丝,没好气地说“没人乐意自己被他人替代做决定,人生的选择总要由自己来做。”
红发青年语气温和地说“不管选择的结果是好的还是坏的,如果是自己选择的话,哪怕是死亡,也将是无悔的。”
太宰治沉默了一会才小声说“织田作也很过分哎你自己是不后悔了,你想过被留下的人吗”
织田作之助怔了怔“太宰”
太宰治突然高声说“我不管我被打了我的脸肿了我的肋骨和腿骨断了我好痛啊我要织田作陪护”
织田作之助看着这个宰三岁,顿觉头疼。
他跟着太宰治上了救护车,车上,织田作之助短信咨询兰堂要如何应付胡搅蛮缠的太宰治,兰堂给出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经过初步治疗,森鸥外身上的诅咒不是被祓除了吗他现在只需要静养就行了。”
兰堂微笑着回复“他们师徒久别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将太宰塞到森鸥外的病房吧。”
由于太宰治全身骨头都被五条悟揍了一遍,断了不少,于是医生直接上了全麻手术,一次性将断骨头全部接好。
治疗结束后,太宰治浑身包裹成绷带,被送到了高原公司的医务室内。
太宰治从昏睡中醒来,他在自己的病床枕头下看到了书,显然是夏油杰临走时将书交给了织田作之助,织田作之助顺手塞在了太宰治的枕头下。
太宰治有些唏嘘,有些感慨,这位夏油同学还真是天真啊。
但随即太宰治愕然发现,病房旁边还有一张床,这居然是双人病房吗
紧接着室友从病房外面推门进来,他拄着拐杖,笑容温和极了。
前老师前首领森鸥外微笑着对太宰治打招呼“哟,太宰,醒了我就想着你早晚有一天也会被送来。”
太宰治“”
啊这。
太宰治一脸深沉地想,他得赶紧好起来
而此刻还有另一个人也在焦急地想,自己要赶紧恢复健康。
这个人就是伏黑惠宝宝啦
入夜,整个禅院别院灯火通明,禅院直毘人以最快速度杀到了东京,紧接着禅院甚一、禅院扇、禅院直哉以及家里的长老和管事们也都集体从京都赶了过来。
十影法啊那可是能和五条家六眼相媲美的术式,禅院家老老少少能不激动吗
伏黑惠觉得自己只是小睡了一会,醒来后就发现四周围绕着他的仆从多了一倍不止。
似乎察觉到他醒了,立刻有人询问他是否要喝水,要不要吃饭,身上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洗澡换衣服。
伏黑惠只是说了句想喝水,立刻有人拉开门,一个仆人端水,一个仆人扶他起来,还有一个仆人拿了蜜饯等在一旁。
伏黑惠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他看着嘴边的水,没有立刻喝掉,仆从有些误会,连忙又拿了个勺子,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喂他。
伏黑惠差点要尖叫起来了,他连忙仰头后退“你、你放在旁边,我自己来。”
仆从怔了怔,但很听话地将水放在伏黑惠手边,伏黑惠端起碗喝了点,他捧着碗,小心翼翼地问“爸爸呢大伯呢五条老师呢”
仆从恭谨地回答“瑛纪大人和甚一大人都在在前面和族长大人他们会谈。”
伏黑惠一愣,甚一
他仔细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禅院甚一这个名字,好像听真希学姐提过,似乎是禅院家炳里的高手
伏黑惠察觉到了违和感。
他问的是伏黑甚尔和大伯瑛纪,为什么仆从回答的是瑛纪和甚一
聪明的男孩略一思考就有了主意“我想吃点东西,还想洗个澡,身上的汗黏糊糊的。”
这话一说出口,三个仆人立刻走了两个,伏黑惠掀开被褥跳下床,他快步拉开障子门,眼前是一个小院子,左右是回廊。
伏黑惠立刻做十影法的术式,召唤出了白色玉犬。
留下的仆从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捂住嘴,并激动不已。
十种影法术,真的是十种影法术
伏黑惠没注意仆从的神情,他低声对玉犬说“找爸爸。”
玉犬呜呜了两声,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向院子里某棵小松树下,那里团着一只看起来像是猫咪的黑色豹崽。
小豹崽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黑色尾巴甩了甩,无声而轻盈地跳到伏黑惠身前。
希云豹崽看了看伏黑惠,转身走了两步,又扭头看着他。
伏黑惠皱眉,他总觉得这只猫咪很眼熟啊他想起来了,偶尔大伯来家里看他,会放出一只黑猫陪他玩就是这只
伏黑惠未来十多年的记忆比短短四年记忆厚重繁杂多了,伏黑惠大部分时间都本能地以十七八岁的自己为行动标准,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才会翻找四岁之前的记忆。
伏黑惠立刻翻身骑在玉犬身上“跟上。”
伏黑惠身后的仆从光顾着激动了,一闪神的功夫,伏黑惠跑了
玉犬的速度挺快,希云豹崽在前面带路,很快伏黑惠来到了别院最大的、用来议事的院落。
院落内外都有人守着,在看到伏黑惠骑着白色玉犬过来后,禅院族人有细微的骚动,但没人敢阻拦伏黑惠。
伏黑惠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来到了门口,门内被人为设置了帐,外面听不到声音。
伏黑惠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碰了碰门口的符文。
下一秒门开了,瑛纪出现在门口。
希云豹崽一跃而起,跳到了瑛纪的脚边嗷了一声,然后三两下跑没影了。
瑛纪对男孩笑了笑,关切地问“身体好了”
伏黑惠点点头,他试着歪头,从瑛纪的裤腿一侧看房间里的样子“爸爸呢”
瑛纪的表情有些微妙,他看了看伏黑惠身侧的玉犬,纠结了两秒还是说“也罢,事情涉及到了你,你和我进来一起听一听吧,但不要随便说话,知道吗”
瑛纪弯腰捞起伏黑惠,他抱着孩子走进大广间,白色玉犬跟在一侧。
伏黑惠抓着瑛纪的衣襟稳定身体,房间内很明亮,他定睛一看,心下一沉。
宽大的大广间内坐了大大小小快二十个禅院,主座上自然是禅院直毘人,禅院直毘人下手空了个位置,另一侧是禅院扇。
其他禅院族人按照次序排列坐着,这么多咒术师凑到一起,每个人身上都流淌着浓厚的咒力,看实力,基本全都能达到准一级甚至一级的程度。
此刻这些禅院们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瑛纪身侧的玉犬上,继而又去看伏黑惠。
先不说禅院们心里怎么想,此刻面上倒是都流露出了一副欣慰和高兴的神色。
瑛纪走到前方第一个位置坐下来,他将伏黑惠放在身侧。
伏黑惠这才注意到自己亲爹伏黑甚尔就坐在瑛纪斜后方的位置,只不过这里恰好是个视觉死角,只要伏黑甚尔不开口,就不会引人注意。
伏黑惠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这是禅院家在开会吗
上首的禅院直毘人神色温和地看着伏黑惠,他对瑛纪说“小惠恢复的不错嘛,之前不是说被咒力反噬了”
瑛纪点点头,他抬手摸了摸伏黑惠的额头,似乎在判断温度“似乎好了一些,还能用术式了。”
玉犬坐在伏黑惠身侧,像是伏黑惠的依靠。
瑛纪对伏黑惠说“这是禅院直毘人,按照辈分是你的叔爷爷。”
伏黑惠有些不知所措,他自然是认识禅院直毘人的,但他以前都直呼名字。
男孩下意识地去看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单手撑着下巴,他懒洋洋地说“想认就认,不想认就算了。”
伏黑惠有些不明所以,对面的禅院扇面露不满之色“除族的人还有脸开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伏黑甚尔漫不经心地说“关你屁事。”
瑛纪心知弟弟和扇叔的矛盾完全不可调和,于是他选择性地没听到俩人互相叱骂,而是对伏黑惠说“大家在商量你回归禅院的事。”
若是伏黑惠认了禅院直毘人这个叔爷爷,也就是说他要回归禅院了。
伏黑惠的小脸刷得白了,他抿唇,小声说“我是伏黑。”
瑛纪知道伏黑惠的想法,所以之前开会时他始终没说什么,任由族长和其他族人畅享未来十影法对阵六眼的美好景象。
此刻伏黑惠这么说了,瑛纪才看向禅院直毘人“小惠是甚尔的孩子,他是伏黑,如果他不乐意,我看就算了吧。”
禅院甚一忍不住给了自家弟弟一肘子,胡扯什么呢怎么能让十影法脱离禅院
禅院扇微微睁大眼睛,他倒是没第一时间反驳瑛纪,这老头想的是,如果十影法脱离禅院,瑛纪那边就少了一个成为族长的筹码,对他有利啊
禅院直哉摸了摸袖子里的晴天娃娃,他一言不发,表情阴晴不定。
但禅院直毘人不仅仅是单独某一支禅院族人,他还是整个禅院的族长,从禅院家族整体来看,十种影法术当然要回归家族。
于是老头拿出了当初伏黑甚尔送回来的出生证明。
“可他的确是你的儿子啊,瑛纪。”
瑛纪
伏黑惠看着那张泛黄的出生证明,上面清晰地写着母亲葵生,父亲禅院瑛纪啊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侧的瑛纪这才是自己的亲爸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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