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 44

    “傅总, 您来公司一趟吧。”赵盱低声说道,他再火急火燎,他不能冲着傅斯冕喊, 言语间仍旧是毕恭毕敬, “要不您看一下网上也行。”

    “跟上次一样,”赵盱眯起眼睛, 望向对面的周氏,“除了宋归延和周时轲, 我想不出其他人。”

    他分析地唾沫四溅,焦虑地等待着傅斯冕给他一个应付的章程。

    其实爆出来的料真假掺半,加上哪行哪业不盛行饭桌文化,至于在饭桌上做些什么, 那向来不受管控,而艺人自愿的,他们就更管不了了。

    很容易就能澄清。

    “嗯,你稍等,”傅斯冕声音淡淡的, “我扫个码。”

    赵盱“”

    在这儿排队买馄饨的人不少, 大多是小年轻, 再就是已经退休不用上班的老人,像傅斯冕这种独自一人,不管是长相还是穿戴都不接地气的青年很少见到。

    加之又是周末的晚上, 街上人流量很大,傅斯冕无疑就很惹眼,他一手举着手机, 听赵盱在那边滔滔不绝, 偶尔会爆一句粗, 可以想象他有多生气。

    赵盱自跟着傅斯冕开始,就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吃辣吗”阿姨揭开锅盖,汤底沸腾,一片白蒙蒙。

    傅斯冕点头,“除了辣,其他的都不要,多加醋。”几乎是想都没想,他就脱口而出了。

    说完之后,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即使他以前再怎么淡漠,周时轲已经无意识地渗透进了他的生命和身体当中。

    傅斯冕对吃向来没什么要求,对这些调味品更是不感冒,一直持有有也行没有也可以的态度,但周时轲不一样,要求一大堆。

    这几个字,也不是他想过后说出来的,是与周时轲一起吃饭时,他常常挂在嘴边的。

    电话那头赵盱还在报告。

    “傅总,这事情发酵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还是得尽快处理。”

    傅斯冕上了车,将打包的馄饨放好,连接了蓝牙,才说道“赵特助想要怎么处理”

    终于说话了。

    赵盱松了一口气,然后说“当然出面澄清,找出宋归延和周时轲陷害傅氏娱乐的证据,傅总,这事儿他们办得低级,全是漏洞。”

    “嗯,然后呢”

    赵盱是站在傅氏的角度上考虑,他维护的是傅氏和旗下所有人的利益,只需要做到这一点,他就是合格的特助。

    在开口之前,赵盱深呼出一口气,“只需要澄清就可以了。”接下来的,只需要丢出饵子,再找人带风向,这把火很快就能烧到周时轲自己身上。

    他没说,傅斯冕也明白。

    车内弥漫着低迷的寂静,傅斯冕的眸子在车内灯光底下似冷流般。

    “去道歉吧。”他说。

    赵盱愣住,“傅总,不至于”

    “他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他,”傅斯冕的眼神柔和,“道歉后,安抚员工,再提高剩下艺人的待遇,如果公司无法正常运作,那暂时休息,江城傅氏欢迎他们。”

    “赵特助,傅氏娱乐市值多少”

    赵盱握紧了拳头,闷声道“六十多亿。”

    “傅总,这会伤了傅氏的,”赵盱不明白为什么傅斯冕就死活不肯对周时轲放手,“江城总部可能还好,毕竟根基在那里,可这对您的名声”

    六十多亿,与真正树大根深的傅氏比起来,不值一提,可它是傅斯冕在北城打的第一战,北城的企业碍着傅氏总部,都要给几分薄面,本来前景一片大好,可现在却被坑了这么大一把。

    说得直接些,只要傅斯冕不放弃周时轲,那么北城傅氏娱乐,随时都面临着被周时轲搞到倒闭的风险。

    赵盱低估了周时轲,高估了傅斯冕。

    矫矫不群,年轻有为的傅斯冕,会因此被拉下神坛,他不再是商界的奇才,他也是一个和那些资本家一模一样的龌龊肮脏之流。

    他似乎明白自己在被报复,可他心甘情愿。

    “在不伤害周三的原则下,将公司的损失降到最低,”傅斯冕已经快到小区门口了,此时此刻,他依旧沉着冷静,“只要给足了利益,赵特助,这点还需要我教你吗”

    赵盱想了想,低声道“明白。”

    找背锅的,不能得罪周氏,不能将这把火烧到周时轲身上,找一个背锅的,许以足够的补偿,还能顺便将傅氏塑造成一个被无耻员工坑害的受害者形象。

    可惜一损俱损,傅氏娱乐因此受到的影响和亏损是无可挽回的,外界不可能刨除整体看个体。

    结束了傅斯冕的通话,赵盱对上公关那十几双紧张的眼神,他们一齐涌上来追问。

    “赵特助,傅总怎么说啊”

    “要澄清吗艹,李小花是她自己和人去玩群啪的好不好,她还拉其他几个艺人去,我当时想着反正这种事也常见,随她去了,我要是早知道,我他妈就录音了”

    “是谁干的啊这是,这是断人活路啊,怎么最近这么背”

    他们并不知道傅斯冕和周时轲的纠葛,他们要是知道,他们也会产生和赵盱一样的不赞成的想法,他们甚至会更加不赞成,毕竟部分还是北城本地人,本地人知道周三。

    要是知道这事儿和周三有关,他们可能还觉得,挺正常的。

    不过如果主角不是他们自己的话,会更好。

    赵盱失重一般地坐进了椅子里,他手撑着额头,过了很久,抬起头,说道“去给李副部打电话,让他来公司一趟。”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有人出去打电话去了。

    “你们先出去吧,先去控制舆论,其他的事情,等李副部来了再说。”

    办公室里空了。

    赵盱坐了半天,才倾身用办公桌上的座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傅董,是我,赵盱。”

    周时旬和杨萧出去过二人世界了,周时萱还没从公司回来,周时轲楼上楼下带着狗来来回回跑了几圈,阿姨说要出出汗,出出汗就退烧了。

    半个小时后,他退到了375,没过十分钟,蹭一下又窜到了389,阿姨吓得吱哩哇啦跑去找家庭医生了,周时轲裹着毛毯,捧着阿姨煮的奶茶在客厅看电影。

    偶尔会拿起手机看一下网上的舆论风向。

    还没殃及到傅氏总部,这没办法,傅氏的主产业是药品和服装,特别是药品,傅氏的名声这么多年的积攒下来,如今这点风浪,完全别想动摇他的根基

    但这对年纪轻轻的傅斯冕来说,已经是一种侮辱,他失败了,被各界捧得无比高的奇才,在北城狠狠摔了一跟头,还是摔在这种不入流的事情上,难免会有前辈鄙夷,觉得傅斯冕不过如此。

    没伤到傅氏,可是伤到了他们的宝贝家主啊。

    周时轲看了一会儿,头疼得厉害,密密匝匝的从后脑勺牵涉到额头。

    门铃响了。

    还是外面的大铁门。

    几只狗不约而同地从窝里抬起头来,警惕地望向大门的方向。

    阿姨去楼上翻家庭医生的联系方式了,周时轲也不想她跑上跑下,他将毯子扒拉开,随便抓了一件周时旬丢在沙发上的外套,无精打采地开了门去开外边的大铁门。

    对方的车停在不远处,车灯将周围照得恍如白昼,对方背着光,周时轲只能看见他大衣及膝,布料高级平整,不见一丝褶皱,在暗夜里,像垂下来的黑色羽翅。

    可他手里拎了个打包袋。

    周时轲拿手挡住眼睛,还没看清脸,就不耐烦说道“谁啊来不知道提前打个电话”

    “阿轲。”

    青年的声音淡漠中能听见不易被察觉的局促和紧张。

    周时轲微愣。

    他放下手,一手撑在冰冷的铁上,“你来做什么”

    男生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没一点攻击性。

    本身就没有血色的脸在车灯的光照下,惨白得像一张纸。

    傅斯冕听着他的声音,眉心微蹙,“你感冒了”

    “关你屁事,”周时轲一脸的不耐烦,“问你来做什么”

    傅斯冕的视线变得有一丝哀情,当时他第一天来北城,在雨里,隔了很远的距离,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周时轲。

    “他们说这家馄饨很好吃,我记得你大学”

    “不是吧傅斯冕,”周时轲有些意外地笑了,“你还大学呢网上说你旗下艺人乱搞那些事儿你不去管,你搁我这儿送馄饨搞笑吧你。”

    他连珠带炮夹枪带棒一顿冷嘲热讽,傅斯冕比他高了大半个头,此刻却像矮了他半截。

    他气势全无。

    周时轲气乐了,现在的傅斯冕,以前的周时轲做梦都是这样的傅斯冕。

    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傅斯冕才肯不继续高高在上的保持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呢。

    在他不想要了,不再稀罕的时候。

    傅斯冕不在像之前那样道歉,他没和周时轲争论。

    “你进去吧。”他说。

    周时轲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他拢紧了外套,低头看见了傅斯冕手里拎着的打包袋,没多想,他伸手从对方手里抢了过来。

    傅斯冕见他接了,眼里出现一抹轻松,“没有放你不喜欢的东西”

    “砰”

    打包袋连汤带水地被丢进了铝制的垃圾桶,还是热的,热气顺着出口钻了出来,接着辣椒和醋的味道也钻了出来。

    傅斯冕的视线从那边收回来,喉咙干涩地说完了还没说完的话。

    “我加了辣椒,也加了醋。”

    “你加什么都行,”周时轲站在门口,俨然是防卫的姿势,“我说过了,你要犯贱,我不拦你,但我怎么对待你,也是我的自由。”

    这几句话,就是傅斯冕之前对周时轲的态度,只不过没说出来,即使说过,也换了一种比较含蓄的表述方式。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傅斯冕了。

    不公平的是,周时轲曾那样的爱过他,他做再多,都不亏。

    “傅先生”周时轲不留任何情面,“您有时间还是去处理您自己那摊子事儿吧,儿女情长要不得啊。”

    傅斯冕没说话。

    即使周时轲的话劈头盖脸砸过来,砸得他生疼。

    他想说话,远处驶过来一辆车。

    周时轲眯眼看过去,脸色陡然一变,“还不滚”

    周时萱回来了。

    傅斯冕扭头朝那边看过去,但人哪跑得过车,更别提傅斯冕压根没动,他只朝旁边站了几步,卑微极了的姿态。

    周时轲“”

    周时轲跨出铁门,车进来整扇大门都会打开,周时萱的车停在了周时轲面前,车窗被缓缓放下来,周时萱先和傅斯冕打招呼。

    “傅总”

    她笑容得体,“您来找周时轲吗我记得你们是校友,但差了一届,对吗”

    面对他人,傅斯冕原本姿态不变。

    他从容不迫,看不出丝毫在周时轲面前的狼狈,不过对周时萱,他更要尊敬一点儿,因为她是周时轲的姐姐。

    “您好。”

    “进去坐会儿”

    傅斯冕看了一眼周时轲,说道“不用了,公司还有事。”

    周时萱也知道傅氏娱乐的事情,她见多了腌臜,也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儿。

    “好的。”她说。

    接着,她视线终于落在了缩在一旁的周时轲身上。

    她一看,周时轲穿的就是周时旬的外套。

    “那是周时旬从国外带回来的秀场版,你就这么穿出来”周时萱淡淡道,“脸色怎么难看成这样”

    周时轲小步挪过去,小声回答,“发烧了。”

    “发烧了站在外面”周时萱厉声道,“还不滚回去”

    周时轲溜得飞快。

    看见他走了,周时萱手撑在车窗上,问傅斯冕,“傅总,您和他一个大学,他在大学,谈过恋爱吗”

    傅斯冕一愣。

    周时萱不好意思一笑,“抱歉,那几年他和家里闹脾气,也不让我们管,他从小又机灵,你查了他,他要是知道了会和我们闹得更僵,你和他是校友,又只差一届,所以我才觉得你可能知道。”

    傅斯冕一言不发地听着。

    周时萱在外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还是个暴脾气,对周时轲却是小心翼翼极了。

    “他也二十几了,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傅总,您说是不是”周时萱笑得罕见的温柔。

    傅斯冕僵硬地点了点头,他喉咙里像堵了一大块石头,上不去下不来。

    原来阿轲说的不是气话。

    他是真的想过要去和别人结婚了。

    “傅总有喜欢的人吗”她突然又问。

    或许是看着傅斯冕和周时轲是同龄人,那眉宇间的倨傲也如出一辙,加上两人又是校友,她难免就多问了几句。

    傅斯冕点头,“有。”

    “是家里介绍还是同学呢”近日周时萱为给周时轲挑选对象操碎了心,她被公司一群老东西指着鼻子骂都没这么恼火过。

    如果周时轲是上面那个,那倒也好说,可如果是下面的,她怕周时轲被欺负,况且,没点本事周时轲也看不上。

    “高中同学。”傅斯冕和周时轲的确是一个高中。

    “那还挺不错的。”

    周时萱露出抱歉的神色,“拉着你说了这么多,耽误你的时间了,不好意思。”

    “周总客气。”傅斯冕的微笑恰到好处地合符晚辈对前辈的礼仪。

    看着周时萱的车驶进院子里。

    傅斯冕屈了屈冻到僵硬的手指,他上了车,关了车灯,久久未动。

    周时萱的每一句话,都在无意识地提醒着傅斯冕,他和周时轲结束了,像普通情侣一样,分手后会各自再找适配的对象,从此相忘于江湖。

    但这不是傅斯冕想要的。

    他没有资格去阻止周时萱为周时轲寻找配得上她弟弟的人,现在的情况就是,无论他做什么,他和周时轲都无可避免地越走越远。

    良久,他露出一个苦极了的笑,眼里都快有泪了。

    当初阿轲知道合同的事情,忍了几天没来问他,那几天,他是不是也这么苦那些年,他是不是经常这么苦

    密匝匝地隐痛从心脏蔓延到全身,青年将脸埋在了方向盘上,一言不发。

    “你和傅斯冕关系挺好”周时萱洗了手从洗手间出来,“那他来北城这么久,都没见你们联系过,你还针对人家在学校发生过矛盾”

    周时轲窝在沙发里直摇头,“没有。”

    周时萱无意打听太多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她坐下来,过了一会儿,问道“傅氏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接连被针对两次了”

    周时轲用手机挡着脸,装作没听见,“是吗”

    他不会告诉周时萱第二次也是他的杰作。

    若说第一次还是情有可原,第二次简直是欲加之罪,裸的在整人家,周时萱不会赞同周时轲的这种行为。

    幸好周时萱没太放在心上,娱乐圈多风雨,她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她端起茶啜了一小口,“傅斯冕还是太年轻了。”

    “是啊是啊。”周时轲说道。

    过了一会儿,周时萱站起来从玄关拿过来一沓文件,丢到了周时轲身上,周时轲手忙脚乱抱住,“什么东西”

    “给你找的对象,”周时萱又坐下来,“你看中哪一个就去见哪一个。”

    这沉甸甸的一沓

    “”周时轲错愕地抬起头,“都看上了呢”

    周时萱,“能有一个让你看上都不错了,还都看上。”

    “”

    周时轲其实没心情再去和人谈恋爱,他没那个精力了,他被傅斯冕伤得太狠了。

    他就权当这是周时萱给他的任务了。

    周时轲低头看着第一份介绍。

    看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嫌弃道“这个李索我知道,博士毕业,沉迷于学术研究,方卡说他肾虚。”

    下一个人。

    “陈霄,他晕车,我跟晕车的人不是一个世界的。”

    “蔡查,怕狗,怕狗也不行。”

    周时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周时轲坐起来,将这一沓纸放到茶几上,蹭过去抱住周时萱,周时萱以为他要撒娇,脸色好看了点儿,却没想到,周时轲小声说“臣儿和我说,蔡查喜欢穿丝袜,银的白的粉的都穿”

    周时萱“”

    “下个月生活费扣一半,”周时萱淡淡道,“整天都在外面玩了些什么东西”

    “”

    舆论继续发酵,傅氏终于有人站出来背锅了。

    他承认这些都是他做的,是瞒着上面的人做的,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理由,连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几个红颜知己都说出来了。

    网友顺藤摸瓜挖出了那几个红颜知己,其中还有不少奇葩事,风向被带偏了。

    赵盱看着面前的李副部,“谢谢您了,傅氏不会亏待您的。”

    李国安也是个四十多岁快五十的人了,他微微弯腰,沉声道“那年我被公司裁员,年纪又大了,又恰好媳妇儿生了双胞胎,其中一个还有先天性心脏病,要不是傅总伸手拉了我一把,我早不知道去哪儿讨饭了,反正我现在要退休了,还怕这么点儿事”

    这种事情,赵盱不会找单纯为了利益而来的人,只有对傅氏忠心的人,才信得过,赵盱真的被坑怕了。

    “答应您的,傅氏都会做到,已经给您和您的家人都订了出国的机票,等风头过了,傅总亲自来接您。”赵盱说。

    李国安抹了把泪,“傅总年纪还轻,北城水深,估计是得罪了什么人,要实在不行,傅总就弃车保帅,不用死守在北城,眼看着总部都要被拖累了。”

    他是真的为傅氏为傅斯冕在考虑。

    赵盱点头,“明白,您的意思傅总都明白。”

    赵盱现在是劝不动傅总了,他只能寄希望于傅贤了。

    毕竟是傅总他爹。

    第二天早上九点,北城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铅灰色。

    门被敲响。

    傅斯冕放下刮胡刀,过去开门,看见来人的时候,傅斯冕眼神微变,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傅贤迎面就是一耳光抽了过来。

    周时轲的耳光和傅贤的比起来,不值一提。

    傅贤的手掌厚,不止傅斯冕,傅家很多小辈都被他扇过耳光,他知道怎么打过去最疼,又不至于打残。

    傅斯冕耳朵嗡嗡作响,眼前花白,片刻后恢复清明,他不咸不淡地喊了一声父亲。

    傅贤无所谓他的态度。

    一大帮人从门口涌进来,占据了客厅一角,傅贤穿着运动装,神态闲散,眼神却阴沉,站在最前面,他环视了屋子一周,轻蔑一笑。

    傅斯冕视线落在后进来的赵盱脸上。

    赵盱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傅贤冷冷说道,“你要是能追回周三也算了,但我们傅氏也不是非要和周氏结亲,不用你上赶着。”

    “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包括你要来北城,我虽然反对,却没有一定要阻拦你。”

    “傅斯冕,我希望你别忘了,能给你底气站在这里的,是傅氏你姓傅,你的一言一行,你的每一个举动,都代表了傅氏”傅贤显然是真动了火。

    “你将傅氏置于什么地位你还有脸当傅氏家主吗”

    傅贤的呵斥声响彻了客厅,一如小时候他对傅斯冕的训斥。

    “你不用看赵盱,”傅贤说,“就算赵盱不说,也会有人告诉我,我这次来,是来带你回去的。”

    傅斯冕语气淡淡的,”我不回去。“

    “由不得你。”傅贤压根没把傅斯冕的反抗看在眼里。

    身为傅氏的掌权人,不为傅氏创造利益就算了,为了个男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傅氏去博,傅贤已经忍无可忍了,他也无需再和傅斯冕保持什么面子上的父子情谊。

    傅贤咳嗽了一声,摆了摆手,他身后的一群人高马大的保镖便朝傅斯冕走过来。

    傅斯冕皱眉,“父亲。”他不想闹得太难看。

    ”你走不走”

    傅斯冕面无表情,“我不走。”

    “那就不要废话了。”傅贤冷冷道。

    最先对傅斯冕出手的是小时候教傅斯冕散打的,傅贤做足了准备,他今天是一定要傅斯冕回江城,再让他继续在北城待下去,家都要被他嚯嚯没了。

    不就是分了手,他傅家的人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不至于死磕在周时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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