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家主嫡子,早早觉醒术式并且被奉为天才的禅院直哉,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一路顺风顺水。
感谢禅院家的封建风气,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直到现在都是侍女帮忙更衣,在这个风平浪静的午后惨遭人生滑铁卢。
直哉努力了两次都没能把裤子重新拉起来,他注意到双胞胎震惊的目光,直接怒吼出声“你们看什么看”
冷风中凉飕飕的两条腿和被一个不知名女人弄成这样的耻辱,让他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不知是羞恼还是暴怒的红色。
这个女人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越是暴怒手越是乱,直哉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把一直往下掉的袴重新提起来。
金色夜叉双手抱着长刀,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已经反应过来的真希真依齐刷刷转过头,身子一抖一抖,明显忍笑忍得很辛苦。
“我要杀了你。”
直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巨大的羞耻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咬牙切齿的声音都因为情绪激动而打颤“你这个臭女人,给我去死吧”
他从衣袖里抽出一把咒具短刀,指尖都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痉挛发白,全然没有平时对战咒灵时候的游刃有余。
他是真的快气疯了。
对于大少爷来说,丢了尊严面子可能比捅他一刀更痛苦。
金色夜叉完全没有被他的危险发言所吓到,微微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色面具完全遮挡了金色夜叉的面部,直哉无法判断她的目光到底落在哪,只能顺着面具金色眼纹可能注视的方向判断。
他像个生锈的机器人,顺着金色夜叉的“目光”一寸一寸低下头,目光停在自己的胯部。
“”
他整个人开始发抖。
金色夜叉歪了歪头,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抖得像片风中的树叶。
既然这个金发小哥是双胞胎的亲人,那也没有再动手的必要,虽然这个人是真的嘴臭。
金色夜叉伸手摆了“x”形,左右摇摇头。
我没有敌意,也没有要继续动手的意思。
只是她才刚刚摆出停战的友好手势,对面的直哉像是一头被完全激怒的野兽,眼尾都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染上了红色。
“去死去死去死”
他甩着手里的咒具,发疯一般冲过来,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已经气疯的直哉此时眼里根本看不见就站在旁边的两个双胞胎堂妹,无所顾忌地使用杀招,他现在满心满意只想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杀死
金色夜叉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人忽然开始发疯,一开始只是一味闪避,甚至没有拔刀接刃。
直到直哉的无差别攻击差点波及到旁边的双胞胎姐妹,金色夜叉终于拔刀出鞘,直接对上砍过来的短刀。
金属相撞的清脆声响回荡在小院,被格挡的直哉脸色难看的要命,竭尽全力还是节节败退。
这个女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从进攻者沦为被动防守者的直哉被对面可怕的力道震的手指发麻,快要在密不透风的刀光里窒息。
明明是什么流派都不是的野路子
明明是连咒力都没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不明所以的女人
高强度的战斗没有持续太久,体力和意志力都差了一截的直哉很快败下阵来,手一软,手里的咒具短刀在刀锋相交中折断。
尖锐的刀刃飞出去落在草地里,死死咬着下嘴唇不肯吭声的直哉被高大的女性单手提着衣领按在墙壁上。
他看起来可怜狼狈极了,剧烈战斗让他的金发一缕缕紧紧贴在脸颊边缘,被按在墙上的动作让他呼吸困难。
发尾是黑的,他这头亮闪闪的金发明显是染发的结果,也算是在封建大家庭里长大的直哉大少爷少有的叛逆行为。
尽管如此,直哉的眼睛仍然是亮的,眼中是再明显不过的狠毒和阴霾。
就算彻底落于下风,他仍然像条阴冷的毒蛇,暗中蛰伏的同时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给人致命一击。
“咳哈”
禅院直哉喘得像只破风箱,他死死捏住手里只剩下半截的短刀,毫不犹豫抬手往金色夜叉脖颈处划去。
他们之间距离太近,金色夜叉偏头躲开致命一击顺手抢过断刃,虽然脖子上连道口子都没割破,脸上的白色面具下巴处却被短刀切碎一小块。
白色碎片掉落到地面,露出面具后肤色白皙的皮肤和微微上扬的唇角。
像是完全认命,直哉冷哼一声别过头,断断续续骂道“像你这种女人,还是咳”
他没能把需要紧急送去男德班的恶话语说出口,腹部挨了刀柄不重不轻的一击。
雪亮的刀刃被收入刀鞘,直哉却瞬间僵在原地,恐惧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杀气。
是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杀气。
这是在刀山血海中一丝丝磨练,经过千锤百炼后才有的可怕气势。
和面对咒灵时候所感受到的那种纯粹恶意不同,面前这个他看不起的女人身上瞬间爆发出了可怕的杀气,让他连一根手指都无法移动。
是的,在此之前,虽然被金色夜叉完全压着打,直哉还是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个女人,直到现在。
像是意识被沉入了漆黑死寂的深海,亦或是衣着单薄行走在寒冷辽阔的冰原,他明知道现在是反击偷袭的好机会,嗓子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整个人如坠冰窟,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好可怕好可怕真的会死掉的
脑海中一片空白,直哉又回想起当初和甚尔擦肩而过时,那种让他至今难以忘怀的战栗。
那时候的甚尔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甚至懒得针对他,那时候的直哉甚至还有时间胡思乱想。
但现在却完全不一样。
那种如海浪般翻涌的杀气,全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
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恐惧,直哉能清晰的听到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声,这种异常的变化让他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受。
直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软绵绵地靠着墙角跌坐在地上,那个突然出现的高大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扇叔父家的双胞胎还站在不远处,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但他已经无暇顾及。
直哉伸出有些僵直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指腹摸到了一片潮湿。
他哭了
他禅院直哉,居然哭了
禅院真希把妹妹完全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看向明显不太对劲的直哉。
实话说,刚刚拿着长刀的姐姐和直哉的战斗,准确来说是单方面的碾压,都让她心中燃起一种热情。
女性也可以变得很强大。
真希看了一眼眼神飘忽,坐在地上发愣的直哉,深吸一口气。
她已经做好准备了,放任陌生的侵入者入侵禅院家,甚至对侵入者殴打家主嫡子的行为袖手旁观,大概率会受到严重的惩罚。
但是她根本不在乎。
她只要保护好妹妹就够了。
真依拉着姐姐的衣袖,眼神也坚毅起来。
她也要保护好姐姐。
两个小姑娘紧张兮兮地盯着站起身的直哉,往后退了一步。
“她人呢”
一向注重仪容举止的直哉大少爷完全没在意身上沾到的灰尘,他伸手用袖子抹了抹脸,又恢复了平时倨傲的高高在上模样。
他低声咳嗽了几声,声音有点哑,脸上因为他粗暴的擦脸动作而有些泛红。
“不知道。”
真希眼神警惕。
“我们不知道她从哪里来,要做什么,刚刚也是忽然就消失不见的。
以直哉平时阴晴不定的暴虐性子,被这样侮辱之后做出什么来都不奇怪。
“是吗。”
出乎意料,直哉的反应居然很平静。
他整理着自己领口凌乱敞开的和服,目光平静地扫视了一遍整个院子,走到墙角捡起了那把断掉的短刀,重新塞进衣袖里。
当目光停留在地上的白色面具碎片时,他毫不犹豫地快速走上前,把碎片死死捏在手里。
尖锐的边缘割伤了他的手心,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喂,你们两个,别说我今天来过这里,不然以后我要你们好看”
在双胞胎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直哉臭着脸走出了小院。
“那个女人,下次见到我一定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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