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豪爽的春山明山一来, 院子里不知不方才热闹多少,在这样的热闹中,又迎来一对兄弟,一对反差极大, 几乎不像兄弟的兄弟。
走在前面的花枝招展如孔雀开屏, 金绣凤凰墨绿长袍,祥云纹藏青小短褂, 镶着红宝石的黄金长命锁, 水头极好的满绿翡翠珠串, 当真从头到脚都闪闪发光,以至于楚熹看不清他的长相。
而走在后面那个,分明也穿着一袭墨绿长袍,却仿若悬崖孤竹,倚风而立, 清瘦颀长, 精致的眉目里含着冰冷的忧郁, 不动声色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没能和孔雀一样迅速融入到热闹的氛围中, 形影单只地坐在角落,瞧着还怪惹人怜爱的。
饶是楚熹猜到他们是西丘宁家的, 仍忍不住问之敏“兄弟俩也不像啊。”
之敏颇意外,凑到楚熹耳边小声说“你不知道那个宁扶林是个庶子, 就笔墨上功夫不错, 在南六州闹出点名气, 旁人就都以为他是宁家嫡子。至于那个宁二, 哼,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竟让庶子和自己平起平坐, 要不是他太招人烦,又没有嫡亲的弟弟,我想宁城主也不会让个庶子来沂都。”
沂都作为南六州的龙头老大,消息来源渠道自然比安阳广,准确性也比安阳高,之敏在楚熹面前又不避讳什么,一下就说到了重点。
通过这几句话,楚熹隐隐感觉到自己目前正处于“雄竞”现场。
这里的雄竞并非指眼前一众公子,而是公子们的幕后推手。
古人云“姜还是老的辣”,能稳坐一城之主,哪个没有几十年道行,得知楚家要在沂都选婿,各城主首先想到的是陆家双生子。一个已然出类拔萃,两个摆一块,那就是王炸啊,这谁能争得过
所以甭管刻不刻意,他们一家得拿出两个最像模像样的,不为选这个赘婿,也为面子上能过得去,否则岂不显得子嗣单薄,家门不兴旺。
西丘宁城主在这场比拼中就落后于人了,他有个嫡长子,早已成家,还担着少城主的名衔,无论如何不能来,嫡次子呢,众所周知的败絮其中,走到哪里把脸丢到哪里。万幸庶子宁扶林有些才名,容貌又出挑,是能拿出手的。
勉强凑两个,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或许还有一层盘算,要是运气好,楚熹看上了宁扶林,那楚城主想必也没辙,用一个庶子和安阳城主的独女联姻,实在是一桩稳赚不亏的买卖。
眼见人到齐了,该看的都看过了,楚熹便对之敏道“我腿麻,针扎似的,趁这会赶紧走吧。”
之敏何尝不腿麻,她扯了扯楚熹的袖子道“再等一等,还有个人没来呢。”
嗯
这沂都的、合临的、东丘的、西丘的几家公子不全都在这了
难不成还有彩蛋
楚熹必须承认,老爹之前真不是给她画大饼,她的确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狗,眼前这场面,远胜国内高质量选秀节目,堪比四大天王封王现场。
而她,区区一个她,竟然成了手握最终投票权的导师。
她不配。
正当楚熹想问问是谁没到,院里倏地静下来,院外又传来脚步声。
与春山明山那沉重有力却稍显杂乱的脚步声不同,这人得脚步声锐利、鲜明、脆而响,有种难以言喻的意气风发。
“嗒嗒”
他轻快利索地踏上台阶。
“喀喀喀”
他正朝这边走来,像漫不经心,像志在必得,鞋底敲击在石板上,一步是一步,带着令楚熹无比熟悉的压迫感。
楚熹不自觉瞪圆眼睛,紧紧盯着院门的方向。
果然是薛进
他身着一袭月白箭袖衣,革带束腰,粉底黑靴,通身并无丝毫金玉之器,可那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一种贵公子的风流气度。
楚熹完全忘却脚麻带来的疼痛,咽了咽口水,问一旁的之敏“他,他是”
之敏很乐意在楚熹跟前卖弄自己的无所不知,因此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呀,我听爹爹说,他是西丘宁城主的义子,年前刚认的,很得宁城主看重,比那个宁扶林还得脸,就是宁繁金也要给他几分颜面,他叫什么来着姓,姓薛,对,是姓薛。”
义子薛进怎么成宁家的义子了
楚熹短暂的惊讶过后,突然极为冷静地意识到,薛进从始至终都想做出一番事业。
那西丘或许不比兖州帝师十万,不比沂州繁华昌盛,甚至不比常州富足安逸,可西丘紧挨着月山,也有守关之责,一旦西北军入关,顶头遭殃的便是西丘。
世道一乱,薛进便能大施拳脚,扶摇直上。
所以他当初来安阳的目的,是否像老爹所说那般,是别有用心。
楚熹藏身于草窝里,双眼噌噌冒着火光,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薛进跟前质问质问他。
可这一抬眼,竟与不远处的谢善臻撞了个正着。
谢善臻与她四目交接,饶有兴致地盯着看,一副想笑却又强忍着的模样。楚熹不由懊恼,然躲无可躲,逃无可逃,只能尴尬地埋下头,试图找个地缝藏起来。
谢善臻伸手扯了扯一旁的兄长,轻声说道“哥哥,你看那边。”
谢燕平只扫了一眼,便微笑着收回视线,对坐在一旁的梁春山道“那李玉嘴巴倒是紧,过去这么久也没有松口,不知梁城主之后作何打算”
梁春山胸有成竹道“李玉虽不松口,但李善不能对他的生死视若无睹,这几个月以来,西北安插在东丘的细作接连启动,无所不用其极,只为救出李玉,我只管留他这一条命,坐等那帮荒蛮子自投罗网即可。”
薛进笑道“东丘如今是无后顾之忧了,可也要想一想我们西丘,西北细作一日不除,宁城主一日睡不安稳。”
薛进这话算说到谢燕平心坎里去了,合州也惦记着能从李玉口中挖出细作名单,好扫清潜在的危机,于是附和道“西丘和东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西北军真的闯入关内,东丘又岂能独善其身。”
梁春山长叹了口气道“燕平,你大可以去东丘城的牢狱里瞧一瞧,那李玉被折腾的都只剩一口气了,他就是什么也不说,我又该如何,总不能一刀将他杀了。”
众人闻言皆摇头不语,唯独宁繁金,大咧咧的开口道“你们既撬不开他的嘴,干脆把人交出来,看我三日之内就叫他统统交代。”
之敏听得真切,不禁撇嘴“什么跟什么啊,也好意思说,难怪宁城主要让义子跟来沂都,就凭宁繁金,能把西丘的脸都丢尽了。”
“义子”二字令楚熹心烦意乱,不愿再听他们高谈阔论“我要走了。”
之敏忙道“怎么说走就走,等我一起呀。”她正欲起身,脚下忽然踩到一块颇为圆润的石头,整个人栽倒在假山上,手心也蹭破了皮,疼得直抽气。
这一连串动作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席上公子们纷纷望过来。
梁明山皱眉眉头问“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陆家大哥料想应该是之敏领着楚熹来凑趣,生怕把场面闹尴尬,正想跳出来打圆场,忽听谢燕平道“不过是只小狗,没头没脑的乱窜,诸位无需在意。”
就那么一声响动,说是人便是人,说是狗也勉强像狗,梁明山熟知谢燕平的做派,以为他断不会把人说成狗,便自嘲道“那些荒蛮子在东丘屡屡作乱,好几次竟潜入我东丘府,搅得人心不安,难免草木皆兵,让燕平兄见笑了。”
众人顺着话茬又聊起西北细作之事。
楚熹松了口气,赶紧拉着之敏和婉如开溜。
等到了四下无人之地,之敏方才双手叉腰气哼哼道“那个谢燕平说谁是小狗”
婉如抿嘴偷笑“他八成是看见你了,故意那么说的。”
之敏更加生气,回去的路上一直说谢燕平坏话,楚熹被她闹得,心思也渐渐从薛进身上抽离出来。
虽然出了一点点小意外,但经此一遭“共患难”,三人建立了良好的友谊,很是难舍难分,夜里干脆睡在了同一屋。
婉如和楚熹熟悉后,知晓她秉性不坏,也敢开口了“你觉得今日这些公子当中,谁长得最好看”
来了来了,女生寝室必聊话题。
楚熹摸着下巴认真评判,半晌,说道“不太好选。”
之敏翻了个身,底气十足道“我觉得我三哥四哥最好看。”
楚熹笑道“你这明显是有兄妹情份在,何况婉如问的是最好看,只能选一个,你三哥四哥里挑一个,你挑谁”
之敏顿觉为难,犹豫了片刻道“既然你说不好选,那也选两个啊。”
选两个可容易多了。
“单论相貌”楚熹想说谢燕平,又怕惹恼之敏,想说薛进,呸,她提都不想提薛进,于是退而求其次“你三哥陆深,还有那个宁,宁扶林。”
“宁扶林他一个庶子,怎配和我三哥相提并论。”
“都说是单论相貌了,他长得确实很好看啊。”
在之敏看来,宁扶林和陆深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以为宁扶林不过是楚熹遮羞的一个幌子,因此也不大当回事,转过头问婉如“你呢,你中意哪个”
婉如年少失怙,寡母无力支撑家业,一心侍奉神佛,所以给她养成了柔弱又谨慎的性子,如今眼看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能指望的唯有姨父姨母,她一个姑娘家不好主动和二位亲长提及,通过表姐之敏传达心意无疑最妥善恰当。
婉如轻声回道“明山公子倒是很爽朗率真。”
之敏考虑的要比婉如更多一层,她叹了口气道“东丘那个是非之地今日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荒蛮子迟早会入关的。”
“姐姐怕什么,再过不久你就要嫁去锡州了。”
之敏去年与锡州都督独子定了亲,今年八月上便要成婚,这桩亲事让陆城主非常满意,甚至可以说得意。
虽然锡州是北六州之末,但仍有兵马八万,诸多尚未开采完的银矿铁矿,倘若陆城主扬起谋反,锡州绝对会成为一大助力。
可之敏性情刚烈,很反感父亲拿她的终身幸福做筹码“哼,鬼才要嫁除非我死”
婉如想讨姨父姨母的欢心,自然要哄着表姐“嫁去锡州也没什么不好的,要是荒蛮子真的闯进关,那”
婉如话未说完,便被之敏厉声打断“朝廷再不济也有百万雄兵,荒蛮子闯进关又如何,让兖州直接派兵剿灭就是了楚妹妹,你说呢”
楚熹心道,若非兖州穷的揭不开锅,我又怎会急着找人结姻亲“这个嘛嗯”
一个关婉如只会和稀泥,一个楚熹什么都不懂,之敏颇有种天地间唯她一人的孤独惆怅之感“算了,懒得跟你们说,早些睡吧。”
之敏和婉如心无旁骛,很快就睡着了,楚熹却为着明日的寿筵发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明日老夫人的寿筵上,她就要和那些世族公子们正式见面了,不出意外薛进也会在场,用小脚趾头想都知道会有多尴尬。
楚熹真搞不懂,薛进为什么要来沂都,他该很清楚老夫人的寿筵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来沂都是迫不得已是故意搅局还是要再续前缘
楚熹脑海里忽然冒出那首当年红遍大江南北的爱情买卖。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从前只以为是首洗脑的口水歌,这会一回味,觉得颇有哲理。
又不是她提出分手的,她为什么发愁即便薛进要同她再续前缘,难道薛进招招手,她就要屁颠屁颠地凑上去她咋就那么不值钱
索性寿筵上装不认识就完了,不过就是前任嘛,人生在世谁还没几个前任。
现在想想,姨娘们和老爹那句话说得真没错。
天涯何处无芳草,没了薛进咱再找。
这些帅哥,哪个也不比薛进差。
哼,该感到后悔的是薛进
楚熹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梦里,薛进抱着她的大腿痛哭流涕,说知道错了,说离不开她,还求她不要嫁给别人,再给他一次机会。
“呵呵呵”
“楚妹妹,楚妹妹”
楚熹睁开眼睛,见婉如穿戴整齐地站在床边,掩唇笑着问“梦到什么好事了,瞧把你美的。”
楚熹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地坐起身“我梦到早膳吃余宝福的黄雀卷”
“要吃黄雀卷还不容易,余宝福的厨子就在我们府里呢。”之敏一面对着铜镜梳妆,一面吩咐丫鬟道“命人做些黄雀卷,神仙果,松仁饼送来,对了,还有婉如最爱吃的果品粥,那里面的红枣皮可一定去干净了。”
小姐妹之间难免吵架拌嘴,却没有隔夜仇,睡一觉的工夫,之敏婉如就和好如初了,楚熹跟她们在一块玩觉得特别轻松,好像真成了十几岁的小姑娘。
用过早膳,梳洗妥当,陆大夫人领着之慧来了之敏院里,要领几个女孩子去老夫人那请安。她没提昨晚望月楼的事,婉如暗暗松了口气。
之敏很得意“我说什么来着,大哥即便心知肚明是我,也不会出卖我的。”
婉如艳羡地笑道“大哥果然最疼你。”
楚熹目前无法加入到悄悄话的行列里,陆大夫人牵着她的手走在最前面,一路叮嘱她见了老夫人如何行事,比亲娘还像亲娘,温柔体贴到什么程度,楚熹明知道陆大夫人对她好是另有企图的,仍不由自主生出“嫁到陆家也不错”的念头。
不行不行她不能迷失在这些小恩小惠里把她养大的是老爹一定要给老爹找个上门女婿
楚熹攥紧了手掌,坚定了立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古代的条件摆在那里,女人再怎么保养也保养的有限,老夫人七十六岁的年纪,搁现代还能含饴弄孙,遛弯买菜,可她却像九十多岁。病气让那张布满褶皱的脸隐隐发黑,暗红色的衣裳包裹着干瘦如朽木的躯体,且这屋里门窗紧闭,有股难以挥散的中药味,莫名显得恐怖。
之敏和婉如有些害怕这个老祖母,在陆大夫人后面请了个安,道了声贺,便借故躲到院里去了。
楚熹是客人,出于礼貌,得陪着陆大夫人小坐片刻。
前前后后也就五分钟的工夫,她算是见识了老太太折磨人的手段,一会要水,一会要茶,一会要汤药,一会嫌太烫,一会嫌太凉,花样百出,拿足了婆婆的款儿,让陆大夫人不得消停。
而陆大夫人呢,不气也不恼,笑容满面地在旁边侍候着,简直是女德标兵。
老太太折腾够了,终于把视线投向楚熹,那双灰暗的眼睛里透着几分精光“楚丫头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在我怀里哭,好像昨日的事。”
大夫人赞道“您记性真好,那会楚丫头才五岁呀。”转过头又问楚熹“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来沂都,你陆深哥哥和陆游哥哥都可喜欢你了,抢着和你玩呢。”
有这事
楚熹故作恍然大悟“记得,怎么不记得。”
老太太显然是不记得,长叹了一口气,感慨道“我老了,好多事记不清了。”
“婆母精气神比我还足,定能长命百岁”
“用不着百岁,那不成妖精了。”
大夫人正要顺着再捧两句,忽听外头丫鬟的声音“三少爷四少爷,夫人正领着楚家小姐在里头给老夫人请安呢。”
大夫人是要撮合楚熹跟自己儿子的,怎能错过这个得天独厚的机会,连忙扭头唤道“快进来,别叫你们祖母多等。”
话音刚落,双生子一前一后走进来,前面那个鸦青色锦袍,绣着古朴庄重的松柏仙鹤,后面那个一袭深竹月色锦袍,所谓深竹月,是犹如竹影冷月一般悠然清雅的颜色,可绣娘反其道而行,用了极为艳丽的百鸟朝凤纹样,使得这身衣裳格外华美。
人是衣裳马是鞍,双生子这么一捯饬,比昨日更耀眼了。
陆深陆游缓步至老夫人跟前,落落大方地撩袍跪地,齐声道“祖母万安,愿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老太太很疼爱这对双生子,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只要你们两个好,怎么都好。”
大夫人拾起楚熹的手问道“楚丫头可分得清他们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
“嗯”楚熹看向鸦青色衣裳那个“这是哥哥。”又看另一个“这是弟弟。”
双生子微怔,似乎没想到她会猜准,陆游不禁问道“凭什么说我是弟弟”
帅哥谁不喜欢,何况眼前的还是帅哥doube,楚熹就算不春心荡漾,也免不得想逗一逗,她用同样的语气回“凭什么要我告诉你”
陆游吃了瘪,抿着嘴巴不说话了,而陆深比他更沉默。
大夫人笑着打圆场“别看我是他们两个的娘,有时候连我也分不出,楚丫头究竟怎么分出来的,可快教教我。”
楚熹必须给大夫人面子“我见之敏和婉如总是走在之慧后面,便想着陆家有这样的规矩,那自然是哥哥走在前面,弟弟走在后面。”
楚熹这话几乎把陆家上下都夸了一遍,又丝毫不显谄媚,大夫人不由赞道“楚丫头心真细。”转过头对陆游说“这回你知道了。”
陆游点点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看起来就稍显冷淡,大夫人略带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想来双生子平时并非如此沉默寡言。
她是被嫌弃了吗
楚熹搓搓指尖,抬眸看向大夫人,刻意的娇滴滴道“我想去找之敏她们玩了。”
大夫人还没放弃“今儿外面晴透了,难得日头足,叫之敏带你在沂都好好逛一逛。”又嘱咐双生子“你们也陪着,她们几个姑娘家,再让坏人欺负了。”
陆游正想说什么,被一旁的陆深开口拦下“母亲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妹妹们的。”
大夫人这才满意的放他们出去。
陆家这帮孩子,都是两副面孔,在大夫人跟前一个样,离了大夫人又一个样,出了那扇门,双生子就不是双生子了。
是他娘的双生爹。
明明是一块出的门,陆游只当楚熹不存在,皱着眉头抱怨道“你为何应承这种事。”
陆深淡淡道“你以为不应承几时能离开。”
陆游扔下一句“反正我不去”后抬腿便走,相当的不客气。
陆深能比他稳重一点,是个稳重爹“楚小姐,沂都城没有坏人,你尽管安心游玩,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即便是帅哥doube,楚熹也不能拿热脸贴冷屁股,她贴薛进的冷屁股已经贴够了。
强行挤出一抹体面的微笑道“你们忙你们的,我有之敏陪就行。”
就可惜之敏要嫁人,不然她铁定把之敏娶回家。
男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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