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小说:枭雄入赘后 作者:今夜来采菊
    离开安阳这将近一年时间里, 薛进常常会梦到楚熹。

    梦到她胖耗子似的往嘴巴里塞糕点,两颊塞得圆圆鼓鼓,用指尖轻轻戳一下,那双大眼睛便会娇嗔的扫过来, 紧接着, 递过一块香甜的糕点,含含糊糊地说“你也吃呀。”

    薛进总是在接过糕点那一瞬间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睛, 天尚未亮, 难免有些怅然。

    他承认自己是想念楚熹的, 可他并不后悔离开安阳,即便得知楚光显要在沂都为女儿选婿的那一刻,也未曾感到后悔。

    薛进想着,楚熹那样天真软弱的性子,若楚光显一再逼迫她, 用花言巧语哄骗她, 她定是招架不住, 虽不得已去沂都, 但心里仍是挂念着他。

    所以他无论如何要来沂都,无论如何要帮那草包三小姐出出主意。

    此刻站在楚熹面前, 仿佛被狠狠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薛进的脸渐渐涨红。

    羞愤, 恼怒, 使他的心都在颤抖。

    薛进竭力克制着, 企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愿意在楚熹面前失去从容, 歇斯底里只会令他面目丑陋。

    “你倒是, 很想得开。”

    “想不开能怎样死去我这人没多大志向, 只想轻松舒服的活着,反正你要是高兴和我来往呢,咱们就私底下悄悄的来往,你要是不高兴和我来往,咱就像今日一样装作不认识嘛。”

    私底下悄悄来往。

    把他当成什么

    薛进紧抿着唇,冷冷地盯着楚熹“你等着。”

    楚熹如今半点也不怕他,放狠话谁不会“等着就等着”

    薛进再无话可说,转身离开,将要踏出门时,站在原地的楚熹忽然开口“薛进。”

    薛进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像极了安阳府里养的那只通体漆黑的细狗,坏起来凶恶又暴烈,乖起来温顺又忠心。

    楚熹问“你家猫呢”

    薛进家的狮子猫很野,整日上窜下跳。捉耗子,捉到了不吃,一口咬死,摆在院里,喵喵叫唤着向薛进讨赏。

    薛进便会特地蒸一条鱼,捣碎了放在小碗里,送到它跟前。除了蒸鱼,狮子猫不吃别的。

    薛进离开安阳后,楚熹怕猫饿死,端着蒸鱼往小院跑了好几回,回回都等一个时辰,却再没有见过那只狮子猫,直到小院里搬来新上任的城卫统领,楚熹就没去找过了。

    她寄挂那只猫,比寄挂薛进的时间还要长。

    因此见薛进默不作声,她又问道“是被你带走了吗”

    “嗯。”

    “这样啊,难怪”

    薛进走得匆忙,连衣物也没带几身,楚熹想过猫可能被他带走了,但始终没能下定论,心里宁愿他把猫丢弃,宁愿他是个从骨子里无情的人。

    总比他那身血肉里有情,却丝毫没分她一点要好得多。

    楚熹鼻子有点酸,莫名想流泪,怕薛进看出来,便趾高气昂的下逐客令“知道了,你走吧。”

    薛进深深的看她一眼,推门而去。

    没等楚熹松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冬儿从门缝里探出一颗脑袋“小姐。”

    “原来你还活着,我以为你被薛进暗杀了,谁让你放他进来的”

    “奴婢怕被薛统领暗杀,小姐是不知道,薛统领刚刚那个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

    冬儿一口一个薛统领的叫着,好像还停留在安阳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里。

    楚熹却不想回忆从前“人家现在是西丘城主的义子,你别再管他叫薛统领,当心传到旁人耳朵里,平白生事端。”

    冬儿忙点头答应“奴婢叫习惯了,那往后不叫薛统领该叫什么”

    “往后哪来的往后,他在沂都也待不了几日,这几日装作不认识就完了。”楚熹叮嘱冬儿的同时,也是在叮嘱自己。

    待黄昏将至,陆大夫人又领着一帮丫鬟奴仆来探望楚熹,即便明知楚熹和双生子相处的不甚愉快,她的态度还是那般和蔼热络。

    说白了,楚熹一日心意不定,她就一日不会放弃。

    甚至亲自给楚熹梳头“真羡慕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瞧楚丫头这脸蛋,多细嫩白皙,头发也像绸缎似的。”

    楚熹何尝不知道她在拉拢自己,可心里依然暖洋洋的。

    上辈子没感受过几次母爱,这辈子仍是个遗憾,陆大夫人当是真对症下药,叫她无法抗拒。

    妆扮妥当,陆大夫人便牵着楚熹的手去前院寿筵,路上刚巧遇见双生子,双生子极为乖顺的给陆大夫人请安,丝毫看不出在楚熹面前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母亲。”

    “你们两个这是要做什么去”

    “父亲命我们去接祖母。”

    老夫人的寿筵,自然不能少了老夫人,陆大夫人微微颔首道“去吧。”

    双生子非常刻意的,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楚熹,径直朝着后院走去了。

    陆大夫人轻哼一声,瞧着是不满双生子,一转头却替他们说起好话“你这两个哥哥,可是愁死我,让他们祖母和父亲娇惯的,心气又高,脸皮又薄,便是想对谁好,也放不下身段来,晌午回府的时候,你陆游哥哥还私底下同我说,让我煮些姜茶给你送去,就怕你着凉生病。”

    我信你个鬼。

    楚熹不好意思呛着陆大夫人,只能附和“那我待会真要去向陆游哥哥道声谢。”

    “哎呦,可千万别,你一去道谢,他反倒该不好意思,羞极了,指不定胡言乱语什么。”似乎觉得自己这番话太像撒谎,陆大夫人忙又往回找补“楚丫头你也别见怪,这些世族公子,哪个心里没点傲性,只是他们年纪轻,不懂得遮掩,比不上有些人圆滑世故,说句老实话,太圆滑世故了我倒是不喜欢,假惺惺的。”

    世族公子,年纪轻,圆滑世故,假惺惺,这不是暗指谢燕平吗

    看来陆大夫人认为她会更中意谢燕平,所以提前给谢燕平上眼药。

    楚熹待会还想借着谢燕平在薛进跟前做一出戏,深觉有必要也给陆大夫人打个预防针“我和大夫人一样,不喜太圆滑世故的男子,我未来的夫婿,只要温柔体贴一些,就足够了。”

    温柔体贴四个字一出,陆大夫人脸色都不大好了。

    但她毕竟“久经沙场”,马上就想到了对策,慢条斯理道“选夫婿自然是要选温柔体贴的,可这世上有几个男子生来就温柔体贴呢那天性温柔体贴的,对谁都温柔体贴。”

    对中央空调

    楚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陆大夫人见状又道“找夫婿,只怕找心肠坏的,不能怕找脾气坏的,心肠不坏,成婚后自然会待你好,而且是只待你一个人好。”

    这话乍一听有理有据,却让楚熹想到了薛进,忍不住说“脾气,很难改吧”

    “得看对谁呀,对心仪之人,哪里舍得坏。”

    “”

    陆大夫人说来道去,就是想让楚熹和双生子缓和关系,眼看着要到前院了,她终于收网“其实你陆游哥哥心底是很喜欢你的,一来呢,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叫你知晓,二来呢,他太重情义,和你陆深哥哥从小形影不离,舍不得分开。”

    楚熹听明白了,陆家是打算让陆游入赘安阳,无奈陆游不配合,就想撺掇她主动出击。

    楚熹笑着道“可陆游哥哥总也不理睬我,我都不敢和他说话,怕碰钉子。”

    陆大夫人忙道“怎么会呢,我生养的儿子我自是最了解,他面上冷硬,心里不定怎么高兴,你若不信,尽管去试试。”

    陆大夫人演技超群,舌灿莲花,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楚熹差点就信了。

    转眼到了前院厅堂。

    因今日宾客众多,又不好男女分席,众人皆是独案独席,以陆老夫人为首,诸位城主居于两侧,再往下则是陆家旁支,已成婚的公子,最末端才是他们年轻小辈。

    城主们见了楚熹,夸赞的夸赞,关怀的关怀,送礼的送礼,尤其是西丘宁城主,当场送了楚熹一条宁繁金同款翡翠珠串,完全把她当儿媳妇看待。

    在老爹的示意下,楚熹来者不拒,照单全收,随后盆丰钵满的到席上落座。

    之慧之敏许了人家,不宜抛头露面,庶子庶女们更无缘这种场合,故而小辈里只有楚熹一个女孩,她左边挨着少夫人,右边是留给双生子的空位,离谢燕平梁春山等人有八丈远。

    这伏兵布阵显然是作为东道主的陆大夫人仔细考量过的,从根上杜绝楚熹和那些有竞争力的世族公子交流。

    至于没有竞争力的,薛进首当其冲,除了双生子,就属他离楚熹最近,其次是宁繁金,再其次是谢善臻和宁扶林。

    落座没多久,双生子便搀着老夫人来了厅堂,众人纷纷起身恭贺一番,寿筵就算正式开始了。

    谢善臻仗着自己还是可以撒娇卖痴的年纪,不顾陆大夫人雷达般的视线,凑到楚熹身旁搭讪,声音十分甜润道“姐姐没有着凉吧”

    谁能拒绝如此可爱的弟弟呢,楚熹朝他笑道“这点小风浪还打不到我。”

    谢善臻很诚恳地说“姐姐真厉害。”

    “哪里哪里。”

    “既如此这芙蓉丹姐姐暂时就用不到了。”

    “芙蓉丹”

    谢善臻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瓷小瓶道“这是合临城独门秘方配置的丹药,若得了风寒,每日一颗,三日内就会痊愈,兄长特地叫我送来给姐姐。”

    楚熹看向末座的谢燕平,他虽一再示好,但并没有很孟浪的向这边张望,只身姿挺拔的端坐在那里,像块温润的玉,不漏半点锋芒。

    不怪陆大夫人上眼药,他确实把心思遮掩的太好,让人看不透,拿不准。

    楚熹有些好奇,他这幅壳子里面是什么模样,便接过那芙蓉丹,笑着说“燕平公子的一番心意,我就算用不到也要收下呀。”

    而后起身,走向谢燕平。

    一众城主看似在喝酒闲聊,实则眼角余光都打量着这边的动静,谢城主一看楚熹奔着谢燕平去了,高兴地端起杯向楚城主敬酒,宁城主、陆城主、梁城主脸色霎时阴沉了,齐刷刷的瞪着儿子们。

    楚熹丝毫没有察觉后方战火蔓延,只眉眼弯弯的对谢燕平道“多谢你的药。”

    谢燕平抬眸,瞳孔竟是极为浅淡的琥珀色“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楚熹下意识的往前凑了凑,想看清一点他的眼睛,这一离近了,谢燕平的神情方才有些许变化,他睫毛轻颤着微微偏过头,抬起手来抚着脸问“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楚熹忽然想到那句土味情话,张口便道“有点好看。”

    谢燕平轻笑了一声,并未因这句土味情话失态,仍是那般温文尔雅。

    这要换做薛进,准会硬邦邦的来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楚熹不自觉看向薛进,他正目光凝重的盯着这边,二人对视的瞬间,眼神里都有些要呲牙咬人的意思。

    哼。

    楚熹扭过头,干脆坐在谢燕平身旁,一旁谢家的小厮立刻送来酒器,巴不得楚熹就坐在这不走了。

    这个世界有女德,有牌坊,有男女授受不亲,七岁不同席的说法,可大名鼎鼎的楚貔貅在上面坐着,没人敢拿裹脚布限制楚熹的言行。

    真就是把她当男子看待。

    仅是男子,并非君子。

    楚熹在这种纵容之下,愈发的无所顾忌,单刀直入的问谢燕平“他们不愿做安阳赘婿,因此都对我避之不及,你呢”

    谢燕平笑道“楚小姐以为呢”

    楚熹用手托着脸道“我以为应该是愿意的吧。”

    “楚小姐以为的很对。”

    “所以你们合临缺钱吗”

    楚熹自觉大家目的性都这么明显了,就没必要再客客气气的谈感情,而对于她的不客气,甚至说鲁莽,谢燕平表现的也很有风度“我不可否认,确有这方面的因故。”

    楚熹微微睁大眼睛“还有别的方面”

    谢燕平点点头道“不知楚小姐还记不记得,去年六月,楚城主因西北细作一事前往合州。”

    怎么可能不记得,老爹去合州的第二天,薛进就离开了。

    “嗯,记得。”

    “那时楚城主下榻于合临府,与我父亲彻夜长谈,说了许多楚小姐的事,当时我就在一旁,心中觉得,楚小姐实在有趣,从那日起便一直期盼能见楚小姐一面。”

    这话听起来很靠谱,很真诚。

    要是昨晚在望月楼,又或今日在画舫上,谢燕平这样对她说,楚熹一定为之感动。

    “我老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他喝醉酒总胡编乱造。”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楚小姐如今就坐在我身旁啊。”

    他这轻轻柔柔的一个“啊”,好悬让楚熹沉寂许久的小心脏蹦跶起来。

    不行不行,可不能再聊下去了,这个谢燕平深不可测,她不是对手,被卖了恐怕都要帮人家数钱。

    该撤退就得撤退。

    楚熹笑笑,起身回了原位。

    这在众城主的眼中那就是不欢而散

    好家伙机会终于来了

    陆宁梁三位城主几乎同时抬手招来自己的侍从,低声耳语了几句,这些侍从又几乎同时走到自家公子身旁,传达城主的指示。

    指示很长,简而言之。

    冲鸭

    宁繁金对父亲还是心存畏惧,不情不愿的来到楚熹跟前“楚小姐”

    强扭的瓜不甜,宁繁金难受,楚熹也憋屈,懒得同他虚与委蛇,所幸直接打断“算了,你回头改名叫宁死不屈,我想宁城主是不会为难你的。”

    “你才宁死不屈。”

    “我又不姓宁。”

    “你”

    “你还生气我都是为你好呀,莫不是你心里很乐意去安阳做赘婿”

    宁繁金这般骄傲自负的秉性,如何能忍得了楚熹这般嘲讽,横了她一眼后便扬长而去,再没回到寿筵上。

    那梁春山梁明山自知没戏,压根不来找这个不痛快,把梁城主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楚熹也落得个清净。

    倒是一旁的双生子,在陆城主眼皮子底下完全是温顺的小绵羊,一扫之前的傲慢无礼,对楚熹简直无微不至。

    起码,在陆城主看起来是无微不至。

    陆游给楚熹倒茶水,一边倒一边说“你和谢燕平聊得好好的,为何回来。”

    “我想回就回。”楚熹突然想起陆大夫人来时同她说的那番话,便问陆游“听说你怕我着凉生病,特地让人给我煮了姜茶是真的吗”

    陆游笑着道“少胡言乱语,我何时让人给你煮姜茶了。”

    “真吓人我好想拿个镜子来给你照照。”

    “住口”

    “给你厉害的,你再跟我这副态度,信不信我去跟陆城主说我中意你,要你做我老爹的女婿。”

    “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楚熹在双生爹这吃了好几回瘪,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报复,自然不会放过“奉劝你们一句,今时今日,最好夹起尾巴做人,若不然我就把你们其中一个带回安阳,从早到晚,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嘿嘿嘿”

    楚熹那一脸淫笑着实吓着了双生子,两个人眼里浮现出惊恐和嫌恶。

    楚熹丝毫不在乎,反正她好声好气的,也不见得陆深陆游哪个喜欢她,能怎么样,她觉得痛快就好了。

    “我不想喝茶,倒酒,听见没有啊”

    “”

    陆游气得满脸通红,别说倒酒,他那架势,恨不得把楚熹挖个坑埋了。

    而陆深作为哥哥,这时候必然要挺身而出。多心高气傲的人啊,此刻像小丫鬟似的,楚熹喝一杯酒,他就斟一杯酒。

    楚熹真的爽翻了。

    为了折腾陆深陆游,她愣是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怎么回房的都不知道。

    半梦半醒间,只觉得有人在捏她的脸。

    “痛啊”

    楚熹勉强睁开眼睛,在昏暗的烛光下依稀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是薛进

    薛进

    楚熹酒意顿时散去了大半,她手撑着床坐起身,哑着嗓子问“你,你又干嘛来了”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亏你说得出口。”

    “你什么耳朵,这也能听见”许是喝了太多酒,楚熹困倦得厉害,晃了晃脑袋,没清醒,更晕了“反正不关你事,快出去,别耽误我睡觉。”

    薛进看着楚熹,心里仿佛有一团火熊熊燃烧,喘息都带着一股灼热。

    可正如楚熹所说,不关他的事。

    他为何要来,为何要自取其辱。

    薛进出于本能的,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极好的借口。

    安阳。

    他不能就这样和楚熹一刀两断,将安阳城拱手让人,他需要,安阳。

    “你今日晌午说的话,还作数吗”

    “我说的话多了,你指哪一句你什么意思”

    薛进虽下定决心,但仍难以启齿,眉目间是一片寒冰冷霜之色。

    楚熹慢半拍的回过神,酡红的酒意润透了那原本白皙如雪的脸颊,像个天真羞怯的小姑娘,可一张口,又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所以你愿意私下悄悄同我来往”

    “”

    “到底愿不愿意不要搞得我像是强人所难。”

    “”

    “说话呀。”

    楚熹明知道,薛进的自尊心向来不允许他以言语应答,他的沉默就等同于默认,但仍然一再追问。

    难道只他薛进一个人有自尊心吗

    “你要不愿意就罢了,我现在算是明白,强扭的瓜真心不甜。”

    “愿意。”薛进的怒容已然无法掩饰“可以了你满意了”

    “可以,满意,早这样嘛。”楚熹眼睛顿时弯成两道月牙,粉腮之上显现出浅浅的笑涡,单薄的寝衣遮不住胸前一对浑圆的曲线。

    不知为何,怒气被连根拔起,霎时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薛进想吻她,像从前那样,像梦里那样。

    “唔”

    楚熹微怔,下意识的用手抵住薛进滚热的胸膛。

    她耳边似乎又传来万朝河上擂鼓之声。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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