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升因昨夜梦到了莲子,这倒给他中午找了些事做。
他佯装困倦,宫人们便体贴地将他送回寝宫。
宫人们知道他习惯,房中也没有留人,宫人们退下,并掩上了门,在外看守。
子升听到关门声后,从床上爬起来。
他调动着上辈子的记忆,盘腿坐到床上,同时集中精力试图感知心口那枚莲子的存在。
熏香燃起的烟自香炉升起,子升的额头泛起了细密的汗,他紧紧皱着眉。
半响,他只觉得心跳加速,但那枚莲子的存在他仍不能感知到。
子升睁开眼,重重地吐了口气。他深呼吸,抬手缓缓地抚住心口。
感受到那只小肉手的存在,子升默默垂眼,他看到了一只嫩白的手背。
子升
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他将自己脸上的婴儿肥向上扶了扶,一脸严肃地开始回忆昨晚梦到的一切。
漆黑且一望无际的世界,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大量的记忆在子升的脑海里冲刷,阵阵的痛感再次传来。
子升猛地低下头,他扶住了自己的脑袋,冷汗渐渐渗出。
大脑混沌,一片乱麻。
随着越来越重的痛感,子升头痛欲裂,他的心脏也跟着跳动飞快。
这时,他突然抬手,猛地捂住心脏,双眼也瞬间睁开。
他在心脏处感知到了不一样的跳动。
他捂住心脏,眉头紧锁,用非常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全部意识倾注于此。
当意识触碰到那位陌生的莲子时,子升的意识像是炸开了般,只觉得自己被一片白芒所包裹。
他忘记了此时的头痛,一道模糊的念头逐渐清晰。
兵器。
强烈的意识来源于他,同时也在问他自己需要一把怎样的兵器
子升上一世并没有兵器,但不代表他会笨到放弃眼前的机遇。
他快速回忆自己的上一世,“刀”、“棍”“剑”
上一世他练过两天剑,因而剑的模样越发清晰。
子升感到掌心有股灼热感。
心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了出来,沿着他的手臂向外蔓延。
他的经脉像是被拉直了般,也像是有人在他的指尖吮吸着血液。
随着手臂一麻,子升短暂的失去了知觉后,他只感到臂膀一沉。
子升偏过头,一把锋利的黑色长剑泛着银光映入他的视野。
子升眉心一跳,他下意识松开了剑,剑并没有掉下去,而是悬浮在空中。
子升眼眸睁了睁,他屏住呼吸,凑近细看。
这把剑除了看似锋利,材质并非寻常青铜以外,倒是并无其它特点,其身上也没有任何花纹。
无论是剑柄还是剑身都是常规样式,若是放于现代,将这把剑置于剑堆中,恐怕子升都不能认出。
可由莲子所化的剑又怎能是常剑
子生一把将剑柄握住,他看中了桌上所摆放着的空陶罐,于是执剑隔空向陶罐一劈。
室内无任何声响。
但在子升的眼中,陶罐中间却出现了一条裂缝。
其中一片靠着另一片向下滑落。
只是奇怪的是,原本当半片陶罐砸中桌面时应该会有不小响声,但子升亲眼看着半片陶罐重重砸下时,那一处却像是围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音罩,无任何声音发出。
子升眼皮微动,他抿住唇,握住剑柄的手使上了力。
下一秒,剑在他的手心消失。
子升向手心瞥了眼,心中清明了许多。
为了不让他人怀疑,子升直接砸碎了那两半片陶罐。
宫人们闻声慌忙赶进来,先见小王子安然无恙,又见小王子不小心所为,他们才将悬起的心放下。
只要小王子无事便好,陶罐对于小王子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
子升下午闲来无事,便在王宫闲逛。
宫人们跟在他的身后,生怕这位小祖宗出了什么意外。
随着太阳落下,最后一丝余晖被夜幕掩盖,宫人们打起了灯笼为子升照明。
子升无聊了一天,正准备找个亭子坐下,却突然听到了鼓乐声。
子升兴趣来了,宫人们却互相对视,彼此的脸上都露出了惶恐的神情。
他们纷纷低下了头,有宫人劝道“殿下,天色不早了,要不奴背您回去歇着”
子升正欲挥手,却在仰起头的那一刻看到了宫人们的神色。
他对着宫人一笑,“不必了,我不喜有人跟着,你们先回去吧。”
宫人们又齐刷刷跪了一地,“奴不敢。”
小王子在外出了事,可让他们怎么担得起
子升见状也不再推让,他直接悠闲地朝乐鼓声处走去。宫人们连忙起身,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
子升越向前走,乐鼓声越发明显。
他穿过走廊,途经一座又一座的宫殿,乐鼓声敲打着他的耳膜,直到他的脚步停下,灯火通明的大殿倒映在他的眼眸中。
或许是因为莲子的存在,子升并没有向后看,便能感知到身后宫人的颤栗。
他又向前走几步,宫人们的脚上却像是灌了铅,半天难以挪动。
子升见状便抬起了手,转头让宫人们在外面候着,随后便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宫人们见此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们着实没有胆量跟着进去,只能低头候在殿外,无时无刻不祈求他们殿下平安无事。
子升刚走进宫殿,便看到了地面上铺着的皮毛地毯。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跳舞的舞女们。
舞女们舞步轻盈,腰肢柔软,身上悬挂着的丝带于半空中飘舞,她们每个人脸上挂着盈盈笑意。
其鞋底轻轻踩在地毯上,飘逸地游走着。
有鞋子踩了
子升这才放下了心,也踩在了地毯上。
当鞋底踏在地毯的那一瞬间,子升的脚底都是柔软的。
他脚趾动了动,轻轻地向内走去。
他的身形过小,鲜少有人能注意到他,除了躺在榻上正看着他的那人。
或许是有感应般,子升也朝着目光来源处看去。
那人已是成年人体型,躺得七倒八歪,身上随便盖了张毯子,一头墨发从榻上垂下。
那人挑着眉,口中也不知喃着什么,其眼神虽是迷醉,却在直直地看着他。
酒杯被那人不小心撞到,幸好酒只剩了个杯底,并没有从桌上撒下来。
撞杯的声音引起了子升的注意,他看向桌面,看到了青铜所制的酒杯,也看到了桌上的一盘新鲜的葡萄。
葡萄
子升出生三年,也三年没有吃过葡萄了。
他抿了抿嘴唇,将视线挪过,重新看向那人。
他虽然想吃,但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多磕碜
那人看着子升,不知怎么就笑出声,他对子升摆了摆手,示意其过来。
子升看向那人面容,竟与他有七分像,子升懂了,这怕是他的哪位王兄。
子升恢复意识并没有多久,对他的亲族也只了解了个大概。
眼下,这人是他的王兄,叫他过去应不至于害他。
方才宫人们似有忌惮,念此,子升没有完全松懈。
他感知了一遍莲子的存在,这才一步一步朝那人走去。
因太子忽然有了动作,宫人们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到门口,他们自然也发现了那道幼小的身影。
他们心头一跳,乐舞却不敢有任何停滞,他们同时分出一股心思置于小王子身上。
太子性格不好,再加上其对亲缘淡薄,宫人们生怕小王子做什么惹怒了太子,万一小王子出了什么差池。
但他们转念一想,小王子虽身份不敌太子,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尊贵。太子真敢做出什么,怕是会动摇他的王储之位。
子升身形过小,重心不稳,再加上地毯有些软,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他尽量绕过人多的地方,总算是靠近了那人。
子升虽不认识眼前人,但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他先向对方行礼,再轻声问“您叫我来是为”
子升话没说完,眼前人抬起了手靠近了他的额头。
之后那人伸了一根手指将他一戳
子升刚行完礼还未站稳,整个人被戳倒,一屁股坐到了地毯上。
那人大笑。
子升
憨批。
子升爬了起来,那人故技重施,却没有再戳倒了。为此,那人还“咦”了声。
那人动了动,浓重的酒味飘来让子升皱了皱眉。
那人又将子升一手提了过去,口中喃语“子升”
子升被那人提到跟前坐在地毯上,闻言他仰头,心想此人认识他。
那人睁着迷糊的双眼,从桌上取出一枚葡萄剥开,边剥边含糊道“我是子受。”
子升微顿,他再次仰起头看向此人面容,定睛再看,此人应是与他有八分像。
他父王帝乙有数名庶子,其中与他同父同母的王子有三人,但真正称得上嫡子的连带他却只有两人。
其中一人是他,另一人便是他的三哥,子受,也是如今的太子。
子升正想着,子受便将一枚葡萄剥好喂给了子升,子升下意识张口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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