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升本想与他王兄好好玩一场, 奈何他王兄力气太大,几次砸下去,铁片插入了地板中。
宫人们合力将陷入地板的铁片拔出, 大殿中早已是坑坑洼洼一片。
最终, 工匠光是修寝宫就修了好多天。
子受与妲己相处了一年, 他们也早已察觉到了对方态度的不对,二者关系愈来愈僵, 彼此之间只剩下了一层窗户纸。
而这层窗户纸在子升回来后也就捅破了。
子升对着烛光指尖捻着一团微小的邪气, 邪气的怒嚎声尖锐而诡异,其上散着淡淡金光。
这团邪气是从妲己身上取下来的, 据说一年多以前就有了。邪气给子升的感觉极为熟悉,早在他王兄刚登基时他也遇到过。
子升眯眼将事情串联了起来,他几乎可以确定指使妲己之人就是当年伤他那人。
他双指合上, 邪气也被捻灭了。黑色的烟丝飘散, 竟还有几分韧劲
子升合眼, 黑色烟丝彻底湮灭。待他将眼睁开后, 眼中有一道厉光划过。
看来此人修为不低, 即便他修炼至此, 也依旧打不过那人。
他思量许久, 第二日他告诉王兄与妲己先按兵不动,继续假装下去。他倒是要看看那人打算弄什么幺蛾子。
子受与妲己僵住, 妲己幽怨地看着子受,子受一看见妲己这张脸反胃得一天都没吃下饭。
夜晚。
天气愈冷, 阵阵寒风击打着窗户纸。
子升虽说不怕冷,但还是贪恋被窝的温暖。
他掀开绵软的被子。
在他走的这段时间里, 他王兄月月都有让人为他缝制新被褥, 被子是用棉花填充。
子升赤脚踩在柔软的白毛地毯上, 暖黄色的烛光为人填了几分困意。
他一下子就窝到了床上,被褥因此向下陷去。
就在此时,一片阴影笼罩住了子升,影子苗条妖媚,九条巨尾遮住了半个屋子的光。
子升微怔,他抬头望去,面容精致的女子媚眼如丝,其手臂光滑白皙细腻正撑在他的床上。
女子神色倦懒,她俯着身,似乎下一秒就要爬到他的床上来。
子升
他惊了,头皮发麻,想要伸手去推女子,但顾及到对方露出了手臂,于是向后退了退,后背贴住冰冷的墙壁。
“切莫过来,你这是作甚”
女子懒洋洋看着他,眼神颇为哀怨。
“怎么我们一起睡了这么多年,如今竟连碰也不让我碰当初我不愿与你睡,你还巴巴过来抱我”
女子坐到了床上,想要掀开被子,子升连忙伸手将被角按住。
他嘴唇蠕动,终于憋出了一句,“你如今已是女子之身,怎可再与我同盖一被”
妲己抬了抬眼皮,瞥了子升一眼。
“男子便可了世间多有爱慕同性之人”
妲己顿了顿,“罢了,我看子升也不是此类人,也断然不会做明明爱慕男子却与男子同睡之事”
子升
他吞了吞口水,眼皮眨动有些快。
白狐实在是想子升想得紧,为了能和子升躺在一个被窝抱住子升,她索性脱下妲己皮囊,一只胖胖的大白狐往子升身上跳去。
白狐方才的话还在子升脑海回响,见这只公狐狸跳到他身上,子升鸡皮疙瘩冒出,额头多了些冷汗。
他伸手抵住白狐的下巴,另一只手推向白狐软乎乎的肚子,想要将其推远些。
白狐懵了懵,四只爪爪乱甩。
“子升你这是作甚怎么忽然就不让我抱了”
说罢,它向下压了压,总算是压到了子升身上。
九条白色大尾巴环住了子升全身,白狐用脸上的绒毛蹭了蹭子升的侧脸。
子升躺在被子上,他微微喘气。
这只狐狸也太肥了些,幸好他如今已非人身,否则非被这只大家伙压死。
子升将大白狐掀至一旁,洁净的手腕撑着床面坐起身。
他早就已经解开了玉带,身上的白衣松松垮垮,他身形又很是纤细。
经过白狐这么一折腾,他胸前衣襟散了开来,金色莲纹在白净胸膛上闪过暗光,小腹上有着薄薄的肌肉。
子升无奈笑叹,“你今后真得少吃些。”
白狐可不打算少吃,它瞧着子升肉肉的小肚子没了,好奇心冒了出来。
白色狐狸头凑到了子升小腹前,它低头试着用脑袋顶了顶
此时,紫霄宫。
湛蓝天空下宁静祥和,微风吹起阵阵莲香散在紫霄宫的每一个角落。
鸿钧站在莲池前,玉制的栏杆隔住了他。
他伸手两指搭在一花蕊前,指尖向下一按
子升胸前的金纹忽然变亮,白狐脑袋先是感觉到了有雷电击入,弄得它脑袋酥麻,灼热感在那处晕开。
它后知后觉抬起头向后退去。
它将神识打开,而后它惊恐发现它额头有撮毛被烧没了
白狐浑身毛炸起,子升同样也发现了,他愣愣低下头看向胸口。
他方才收住了法力,怎么突然就不灵了
明明他与仙师待了五千年,其间抱了仙师无数次也没有事发生。
白狐幽幽地看了子升一眼,委屈又不甘地转过身,将屁股对向子升。
宫中总有妃嫔盯着妲己,当她们发现妲己夜间来到摄政王寝宫后,她们内心先是惊骇,而后狂喜。
好你个苏妲己,一看你就是不安分的人,这下子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宫人赶在子受刚起就将此事告诉了子受,子受闻言皱眉眯眼余光扫向宫人。
宫人连忙跪下,子受的确是有些怒意,可他并未如常人所想那样立即前往子升宫中。
他脚登上靴子,从床上起来后自己扯过腰带系上。
“孤下朝再去看,还有几个时辰让子升多睡会儿。”
众人
陛下,这是捉奸啊您怎能给奸夫不,那是您最宠爱的嫡亲弟弟。
如此想来,倒也没那么违和。
众人
陛下宠爱摄政王着实过了些。
胖狐自昨日脑袋少了一撮毛后,便不愿意以真身示人了。
它又钻入了妲己皮囊中。
子升怎么也不愿让她上床,于是乎,妲己只能睡在榻上。
清晨,阳光从窗户映入房内。
“吱呀”一声,铁靴踩在了石板上。
稳重且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子升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子升打了个哈欠翻了翻身。
脚步声主人停顿一瞬,意识到子升醒了后,也不再收敛,脚步声重了起来。
在子受身侧,两名宫人心惊胆颤想要拦住陛下,奈何陛下积威已久,他们愣是不敢伸手,只能将腰压到最低,浑身冷颤随着陛下走入。
子受先是走到了榻前,他一脚将榻踢翻,妲己掉了下来捂住了腰。
妲己醒了,她见到是子受后,咬牙幽怨道“陛下怎如此粗暴对我这一弱女子”
子受俯视妲己,冷哼,“孤不瞎,分得清公母。”
妲己
说罢,他转身来到了床前。
子升睡了一晚脸微红,子受见状用指背冰了冰子升的面颊。
他音色醇厚道“这几日天寒,睡时当心些,小心着凉。”
子受站直了腰,他余光扫过妲己,对子升道“切莫让她与你一起睡,不然”
子升对子受点头,音色清亮,“我知道分寸,王兄。”
他明白他王兄的意思,如今白狐明面上算是他的嫂子,他若是再睡,对大家的名声都不好。
他昨日三番四次拒绝白狐也有部分是这个原因。
子受深深看着他,接着道“不然她太重,小心将你压坏,还顺带染上一股味。”
子升
合着王兄你不担心其它,担心这个
他呆呆看着他王兄离开,顺道扯住了妲己衣领将其提走。
子受来到了门外,他松开手,妲己也站了起来。
他侧目,神色不悦对妲己道“今后离子升远些,不要坏了子升名声。”
众人
陛下,您的方向是不是错了
宫人们跪在地上,子受背过手看着满地白雪。
“是何人告密禁足一月。”
“是。”
西岐。
西岐在西伯侯的统治下本就富饶,这两年来更是无灾无难,衣食无忧。
无数人发现,即便他们什么也不做,也可以过得比殷商绝大多数人舒畅。
因此,西岐的懒汉越来越多,也有越来越多游手好闲的人来到了西岐。
一间茅草屋里。
懒汉被饿得两眼昏花,他终于有心思喊几声了,却是有气无力。
他缓缓转过头,粮食的影子映在窗户纸上,那是西岐派人送来的。
他被饿得两眼发直,可却使不出一丝力气坐起身来。
他脑海中浮现出这几月的情景。
几年前,他虽懒,却也有一把子力气。他父母早就被饿死了,也没娶上媳妇。
虽说这些年来他总是孤单一人,但他一个大男人干活有力,种出来的粮食也不需要分给他人,所以他倒也没怎么饿过。
只是两年前,西岐突然分发起了粮食。他见状升起了心思也窝在家中等人来送粮。
起初侯爷家公子看不惯他这一类人,于是给他断粮。但他“聪明”啊
他就跟着一堆人去闹事,闹了许多日,西岐也就愿意养着他了。
刚开始几个月他还是比较勤快的,愿意生火做饭。可渐渐地,他便不想动了,做饭次数越来越少,到最后开始啃起来生粮。
啃生粮有多久他忘了,他只记得自己越来越懒,到最后竟懒得下床,只盼望可以有人给他把生粮袋子拿到床前。
他望着房梁,双眼越来越模糊。
在意识溃散前,他心中竟升起了一股怨。
他怨为什么官兵不把袋子给他拿到床前,怨官兵为什么不给他喂到嘴里。
他怨为什么在他冷的时候没有人给他盖被子,为什么没有人来给他补屋顶
隔壁饭菜香味飘来,口水从他嘴角溢出,他又开始怨了。
他怨他光棍这么多年,为什么西岐不给他娶个媳妇
他怨
懒汉在怨恨中死去。
过了几日,分发粮食的官兵察觉到了异常,直接破门而入。
如今虽是冬日,但因西岐上方有一颗神珠,所以人们并不冷。懒汉的尸体也没有结冰,在此温度下,懒汉尸体发臭,官兵不得不捂住了鼻子。
他挥了挥手,招人过来,几人合力将懒汉抬了出去。
懒汉被放置屋外,不一会儿就有人驶着一辆驴车过来将懒汉抬到车上。
车轮在雪地撵出车辙印,赶车人来到城外将懒汉尸体推到了乱葬岗。
驴车远去,懒汉与众多尸体叠在一起。
几日几夜过去,此地阴气越来越重,懒汉身体非但没有被腐蚀,而且还长出了尸斑。
它手指动了动,双眼猛地睁开,漆黑眼珠子来回滚动,黏稠的血液顺着眼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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