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呼为老三的人懵了懵, “可我只会杀人,没怎么弹过曲啊”
绿色的人一把拍了拍老三的脑袋,“我记得你小时不是还学过俩吗到时你就把你所有本事拿出来, 不会弹也得想办法硬弹了”
老三嚷嚷道“二哥怎可这般我们这不是滥竽充数”
他边说, 浓郁的莲香边往他鼻中钻。老三吸了吸鼻子,音量逐渐放低。
“也不是不行。”
于是乎,四人撕了告示,站在告示旁的守卫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请入了王宫。
守卫消息传来时, 子升正与子受一同用膳。
子升放下筷子正欲去看四人, 子受却将他拦住抬头对守卫道“你让他们进来。”
同时,子受又转过头蹙眉看向子升, “先吃,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子升
他低头向下望了望, 修长的手指捏了捏他的腰。
明明自己没有一丝赘肉, 可他心里何为总是不踏实
此时,金苗苗掀起了他的几根头发趴在他的脑袋上向下打量,金苗苗笑得几片叶子都跟着颤了起来。
赤苗苗与黑苗苗也紧跟着冒出叶子尖尖向下看去,一堆苗苗开心却笑而不语。
子升边等那四人边吃饭,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关于这个时代乐人的形象。
直到空气中的灵气有一丝凝固, 殿门口的光束被四道身影遮住,子升才将目光移向乐人们。
四道一看就不像正常人类的模样让子升麻了, 子受倒是来了兴致, 他夹了几颗花生米放进嘴里, 目光始终未离开四人。
子升将四人从头到脚打量, 四人中一人为绿色, 一人为青色, 一人为白色, 一人为红色。
子升脑海中冒出了几个名字,待他将目光放到这四人手上腰间时,他有九成把握可以确定这几人身份。
若不出意外,这四人应是封神演义中大名鼎鼎的魔家四将魔礼青、魔礼红、魔礼海、魔礼寿。他们也是西游记中让人印象深刻的四大天王。
当然,封神演义虽与西游记有共通之处,但也算是两个版本的神话,二者有许多地方并不连贯。
封神演义中,魔礼青是老大,为青色,兵器为宝剑。
青色的人腰间的甲胄上印着剑柄的印记。
魔礼红是老二,为绿色,这点子升也想不通原因,魔礼红的兵器是一把伞。
果然,如今虽是大晴天,绿色的人却始终握着一把伞。
老三魔礼海,为白色,兵器是琵琶。
白色的人抱着一把大琵琶,面色僵硬地对子升笑着。
老四魔礼寿,为红色,法宝是一只紫金花狐貂。
花狐貂自然不会出现在大殿内,可若仔细观察红色的人,会发现其手背上有一只貂的纹身。
子受爱看热闹,于是手一挥道“既然如此,奏乐吧。”
知道实情的子升
让四大天王来当乐师,着实奢侈还有点诡异。
四大天王不知道自己马甲掉了,四人从进入大殿后就开始偷摸着“吸花”了。
闻言,抱着琵琶的魔礼海上前道“陛下,殿下,草民为佳梦关总兵之子,草民三位兄弟并不懂音律,可否让他们先去一旁,草民单独为陛下殿下奏乐”
子受允了,于是魔礼海抱起琵琶开始弹奏。
或许魔礼海是真不会几首曲子,他刚弹了五六个音,子升的面色就变得怪异了起来。
指法倒对,只是这调子子升一时找不到形容词。
子受听到声音眉毛却挑了起来,他边吃菜,唇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魔礼海起初只绕着一个旋律来谈,虽说那旋律着实不能入耳,但是多弹几次倒还能听出来些节奏。
可令人没有想到,魔礼海是越弹越自信,曲子从最开始的无限循环到“开宗立派”,子升听着听着神情逐渐僵了。
子受听到了曲中的杀气,他眼眸变亮,神采奕奕,他喃道“好曲”
即便子受的声音很小,可魔礼海并非凡人,闻言他信心大振,琵琶一拍空中翻转他一手接过大力弹了起来
渐渐地,大殿内的桌案开始晃动,陈设也跟着发出了响声。
曲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乱,众宫人不由捂着耳朵,仿佛有人在弹他们的神经。
此时的曲音已经称不上是悦耳了,仿佛人被押入了无间地狱正在受刑。
子升听着曲子面容呆滞。
琵琶仍在不停拨动并且越来越难听,一些陶制花瓶已经碎了,魔礼海的三个兄弟不觉捂住了耳朵。
子升头顶三根苗苗已经蔫了,半死不活耷拉在子升头上,它们微弱地说着只有子升能听到的话。
“好好难听好难听”
子受却愈发亢奋,他一拍桌子,大声道“好弹得好”
魔礼海激动不已,他愈发放飞自我。
子升虽表面微笑,但他觉得自己快裂开了。
终于一曲毕,殿中最大的陶罐应声而碎,碎片四溅,最远的那几片朝子受飞来
子升双眼微张,他转过头。
碎片以极快的速度刺穿空气,子受抬起执筷子的手,筷尖淡定地敲落几块碎片。最后一下,筷尖断了,然而还有几片碎片正在飞来。
子受不慌不忙,他手一转,筷头将剩余的碎片砸下,最后一片碎片与筷头相撞,筷头也断了。
子受将筷身扔掉后,又笑着看向魔礼海。
“啪、啪”他缓缓鼓掌,称赞道“果真好曲,用子升曾念过的一句话来说,可谓如听仙乐耳暂明”
魔礼海激动得难以言喻,他看向子受的目光比看他三位兄弟还亲。
魔家三兄弟及众宫人
子升
白居易连夜扛着火车跑,并不承认这句话是他写的。
子受当场给了魔礼海头号乐师的身份,他虽是喜欢魔礼海的“才华”,但他心里清楚,魔家四兄弟并非凡人。
他拍了拍子升的肩,仅是一个眼神,子升就明白了他王兄的意思。
子升想要站起来,子受却拉住了子升的袖子,语气平稳道“先吃完再说。”
子受一挥手,数名宫人上来摆好了桌又上了许多新菜,魔家四兄弟被子受请着吃了一顿饭。
魔家四兄弟起初是为了“应酬”,可当他们吃到第一口菜时,眼中多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不动声色,筷子一个比一个抡得快,到后面他们为了抢最后一块红烧肉开始打掉其他人的筷子。
菜他们吃得差不多了,还剩些残渣,几人眼神颇为不自在。
要让他们当众舔盘子着实有失颜面,可要他们放弃这些汤汁碎渣,倒也是极为可惜。
几兄弟垂眸思考时,魔礼红提起最近的盘子悄悄向下倾斜。魔礼寿见到了,他张口欲问他二哥,后脑勺忽然被人一拍,转头一看,是他大哥魔礼青。
魔礼青给魔礼寿使了个颜色,魔礼寿似懂非懂,他偷偷向下瞥去,只见他二哥将伞撑开了一个小缝隙,没吃完的东西都被存在了伞中。
魔礼寿眼睛一亮,几个兄弟开始互相打掩护。殊不知,子升将他们的小动作感知得明明白白。
子升木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看西游记,悟空大战十万天兵天将时就与四大天王磨了许久。
魔礼海用琵琶乱悟空耳,让悟空抱着脑袋晃了一阵。
魔礼红用宝伞收了悟空,将悟空囚于其中。
虽然后面他们都被悟空秒了,但也从侧面说明他们的兵器是有些本事的。
可如今琵琶成了真琵琶,宝伞成了大容量打包袋。
子升
事后,子升将他们安排住进来仙灵村。他们四人都是有真本事的,于是子升也不吝啬,给一人分了一块地皮。
拿到地皮的四人知道仙灵村的背景后喜出望外,同时他们又犯了难。
这么好的地皮不住实在可惜,但他们年龄不大,认识的仙人又不多,手中真是没有积蓄。
几人犯着难,子升也有了计划。
子升想要发展音乐来调动百姓们的情绪,可惜应征的人寥寥无几,于是他将目光放到了魔礼海身上。
令人宽慰的是,魔礼海虽水平不怎么样,但还是有些基础。
他既然能选中碧玉琵琶作为兵器,身上也是有些天赋。
子升尝试着给魔礼海教了些乐理知识,又给了他几篇后人的谱子给他琢磨,当然谱子的署名子升也是认真标注清楚了。
果不其然,魔礼海真有这方面天赋,他也是众乐师中融会贯通最快的一位。
一段时间后,魔礼海作出了几首调子较为简单的曲子。
子升将这些曲子一一听过,他发现这些曲子颇有灵性,节奏性也比较强。
于是他拉着魔礼海当着对方的面对曲谱进行了微调,又让魔礼海给宫人弹来听听。
宫人听了以后竟不自觉有节奏地点头,其它魔家兄弟听了也不由眼前一亮。
魔礼海见到众人的反应低头对着琵琶深思,他拿过子升改过的曲谱专门研究了起来。
几日后,子升挑出魔礼海谱的十首曲子,将其整成一套,并为其取名为魔礼海初套曲命宫中其它懂曲谱的乐师传出去。
音乐这东西传起来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短短几日,便传遍了朝歌。
起初,是一些街头小商贩在哼这个调调。满满地,种地的,砍柴的,打渔的等皆开始有意无意地哼了起来。
魔礼海初套曲因为曲调简单,旋律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人们记起来也是极快。
在这个物质思想贫瘠的时代,稍微多了一点新鲜事物便足以引起人们的关注。
十首曲子会的人越来越多,因为魔礼海习惯了用琵琶杀人,他的曲风也跟着硬朗风格凌厉。
干重活的人喜欢哼着这些曲子做工,他们觉得越哼越有力气。
小孩们则喜欢赶时髦,他们努力去学,就是为了在小伙伴面前装装样子。这几首曲子也成了孩子们最常讨论的话题。
外地来朝歌的商人见了,他连忙令仆从记下来。
这可是朝歌流行的曲乐,带回去也好在他们家乡传传。
朝歌因为子升的整改,它如今是殷商商人最多的地方。魔礼海初套曲有了商人的传播很快就风靡了整个殷商。
当然,懂曲谱的还是极个别人,曲子大部分还是靠口口相传。
只是各地口音都不怎么相同,随着人们将曲子传回家乡,魔礼海初套曲有了数十种风格的调子,有的调子被传得越来越离谱,即便是魔礼海本人来了也不一定能听出这是他的曲。
随着魔礼海初套曲的大火,魔礼海本人也渐渐火了起来。
身在佳梦关的魔总兵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儿子就是出了一趟远门,名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自家儿子一火,曾经的亲朋好友纷纷到访。
彼时粉圈还没成型,人们尚不熟悉这一套体系。
魔总兵坐在大堂中,亲朋好友们边喝茶边道“老魔啊,你家小三我可是越来越喜欢了我那不孝子整天念着你家小三的名字,你看你给我点你家小三什么东西,我好回去哄哄那兔崽子”
魔总兵一愣道“不就是些小东西吗还值得你亲自跑来你先等等,我去给你看看”
朋友倒也体贴,“你就随便给给,意思意思,我家不孝子也就是睹物思人。”
最后,魔夫人翻出她家三儿子小时的一件不穿的衣服交给了魔总兵,魔总兵将衣服给了好友。
好友大喜,另一人也道“老魔,你这句不够意思了,小三好歹是我看着长大,怎么也得给我取一件吧”
取都取
魔总兵也不是吝啬的人,他将他儿子不用的东西翻出来给他亲朋好友一人一件。
众人钵满盆满,喜不胜收。
到最后,魔夫人从魔总兵手中扯过亵裤道“够了,老魔,给小三留点脸”
魔总兵擦了擦眼睛,这才看清楚他拿的是什么。
魔总兵
他不自然地放了下来。
后来,魔总兵实在没什么东西给了,家里就剩一条魔礼海喂过的狗了,可前来求魔礼海东西的人络绎不绝,一些人和他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拒绝也不是。
于是乎,魔夫人给他想了个法子,就是给他儿子亲手所写的名字。
魔总兵一听可以,众人也觉得没问题。
魔总兵放心了。
尚在朝歌的魔礼海不知道,他老子已经许诺出上千份他的名字了
当然,音乐的发展光靠魔礼海一人不行。
子升闲暇之余命人制了一把古琴,他回忆着一些著名的乐曲将其弹出来并命人记录。
这些乐曲只在小范围传播,子升也命人标注好了作者。
他不知道,数千年后,伯牙老时听闻上古有一首精妙绝伦的乐曲,于是费劲心思去找,后来他也终于找到。
伯牙打开曲谱,却发现上面的曲调异常熟悉。
再向下看,只见乐曲末尾写道
乐曲主人伯牙。
伯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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